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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的婚姻(原:之子于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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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考上大学临走的时候把阿眉和她的孩子推下月台我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那时,我们父女像仇人一样。她从不和我吵架,但是却处处整人。她给我做饭,也不知道放了什么,我吃完了上吐下泻,她招来救护车却对着我耳朵说,得病好受吗?如果说是我故意的呢?有本事你告我去啊!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要把妈妈受的罪全替她找回来!那时我想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她母亲已经去世了,只要她不出格,我怎么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女儿。后来,阿眉说领个独生子女证,可以每月有补贴。那时我还算有点关系,办个这个也不算难事。当时,我根本没想到会对小红造成那么大的刺激。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不就是一张纸吗?她始终是我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怎么都是父女啊!”王振东耙耙头发,低头喘着气。
陆枫低声说:“也许那个时候,她很敏感吧!”在危险的时候,任何异常的信号都会被放大数倍,激发人的潜能。这是他们在演习和训练中反复强调的,即使对于军人,在这种状态下要做出正确的判断,分辨哪些是正确的那些错误,还需要反复不断的训练,何况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女。陆枫暗叹:这样的父亲或许有爱,却真的不够细心。又或者,他真的不能顾及所有人的感受。
“笑笑做的的确过分,但是——您……真的很忽略笑笑。”陆枫尽可能用温和的词汇表达自己的不瞒,但是表情已经带了些棱角。
王振东一愣,似乎不太理解陆枫的话,但是最后一句他是明白的,也读懂了陆枫的表情。又叹了口气说:“我那时候真的相信小红是想杀了阿眉母子的,脑子里乱成一团。等我清醒过来,手掌火辣辣的疼,小红就那样瞪着我。真的,我从来没看见这个孩子用这种表情看着我!然后,她就突然笑了一下,我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不满或者气氛,她真的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我。那时候我就觉得哪怕被她恨都是好的。她走以后,我想去找过她,想着可以谈开什么,可是她根本不见我。我在她宿舍门口等了三天,她在外面住了三天;我让人等她回来的时候联系我,她一看是我扭头就走,根本就追不上。后来我才知道她回去就把人家女孩子打了。阿眉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许让她安静一下会好点。我想也是,就没再联系。谁想到,后来她们学校搬迁,她也换了寝室,并且刻意躲开我,再联系已经很难。如果不是周嘉,我根本就找不到她。”
陆枫挑眉,这个名字模模糊糊好像听说过。
王振东看陆枫似乎不知道这个名字,轻咳了一声说:“我这次来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把我们家的这些事告诉你,毕竟你是小红的丈夫,我希望你能以我为鉴,好好对她。如果将来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他说的很诚恳,陆枫想了一会儿,说:“笑笑是我的妻子,保护她爱护她是我的职责。至于您说的那些事,我更希望从笑笑嘴里听说,如果她不提,我也不想提。今天我答应见您是出于礼貌,如果您真的想对笑笑好,依您目前的情况看——”陆枫顿了顿,放弃的说,“真的是相见不如怀念。虽然残酷了点,但是这里面的误会不是一件事两件事或者几句话可以说清的。您有您的不得已,笑笑有她忘不了的伤害。她说每提一次这件事,就是在揭伤疤。她不想,我也没法劝。”
王振东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原谅我。我现在只是希望她幸福。”
陆枫点点头,并没做什么回应。说实在的,站在男人的立场,他瞧不起这个人的猥琐;站在丈夫的角度,他讨厌这个人的自私。即使在今天,王振东任然不能完全理解谈笑当年的举动,虽然谈笑应当对自己的责任负责,但是这个事件中任何一方缺乏反省或者反省不够都不能达到“相逢一笑”的境地。而这种反省,不是陆枫可以促成的。
伤在肉上,痛在心里,难受只能一个人来扛。
陆枫以为谈话到此为止,准备告辞,毕竟谈笑还病着。王振东突然神情为难的开口说:“有件事……希望你转告小红。”
陆枫挑挑眉,静待下文。
“阿月已经拿到周转资金了,当初阿眉实在不该去为难她。让她不要介意。”王振东简短的说了一下。
陆枫蒙蒙的,但也知道不问为好。点头表示记下。
王振东长叹一声,站起来转身离开。陆枫目送他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离去,方才的埋怨似乎有些轻了。他受到的煎熬并不比任何人少。每个人都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代价,看似风光的王振东也不例外。
陆枫并不知道,他这个简短的口信带给谈笑,会给这个佝偻的身影带来多大的风暴。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天使,当天使落进黑夜,魔鬼就诞生了。
谈笑始终是谈笑。
(本章完)
下次更新:不知道5号还能不能再更新一些。理论上是10、11日。
第34章 夫妻
陆枫隐隐有些不安。
谈笑听完他的转述之后,一直很平静。只是轻轻的说了声:“哦?解决了。原来解决了呵……”就再也没说什么。
回到家,陆妈和陆爸“渴望的”看着小夫妻,希望从两人嘴里得到点“积极正面的”消息。陆枫看看谈笑,想了想说,“挺好的。”
陆爸爸等了一会儿,看儿子已经准备上楼,和妻子对视一眼。陆妈妈赶紧问:“没啦?”
陆枫无辜的说:“没啦!都挺好的。陵园管理处挺负责的,打扫的很干净。她爸爸么……”陆枫看了一眼谈笑。
谈笑接过来说:“他一直不错。”
陆妈妈讪讪的垂下肩膀,这样的家庭是不好太多探问。孩子们不在家的时候,陆爸爸已经严肃的训过她了,她可不想再惹老头子生气。但是,她在心里腹诽一千遍——分明是老头子自己也很想多知道一些嘛!装什么装!
楼上还有一个小间的书房,平日谈笑回来都在这里处理公务或者学习。陆枫洗澡出来,谈笑正在打电话。门虚掩着,隐隐有声音传出来:
“是我,谈笑。我听说,她们的资金已经解决了。谢谢你帮忙啊!”
那边不知道是谁,但是谈笑紧接着说:“哦,不是你吗?我以为是你呢!老头子都到这步田地了,居然还能搞到钱的确是厉害!”
……
“你的消息到很灵通啊,连双规没事都能探听出来。我说这次回去看他老的那么快呢!”
……
“没事,我很好。他也很好。多谢关心。”
……
“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们还是朋友。你有那么多好朋友,我自动加入不好吗?!”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谈笑大声笑了几下。陆枫听着有些刺耳,这时候的谈笑是他陌生的。
“好的,大情圣。你已经让我飘飘然了。多谢捧场,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如果你对娇娇没兴趣,最好一点希望也不要给她。”
……
“好的,再见。”
谈笑似乎挂电话了,陆枫下意识的闪进旁边的卧室。但是,没过多久。谈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杨世吗?哈哈,大检察官,连老同学都不认了吗?如果不是娇娇给我你的手机号,咱们今生不用见了。”
……
“没什么事,宋白回来了。年后聚聚,问你有没有空?”
……
“哦?就是银行那事吗?”
……
“唉,没办法。您这是为国为民,小女子万分佩服。改天有空再聚吧!早知道你在加班,我前两天回去就找你了。……嗯,看看我妈。……他啊——见到了。老了点。前一阵子苏阿眉还找周嘉,就是娇娇的那个哥哥借钱说是要周转一下,闹得挺不愉快的。后来听说又不知道承从哪里搞到钱了。有权嘛,怎么都不愁。……哪里搞到的?我没问。怎么了,跟你们的案子有关吗?……我记得那个行长,以前就是一个小科长嘛。后来高升了,我妈挺讨厌他的。……苏阿月的公司?对,是苏阿月的公司。……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老死不相往来呗!怎么?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劝我和他和解的,现在一百八十度了?……我知道,听说是有牵连。后来不是洗清了么!……哦?苏阿月的公司和银行的事情有关联?……是嘛!呵呵,该她倒霉啊!活该被人拉出来。……问题那么严重啊!真是报应!……知道,知道。你们有纪律!多谢提醒啊!……好了,就这样啊,回头聊。”
陆枫隔着门缝看见谈笑阴沉着脸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检察院的同学?她的父亲?双规?严重的问题?陆枫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谈笑神色凝重,表情抑郁,觉得这件事情不轻。自己是偷听的,还是不要让谈笑知道的好。
陆枫郁闷的躺在床上,别人夫妻都无话不谈,怎么他们家就这么小心翼翼呢?有这样一个老婆,一肚子心事,一脑袋秘密。就算都告诉你,你也不明白,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陆枫。面对神神秘秘的谈笑,陆枫有点坐不住了。
陆枫叹口气,枕着双臂,有点怀念部队里的生活了。那才是他的世界。
“还没睡?”谈笑走进房间,神色如常。好像门缝里的那个人只是一个被扭曲的影像。
陆枫决定开门见山,“周嘉是谁?”这个人先是谈笑提到过,王振东提到一次,今天谈笑又提到一次——那娇倩的哥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嗯?怎么想起问这个?”谈笑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把眼霜点在上下眼睑,然后用无名指从眼头沿上眼睑轻轻拖到眼尾,又从眼尾倒着沿下眼睑抚回眼头。最后从眼尾微微向上抚到发髻处,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了揉。动作很仔细,相比起来,陆枫的那个问题显得极其无足轻重。
陆枫说:“你自己说的么!”避重就轻,他等着谈笑的回答。
谈笑想了想,似乎想起来自己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坐直了身子,歪着头研究陆枫的表情。陆枫被她看的不自在,几次都想说:要不就算了。挺了挺,话到嘴边终于咽了回去。坦白的说,谈笑长得和她父亲挺像的,尤其是那眼神,总是水汪汪的特别清亮。只不过谈笑的父亲也许是年纪大了,眼袋很大,看起来像泪眼。而谈笑的眼睛形状并不是他那种圆形,而是两头尖尖,中间圆圆,或许更像她的母亲。反正陆枫最喜欢看谈笑的这双眼睛,总觉得看不够,看了还想看。谈笑那么一瞅他,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除了摁到关灯做爱做的事情,似乎没什么能占上风的方法——但是现在又不可能。
谈笑说:“以前我一直在想我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据我所知,最初那个人和苏阿眉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互有好感。但是人言可畏,风言风语传到我妈的耳朵里,本来就紧张的家庭关系一下子就爆发了。她没有给那个人解释的机会,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听那个人解释,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然后判了那个人有罪。我觉得最后推着那个人和苏阿眉在一起的手——是我妈。”她看看陆枫,继续说,“所以,如果你心里有了什么认定,并且不能听我的意见的话,我觉得你根本不用问我问题。”
陆枫站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坐在谈笑对面的软凳上说:“嗯,你说的有道理。如果内部互相不信任,彼此猜忌,这个仗是不好打的。这也是我问你的原因,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谈笑悄悄翻了一个白眼,他以为这是部队里啊,还打仗,跟谁打仗?!不过谈笑理解这是个人习惯的表达方式,只是心里暗笑,并没大加挞伐,“周嘉是我在你之前的男朋友。”她顿了顿,偷偷观察陆枫的神色。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家伙耳朵都快黑了,两手扶在膝盖上两臂伸得笔直,硬的可以当擀面杖使了。
谈笑继续说:“简单的说这个人是那娇倩的竹马,后来的好哥哥,他追我,我动心了。但是我发现他似乎别有目的时,就分手了。然后我就遇到了你。在我们离开去扫墓之前,你记不记得在我那里见过那娇倩?”
陆风点点头。
谈笑说:“就在那次,我告诉娇娇我要回去看看,大致的时间也都告诉她了。”
陆枫犹豫着说:“这和周嘉有什么关系?”
谈笑叹了口气:“娇娇疯了似的追求周嘉,简直到了不要自我的境地。她知道周嘉不肯放手,竟然持续不断的把我这里的动静透露给他。这次也不例外。”
陆枫有点难以理解:“你是说那娇倩喜欢周嘉,周嘉不愿意和你分手,所以那娇倩就把你的消息告诉周嘉?那——不是在帮着周嘉追你吗?”
谈笑摁了摁额头:“娇娇已经没了自我,我觉得只要周嘉让她在身边留下,别说帮周嘉追别的女人,就是共侍一夫她都能接受。她已经疯了。”
陆枫还是理解不了,这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但是他更关心另一方面:“你和周嘉……”
谈笑道:“早就分手了。但是周嘉和那个人一直有联系,他是做生意的,逐利之人,借着那人的势力在我们省挣了些钱。因此,他也极力劝我和那个人和解。弄得我很烦。”
陆枫了然的点点头,这个果然是谈笑的底线,在陵园自己还真没表错态。也难怪三十那天老爸搬出“父女说”的时候,谈笑是那幅表情,看来她真情假意的听了不少。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投机行为,道不同不相与谋,夫妻两个有共同的判断标准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如此,陆枫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没说完的。但是一时半会,还想不太明白。习惯性的低下头,琢磨开心事。
谈笑听着没了动静,抬头一看,某人正魂游天外,无奈的站起来先把床铺好,等他魂儿回来再说。
陆枫想了想,又问:“你父——王振东说的什么资金是怎么回事?他找你借钱吗?苏阿眉打扰你又是怎么回事?”
谈笑铺好床,钻进被窝,陆枫也跟着脱去外衣,穿着秋衣钻了进去。床头灯亮着幽幽的暖光,屋里安静下来。谈笑迟疑了一下才说:“这个……说来话长了。”
“周嘉的公司在北京。和那个人联系上之后,他就在苏阿月的公司投资做了股东。哦,苏阿月就是苏阿眉的妹妹。自己开着一家公司。周嘉加入后两人联手做了几笔漂亮的大生意,挣了不少钱。当时我还和周嘉在一起,反对他们这样做。其实你也知道,任何一个大项目,没有政府背景是做不下来的。我不想自己的——男朋友和那个人一样没有原则。于是,周嘉就表面撤资了。不过我知道他们还是有往来的,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准备和他分手,具体怎么往来也就不关心了。当时,有家公司的老总卷款跑了,查的时候发现有家银行的行长有问题。这个行长现在正在交代问题,我也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不过查账的时候,发现有几笔数额巨大的贷款已经超期,而且没有归还,也没有催缴。其中就有苏阿月的公司。苏阿月找到周嘉,让周嘉借她些钱来周转,周嘉说须得我答应他才答应。这就是我们认识之后的事情了。”
陆枫看谈笑嘴角有些干,体贴的拿起床头给自己凉的水递给谈笑。谈笑润了润喉咙继续说:“谢谢。当时我没理会,毕竟这种要求太荒谬。他这么做也无非是给那个人看的,那个人一直坚持让我回去——切,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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