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蝶舞(网王)_-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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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定在了原地，黝黑的眼眸中也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复健房内，为了方便医生对病人情况的掌握，同时要不影响到病人的专注，所以安装有一部分玻璃墙！平时如不是必要，医生就只会在外面观察，不会进到屋里去打扰复健的！
　　
　　然而，就因为这样，冰夜才在屋里的人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看了个全部。但是，这个全部却让冰夜瞬间有了流泪的冲动，可是又发现，揪心到极致的时候，却又是哭不出来的，那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流泪的问题了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冰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屋内的那个幸村精市，褪去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全身都好像充满了不甘的执念！
　　他执着的进行着各种对现在的他来说是高负荷的运动，但是，从他痛苦得都已经有些凌厉的脸色就可以看出，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的挥臂抬腿，即使简单，却依旧是让他痛入骨髓，仿佛有着撕裂灵魂般的煎熬，可又执幼的不肯停下来，不愿意放弃！
　　
　　冰夜揪着一颗心的看着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挥下的汗珠，仿佛是下雨般滴在了地上，绽出细小的水花，犹如昙花的最后怒放，一闪即没，却也带起一阵的凄凉和悲哀之美。她明白，那些汗水里，只有一小部分是累出来的，而那一大部分，确是痛出来的，那该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才能造成如此撼人效果的？冰夜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去想象！
　　但是，她却可以感受的到，因为，她看到这样拼命又疯狂的幸村精市，能够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跟着他的呼吸颤抖不已了，每一下，都好像将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狠狠的收紧了一分，渐渐的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那么突然的粉碎掉，痛得也就没了感觉！




第九十一章

　　看着幸村无力的躺在了地上，胸口还不停的起伏着，冰夜不禁整个人都抽了抽，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网球，对他来说真有那么的重要吗？
　　这样的认知，让她在心底泛起一阵的苦涩，能够看见这么真性情的女神，她不知道究竟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幸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力的闭上了眼，静静的感受浸入身体的刺骨寒气冲击着体内沸腾的热气，两股极端的能量对比，让人感觉更加的清晰。
　　他有些恋着那样的冰冷，因为，冷气可以冰冻一些蔓延全身的疼痛，阻止身体由于痛苦而忍不住的颤抖。
　　
　　这样的锻炼就让他累得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来，这身体真不像他的身体吧，住院期间欠下的训练让他的肌肉反应速度跟不上思维，这种强烈的不协调感令幸村很是不安，这样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赶得上全国大赛，所以他拼命的进行复健想让身体的感觉恢复原来的程度，即使再痛彻心扉，也比不上他心里的坚持和梦想。
　　
　　当疼痛不再肆虐他的神经时，思绪却也平静不下来，一张淡然的笑颜不自觉的就跃上了脑海，想念的情绪不受控制的肆意滋长着，让人想阻止，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幸村微微的皱起眉，虽然这种思念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仿佛可以减轻痛苦一般，但是，网球部意外的输掉比赛，和手术后身体的力不从心，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种情绪，最初的那种强烈被其他的东西盖过了许多，或许，维持现状是最好的吧，他已经缺少时间和精力去思考更多了……
　　
　　脸上突然传来的柔软触觉，好像温暖的和风拂过他的心间，让他拉回了思绪，开始以为是照顾他的医生或者护士在为他擦汗而已。
　　可是，心里苦笑着等待来人接下来对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碎碎念加埋怨的幸村，意外的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而来人只是细细的、温柔的为他沾着汗水，一股熟悉而淡然的清香渐渐的萦绕鼻尖，让人不自觉的就放松了心情！
　　
　　熟悉的气息让幸村平静的心湖荡起了涟漪，躺着的身体都不由僵了僵才重新放松下来，脸上传来的异样温柔让他不想就这么张开已疲惫无力的眼睛，只是放得轻缓的呼吸多少泄露了他一些思绪。
　　
　　冰夜当然能够感觉幸村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他的嘴边扬起了一抹了然的微笑，虽然他并没有睁开那双耀眼的紫眸，可她也明白他已经知道是她了。
　　
　　无比心痛的看着这张溢满水珠的绝美容颜，泛着疲惫的神情，冰夜黝黑的眸子不停的闪烁着异样的星光，带着撩人的深情，只不过，某人闭着的眼睛很遗憾的错过了这一幕。
　　
　　“呐，精市，现在感觉怎么样？”冰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回复到以往的淡然，不想过多的泄露心里的担心和不赞同，回想起刚才看见那一幕的揪心，不愿意再来感受一次。
　　
　　“嗯！”幸村微微皱了皱眉，淡淡的回应道，是不想过多的牵扯到这个话题，他不知道冰夜到底来了多久，也到底看到了多少，但是，他知道他很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一面暴露在冰夜的眼中，因为连他自己都明白，这样的他看起来有着黑暗的负面情绪在。
　　可是，却总是停不下来，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自虐般的发泄了，如果不这样，他很怕自己会被那种来源不明的黑暗给吞噬掉！这样的他，是羞于出现在清莲般的冰夜面前的……
　　
　　察觉到幸村细微的表情，冰夜握着毛巾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第一次突然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且这样的沉默让人很不舒服，也不安心，总感觉不知不觉下，两人之间就隔开了一层迷蒙的纱，怎么也穿不透了！
　　
　　过了好一会儿，冰夜的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那个可以说是疯狂的身影，心里止不住的泛起酸楚，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可以让人付出到如此？
　　“精市，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你刚动了手术，伤口都还没有愈合，经不起你这般折腾的！”冰夜忍不住又开口道，其实她并不想说这些，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幸村并不会想听，更不会爱听，可是，一想到大家担心心痛的眼神，便止不住自己的话了！
　　
　　这次，幸村是很明显的皱了皱眉，感觉左胸的那颗心狠狠的抽了一下，那天真田他们告诉他结果的情形猛然再次的涌了出来，众人失落和悲苦的神情挥之不去，仿佛以前的努力和所有的梦想都在那一霎那，犹如脆弱的肥皂泡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
　　而这一切，他很固执的认为，是自己无法参与才造成大家的失败，共同的梦想，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是多么的悲哀……
　　
　　而且，不愿让冰夜看到的事情却总是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是那么□裸的，也血淋淋的，这让幸村不禁对自己升起了一阵厌恶感，而这种感觉总是会吞噬着他的理智，左右着他的情绪，虽然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已然身不由已了！
　　有些自暴自弃的自我唾弃着，幸村嘴边的话却已经不经由思考，便脱口而出：“你没有输过……”
　　
　　幸村这样的话，含着漠然的语气是把冰夜给怔住了，他到底是不知道她的关心，还是，只因看不到网球以外的东西？要说，冰夜怎么可能不明白幸村的感受，只是，她心痛他对自己的自责，他把所有的因果都归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样的沉重简直可以把一个人给压垮。
　　
　　话刚说到一半，幸村就感觉很不对了，瞬间打住，愕然的撑开无力的眼眸，有些不可置信刚刚的话居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而且，还是对冰夜……
　　
　　冰夜黝黑的眸子，变得深邃如墨，星空退尽的一片暗让人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她认真的对上那双愕然睁开的紫眸，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所有人都在担心你！”
　　执着会让人敬佩，但是，执迷不悟，做什么，都不对！
　　
　　幸村眼神闪了闪，面对冰夜的质问，他无法回答，那种失望的无助再次涌了上来，充斥着他每一个细胞，让他无力去思考什么，心里的烦躁感瞬间席卷了他整个人。
　　幸村怔了怔，郁结的闭上眼，闷闷的道：“那是我的事……”
　　再说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留最后的一丝清醒来面对她，为什么要一直说这些事，为什么连她，这次都不能理解他一些呢？他那固执的梦想，不也是她赞同的吗？
　　
　　冰夜无声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幸村一脸的执幼，想着他完全不顾身体的疯狂自虐，还这样的理所当然，毫无反省的自觉，不免升起一股怒气，冷冷的道：“你是说我在多管闲事么？”
　　
　　闻言，幸村轻颤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里面的慌乱都还来不及退却：“小夜，我……”可是一对上那黝黑得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眸，一时之间就被怔住，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冰夜睁睁的看着无言的他，越想越来气，控制不住的从心底泛起一阵悲伤，深吸一口气，直视某人的眼底认真的道：“精市，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是什么？”
　　人在悲伤的时候，总是会口不择言，被幸村的神情和话语给伤着了的冰夜，也没有经过思考，便直白的问出了缠绕心底很久的思绪。
　　既然连关心都不可以，那么，一切就现在摊开来说，如果，所有的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宁肯现在就断了念头，也不要以后被伤得更深！
　　
　　只是，已然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的幸村，还陷在不敢相信的自责和慌乱之中，根本没听出来冰夜的这句话里，究竟是不是有隐含其他的意思，只想着要解释清楚，可是人一旦急起来，那是越解释越乱啊！
　　“小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那是我们立海大网球部的事，你就……”说到一半，幸村再次闭上了嘴，先就他话音因为没有力气，显得气若游丝，完全没有解释的说服力以外，他惊然的发现，此刻的自己已经慌乱得语无伦次，越说越不对了！连忙闭上眼睛，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这可不是他！
　　
　　看见幸村好像是有些纠结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虽然觉得女神居然也有口吃的时候，但冰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苦笑的闪过一抹心伤，他那句话，有差别么？不还是在说她本就是一个外人，而且还算是对手，最好就是不要去管他的事不是么？拒绝关心也拒绝了解，这，就是他的回答吗？
　　
　　等了好一会儿，回答她的依然是幸村的沉默和皱眉的纠结表情，而且，还有越皱越厉害的趋势，冰夜觉得自己是连苦笑的心情都没有了！空气在无言中流动，会扯得她越来越痛，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或许，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吧！
　　
　　　正当冰夜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时，幸村突然睁开了眼，却意外的看见冰夜眼中流露出的悲伤，那种从心底泛起的痛狠狠的撞击着他跳动的心，差点就那么给撞停了！本来打定了想说什么的幸村，看着这样的冰夜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呆呆的望着那双没有以往光彩的眸子，陷入更深的自责中！
　　“小夜……”幸村无意识的呢喃道，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从来都是淡然的冰夜，第一次看到她这种有些伤心的表情，让幸村心都在抽，很不得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才能令心平静，也恨不得打上自己几巴掌，来惩罚自己的口不择言，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那么认为过啊！
　　只是，一用力，都还没有开始动，一阵痛入骨髓的撕裂就那么不期然的涌了上来，让幸村真个人都好像在抽搐，刚刚恢复一点的力气，瞬间又被抽干！
　　
　　冰夜被幸村的轻呼唤回了神，看着他痛苦欲绝的神情，知道他又泛痛了，袖口底下拳头握着紧紧的，连指甲掐入了手心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痛！面无表情的垂下眼帘，掩藏着自己已然忍不住泄露的哀伤，天真的以为不去看他的痛，她也就不会痛了吧！
　　“好，这次就算我多事了！”冰夜极力的克制住从心底涌上来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径直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房间。再这样面对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惹无其事的平静多久，既然都说明白了，也都拒绝了，那么她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呆在这里了吧！
　　
　　幸村睁大了紫眸怔怔的看着冰夜，眼中尽是难言的惊恐，或许，他幸村精市从来都没有在心里那么的害怕过，因为，在那一刻，他真实的感觉到他和冰夜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好遥远，远得即使伸手可触，却依然犹如咫尺天涯一般。
　　“小夜……听我说……”幸村强忍着碎裂般的痛坐了起来，伸手去拉冰夜，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恐惧的感觉在他的心里蔓延，直达四肢百骸。那一瞬，他总觉得，冰夜那么一走就会永远走出他的生命一样，心，都会没了……
　　
　　但是，体力早就消耗一空的幸村，连坐起来都是那种恐惧的意志在支撑着，怎么能和敏捷的冰夜相比？而两只手的错过，也只是在毫厘之间，却时间永恒得仿佛永远的别离！
　　
　　起身的冰夜，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幸村的动作，背对着他不敢再看，心里涌出来的哀伤比她想象中要浓烈的多，她怕自己多看一眼都会克制不住而崩溃掉，然后全部倾泄出来！
　　
　　如果冰夜此时能够回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幸村那前所未有过的惊慌神情，和不敢相信的错愕与心痛，只是，她没有。有的时候，错过了，那就是真的错过了吧……
　　
　　幸村怔怔的看着冰夜慢慢的离开，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头一次他很后悔自己的疯狂，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又一次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自己却全然无助！
　　“小夜……”
　　
　　冰夜木然的打开门，顿了顿，幽幽的声音很轻很淡也很冷的传到了幸村的耳里：“什么时候，在名为幸村精市的网球世界里，剩下的就只有输赢了呢？”
　　说完，冰夜毫不留恋的走了，只留下被冰夜最后的那句话击中的幸村，呆呆的望着紧闭的门扉，仿如断线的木偶，没有了动力，也没有了生气……
　　
　　她还是不能完全的放心吧，也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虐待自己的身体呢，所以在离开之前才会说那样的一句话，期待着他能够明白他的执着已经进入了误区！
　　冰夜苦笑了一下，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其实比理解中陷得更深呢！否则，当情绪一拥而上之时，就不会差点不能自制了，或许，是以前的淡然，压抑了她藏在心底的感情，却也滋生了它，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发现罢了，不然，一旦发作就不会如此汹涌不堪。
　　其实，她的内心并不是那么坚强的吧……
　　
　　思绪混乱的冰夜，恍恍惚惚的离开医院之后，没有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心情依旧没有稳定下来的趋势，迷蒙的抬头一看，才迷迷糊糊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走到了前几天关东大赛的决赛网球场里。
　　只是，现在的球场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前几天的热闹和繁华，仿佛都是一场梦境的过眼云烟，一旦消失了便显得更加的萧条无比。
　　
　　冰夜悲哀又无奈的笑了笑，她也是中毒了吗？无意识的乱走，也依然好像是回到了原点一样，难道来到这个世界，就真的离不了网球？
　　缓缓的到一边的教练席坐下，懒懒的靠着椅背，眯着眼望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