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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蓝红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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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貉子皮……”红生一脸委屈地望着伽蓝。
“嗯,但很适合你。”伽蓝忍着笑,看红生白玉般的脸半陷在貉子皮粗糙的针毛里。
“去死!”红生笑起来,将貉裘扔在伽蓝身上,“黄不拉叽的,正好配你这羯狗!”
这一扔才发现真的挺适合,伽蓝身量极高,气势压得住粗犷的貉子皮;黄褐色的皮毛架上肩头,将他褐色的双眼衬得越发像两颗通透的琥珀,熠熠生辉。红生脸红了红,就听见一旁裘匠用鲜卑语煞风景:“你们买不买?不买就走,两个大男人别拿我的裘衣打情骂俏……”
幸好街市上听得懂鲜卑语的人不多,但也足够让二人尴尬地分开。
红生满面愠怒的扭头骂道:“你卖的裘皮毛乱绒疏色泽灰暗,我还偏就在你这里买,你也别想讹我,这等次货值多少我清楚得很。”
说罢有理有据地杀价钱,将裘衣、外裼、皮靴、风帽统统配齐了,付完钱只剩那裘匠欲哭无泪:“若人人都像郎君这样,我何必大老远跑来这里做生意。”
一袭灰鼠皮大氅衬得红生面如冠玉,他刁猾地笑着:“若非我大老远跑来这里,哪会买你家的裘衣?”
伽蓝在一旁憋笑,一言不发扯了红生就走。
待得十二月磨蹭到荆州江陵县,已是飞雪漫天的隆冬。
红生与伽蓝商量着先在驿亭过完初八腊日祭,再去县东北的白马寺找常画匠。
早上起来天寒地冻,冷得不行,红生吃过朝食在堂屋下跺脚,抬头看着檐上挂下的冰凌,对堂中笑道:“南方的雪化得真快。”
伽蓝正从堂中掀帘出来,见红生伸手去接那冰凌上滴下的雪水,慌忙劝道:“手上冻疮还没好,别又受寒。”
“我出去买爆栗子。”红生缩回手,冲他一笑就转身跑开。
等伽蓝穿好靴子追出驿亭,哪还看得见红生身影,他索性就站在路边等红生回来,未防右肩上被人猛地一拍:“伽蓝?”
伽蓝回过头,吃惊地瞠大眼:“骆先生?!好久未见。”
“刚刚远远看着就觉得像你,”骆无踪笑道,“辽东公呢?”
“他去买栗子了,一会儿就来。”伽蓝暖暖笑道。
骆无踪笑着点头上下打量他,忽然就挑剔地翻看伽蓝的裘衣:“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冬衣?啧啧……就不能再等等,我这里有上好的……”
“这也能等么?”伽蓝笑,“您来无影去无踪,我们等您贩冬衣来,只怕早冻死了。”
骆无踪呵呵一笑,问道:“你们怎么跑荆州来了?最近别往北边去,赵国太乱,还不知要发生什么呢。”
“怎么?”伽蓝神色一凛,敛住笑意。
“你还记得我上回在长沙跟你提到的石闵吧?那小子可真厉害,上个月新帝石遵本来想杀他,被郑太后给劝阻了,谁料他竟抢夺先机,带着三千部下突袭皇宫,在琨华殿杀了石遵,连同郑太后、张皇后、皇太子石衍也都没放过。”
伽蓝怔怔听着骆无踪口中报出的一个个名衔,过往他所熟悉的人,就这样相继消失。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阵阵发寒,脑中忽然浮起些模糊久远的记忆。
“那小子如今扶了义阳王石鉴做皇帝,不过估计也长不了……”
骆无踪的话渐渐变成嗡嗡的低鸣,伽蓝听不清,记忆中尖锐的嗓音却无比清晰地响在耳边:
“太子,你疼不疼?”
“太子,你想杀光他们吧?我也想……”
“太子,你忍着,我也忍着……”
那唯一一个在多年后,还当他是太子的人——石闵,石棘奴。
伽蓝脸色苍白地抓住骆无踪的胳膊,嗓音虚颤:“先生,那秦王府怎样了?”
“秦王府?哪个秦王府?”骆无踪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王,乐安公石韬啊。”
“哦,那个人啊?他不是去年就死了么?”骆无踪皱眉道,“府中就剩个独子,石虎崩逝前怜惜那孩子失怙,将他接进宫中抚养,之后就再没下文了。原先就听说秦王姬妾不多,那孩子还没继承爵位,秦王府如今只是个空架子吧。”
“进了宫不是更凶多吉少……”伽蓝喃喃道。
“是啊,这石氏的末日恐怕已到了,后面还不知怎么乱呢,”骆无踪告诫道,“所以别再让辽东公往北跑,明白么?”
伽蓝怅然放开骆无踪的胳膊,失神地点头。
“你心里难受么?秦王是你旧主人?是不是在赵国还有你家人?”骆无踪叹了口气,“天下丧乱,生死有命,你且保重自身罢。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你们就是在这间驿亭落脚吧?反正我在江陵会逗留很久,过两天找机会再来拜见辽东公。”
说罢骆无踪便告辞离去,伽蓝也不相送,只一脸苍白地出着神。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恍惚地望着眼前车水马龙,一片空白的脑中忽然就乱成一团,阵阵眩晕伴着寒冷袭来,最后他终究忘记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转身慢慢地走回驿亭。
亭前空无一人,下一刻红生却低着头从墙后绕出来,手里捧着一蒲包栗子,双唇紧抿,喜色全无。
第卅六章 琥珀·贰
这一天两人过得很默契,都各怀心事极少说话。向晚留宿驿亭,伽蓝默默拨弄着屋角灶火,红生肩披灰鼠裘倚着他踞坐,蜷在火边剥栗子。
酥脆的栗子壳沾着饴饧,被他泄恨似的捏碎,一把把撒进火里;金黄色的果仁被一颗颗剥出来丢给伽蓝,渐渐堆满他衣裾。最终还是伽蓝打破沉默,丢开拨火棍执住红生的手问:“冷不冷?”
未及红生回答他又问:“手还疼不疼?”
红生垂着眼,任伽蓝抚弄自己的指尖。
“别剥了,指甲都剥坏了。”
“你烦不烦?”红生挣开伽蓝的手,挑起唇角,眼底却并没有笑意。
径自拿过拨火棍翻动灶灰,跳窜的火焰很快被盖住,只剩下通红的余烬星星点点,红生在伽蓝未回神时垂眼对他道:“萨满说过,在火神面前不能做坏事……”
伽蓝手肘撑着毡席,看着细滑的灰鼠裘自红生肩头滑落,嘴角微微扬起:“算了,绯郎。”
今天不适合,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心情,真的不适合。
红生却不体察他的心思,只将单薄的身子伏进他怀里,修长的四肢巧妙地将他锁住,像邀宠时都冷傲的猞猁。
“伽蓝,”被灶火烘得发烫的额头紧紧抵着伽蓝的鬓角,红生的气息轻轻掠过伽蓝腮边,若有似无地撩拨,“做吧。”
伽蓝吁了口气,握住红生发凉的双手:“那也得生了火,到床上去。”
“不,”红生轻啐了口,“这里的床上有臭虫,咬得我烦,不信你看……”
他解开贴身的亵衣,露出一身吻痕,哪里看得出半点臭虫咬的痕迹。伽蓝呼吸一窒,褐色的瞳仁在暗中微微收缩:“好好地胡闹什……”
话说了一半就卡住,红生火烫的舌头拱入他口中,刁钻蛮横地搅缠。伽蓝刚想回应却被他滑开,湿热的唇舌起起伏伏一路辗转,碾过伽蓝的喉结、锁骨,在胸前逗留、挑弄,跟着往下、往下……察觉他执意的主动非比往日,伽蓝飞快地扳起红生,惴惴不安道:“绯郎?”
红生挑起眉笑,一手拽开伽蓝的下裳,另一只手伸出去够到案上的冻疮药罐,挖了块黏稠的药膏攥在掌心,握上伽蓝的分身。察觉到身下人的震颤,他喘着气,仰脸凑近伽蓝错愕的脸,饧眼坏笑:“呵呵,不错的膏药?”
伽蓝倒吸口气,又长吁一叹,终于点头轻笑道:“嗯。”
红生一抿唇,将伽蓝推倒在毡席上——此刻室中寒意甚好,他确信自己比以往都要清醒,有足够的精神与时间去谋算,该怎样侵吞眼下的城池。
膝上的裤褶缚带未及松开,白绫袴只是凌乱地半褪到腿弯,红生又挖了膏药反手送入后穴润滑,他按住伽蓝的挣动,一只手埋进身下握住伽蓝的欲望,将冒出掌心的上半截缓缓坐进自己体内;冷汗渐渐洇湿后颈,短暂的适应之后他松开手,撑在伽蓝身上微微后仰,坚持着将插入一半的坚挺整根吞没,哪怕难受到死也不肯抽身。
他甚至还能满额冷汗地不断哄着迟疑的伽蓝:“真的可以,可以了……”
的确可以,但还是痛苦。小腹和尾椎之间像活活被人打进一根桩子,一呼吸就疼,是被填塞的那种木然闷疼;呻吟着扭动腰肢上下轻挪,与其说是挑逗,还不如用坐立不安来形容;冷汗冒到最后浑身竟虚得发烫,仅有的快乐全靠伽蓝在身下帮手,却远远无法抵消不适。
他咬着牙,竟这样执意地要去奉承。
终于明白了为何每个闹别扭的情人都爱自我折磨,也许正是像他这般,希望自己的痛对方也能感同身受,曲意讨要垂怜。
多卑微可怜的天真。
火烫、紧窒、不断收缩的包拢终于令伽蓝失控,他额上浮起汗珠,浑身都烧着难耐的燥热。偏偏红生青涩得磨人,忍到后来他不得不扶着红生一同坐起,改而抱着他挺动腰身;最后又胡乱扯去红生的白绫袴将他身子对折,扳起他的双腿架上肩头,按在毡席上抽送……红生终于被笼在伽蓝的阴影里,从腹中撞出的呻吟一路喊哑了嗓子,但冰凉的身子被他暖着,就能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伽蓝伽蓝……”红生勾起身子抱住伽蓝,终于在不断的律动中食髓知味,再三再四,贪得无厌地痴缠;他汗津津的脸上浮起笑意,一瞬间艳如桃李尽发,与某个虚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惊得伽蓝脑中一片空白。
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甚至脱离他自己的意愿,律动得更快更凶;他被冲上顶峰的快感吓得心惊胆颤,牙齿咯咯打战:“绯……”
话到嘴边忽然卡住,好似被舌根堵住了喉咙——他有没有念错眼前人的名字?乍然萌生的危机感使伽蓝的意识停滞了片刻,他的脑中过电般闪现着纷迭的容影,最后终于认清眼前人,费尽全身力气才颤声喊出:“绯,慕容绯——”
他没有念错,没有念错!
饱胀的情欲也在这一刻跟着迸发,几番强烈的痉挛之后,尽数宣泄在红生体内。伽蓝筋疲力尽,劫后余生似的伏在红生身上,微鬈的长发扫过他的眉睫,勾起韧而缱绻的牵连,像仍在体内徘徊的余韵。红生的手指抚过伽蓝汗湿的背,低哑的嗓音透着醉:“伽蓝……”
伽蓝头抵着毡席,却是报以沉默。
红生浑然不觉,嘴角挑起个餍足的弧,指尖懒懒拨弄着伽蓝的鬈发,笑着看他微微起伏的肩头。直到半晌后伽蓝才终于开口,说的却是此时此刻最不该说的话:“绯郎,你能自己先去白马寺么?我想去趟赵国,很快就回来,四十天,最多四十天。”
身下人瞬间僵硬,死一般地沉默,似乎难以相信他会欢爱才罢就谈别离,怔愣了许久才低喃一句:“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自己还输了?
“是的,”伽蓝不敢对上红生的双眼,只埋着头道,“但十四年,他给了我十四年,我总要偿还他一点什么。毕竟……现在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了。”
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他,当爱渐渐从回忆中抽离,回忆就只是回忆——什么都不是。他得为石韬做点什么。
心尖一阵阵抽紧——十四年,好个十四年,他抬出这一句,自己还能说什么?真的不该不自量力,同那个人争的……今夜的自己是不是很滑稽?红生脸上浮起冷笑,他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望住头顶昏暗的屋宇,一动不动:“你要我在白马寺等你?”
“就等四十天。”
一股没来由的恐慌袭上心头,甚至压过伽蓝给他的打击。不,他不接受等待,再也不要等待!红生蓦然咬紧牙根,森冷地质问:“我等你?要是你死在那里呢?!”
“绯郎?”近乎刻毒的诅咒令伽蓝无言以对,也令红生同样骇然。
“对不起我没忍住……”红生缩回四肢,哑声道,“我不想同他争的……”
真的不想同石韬争,生死相隔还能如何对阵?他清楚自己最终可以兵不血刃,所以尽量不挑明不计较,但,今夜还是没能忍住。
已经无法忍住。
“绯郎,我今日想了一天。当年他也不过就十几岁,却能冒大不韪,从奉旨屠戮的刀口下救出我,这得是多大的魄力……他有没有因此被罚,有没有因此受人胁迫,为什么我当年就没想过呢?”伽蓝在红生耳边喃喃道,语带央求,“如今他死了,石家人只怕都要死,他还有一丝血脉留存,我想替他保住。”
“不要去。你就这么确信那孩子一定保不住?”红生不甘心道。
“还记得重阳那天,你说过的旧卷宗么?”伽蓝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就像你说的那样,石家的事,也是像这般不断轮回——这样的轮回,我看多了看够了。既然早得到这样的教训,如果袖手旁观,最终我一定会后悔的。”
“不要去。如果赵国那么多权贵都保不住他,你又何来把握?”
“我与赵国如今最得势的那个人,有点交情……”伽蓝低声道。
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解释后一句话,却不肯面对前一句?——他叫他不要去!
红生眼底浮起一层酸涩。他清楚自己已然败阵,谁都不可能安心看着别人子嗣断绝,何况那个人是伽蓝的石韬。比起无需挂心的自己,伽蓝必然会选择去赵国冒险,保得石韬子息延续……是不是一定得认命?真是害怕等待的感觉,那种在黑暗中彷徨无助,不知道危险会从何处袭来的恐惧。
“我不会等你,”红生垂下眼,眨去睫毛上的潮气,“要么分开,要么一起去。”
“不,我一个人去。”伽蓝坚持道。
红生恼火地支起身子盯住伽蓝:“为什么?”
“那在法云寺寻找阿蛮那次,你又是为什么?”伽蓝忽而柔声,琥珀色的眸子深深望住红生。
“我那次是审时度势,又不是因为在乎你的安危,”红生抢白道,“当时如果放你下去,只会变成拖累……”
“没错,”伽蓝拾起灰鼠裘替红生披上,低声道,“我也是这么想。”
一刹那红生呆住,忽然就觉得有些悲凉,他静默下来,在夜寒中与伽蓝对视;直到看得双眼酸胀寒意透骨,才觉得这样僵持太可笑。
“呵,没错,我知道我很没用,”红生扯动唇角笑了笑,放松身子躺倒,“你要去就去吧……我不等你,如果常画匠画完壁画你还没到,我就跟着他走。”
“也好,”伽蓝伸手顺着红生的头发,细细吻他发尖,“如果我没赶来,你就跟着常画匠走,到时候我会来找你,一座一座寺庙的找。”
红生一言不发,裹紧灰鼠裘,翻身面朝灶火躺下。
伽蓝再次生起灶火,又替红生抱来被褥,打水帮他擦身,最后才收拾好自己偎着红生睡下。红生一直紧闭双眼不理不睬,逼自己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身后的伽蓝忽然贴近,抱着他说了会儿话,然后悄悄地起身、离开。
背后越来越冷,红生却不愿回头……
一回头就得开始等待,就像那次一样……总是有些自以为是的人,像这样信心十足的将他丢给等待,以为让他等待就是保护——他得到保护了么?除了被辜负、最终一个人陷在黑暗的困境里彷徨无助,他得到了什么保护……所以他不要等待,再也不要等待……
第卅七章 琥珀·叁
天开始蒙蒙亮起来,无人看顾的灶火也渐渐熄灭,红生蜷在被褥里,竭力想留住衾中余温,奈何身体却在丝絮的包裹中一点点冷下去……
梦中满是哀痛惊惧的黯色,他攥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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