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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绝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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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

“现在,你们所有的人,”得汶命令,他用自己几乎不能辨认的声音说,“回到你们的地狱去!立刻!”

这四个魔鬼尖叫着,逃到空中消失了。

“……哇!”D·J惊呼。

“它们是什么东西?”艾娜问,她在得汶的怀里还是抖个不停。

马库斯走向得汶,惊愕地注视着他,“你是怎样做到的?我们怎么都变得这么强壮?”

“地狱是什么地方?”艾娜问。

“我没有时间解释,”得汶转向塞西莉,“我们要去看望一下亚历山大。”

她的脸色突然显出害怕的神情:“你想它们会盯上他?”

正在这时,会客厅的门开了。格兰德欧夫人站在那儿。她的眼中带着愤怒。

“塞西莉,得汶,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我们——”

她看了一下屋子吓呆了。“刚才,我们一直听到阵阵骚乱的声音,你的姥姥很心烦,她一直担心你……”

她四处看了看。得汶感到凭着高声的音乐、打碎的古灯、和散落一地的书她就会明白怎么回事儿。她的眼睛转向得汶怒视着他。

“我要回去看亚历山大。”他有力地对她说。

她什么都不说。

他转向D·J,“把一切东西都尽量收拾好,”他说,对着马库斯和艾娜点点头,他们仍然眼睛无神,一幅惊恐的样子。“告诉那些逃跑的懦弱的家伙们,这不过是万圣节前夕的一个恶作剧。是我们一手策划的。”

“是,”塞西莉补充道,“就像杰西卡的爸爸那样做的,”她停了一下,“只是更逼真。”

“非常逼真。”得汶附和道。

D·J作出了一个笑容。“他们是那么糊涂,会相信一切的。”

得汶和塞西莉正准备向楼上走,格兰德欧夫人在休息室挡住了他们。

“我要求你们告诉我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用最轻的、颤抖的声音说。

得汶坚强地看着她,“我想你知道,格兰德欧夫人,”他平静地对她说,“我想你知道。”

她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站在那,得汶和塞西莉疾步跑上楼梯时,她脸上的表情很吓人。

亚历山大没在他的房间。

得汶的内心深处涌起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在他们到达屋门前,他就听到了电视的声音。

刺耳的笑声,一首非常刺耳的歌曲。

“上帝,不!”他说着,跑下了铺着地毯的走廊。

蓝色的灯光和银器的影子在娱乐室的墙上晃动着。在亚历山大的豆子袋(小孩用作玩具)椅子前面,有一台从地下室拿来的旧的便携式电视机。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得汶说,他的眼睛循着导线望去,“它已经坏了。”

“不坏了,很明显。”塞西莉说。

有人修好了它。得汶的眼睛盯住缠在导线上的黑色电工胶布,末端安了一个新插头,牢牢地插在墙上的插座上。

“亚历山大!”得汶喊道。“亚历山大,出来!”

但当他们跑到电视前时,亚历山大并没有在他的豆子袋里。他们不安地将脸转向电视机。

在屏幕上,马哲·缪吉克正在说:“孩子们,今天的字母是,D。”

“亚历山大在哪儿?”塞西莉疯狂地问,都快流泪了,“得汶,他能在哪儿?”

“D-”朗读着,“和一个E,一个V,一个O和一个N。”

屏幕上显出一个严厉的特写镜头。得汶看着,呆住了。

“怎样拼写?”杰克森·穆尔粉白的脸问道,从他的唇间爬着一条蛆。

“D-E-V-O-N(得汶)!”在他们后面的露天看台上的一个孩子喊着。

“D-E-V-O-N!”这个魔鬼小丑重复了一句,狂笑起来。

得汶看到镜头又转向了孩子们拍摄,在那里,有三排眼神茫然的孩子坐在那儿,脸上一阵黑一阵白。其中有满脸雀斑的、可怜的法兰齐·安德伍德,得汶知道那是爸爸的第一个儿子,他已在那一直坐了数十年,一直坐到来世。

在那里,除了法兰齐,在那排的最尽头,屏幕上,一个孩子绝望的眼睛哀怨地向外望着,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孩子。

杰克森·穆尔赢了。他把亚历山大抓到了地狱。

第十四章进入地狱

“我必须走……就在那里——”得汶茫然地说。

“在哪里?”塞西莉问道。

他看着她,“去一个地狱般可怕的地方,”他回头看了看电视屏幕。“这是营救亚力山大的唯一方法。”

“不要这么急,”又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们都开始找寻。罗夫·曼泰基尼已经走进了娱乐室。他的脸上很严肃,专心地看着得汶。

“罗夫,”得汶说,“他赢了,杰克森·穆尔赢了。”

罗夫走到他们面前,低头看着电视。当他看到亚历山大坐在那里,目光呆呆地望着他们时,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坐在露天看台上的还有弗兰克,罗夫的儿时伙伴——他还和二十五年前罗夫最后一次见到他时那么年轻。

“我们的新名字,孩子们,是“aaaR——”马哲·缪吉克用嘲弄的语气说,“罗夫也是……”

“你这混蛋!”罗夫喊道,开始用脚踢电视,他踢碎了显像管,把机壳摔到了地上,“砰”电视机爆炸,冒烟了。

得汶抬头看了看这位年长的男人。他看到了罗夫温和的外表下的狂暴。他以前曾见过,那是对格兰德欧夫人发火,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无辜却被判了五年徒刑。还有一次发火,是在这座房子里自己的父亲被魔鬼抓走。

“罗夫,”得汶告诉他,“我不得不努力。你说这是唯一的方法。我们不能把亚历山大丢在那儿。”

罗夫围着他转着圈说:“你提不出任何主意,你到那里将要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当它想干什么以前我就到了这里,我看到了发生的事情,我听到了兰德夫·穆尔遍及这所屋子的尖叫声,我们都听到了,我们左等右等,希望出现好的时机,但是弗兰克·安德伍德和兰德夫·穆尔却再也没从入口露过面!”得汶刚刚平息下来,塞西莉叫喊道:

“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强大而富有经验的具有夜晚飞行力量的兰德夫·穆尔生活在那个地狱般可怕的地方,你会怎样做?一个几天前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小男孩?一个用水晶球看清自己是受一个疯狂的男人怜悯的人?你怎样使他重新活过来?”

得汶有点晕,他努力使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罗夫身上,听他说话,但很难做到。他低头看了看破碎的电视机,它的内部装置还在燃烧。他顺着电线望去,线插进了墙上的插座,他的目光又一次停在了修补它的电工胶布上。那是杰克森做的吗?它是一个会做电工活的幽灵?

突然,他感到自己不像是在娱乐室,和他在一起的也不是罗夫和塞西莉,而是爸爸——他们在他们老房子的车库里。爸爸正在为邻居的别克车修理发动机,他的手又黑又脏,在他的脸颊上抹了一大块油污,使他不得不去洗脸。得汶大概八九岁的样子,接近亚历山大的年龄,斜靠在汽车上,凝视着发动机,看着爸爸工作。

“爸爸,”他说,“你怎么来给威廉小姐修车?”

“她请我修,得汶。”“但是,你为什么在这里修车,而不在店里?”

“因为我这样做她感到方便。”

“她不付给你报酬吗?”

爸爸笑了,“不,我没要任何报酬。”

“你想做一个好人?”

爸爸边拧紧螺丝边说:“不是要做一个好人,得汶,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

“但是我们刚刚认识她。”得汶说。

爸爸直起身来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告诉你一些事情,得汶。在这个世界上,上天赋予我们才能。其中我被赋予的就是会修理汽车。好,我相信如果上天送给我们才能,这些才能不是免费的。上天给我们的才能不是要归自己所有,随之而来的还有责任。”

爸爸把沾满油污的手放到得汶的肩上,“你也有你自己的礼物,得汶,记住,永远记住,才能与责任同在。”

“得汶?”

他眨眨眼,回过神来,站在自己面前还是罗夫。

“罗夫,“得汶说,“我不太了解我的身世,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他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这位年长的男人的绿色的眼睛,“夜晚飞行力量的控制者相信巨大的力量来自于巨大的责任。”

“但是,得汶——”

“我不能放弃我被要求做的事。”他好像受到了惊吓,说,“或许那就是我的命运——我一直试图寻找的——我爸爸让我到这里来的原因。”

罗夫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不能说。

塞西莉惊叫一声,跑过来抱住了得汶的脖子。他告诉她,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只是感受她的温暖,闻着她的头发的香甜气味。

“这不会再发生了,”格兰德欧夫人说,“再也不会。”

“会的,阿曼达。”罗夫冷淡地对她说,“我建议你在这期间去和你妈妈坐在一起。”

她发怒了,“这是我的房子,曼泰基先生,我不必听从你的安排。”

他们现在是在客厅,罗夫已经告知了她亚历山大被绑架和得汶的决定。她看了看得汶,他和朋友们坐在窗前,正远眺着悬崖。格兰德欧夫人,虽然对他们所看到的一切感到不安,但是并没有让他们离开这座房子,显然担心他们会对其他人乱说。

“这不会是真的。”艾娜低声说,“所有这些都不会发生。”

“会的。”塞西莉肯定地告诉她。

“我们刚才怎么有能力那样战斗?”D·J问。

“夜晚飞行的力量在紧要关头能和同伴分享力量。”得汶看着朋友们的脸,“只要你们相信,你们都可以这样做。”

“罗夫说你们想要通过一个入口,是什么意思呢?”马库斯想知道。

“得汶,”D·J说。“你说的是不是你告诉我们的那扇门——那个魔鬼想要打开的门吗?”

“是的,是那个,”得汶不带感情地说,表针嘀答嘀答地走着,他觉得头脑越来越轻——就好像他的力量要飘起来了。他意识到自己在发抖。塞西莉过来握住他冰冷的手。

“太奇异了,”艾娜说,身子在衣服下发抖。“我想回家。”

“你们会回家的。”格兰德欧夫人靠近他们,脸上带着勉强的假笑,说,“啊呀,这些万圣节前夕的游戏足够了,得汶和曼泰基不是向我们展示了吗?我认为他们会获得奥斯卡奖,你们说呢?”

这些十多岁的孩子都仰望着她,就好像她是一个疯子。或许他们中的几个人已经这样想了一会儿了。

“还有,这么高超的法术,”她还在说,“我希望你们都不太害怕,现在都回家吧。塞西莉、得汶,太晚了。你们该准备睡觉了。”

塞西莉站在那儿,手放在臀部,冲她妈妈傻笑,“妈妈,睡觉前我们能不能喝点奶,吃些饼干?”

格兰德欧夫人瞪着她。

“你们或许该走了。”得汶对朋友们说。

“我不这样认为。”马库斯告诉他,“我不能离开,留下你自己在这里。”

“我们决不离开得汶。”D·J说,——艾娜也随声附和。

得汶笑了。“你们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你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办。”他大笑,“实际上,我也不知道。”

“得汶,”D·J告诉他,“直到你回来,我们会一直呆在这儿,处理这件事。”

格兰德欧夫人走近他们,说:“我正要告诉你们,你们现在都必须回家!”

“阿曼达,”罗夫叫她,“你的妈妈肯定是很不安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你也可能想和她在一起。”他补充说。

她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转向塞西莉,“你和你的朋友不要离开会客厅,你懂吗?”

“他们不会离开这间屋子,格兰德欧夫人。”得汶告诉她,“你可以相信我。”

她第一次正视他,脸上带着一种特殊的表情,这种感情数十年来一直紧紧占据在她的心头。他们几乎不能看穿这个外表,但从她的眼睛中得汶看到了痛苦、畏惧和关注。她走过来,伸出双手,用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然后她转过身,冲出屋子。

“她知道了,”得汶问,走近罗夫,“她一直知道我的力量。”

“我不知道她知道这事多久了,”罗夫说,“但是当我说你是唯一可以救出亚力山大的人时,她没有问任何问题。”

“她也没有奇怪吗?我就是夜晚飞行的力量,她一点儿都没有惊奇吗?”

“一点儿都没有。”

“那么,她必定知道我的双亲是谁!”

现在,这个神秘的事物愈发显得恐怖了。罗夫在手中拿着一本打开的书,正在专习地读。得汶不知是什么书,但他知道那是罗夫所说的属于他爸爸的一本书。

“得汶,”塞西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看着她,她的染发油从脸上滴下来,她穿着旧睡袍站在那儿,好像新港一个孤独的美女。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情。他也是。他只是拥抱了她。“噢,得汶,”她最后说,“请小心,请回到我这儿。”

“我会的,”他说,他们简单地吻了一下,她在他的拥抱中禁不住大哭起来。艾娜在她身后,轻轻地拉开了她。

得汶又回头看了看朋友们,他仅仅认识他们很短的时间,但他们感到彼此就好像是很熟识、互相信任的老朋友了。他想起了在马库斯脸上看到的五角星形,他究竟会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会不会知道这些神秘现象的答案呢?在他可能永远迷失在地狱中之前,就只能知道这么多了吗?

“得汶,”罗夫说,“你准备好了吗?”

他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走吧!”

D·J举起了一只手:“祝你马到成功!”

得汶露齿笑了。

罗夫有去东跨院的钥匙。他打开门,大门在他的推动下吱吱地打开了。他们踏上了通往塔楼的台阶。得汶只是在瞬间想到,会有另一个神秘的东西藏在那里。他们沿着走廊往前走,发现了布满灰尘的陈旧的后楼梯,他们走上得汶和亚历山大曾探险过的东跨院的上层走廊,他记得墙上熄灭了的汽油装置,还有墙纸上已褪色了的诗人。借着月光,隐约可见上帝将魔鬼抛向地狱的彩色玻璃画。得汶想让自己沉思一下这种滑稽场景,但,马上抛弃了这个念头。

“得汶,”罗夫声音洪亮地说,他的手电筒光在黑暗中照到了一个山洞。“如果你退回来我不会责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那么我将不能称为夜晚飞行的力量,或你不能称为监护人了。”他说。

罗夫低头看了看他。在手电光的后面,得汶可以看到罗夫有力的绿色的眼睛,“我们都是新充当这个角色的,得汶,我的爸爸不能教我很多,我担心我真的不能称为监护人。我希望我知道更多,该做些什么,你能给我提一些建议吗?你可能发现了什么?”

得汶露齿而笑,“我只发现了你。”“你有亚历山大需要的一切。”罗夫真诚地说。

他们进入楼上陈旧的会客厅。他们来到了里屋,站在这间没有窗户的屋子的门前。这里热得几乎让人无法忍受,就像一盏太阳灯炽烤着他们的脸颊。得汶看到罗夫也在向后退。

“罗夫。”得汶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是什么使你今晚到乌鸦绝壁的?是什么力量使你这样做的?”

罗夫看着他,“我有一个访问者。”他平静地说。

“谁?”得汶问。

“不要管那些。”他打开了门,好像是烤箱里的热浪扑面而来。他们都有些畏缩,但仍努力向前。

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得汶看到屋子里面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屋子里面漆黑,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手电光移动着照在书上、案卷桌上,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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