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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那么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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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麟囊》程派集大成者。是程派巅峰之作——也的确是,好戏是试金石,历经时间更会熠熠闪光,恰如蚌里珍珠,时间越长,越会闪出动人光泽。
  最初爱上程派就是因为《锁麟囊》,当初我并不知道它叫《锁麟囊》,我只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坐在椅子上唱一霎时,一霎时
  '二黄慢板'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二黄快三眼'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误兰音。
  这几句唱词震撼了我!那么禅意绵绵,那么寒光里有人生的悟意,忽然让我想起《本愿经卷》中写的那句话: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刹那间我被一种尘烟击中,一个大家闺秀,在出阁当天遇暴雨,在春秋亭避雨巧遇另一出嫁女子赵守贞,守贞家贫,未有半片布陪嫁,不免悲伤啼哭,富家小姐出手相救,根本不曾想多年后还之以琼瑶。
  看到最后我忽感慈悲,看腻了才子佳人的戏,这真是一出上乘的好戏,一不是人生鸿鹄之志,二不是缱绻后花园,只是讲了这样一个简单故事,富的变穷了,穷的有了钱,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了赵守贞家老妈子的曾经的富家小姐薛湘灵唱了这一段二黄慢板,可以说让人听出耳油,把人生滋味一一收进心里——谁总是那么得意,那么红得不能再红,艳得不能再艳?我不信。所以,有同感者台下多的是。
  感谢那个无聊的午后,我看了这出《锁麟囊》,从此爱上程派不能自拔。
  第二天我就满大街买《锁麟囊》的,我打听到了唱薛湘灵的女子叫张火丁,自此后我在为程派追随者,从一无所知到地道程迷,从小心翼翼地学唱到终于有板有眼跟着胡弦唱戏。
  全是因为《锁麟囊》。
  据说程先生在请翁偶虹写这出戏时颇费心思,翁先生先写了一出老式才子佳人戏,那时正逢黄河泛滥,程生说,不行,太薄了。个人认为,程砚秋先生为人称伶人翘楚,他说,得为这水灾写出戏。
  于是有了这出《锁麟囊》。戏出来并没有着急排戏,而是反复,还吸收了美国歌剧的特点,在'哭头'这一句如同歌剧——啊,老娘亲!大器儿!官人啊……啊!颇具有戏剧特点。
  据说在上海爆演七天,最多时候,一天演三场,程砚秋先生大弟子赵荣琛每天要跑银行存钱,最多的时候,一天存过十几根金条——票房就是最好证明。

戏曲篇(11)
《锁麟囊》有三美。一、剧情之美。《锁麟囊》的剧情之美在于人性之美,两个出嫁女子的角色轮换,一个由贫到富,一个由富到贫,一个没有袖手旁观:怜贫济困是人道,哪有个袖手旁观在壁上瞧,麟儿吧有神送到,积德才生玉树苗,小小囊儿何足道,救他饥渴胜琼瑶。一个收到桃李想报之琼瑶,把恩人的锁麟囊如神一样地供在朱楼上,在得知是恩人时三让椅,一让再让,直到结为金兰——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在整部戏里体现得一览无余。
  二、唱腔之美。四平调、西皮二六、二黄、哭头、西皮原板,二黄快三眼……几乎运用了京剧程派中所有唱腔,整部《锁麟囊》看下来,起承转合,到处有精彩,从四平调的娇羞挑彩礼到春秋亭出手相救的大义,再到落魄时的二黄调,最后是寻到亲人的欢喜,唱腔安排得完美无瑕。体现了程先生的作风,做就做到完美。
  三、扮相之美。主人公当然是薛湘灵,从*娇羞的小姐出场到“新婚后不觉得光阴似箭,驻青春依旧是玉貌朱颜”的太太样子,都有一种难得的风韵,我最喜欢的扮相仍然是张火丁的,在落魄时的扮相分外幽怨,到了换珠衫依旧是当年容样时,我看到了又一个光彩夺目的薛湘灵,和同是程派戏的《春闺梦》比,《锁麟囊》大气,《春闺梦》小众,一个只有不到一小时的戏,精彩片断只有两段,而《锁麟囊》几乎处处精彩。《荒山泪》就太苦情戏了,张慧珠总是穿得又破又旧,反战时还能引起共鸣,如果在衣食无忧的时候,当然要看《锁麟囊》。
  看过五小演的《锁麟囊》,纷纷叫着劲儿演。李海燕、李佩红、张火丁、迟小秋,刘桂娟,都分外卖命——我爱看这样的较劲,都是青衣,都唱程派,谁愿意让人比下去?火丁还是唱得最重要的一段,当然必须她唱,她唱的最有程派的风韵,她唱的是程派的神而不是形。迟小秋在现实中倒比扮相还好看,我喜欢她的稳妥和踏实。李佩红正好相反,扮相比现实中好看,但唱戏有歌剧味,李海燕身上少点什么东西,我说不出,觉得她不是唱戏的似的,至于桂娟,太热闹了,改唱花旦?有一次看她在电视上评点节目,假睫毛粘得太长了,一眨,极有戏剧效果。
  我看过最多的戏就是《锁麟囊》了,每次都无限感动,这世间真的是人生繁华如梦渺,别说你得意,也许转眼就秋凉,别说你一无所有,没准哪天就气冲云霄。想起民国四公子的下落,张伯驹家财万千,曾用一片四合院收购《展子虔游春图》,手中《平复贴》无价之宝,最后落得家里只有一桌两凳勉强能温饱,还有大画家伦勃朗,曾过五花马千金裘的生活,最后沦落到开了一家杂货店,直到多年后画才值几千万美元……还有很多,生活给予的总是公平的,还是最后那段唱词唱得好呀——人生繁华如梦渺。这样一想的时候,手里有一杯将凉未凉的茶,它未凉,赶紧饮了,至少现在,暖心暖胃呀。
  牡丹亭:却原来
  昆曲很颓,带着苍茫的绿和柔软的粉。
  有朋友车内,常年只放昆曲,车载MP3。而且只放《牡丹亭》,一上车总是——“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到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或者是“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曳春如线……”
  真要命的温软。
  如果这一辈子曾和昆曲相遇,如果你正好和它吻合,那真真是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从此坠落,连回生的机会都没有。

戏曲篇(12)
有一些段落,甚至可以听出淫雨霏霏,是苏州老园林的一抹春色,“水磨调”十分符合苏州,也只能是苏州这样的靡靡之地能产生昆曲,又迤逦又婀娜,简直是牵引着人堕落。
  《牡丹亭》最好,名字就好。单叫牡丹,有摆脱不了的恶俗。荀慧生早年叫白牡丹,比“慧生”两个字差十万八千里,媚俗到以为摆摊练戏的。但加了“亭”字,有了远意,是隔岸观火的刹那,忽然就怔住了。
  演杜丽娘的沈丰英也好,天生一个杜丽娘。不需要任何的说明,她就是!这一般痴,这一般妖娆,却又温厚。她并不是绝色的美,太美的女人过于自恋,一定在台上风情万种表现自己,太自恋的人美则美矣,一定多了几分虚无和轻浮。而沈丰英把自己陷了进去,天生的杜丽娘最美最自然,她一出场,便能定住人心,便能让人“呀”一声,仿佛回到苏州,回到几百年前,回到那绿波荡漾的妖娆万端的颓靡之地。
  还记得看过桃花扇,亦是这样的*端然,侯方域拿着一柄折扇,优雅缓步走上台来。他打开折扇轻摇,作势欲嗅——
  有人说,二十岁的施夏明一声未发,那段*态度先叫人过目难忘。
  真真是金粉未消亡,闻得六朝香。和杜丽娘的游丝细软真个有一拼。从沈丰英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姹紫嫣红、断壁颓垣、雨丝风片、烟波画船;我看到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丝醉软。也看到了韶光贱,看到了那青春闪过惊梦园——就这么短,所有的爱恋,不过一场惊梦而已。
  看过早些年俞振飞的《惊梦》,文武昆乱不挡的俞五爷是江南才子。出生于苏州,之后由票友下海,原本是工昆曲,尺谱写得人人传颂,后来和程砚秋搭伙唱了《春闺梦》——我一直觉得他天生一个柳梦梅,亦是富贵人家出身,从小受昆曲的沁淫,吹了一手了得的笛,笛子在昆曲中犹如京胡在京剧中的地位,我简直能想象他当年有多飘逸。
  后来家道没落之后他下海唱戏,一代名小生,江湖上的俞五爷。老年后也唱过《牡丹亭》,犹自拿着一枝绿柳含情脉脉地说:“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一边说还一边乐,简直是不能忍——老真可怕呀。
  年轻一代的俞玖林在《拾画》那段演得极棒,捧着画,一声声地叫着“我的姐姐,我那嫡嫡亲亲的姐姐”时,相当花痴,相当鬼迷心窍——爱疯了可不就是这个样子。
  看过俞玖林和沈丰英的宣传画,两张年轻得有些妖气的脸,粉艳艳的戏装,在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中的造型堪称非常前世非常苏州,一下子让人回到那前世今生的苏州里。
  《牡丹亭》的好还在于它的细腻和淫绵绵。
  虽然听上去淫,但淫得这样浮生若梦,并不觉得下流,只觉得这人生浮华一世,应该有这样的一番温存。
  柳梦梅拿着一枝绿柳让丽娘赋诗。丽娘羞答答地说:“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和你攀谈。”他道:“姐姐,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
  一句“爱煞你哩”让人叹为观止。
  多直白呀,多*呀——完全是色相吸引,男女初初相遇,刹那间就天崩地裂,最原始的爱,缘于一张脸,缘于那个身体!简直是比我爱你还要生动一千倍!我爱,我就爱煞你哩——单刀直入、兵不血刃、手起刀落,就这样干脆的感觉,不留余地的爱煞你哩。
  简直惊魂。这是我喜欢的一句,偏偏就爱它的惊心动魄。

戏曲篇(13)
“姐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
  “哪里去?”
  “那,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
  这几句更缠绵,听着就心旌摇荡,其实把春色写尽了,可真好,可真妙。台上人演得情绵绵,台下人听得耳热心跳——怎么会不耳热心跳?如此缠绵意境,几句台词已讲出。
  再接着更逼近“淫词艳曲”——“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袖梢儿揾着牙儿沾”,咬着袖子;“忍耐温存一晌眠”——
  这几句淫艳入骨,但淫却淫得好,艳又艳得美,有人还嫌不艳不入骨,其实已经酥到了软处,杜丽娘的水袖已经和柳梦梅的交织在了一起,衣袖牵缠,好似鸳鸯交颈,真个是你侬我侬,“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
  可惜只是梦。
  梦醒后她有多怅然呀,曾经打动你的东西,有多*就有多伤人,从此一病不起——
  “罢了,这梅树依依可人,我杜丽娘若死后,得葬于此,幸矣。”……“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这段的曲牌儿叫做《江儿水》,那调儿一声声散漫无稽,听着就是一个小可怜,春闺梦里的少女,害死了相思!相思也害死了她!
  “待打拼香魂一片,月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早年我收到这条短信时还不知这是《牡丹亭》中的句子,只觉得无限好,特别是最后一句,生生把人惆怅死。
  等待真看到这一幕,却是杜丽娘香泪流满腮,香魂欲去,我看着就心疼——好好的一个女子,因了一梦,就要魂断,生生是爱情惹的祸呀。
  可她很无悔,心甘情愿在地下埋骨三年,直到复生——古人也喜欢大团圆的结局,柳中了状元,丽娘复生。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如果我写,我宁愿让柳落魄到衣衫不整,再扑到丽娘坟前挖白骨,那才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却原来,这才是——三生梦断,一世闲情呀!
  朝阳沟:二见钟情
  我并不喜欢现代戏。几乎一点也不喜欢。
  八个样板戏,我根本没看过。因为会唱程派,别人误以为我所有戏都会唱,一到歌厅就说,来来,你的阿庆嫂。
  从来没有唱过。
  那太流行的《智斗》我从来未曾唱过,有时候也觉得遗憾——居然没有赶上那么轰轰烈烈的年代。在那个年代,我也一定是个切格瓦拉一样的狂热分子。
  不久前参加过一个老知青的研讨会,那帮老三届,依然有饱满的热情,回忆往事时,依然纯粹、干净、透明,在又贫又穷的日子里,青春是火热的丰盈的。
  前几天又去798闲逛,在艺术画廊里看到旧时的工厂墙上依然写着: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与我同去的朋友说:“现在都觉得798前卫先锋,其实,我们最大的行为艺术就是上山下乡!让全世界都傻眼。”
  798那些红卫兵的旧照片,那些火车上的拥挤,一张张年轻而动人的脸,怀着热情去了农村,以为等待他们的是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
  银环也是这样想的。
  作为当时的一个时代产物,《朝阳沟》有它特定的历史意义,是时间和空间里的一种必然。
  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那时最流行最迷人的东西也许很快就会过时,这就是经典与非经典的区别。
  前些天中央11频道播放河南礼堂上演《朝阳沟》,我从头看到尾。这是我第二次看《朝阳沟》,第一次顶多七八岁,我姑姑正谈恋爱,对象是一个石油工人,在霸州大礼堂演《朝阳沟》,当年演银环的魏云来到霸州。 。 想看书来

戏曲篇(14)
万人空巷。
  我姑父为讨好我姑姑找了两张票,我姑姑为了避人耳目带上了我,好说歹说人家才让进。我看不懂,也是第一次听豫剧。觉得这个剧种怎么这样闹,是有点闹,最俗气的那种闹,简直有点惊天动地。
  但我喜欢看银环与栓保。他们有一种年轻似笋的茁壮——我后来终于睡着了。
  事隔多年,我由喜欢摇滚到戏剧,对豫剧重新品味,觉得它终究在我身外。不似昆曲与京剧的贴心贴肺,到底隔着很多乡土味道。豫剧和河北梆子,一直游离于我的身外,近不得身,它的野气太重,味道浓烈,而我,更靠近那些缠绵那些小令,那些花间细腻的落叶与芬芳。
  请原谅我过分自恋的表述。
  常香玉那种天宽地阔的长相我就不认同。太正宗的唱法,不分男女地浩荡着。豫剧有一种中性之美,想找出婉约来,不容易。
  但我父母都喜欢唱《朝阳沟》,不光他们,我认识的几个朋友,年长我几岁,一张嘴也能来几句——
  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
  相处之中无话不谈。
  我难忘你叫我看董存瑞,
  你记得我叫你看刘胡兰。
  董存瑞为人民粉身碎骨,
  刘胡兰为祖国把热血流干。
  咱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蓝笔点来我红笔圈。
  我也曾感动的流过眼泪,
  你也曾写诗词贴在床边。
  咱两个抱定有共同志愿,
  要决心做一个有志青年……
  唱得人想起同窗三载的青涩岁月,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少年。
  其实是对青春的怀念。
  银环上山下乡了,跟着恋人栓保到农村去了,不会锄地,有城市女孩子的娇气,小姑子和婆婆全宠爱着她。二大娘和全村人都当了宝似的,开始的热闹劲过去了,闹情绪了,再加上那个落后的娘,一生气离了朝阳沟,左思右想泪水涟涟,感情深呀。于是又回来,这次扎根到底了,连娘也叫来了,说尝尝朝阳沟的大西瓜。
  最后一段“亲家母你坐下”我下载了,听了好长一段时间,自己都觉得俗气,怎么会听这么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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