连锁风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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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蔓内心很自在，却突然假装用奴才一样的口吻：“我真的也是看到报纸后才分析出原因的。都怪我事先没想到莫玄子会有这一招，请李总原谅。”
　　李黛没想到钟蔓会拿夏小红出来顶罪，自己也可以把责任推给她，干脆来个顺水推舟：“这事对我俩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教训。以后有什么事，不能让夏小红知道。”
　　“她是市场部经理，重要部门领导，怎么能回避她呢？每次开会她都在场，除非把她炒了。”钟蔓说话别有用心。
　　李黛刚上任，屁股还没坐稳，对炒人没把握，她怕集团不支持她，便说：“没有抓到她什么把柄，而且我刚上任就炒人，也不是办法。”
　　钟蔓“嗯”了一声。
　　李黛看着她，继续说：“这样吧，你做一下准备，下星期开例会的时候，我宣布市场部经理由你兼任，暂时把夏小红调任售后服务部副经理。正好那个部门缺个副手。”
　　李黛和钟蔓都觉得这个办法两全其美。如果夏小红愿意服从安排，事情就解决了，如果不愿意，她自己走人，集团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也好，让她过段时间自己走，给个台阶下，免得撕破脸皮。”钟蔓说。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夏小红的问题，应该考虑怎样把市场占有率抢回来。莫玄子的公司刚开张，资金不是很雄厚，这是哈利？波特目前最大的弱点，我们应该抓住这一点，全面降低价格，抢回顾客。你抓紧派人把哈利？波特城所有商品的价格摸清楚，尽快策划一个促销方案。”
　　钟蔓皱着眉头说：“采用降价策略很冒险。虽然他的店刚开业，但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底细。而且莫玄子不是等闲之辈，他也不会坐等挨打。最简单的估计是：他也和我们打价格战。如果是这样，肯定两败俱伤。与其这样，不如和他联合起来，击败其他6家玩具企业。”
　　莫玄子是李黛的眼中钉，李黛怎么可能和他联手呢。一听钟蔓的建议，李黛冷静不下来了，站了起来，说：“这不可能，即便莫玄子同意和我们联手，我也绝对不会同意，集团也不会同意。做生意不能这样，人家打你一拳，你还微笑着要认他做朋友。这简直是开玩笑。莫玄子有什么可怕的？开个哈利？波特城就把你吓成这样子了？按我的意思，尽快策划一个降价促销方案。”
　　李黛说完，就走出了钟蔓办公室。
　　钟蔓想，李黛不懂商战兵法，顺风迟早要败在她手下。说不定自己还没提为副总，顺风就垮了。她考虑了一下，认为一定要赶快为自己找条出路，要么找舅舅帮忙，到别的玩具企业，或者另起炉灶，要么就想办法把这个女人赶出顺风。
　　钟蔓的舅舅叫秦大魁，外面都称他秦总，是深圳大型国有企业国强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这家国有企业在深圳控股了十多家连锁商场，还有其他好多家经济实体。
　　晚上，钟蔓给夏小红打了个电话，说：“小红啊，在干什么呢？呵呵，想你了。”
　　夏小红觉得奇怪，怎么钟蔓会用这种亲昵的口气跟她打电话，她笑着回话：“呵呵，在家看电视呢，今天是什么风啊？呵呵。”
　　钟蔓说：“告诉你个秘密，下星期例会上，可能会有人事调整，你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可别怪我没事先泄露秘密给老朋友啊。”
　　“哦，是吗？你的意思是会调整到我？”夏小红笑着说，没有半点意外和生气。
　　“很可能。据内部消息透露。我也是刚听别人说的，你要为我保密啊。”钟蔓说。
　　夏小红说：“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你放心，我不会误解你。谢谢你提前告诉我，我会为你保密的。”
　　钟蔓说：“到时候如果有调整到你，希望你看开一点，冷静一点，别计较，反正我是为混一口饭吃，你是富婆，工作是为了有事做而已。”
　　“我知道，谢谢你。”夏小红说。
　　夏小红知道钟蔓的意图。
　　钟蔓认为自己把事做得很微妙，窃喜。
　　

连锁风云　14（1）
周末晚上。深圳湾威尼斯酒店。
　　李黛和季董在大厅最偏僻的一角用餐。季董现在逐渐低调，怕惹是生非，没事尽量不出门，出门尽量戴墨镜，吃饭时坐最隐蔽的角落。
　　他现在很少来深圳，有事都通过电话遥控。经过那次被绑架的惊吓后，他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老头子越来越矛盾，莫玄子的离开，不是失去一个将帅的问题，是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他原以为李黛是他的棋子，他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但这颗棋子却自己敢于安排自己的位置，迟早会走出乱局；而钟蔓本来可以支撑一下局面，却不用心帮忙李黛。身为董事长，他有时也身不由己。
　　李黛任了总经理后，已经不再唯唯诺诺，像换了个人，满面自信。
　　季董说：“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你一定要把公司搞好，多开拓些新的分店，否则你我都在集团待不了多久。”
　　李黛剥了一条九节虾，塞到季董的嘴里，说：“我有短期计划和长远战略，你放心好了。你如果不放心，可以督促着我嘛，实在还不放心，也可以教我呀，亲爱的。”
　　季董说：“每个老板都看结果，你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几件成功的事来，在集团我帮你说话才有底气。”
　　李黛说：“这不是在做了吗？一方面宣传，扩大影响，另一方面把莫玄子打垮。”
　　季董冷笑着说：“你能把小莫打垮？要是这么简单，他的哈利？波特也就不会出现了。”
　　李黛不以为然地说：“要不是夏小红在公司做卧底，这次我们宣传后的营业额肯定提高了不少，肯定能抢占哈利？波特10％的市场份额。我已经把夏小红调到售后服务部了，让她自己走吧，给她个台阶。”
　　季董想，你不调走夏小红，她也可能要走了，这步棋已经失去意义，说不定夏小红还没走，你就要走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既然斗不过莫玄子，你就老老实开分店吧，这是最简单的办法，集团为了把深圳公司搞上市，愿意花大资金开拓分店，这是你能做的。”
　　李黛撒娇地说：“你把财务控制得那么紧，我要点钱都要找你批，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的，多麻烦啊。”
　　季董老奸巨猾，说起管财务的事来，技巧游刃有余：“我在银行工作过，对财务比较熟悉，帮你分担点杂事，有什么不好呢？只要你的事是该做的，我一定支持你。再说，我直接管财务，要给集团拿钱也容易得多。”
　　李黛知道说服不了他放手财务，也只好不再提。她用脚指头撩季董的小腿。隔着台布，外人看不到。
　　季董对性骚扰已经不再感兴趣，他冷静地说正事：“自从贾副主席去天堂后，我忙了很多，大陆很多资金运作的事、收购国有企业的事都要我去谈，累得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李黛说：“假正经！晚上有什么安排？”
　　季董认真地说：“不是假正经，晚上真的有事。”
　　“什么事这么重要？”李黛问。
　　“晚上我有客人，吃完饭先送你回家。”季董冷冷地说。
　　“哪个狐狸把你给迷住了？”
　　“胡说。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生意上的事。”
　　“既然是生意上的事，为什么要我回避呢？”
　　“不是我要回避你，是那个老总特意要求的，他怕人多嘴杂。哎呀，国有企业领导大都如此啊，你应该比我清楚的。”
　　“如果你搞不定他，再让我去跟他谈。”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你有毛病，难道我是靠出卖色相的人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他在乎的是money。”
　　“这年头，谁不在乎，你也在乎。”
　　“所以我有办法谈成这件事。”
　　李黛怕季董不理解，吃力地说：“我的意思是，男人跟女人比较好沟通。用同样的方法，也许女人去谈判的成功率大一些。”
　　季董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意思是，你的想法我知道，但有些事，我自己办更直接。他说：“这个老总比较有个性，我了解他。我跟他谈比较合适。”
　　季董所要谈的生意，其实就是要收购一家面临倒闭的国有企业。
　　“今晚不让我犒劳犒劳你吗？”
　　“改天吧，日子长着呢。”
　　饭后，季董就开车送李黛回去。
　　李黛住在深圳高档住宅区银湖小区的一套小别墅。季董第一次来这里。她请他进去坐坐。
　　他们进了房屋。刚坐下来，李黛就介绍说：“这套红木沙发才9万多元，不是很高档，是朋友送的。这套别墅当时买的时候才500多万，二手房，所以才这么便宜，现在已经1000多万了。我办了30年的银行按揭，现在每月还得给银行供2万多元，压力大着呢，还要你多多帮忙。”

连锁风云　14（2）
季董心想：这个女人胃口这么大，像一条鳄鱼。表面却笑着说：“凭你的能力和智慧，供房对你来说是小儿科，而且，你也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吧。”
　　李黛说：“别开玩笑了。说点正事，我一直觉得奇怪，我怎么感觉你后来想留住莫玄子？感觉你对我不真诚。”
　　季董不喜欢提起这件事，皱着眉头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不要再谈这些了。
　　提起莫玄子，他有点内疚，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给莫玄子打电话。他说：“小莫呀，在哪儿呢？呵呵，你走后也不联系，我一直挂念着你呢。”
　　莫玄子在电话里说：“季董啊，你好啊，受宠若惊啊，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季董说：“上次你帮我那么大的忙，一直觉得很过意不去，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吧。”
　　莫玄子说：“好啊，时间你定吧。”
　　季董说：“听说你的哈利？波特搞得很成功，祝贺你啊。”
　　莫玄子在那一头说：“小打小闹而已，如果说有什么成功，那也是季董您的栽培，我才有今天。”
　　季董说：“哪有什么栽培，客气了，呵呵。保持联系啊。”
　　“好的，谢谢您。保持联系。”
　　他们通电话时，李黛边听边换了一套睡服，季董一放下电话，她就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亲他的脸。
　　李黛把嘴靠在他的耳边说：“要不要我现在安慰一下你急躁的精神？”
　　季董说：“没时间了，得走了，那个老总在等我。”说完起身出门了。李黛郁郁地送他到门口。
　　季董走后，李黛寂寞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后，屁股包一条毛巾，半裸着身子斜靠在床头，一对硕大的乳房挂在胸前，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李黛想发泄，心里暗暗骂道：这些臭男人，你不玩他们，他们就玩你，你不甩他们，他们就甩你。想要个男人排解一下寂寞还不容易？这老头子还敢装拽！
　　李黛突然又觉得有点孤独，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了钟蔓的手机：“钟蔓啊，我呀，李黛，在干吗呢？”
　　钟蔓说：“李总，你好，在我舅舅家呢。”
　　李黛说：“周末怎么不出去玩呀？要不要找个地方一起去玩？”
　　要是在以前，老总亲自约去玩，脸上多有光，钟蔓再忙也会去，但现在她已经开始对这家公司失去信心，对李黛失望，对副总经理和总经理的位置都不太有兴趣，便说：“哎哟，李总，正好今晚我舅舅这边有事，你看改天好吗？”
　　平时李黛也不会这样主动约下属出去玩，今天寂寞难耐，她又说：“你单身这么久了，也不找一个男人，晚上我给你介绍一个男人吧？”
　　“哈哈，谢谢李总。不过我对男人失望了，好男人都是别人的老公。”钟蔓说。
　　李黛像情爱教父一样，说：“男人嘛，都一样，关了灯没区别。随便找个有钱的或浪漫的玩玩就行了，别那么认真。男人你不玩他，他就玩你。”
　　钟蔓笑着说：“我怎么能和你比呢？你有魔鬼身材，我什么都没有。知道那些男人背后叫我什么吗——‘男人婆！’哪个男人会喜欢我呢？而你的身材加上你的智慧，就是一座银行，我都妒忌死了。”
　　“什么魔鬼身材！越来越胖了。对啦，你那边把促销方案抓紧做出来，还有新店的拓展工作也要抓紧，我们下一步要大力开拓分店，选址、市场调查和包装都是你部门的工作啊，现在集团催得紧。”李黛想到钟蔓不想出来，就干脆说正经的事了。她想跟钟蔓搞好关系，也希望钟蔓为她卖力。
　　“好的，李总，我知道了。”钟蔓说。
　　钟蔓挂了电话，心里想，这个女人能在顺风混多久？
　　钟蔓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想。她想，李黛这个人真是扫帚星，一来就让顺风没有安宁，如果帮她把公司的业务搞起来，自己最多是副手；如果不帮她，即使以后自己接替了她的位置，也收拾一个烂摊子，想起来就头疼。
　　不久，钟蔓郁闷地把烟头掐灭。
　　李黛半躺在床上，突然感觉皮肤有点冷，打了个冷战，手臂上起了一层疙瘩。
　　看看窗外，树枝摇曳，花随风动；窗内，布帘轻扭，饰灯柔摆。李黛拖了一条被单裹住赤裸的上身。
　　也许是兴奋，李黛闭了一会儿眼睛，感觉越来越清醒。
　　她爬了起来，把被单包紧，想去酒柜拿点酒麻醉一下神经。刚迈出了一步，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被她的被单拖了下来。

连锁风云　14（3）
李黛俯身把笔记本电脑捧上了床头柜，插上电源，启动。幸好没有坏，运作正常。
　　李黛倒了一杯红酒，自个儿品了起来。
　　酒入愁肠，更加孤独。事业上缺少得力助手，集团在等着她大量发展分店，而钟蔓似乎不卖力；个人生活上，虽然住别墅，却只有一个人，有时寂寞得浑身发痒。酒精在体内发作后，不仅没麻醉神经，身体反而温热了起来。她感觉身体有点躁动，身上的细胞又出现一种渴望状态。
　　李黛看着身边的电脑，忍不住想上聊天室找人倾诉。
　　她取了“寂寞女人”的诱惑名字，进了同城网站聊天室的“人到中年”房间。
　　这是个闻名遐迩的一夜情房间。里面的人，说话都是不关门的，有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有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谈得来的就越来越肉麻，谈不来的就马上“88”。
　　找李黛聊的男人如过江之鲫，一下子像青蛙叫夜，唧唧喳喳。看着很多粗俗的语言和名字，李黛都没有回话。她自己在寻找有聊天欲望的名字，拉了两次滚动条，她突然看到一个叫“连锁店策划高手”的名字，让她眼前一亮。她主动点了这个人的名字，跟他打招呼。
　　李黛：你策划哪方面的连锁店？
　　连锁店策划高手：什么店都能策划，否则怎么能称高手。
　　李黛：哦，这么自信，你做过哪些连锁店？
　　连锁店策划高手：国商百货、波比娃娃、华润超市等。
　　李黛：啊？都是很有名的哦。你现在在哪任职？
　　连锁店策划高手：自己有个策划工作室。
　　李黛：你对玩具行业的连锁点有什么看法？
　　连锁店策划高手：欧美和港台已经基本饱和，大陆正在兴起，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未来10年内是玩具市场的辉煌时期。
　　李黛：如果请你来加盟这个行业，你有兴趣吗？
　　连锁店策划高手：那要看什么条件，要看跟谁合作？
　　李黛：如果跟我合作呢？我们是港资企业，已经在深圳开了几十家成功的连锁店。
　　连锁店策划高手：那可以啊，能说你们连锁店的名字吗？
　　李黛：顺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