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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参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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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圣诞,圣世内部举办酒会,目的只是为了犒劳全体员工一年来的辛苦工作。
  那晚她的心情达到谷底,因为前几天刚因为一件小事与顾谦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之后两人都绷着劲儿,谁都不打算先低头。就这样,一连几天她都吃睡不安的,精神有些颓惶。
  直到圣诞夜酒宴,心头万千愁绪的她喝了许多酒,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最后被人架离了酒会。她一点都记不得自己怎么会坐上他的车,怎么会回到家,怎么会开始与世坤热吻。
  总之,他们的嘴唇最后纠结在了一起。
  她开始咬他,眼里看见的,分明是那个折磨她好几天的男人。
  “该死的你……”她低低的饮泣,眼睛湿润,有种迷幻的美感,却没有注意到刚刚还热情黏住她嘴唇的男人霎时凝住的身躯,“怎么那么坏的脾气呢……都不知道让让我……你去哪了,都不给我打电话……几天了……”她开始撕扯他的衬衣。
  好似他并不若往常那般热情,显得有些被动。
  她又气恼了。这么小心眼儿?
  开始亲吻他的手指,她最喜欢他的手。喜欢那种粗糙的感觉,在她丝滑的口腔里,她细细的含吻,贝齿有些用力的咬他,她就喜欢这样。
  很快的,他似乎真的被她挑起情欲,唇瓣吻上她的颈子,又开始拉扯她的礼服,没有受她束缚的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背后摸索拉链的位置。
  渐渐,她开始觉得不对劲。这双手满是清爽,而他的手不该是这样,他的手总是有股淡淡的烟草味道。他从不会这么隐忍的吻她,每次亲吻她的时候都能把她逼疯,这种陌生的感觉一下子把她震住。
  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就着月光,迷离渐渐消散的眼终于看清了那人。
  不是心底那个揪疼她心的人,而是她的老板,那个一直把他当兄长的男人。
  “我……你……我们……”她真的慌了,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心跳徒然加快。
  之后看着他平静的系上被扯开的衬衫,拿了外套就走。
  她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突然有种大哭一场的欲望,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喜欢你,真心的喜欢你。”这是他离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那之后,他再不像以前一样掩饰自己对她的感情,直到现在。
  她不知道他是否知晓直到现在她的生命中还存在另一个男人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还会不会继续这样。考虑了千万次,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下。
  “世坤,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你应该得到比我更好的女子的陪伴。”她迎上他的视线,已经不想再躲闪,说清楚才是对他最好。
  “我就想要你一个人,别人再好我不稀罕。”他岂是那样容易放弃的人?
  “可我心里有别人,再容不下其他了。”这样的话实在是极伤人,但却是势在必行。
  他没再说话,温雅的眼睛看向别处。
  她心里也是难受,也许这话说出来,两人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头看着她,依旧是那样儒雅的笑靥,只是这时多了份忧郁与落寞。
  “那就还让我等吧,你不用承诺什么,让我等。等你心里没有别人了,等你心里能容下其他了。这次我不逼你,我会有耐心的,行吗?”
  看着这样的他,听着这样的话,心里盘旋着许多的拒绝都化为泡影。如何对他说“不”?
  她真的慌了。

  第三十八章

  早上刚到事务所就接到何子衿的电话,那头的声音难掩兴奋。
  她说,谦,子易回来了。
  挂断电话。
  这消息对他来说该是好消息,终于有种看见曙光的感觉。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少年不知现在长成何种模样。
  直到晚上,他终于看见那记忆中的少年。
  他刚进门,就看见何子易站在餐桌前安静的看着他。
  何子易走上前,早已没有儿时的细声细气,爽朗的声音,洪亮、自信。他说,姐夫,好久不见。
  一顿饭下来,顾谦是话最少的一个。就连子衿都笑得很大声,小颖与子易更是一双活宝。
  饭后,他照旧在书房打发时间。今晚没什么必须完成的工作,这是难得的清闲。
  回想刚刚那个刚毅的脸庞,很难与记忆里那个总是躲在大人身后的男孩对接。
  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
  咚──
  有什么东西砸上了窗框,他走到窗前,看见子易正在后院的游泳池里向他招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几块石子。
  “多久没一起游泳了?”何子易精瘦的上身满是水珠,精神饱满的看着正向这里走来的顾谦。
  “比一场?”
  顾谦儒雅浅笑,便当应允。
  噗通!
  两人同时入水,只属于男人的力量在这一刻显现。
  平常形容女子在水中宛若人鱼,没有将这美妙的词汇用在男儿身上未免太不厚道。
  月光下,这里只有清浅的光线,泻到不平静的水面上,弄的处处斑斓。两人就如人鱼般在水中翻腾流转,游刃有余,五光流彩,摄人心魂。
  眼见两人都即将到达终点,顾谦微微超过子易不过一指距离。
  顾谦仍保持着相同的节奏,而身旁那具更加年轻的身躯却在这时猛的发力向前探身,身子尽数没入水中……
  啪啪!
  两人同时摸到池边。
  子易从水中探出来,甩了甩头上的水,靠在池边。
  见顾谦抹去眼睛里的水,也随他靠在一旁。
  待两人都呼吸顺畅了,才有人开口。
  “我现在可以不再输你了。”他看着身旁那个一直只能仰视的男子,平静的宣告。
  就是这个人带他第一次下水,教他如何换气,如何划水。游泳,他是自己的启蒙老师。
  十七岁离开这里,之前从没有赢过他这个老师。可如今,就在刚刚,他们同时入水,同时摸到岸边。
  他再不是那时候的稚气少年,再不必仰视看他。
  顾谦拨弄水花到自己的肩上,唇边有笑意,眼里却蕴着看不透的东西。
  毕竟是秋天,晚上寒气渐起。
  “走吧,再呆下去会着凉的。”顾谦出水拾起自己的衣服,递了地上的浴巾给他。
  主屋的大灯全闭了,只剩下一些角落的琉璃灯打光。
  他们安静上楼,二楼拐角,刚要向右转身的顾谦被人扯住手臂。
  “姐夫怎么糊涂了?姐姐的卧室在那边。”仍赤裸着上身的子易用视线指向相反方向的一间卧室。
  从容躲开那只箝住自己手臂的手,他语气平常:“还要准备明天上庭的东西,我睡书房。”
  锁上书房的门,没有开灯,直接倒在床上。
  手背压在额头上,太阳穴又开始涨疼。

  第三十九章

  “轻姐?轻姐?”小宋秘书摇着歪在沙发上睡过去的女人。
  刚正开眼就有一束强光闪过,惹得她蹙眉眯了半天眼睛才睁开。
  原来是闪光灯。
  看清周围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一大早就被派来这黑漆漆的摄影棚,不远处正在拍照的模特是圣世的人。
  小宋秘书正在摆弄一大堆衣服,分神跟她说话:“你怎么在这里都能睡着?昨晚没睡好啊?一会人家公司的负责人来了看见你这样会把事情搞砸的。”
  掐了掐有些酸疼的脖子,靳轻的睡意还没有消散,只想再找个清静的地方补觉。
  “别走别走,给这裙子搭个披肩吧。”小秘书手上挂着至少五条以上的披肩,硬要她选一条。
  “你自己看着办吧。”懒懒的不想费神,有点不负责的抛下秘书离开摄影棚,往洗手间走去。
  因为是周末,楼里安静的很,都没什么人。
  从洗手间出来,正要往摄影棚走,半路突然被人圈住腰,没来的及反应就被拉进一扇安全门。
  下意识的反应是遇到了打劫,正要反抗就被人擒住手臂,硬是将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
  这种力量早已超过自己能控制的范围,才一挣扎就已经明白。
  他的脸离她很近,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她屏住气息,头皮发麻,脑子里快速运转着以前看到的一些逃生的技巧。
  刚要抬起的膝盖就被那人更加有利的腿压制住,他们两人的身子几乎没有空隙的叠在一起。
  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只两三秒钟的时间。
  呼救的声音被他含进嘴里,他竟然强吻上她。
  喉咙仿佛堵住一样,她甚至有窒息的感觉。
  用尽最大的力气咬破他的嘴唇,终于让他放开亲吻她的动作。
  他随后退开,看她撑着明显已经虚软的双腿逃命似的逃离。
  并没有追上去,拇指擦了擦唇角的腥味,一道血迹留在指尖。
  靳轻慌忙跑进摄影棚,见她神色不对的小秘书赶忙跑过来。“怎么了?”她的嘴角竟然有血迹。
  沾了水的纸巾替她仔细擦去血迹,又检查了还没有没有其他的伤处。
  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门口一下子嘈杂的人声吸引去注意力。摄影棚里的人有一些跑到门口,好像是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到了。
  正要打起精神面对客户的靳轻被小秘书拉着手,她贴心的站在她身旁。
  突破了人群,其中走出一个高大身影──
  他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口扎却有些松散,黑暗让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他似乎正朝她们这边走来。
  他向靳轻伸出手,笑容怪异。
  “美丽的小姐,我就知道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靳轻再看不见其他,只能死死盯着他唇角那处明显的伤痕,上面似乎还有未干的血红。
  顾谦刚打开门,就看见子衿和小颍围在一起忙活着。
  走到里面才看见,原来事故的中心点是子易,见他正坐在椅子上,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个女人为他忙活着。
  顾颍正拿着棉球去沾医用酒精,然后一边呼着气一边扳过子易的脸擦着。
  “怎么了?”他诧异问道。
  子衿回身见他回来,先是开心一笑,随即又皱眉看着正疼的呲牙咧嘴的弟弟。“他受伤了。”
  受伤?
  “哪里?”顾谦也上前,扳过他的脸。
  何子易看见他,马上站起来,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没事。”
  “怎么弄的?”
  “早上看到一只猫很可爱,想亲亲,被它咬了口。”
  小颖重新换了一只棉签,又大力拉过他的脸,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好小子!连只猫你都不放过!”

  第四十章

  我有预感,咱们还会再见面。
  美丽的小姐,我就知道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晚上躺在床上,靳轻终于想起。原来,今天非礼她的那个男人就是在那不勒斯时遇到的那个行迹怪异的人。
  那人的表情让她很不舒服,总是有种被窥探的压迫感。唯一可以肯定的,这绝不会是他口中所说的缘分之故。
  想到今天遭遇的一切,实在让她心悸。再怎么逞强,她终究也只是个女人。男人与女人在力量上的不平等是与生俱来的。遇到危险,她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想到那个强势的吻──其实那根本就不叫什么吻,在她咬伤他之前,她几乎能听见他磨牙的声音,若不是自己先发制人,她甚至怀疑会不会在下一秒被咬伤的会是她──心底一阵瑟缩。
  薄被环抱住身子,可还是有寒意一股一股袭来。
  她想要温暖,至少在今晚。
  给他打电话吧。
  “姐夫要出门呀?”
  顾谦刚进车库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
  子易正盘腿坐在车库里面,穿着满是油污泥渍的套衫,旁边立着一盏小灯。身前、手中满是工具,不知要做什么。
  看见他正瞧着自己,回身拿出一个家伙冲他扬了扬,那是个很破旧的电动滑板。“试试还能不能修好。”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有些事要处理。”
  放下手上的家伙,何子易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起身弹去身上的灰尘。
  小灯的电量可能不足了,渐渐暗下来。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滑板,上面还有忍者龟的图案。
  那时还真是幼稚!
  他手中倏然握紧它的边缘,猛地用力摔向墙面,崩落的零件向四处弹射。
  不久,全部暗下来的车库,只剩下某个过重的呼吸声。
  他进门,率先走进小房间。
  靳小透只剩一只脚还在被子下面,小被子一直耷拉到地上。
  这孩子睡觉从来都不老实。
  把被子给她整整好,又抹去她嘴角淌下来的口水,小家伙舒服地翻了个身又呼呼大睡过去。
  “怎么了?”
  进来见她正屈膝坐在窗台上,也没开灯。打开床头灯,走到窗前看她。
  她倒也没说话,只是伸开手臂。
  抱起她放到床上,握住她的赤足,没意外的掌心一片冰凉。“说了多少次,现在的气温不能再这样赤脚,怎么就不听呢?”
  伸手递给他一瓶药油,褪下睡衣,趴在床上,雪背上的肩胛处一片青紫。
  那时候被突然撞向墙壁,当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能恐惧抑制了痛楚。回来后开始止不住的抽疼,洗澡的时候才从镜子里看到已经变了颜色的肌肤。
  “怎么回事?”手指轻抚那片瘀青。
  手臂垫着下巴,头歪向与他相反的方向,不想他操心,随口带过:“不小心撞到了。”
  他并不相信,翻过她身子仔细的检查,直到再没发现伤处才开始上药。
  “最近走霉运,改天让程欢带我去庙里拜拜。”心里总是不安的,似乎还有事情要发生。
  她好像听见他叹气,回身拉他也躺下,鼻子里都是陌生的味道,是沐浴液的香味。
  “洗过澡了?”
  “嗯。”
  “这味道挺好闻的,什么牌子的?下回我也买……”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就一把抱住她,紧紧的,头深埋在她的发间。“是我的错,靳轻……都是我不好……”
  “说什么呢?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手臂绕过他的腰。
  今晚的他似乎有些慌乱,原本给他打电话是想得到他给予的温度,可是现在……
  也许取暖的时候,该是互相的。
  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间,额头,颈项,脸颊,最后是嘴唇。
  她赤裸着身子,他有些动情,手在到处游弋,滑上她的大腿,往上移去──
  “别……”她按住他,微喘着摇头,“今天不要,我不舒服。”
  拉过被单覆上,揽她入怀,慢慢调整呼吸,试图收回欲望。
  “睡吧……”小心不去碰到她肩上的伤处,空出的手熄了灯。

  第四十一章

  “我为上次的行为向你致歉,我是真心的,请原谅我。”
  当那男人再次出现在靳轻眼前时,她正在会场布置,没留意身后,他就又这么突然的从天而降。
  眼见周围都是圣世的的工作人员,她刚刚升起的惊恐随即稍稍安抚。
  “那要让你失望了,你的道歉我不接受。”脑海中仍是那天留下的可怕记忆。
  这人简直没有理智可言,什么样的人会在面对一个陌生女人时就可以用那样粗鲁的方式相待?
  “仁慈的天父说,只要是出自于爱,什么样的罪行都应该被宽恕。”他双手背在身后,嘴角上扬,一脸的安静无害,似个青葱少年,与那天给她的可怕感觉截然不同。若不是他唇上那道仍没消退的伤口,她几乎都要认为是个误会。
  不打算与他浪费唇舌与时间,她转身回到模特换衣区,他自然被挡在外边,无法再跟着骚扰她。
  一个陌生人突然要强行介入自己的生活是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尤其他在第一面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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