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无月之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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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无尘忽然停下脚步盯着自己。许言以为她生气了，耸耸肩无辜的开口，吐出的话让她更加吃惊，“怎么啦，又不是每个人都要和你一样喜欢梵高。”
　　等等……是……要去……美术馆么……？……
　　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她只觉得心跳忽然加快起来，强烈的不安感席卷而来，刺激着大脑里的那根最脆弱的神经。
　　“大哥，就是那个小子！上次把我们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的就是他！”
　　“是么？……”
　　和脑海中再次重叠的如此熟悉的对话传入耳朵，残酷的确定了一个事实。她，回到那一天的记忆里了，言彻底离开自己的那一天。
　　不……不要……
　　紧紧的握住拳头，将指甲深深的扣入手心。再一次体验这一段令她痛彻心扉的经历，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将已经愈合了一半的伤口硬生生又一次扯开。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带着和记忆中一样坚毅的表情，许言坚定地说出和记忆中一样的对白，只是现在这句对白带给她的只会是更加严重的伤痛。
　　“兄弟们，上！”一声令下，几个混混向他们冲了过来。
　　言灵活的闪躲着，挡掉了几个向他挥来的拳头，同时也用自己有些瘦弱的身躯为无尘造出了安全的一片天地。
　　不……不要……
　　有些颓败的跪坐在地上，麻木的看着眼前已成为记忆的景象。
　　为什么不插手？对于已成为事实的事，她凭什么插手？就算插手，她又能改变什么？
　　“……额……”一个混混趁言不注意，从后面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背上。言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殷红的血从嘴角一滴一滴流下。混混们蜂拥而上，一阵狠狠地拳打脚踢，其中一拳着实的打在言的头上。
　　不……不要……！
　　猛的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拨开混混们，她紧紧地抱住言的身体，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体为他当去一部分雨点般的拳头。
　　痛，好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创伤带来的疼痛。
　　“哼！真是对苦命鸳鸯啊。”看打的才不多了，混混们才收手，嘲讽的留下这一句话后嚣张的扬长而去。
　　“言，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抱起身下已经昏迷不醒的许言，无尘急切的摇晃着他的肩膀。虽然说已经知道了结果，理应说不会再悲伤，但泪水还是大滴大滴的从眼角慢慢的滑落，怎么也止不住。
　　虚弱的睁开眼睛，言勉强的笑笑，嘴角的血迹显得分外妖娆，分外殷红。
　　伸出手，轻轻温柔的地拭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吃力的靠近她的耳朵，嘴唇轻启，轻轻地吐出了自己最想对眼前的女生说的话。
　　“……小尘，我喜欢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坚强……和快乐……”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的几个字慢慢隐没在无尘细细的抽泣声中……
　　
　　猛的睁开琥珀色眼睛，看着黑暗中高高的天花板，感受着已经湿透的枕头带来的冰凉的触感，她苦涩的笑着，慢慢的支起身子走下床。
　　打开落地的玻璃大窗，她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到阳台上，吹着带着淡淡凉意的夜风，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随意的坐下。
　　她以为，她一直很坚强。
　　她以为，她一直很快乐。
　　她以为，她可以忘记伤痛继续活在言离开自己之前的幸福里。
　　但再多的以为，都抵不过眼前的现实。
　　原来，有的人，是她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原来，悲伤的回忆一直存在。只是她把它埋得那么深，深到，她自己都找不到了。然而，有一天，被封印了的深藏的匣子一旦被打开，过往的所有的回忆就会排山倒海地涌出，将她淹没。
　　原来，她，一直没有办法忘记。
　　
　　


午后


　　
　　清晨，清脆的闹铃声打破了夜晚走过时遗留下的那份寂静，宣告了光明的白昼的到来。伸手关掉闹钟，静静地起身下床，静静地洗去脸上早已风干的泪痕，静静地穿上干净的制服。无尘来到阳台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幅宁静的清晨美景。
　　
　　积压在心中这么久这么深的悲伤在昨天一次性全然爆发，整个人就如同经历了一次暴风雨一样。而今天，在暴风袭过的地方，剩下的只是一片宁静和淡然。
　　
　　心情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和轻松过了啊。淡淡的向东方正冉冉升起的那一抹艳红露出微笑，她扬起头直视朝阳。现在，被自己强制的用锁链锁住的时间齿轮又一次慢慢的开始转动，她已不再活在假装的坚强和快乐之中，自己的假面已在昨天被一击全然击溃。
　　
　　既然时间齿轮又一次开始转动，为什么她还要生活在自己的记忆里？既然自己的假面已经被击溃，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强颜欢笑？
　　
　　午后的阳光开心的在树枝间跳跃，顽皮的在青草地上撒下斑驳的树影。细细的白色蒲公英开在软软嫩嫩的小草之间，像散落的绒毛一般。一阵轻柔的暖风吹过，带来了一阵甜美的花香。
　　
　　一个人静静地靠在树下，对着自家社团的那一片长势喜人的向日葵解决了便当，无尘拿出画板，开始在画板上慢慢勾勒下眼前的努力向上的金黄色花朵。
　　
　　自从昨天看到了她反常的表现和溢满悲伤的眼神，琴子今天就一直故意的找事情来做，想腾出一个私人空间让她一个人好好地理理心绪。
　　
　　谢谢你，琴子。真的，我很庆幸能遇上你。
　　
　　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她抬起头望着飘着几片如烟般的薄云的蓝天，心中涌动着些许感动。
　　
　　言，你看到了么？这是我的现在的好朋友哦，很理解很关心我吧。
　　
　　言，虽然你离开了，可是我现在是真的很快乐，很坚强。
　　
　　言，谢谢你，给予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言，我想，我……也喜欢你。
　　
　　心中默默念出自己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逃避的问题的答案，无尘手下不知不觉的开始勾勒出梦中出现的那个少年的如阳光般的笑颜。
　　
　　细细的笔尖划过，纸上少年的容貌慢慢变得清晰，和原本画了一半的金黄色花朵一起在阳光下绽放，生动的仿佛就在眼前。
　　
　　“柳，又在画画了么？”温柔如水的声音飘荡在风中，与之一起弥散的还有一阵熟悉清新的薄荷香味。
　　
　　迎着阳光抬头看去，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看见那飘飞在微风中的蓝紫色的发丝——
　　
　　幸村精市。
　　
　　有些不大适应刺眼的阳光，用力眨眨眼睛，心中有些诧异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们花草社的地盘上。
　　
　　“幸村学长。”诧异归诧异，她还是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
　　
　　“柳，画画的很好呢！”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幸村鸢蓝色的美眸轻轻扫过无尘手中的画，蓝紫色的瞳仁有几秒的停滞，一丝复杂的光在其中转瞬即逝。
　　
　　“额，只是很喜欢画而已。其实还是有很多要学的啊。”顺着幸村的视线看着手中的画，谦虚的笑着说道。
　　
　　“听说柳你被学校推荐去参加全国绘画比赛了，是么？”捕捉到无尘眼中划过的一抹温柔，幸村垂下眼眸，盖住自己眼中的那一点点失落。
　　
　　“恩，是啊。现在每天晚上都和长崎学姐一起在做基础训练。”
　　
　　“那柳可要好好加油了哦！”强压下心头的小小的酸楚，幸村在唇角荡开一抹温柔的溺人的微笑，鼓励性的说道。
　　
　　“恩，我会的。”报以一记恬淡的微笑，无尘浅浅的开口。
　　
　　“呵呵，丸井最近总在抱怨你为什么总不去网球不看他呢！他说他很想你的。”继续带着迷人的微笑，幸村开始向眼前的女生说着因她而起的网球部的管理问题。
　　
　　“……”
　　
　　这丸井想的应该是她做的草莓蛋糕而不是她自己吧？！感到自己额角有些抽搐，她无言以对。
　　
　　“呵呵……”看到她无语的表情幸村似乎很开心，嘴角的笑容似乎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比赛结束后要记得来看丸井哦！”闲聊似地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子，拍掉身子上沾着的草屑，对无尘笑笑：“那我就不打扰你画画了，继续努力吧！”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将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的视线收回，她低下头，继续认真的画自己的画。
　　
　　而渐渐走远的幸村，心中却远不如外表来的平静。画画能够表达出人内心最真实的东西，这是他一直深信的。但是刚才的那意外的轻轻一瞥，他似乎看到了无尘隐藏在其中的那份深深地思念，依恋，甚至还有……爱慕。
　　
　　想起刚才无意中看到树下的那抹身影时自己心中荡起的那份小小的兴奋，他的嘴角有些嘲讽的勾起。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注意一个女生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每天的训练中不自觉的去寻找场外那一抹褐色的身影的呢？现在的自己难道不是应该全力以赴的去准备全国大赛的么？
　　
　　……看来，真田是对的，他还是太松懈了啊！
　　
　　轻轻地闭上自己如两汪春水般的眸子，隐去那一丝失落和酸楚，再次睁开，却只剩下那两道如剑锋一样锐利的目光。
　　
　　





观战

　　“无尘，这边这边！”刚刚走下巴士，就听见菊丸小猫咪特有的兴奋的声音。抬起头向前方看去，对着那一抹欢快的红色绽开开心的笑容，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如今已经是五月中旬了，原本暖暖柔柔的阳光也退去自己金黄色的外衣，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如今有些刺眼的白光，毫不保留的照耀在树枝间绿的发亮的叶片上。空气也在轻微的高温中慢慢发酵出一种夏天的味道，原本春季里蕴藏在其中的丝丝水汽被蒸腾的不见了踪影。
　　
　　“比赛开始了么？”停下脚步，看着面前身穿着蓝白色运动服的菊丸，她用手轻轻掩去有些灼人的阳光，问道。
　　
　　“还没有哦！大概还有20分钟才开始。只不过我是偷偷跑出来接你的喵。”开心的眯起自己大大的猫眼，猫咪习惯性的搂住她的脖子，整个人挂到她的身上。
　　
　　好重。这是什么习惯啊？！感受着肩上忽然增加的重量，无尘暗自腹诽。
　　
　　“菊丸，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比赛的场地了？比赛不是快要开始了么？”思考着如何让猫咪小朋友放开自己，她急忙将话题转到今天的比赛上去。
　　
　　菊丸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在听到“比赛”一词之后，急忙放开她可怜的脖子，拉起她大步向网球场走去。
　　
　　“无尘以后叫我英二就好了，叫菊丸总感觉好生疏的喵！”一边大步的走着，猫咪回头向身后的人眨了眨大大的猫眼。
　　
　　“啊……哦，知道了。”被忽然提出的要求吓了一跳，无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远远地可以听见场内人们有些激动的加油声了，比赛快开始了吧？！心中还在暗暗猜测着，绿色的网球场地就已经映入眼帘。
　　
　　好吧，她今天终于认识到人潮这个比喻是多么的恰当了。放眼看过去，观众席上满是人，但是极其诡异的是这些人里大部分穿着的都是同一种款式的运动服。应该是哪个队的声援团吧！只不过……有些……夸张了啊！
　　
　　“无尘，今天大石他……”忽然回过头，猫咪一脸凝重的看着她，好像想对她说些什么。
　　
　　“菊丸，比赛迟到，绕比赛场地10圈。”冷冷的毫无波澜的声音忽然从菊丸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话。一阵轻风吹过，带来了醉人的花香。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五月的天气里，她会觉得温度有些骤降呢？
　　
　　“啊？！可是马上就要比赛了啊！”收到处罚指令，有些不甘心的猫咪回头为自己据理力争。
　　
　　“20圈。”依然还是冷冷的语调，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可怜兮兮的看了无尘一眼，菊丸开始绕着比赛场地跑了起来。当然，这样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周围人奇怪的目光。
　　
　　一边好笑的在心底里笑笑，一边朝声音的主人看去。她不禁有些好奇这位堪与冰山相媲美的人会长的什么样子。
　　
　　茶色的发丝细细的风中飞舞，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清俊少年面无表情，双手插在蓝色运动裤的裤袋中，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的感觉。
　　
　　诶，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又仔细的看看眼前的男生，无尘努力地在大脑搜索着有关他的一切信息。“英二，不要大意了。”耳朵敏感的捕捉到在空中飘散的这句话，她大脑里猛的回闪出不久前带小艾去体检时那个危险的画面。
　　
　　“啊，是你啊！！”想起在哪里遇见过，身体竟然先一步大脑作出反应，指着他叫出声来。
　　
　　哎，她是白痴么？不自然的收回手指，她有些尴尬的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男生笑笑。“上次谢谢你啦！”
　　
　　“啊。”显然已经想起来的男生淡淡的向她点了点头，用单音字回应了她的感谢，然后转身向球场走去。
　　
　　这是什么态度啊？！额角微微的有些抽搐，无尘在心底里大声的抗议。
　　
　　顶着几道奇怪的看着她的目光，扶着跑完后累瘫在地上的猫咪回到他们青学的地盘上。她额角的十字路口有些扩大，这都是什么眼神啊？！为什么她就非得遇上这种事情？！
　　
　　“诶，你是菊丸前辈的女朋友么？”穿着和菊丸一样的蓝白色运动服，原本正在做热身运动的刺猬头男生忽然跳到她面前，有些八卦的向她问道。
　　
　　“才不是呢！她是我的好朋友啦！”还没来得及回答，刚刚坐下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的猫咪就又激动的站起身来为她，同时也是为自己澄清。
　　
　　“啊，搞错了么？”刺猬头男生挠挠头，愣愣的看着面前激动的有些手舞足蹈的学长。
　　
　　“白痴！嘶”一阵有些像蛇的声音响起。
　　
　　“你说什么？！想打架么？蝮蛇？！”刺猬头男生变得有些激动。
　　
　　“……”
　　
　　“对了，无尘，现在给你介绍一下我的队友吧！喵”自动忽略掉吵得正欢的两人，瞬间恢复好体力的猫咪情绪又开始有些高涨。
　　
　　“呐，这个就是桃城武啦。喵”指指刚才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对她说道。然后，又转过身去，一一指着站在不同位置的队友说，“那个绑头巾的是海堂熏，他旁边的是河村隆，他做的寿司很好吃喔！那边的小不点叫越前龙马，他可是我们今年的超级新人哦！喵。而带着方型眼镜的是乾贞治，他可是一个恐怖的人，喵。还有那个一直在微笑的是不二周助，是青学的天才。而戴眼镜的就是我们部长手冢国光啦！还有还有，那个已经坐在凳子上的就是我们的龙崎教练，喵。”
　　
　　眼睛跟着菊丸的指尖转动，在正确的将听到的名字与人一一对应上后，她带着完美的微笑，向他们说道，“你们好，我是柳无尘，立海大附中的。”
　　
　　“柳无尘，立海大附中二年级，是柳莲二的妹妹，不久前刚因事故由冰帝转入立海大。学习成绩比较优异，如今被学校推荐参加绘画全国大赛。”对着自己的笔记本，镜片闪着白光的乾将无尘的资料一字不差的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