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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孤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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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其实估计也是被他“驯服”的众人中的几个。
可是孩子们当然也不会这么忍着,就像正常孩子小学时一样,“呜呜”地哭着跑去找阿姨。阿姨过来训斥了几句,那几个手下受不了这个,没被训几句就“呜呜”地哭起来,阿姨也就心软了,对孤儿的怜悯之情也一下子从心头漫了出来,语气平和了许多,眼神也变得更加慈爱。这时她们都会摸着孩子的头,嘟囔着“下次别这样了”之类的话。可唯独那个“孩子王”,不哭不闹,狠狠地瞪着那些阿姨,一脸严肃。那些阿姨刚开始脾气也挺大的,但和他耗一段时间后,大概觉得不至于置那么大的气,或者是根本就耗不过他,最后也就气哼哼地离开了,要么不了了之,要么告诉院长。院长是个很厉害的人,竟然把那个“孩子王”说得眼含泪光,全身颤抖。后来庄仲听阿姨议论,“孩子王”最后躲在被窝里面哭了好长一阵子,他一哭,阿姨们反倒觉得这哭声听着很舒坦。孩子们虽然默不作声,心里面却比阿姨们还舒坦。后来,他成年了,孤儿院也没有再把他“圈养”在这里的义务,所以他就离开了孤儿院。听说他没去上大学,而是直接去社会打拼了。
总而言之,这个“孩子王”,用阿姨们的话说,就是“和他爸一样,长大后用来祸害社会的”。现在庄仲都觉得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
庄仲在孤儿院里面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与其说是关系好,还不如说是同命相连得有些过分。他叫家名,父母也是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的,而且也没什么近亲,最后也是无奈地被送到了这里。庄仲和家名每天形影不离,尽管不在一个屋子里面住,但是两人的关系却远比舍友的关系还要近。家名比庄仲大一岁,个子也比庄仲高,和庄仲一样,也喜爱着音乐。
院子是通向大门的必经之路,这里不大但却很空旷,而且四周没有灯,只能通过楼里面发出的光来看清院子的状况。这里还有一个破旧的篮球架和一个旗杆,旗杆上常年飘着国旗。庄仲和家名每天晚上都会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收音机里面动听的音乐,听着听着,要不就是主持人下班了,要不就是其中有一个人困得实在睁不开眼,否则是不会回去睡觉的。有时候,家名还会拿出自己带到孤儿院的口琴,对着孤儿院空旷而静谧的院子,对着那深邃的天空,吹出那一首首动听而悠扬的曲子。而庄仲只是闭上眼睛默默地听着,沐浴着这郊外的微风和口琴发出的动听旋律。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在那首歌曲的环绕下,自己仿佛真的回到了童年,而逝去的母亲正伏在床边,把那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
阿姨每晚都会查寝,查到庄仲或是家名的寝室时总是会发现他们不在。在这里干过一阵子的阿姨们知道他们在院子里,时间久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有时候还会在远处看着他们两个,生怕他们看见后会觉得不自在,所以会离得很远,直到他们回寝室,那些阿姨才会打着哈欠离开。但是有一些新来的阿姨不知道他们两个这个特殊的癖好,查寝时发现有两个人不在了,一下子就慌了,赶忙敲门通知熟睡的院长。院长这时会在屋子里带着懒散的声音说:“是有两个孩子找不到了吗?去院子台阶找他们,找不到再找我来……”然后就又从屋子里传来“呼呼”的鼾声。新来的阿姨们这时会赶忙跑到院子里,看到他们两个,然后毫不留情地训他们一顿。每到这时,家名都会站出来,挡在庄仲前面,接受阿姨的狂轰滥炸。有时阿姨的话说得比较狠,说得庄仲大哭起来。这时候家名也看着阿姨,低下头,眼泪扑扑地往下掉,弄的阿姨手足无措,只得放她们回去睡觉了。哪知刚回楼里面。家名就抹抹泪,冲庄仲笑起来。庄仲看着家名,也慢慢地止住哭,和家名一起哈哈大笑。
在孤儿院和家名在一起的时光是庄仲最快乐的时光,孤儿院的院子也承载着庄仲许多美好的回忆。然而,这种快乐和美好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孤儿院的阿姨会经常更换,每一次阿姨走的时候,孩子们都会在院子里面列着队,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渐渐地远去。大家的眼睛里面都噙着泪水,有几个年幼的低下头抽噎了起来,不住地吸着鼻涕。阿姨们也舍不得这些孩子,抱着他们,眼睛红肿着,最后和他们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远方。
而在孤儿院里更残忍的还是孤儿被领养时的场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对夫妻或是单身人士来到孤儿院想领养一个孩子。这时候孩子们都陷入了矛盾之中:如果被领养的话,自然会得到比在孤儿院多得多的关爱,但是却要和这里的每一个伙伴分别;如果没有被领养,虽然还能和这些朋友在一起,但是错过了这次可能以后都没有被领养的机会,也就得不到父母一般的关爱。孩子们就在这种矛盾中沉默不语,等着那些大人的选择。虽然说自己也有选择的权力,但在这种矛盾面前,大多数孩子还是选择了顺从。每次有孩子被选走时,总有这么几个孩子忍不住哭了出来,那些是被选走的那个孩子的朋友。而被选走的那个孩子也会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强装着笑意,似乎在告诉那些朋友们:“别伤心,我在院外面等你们,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有一天,一对穿着体面的夫妻来到孤儿院,至于有多体面庄仲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和他见过的那些朴素的人不同。同之前来的夫妻一样,这对夫妇的目的也是从这些孩子里面选出一个孩子加入自己的家庭。他们挨个宿舍游蹿着,用着尖刻的目光审视着没每个宿舍的每个孩子。进了庄仲的宿舍,其中的丈夫用一种好像在审问不愿交代事实的嫌疑犯的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庄仲。”庄仲的声音有些颤抖。
“庄仲啊……名字挺普通的,”那个女人有些鄙夷地说,“你有什么特长爱好么?”
“没……没有。”庄仲埋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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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和丈夫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就离开庄仲的寝室了。
庄仲隔壁的寝室住着家名,他把头探出门外斜向家名在的寝室看,这才发现外面其他寝室有好多小脑袋探出来,一个一个就像把豆荚打开看的豆子。
那时候,孩童生来的自私让庄仲不希望他们把家名带走,然而,天不由人,那对夫妻出来了,女人的手里牵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匆匆地从庄仲面前闪过。
“家……”庄仲甚至都没把他的名字完整地唤出来。
家名微微地回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庄仲。庄仲分明地看见他眼中闪着一丝泪光,自己的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庄仲这时候害怕了,他害怕家名看到他的眼泪,会舍不得走,会放弃本属于自己的关爱与幸福。他躲开了家名的目光,闪进屋中,关上门,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但是,他忍住了,把头埋到枕头里面,没有哭出声音,只是任凭眼泪留下来,流到衣服的领子上,流到擦去眼泪的手心里和手指甲缝中。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天已经蒙蒙地有一些黑,直到同寝的孩子们过来劝庄仲,庄仲才停了下来,抬起头,发现镜子中自己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
他颤抖地打开门,朝外面张望着。外面还和平时一样,仅剩的夕阳从走廊尽头的窗口打进楼里,把走廊照得通红。他缓缓地走过家名的宿舍,用余光瞥了一下家名的床,他相信奇迹,他知道家名是很有可能拒绝那对夫妻的。
但是,奇迹并没有出现,庄仲看到的是一张空空的床。
分别总是难免的,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自己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地剧烈。
晚上,庄仲依旧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星空,听着收音机。只不过今天的星空似乎有些暗淡,而收音机里面也少了很多欢快的歌曲——其实这些都与平时一样,只不过是庄仲的心境变了。
一股熟悉的烟味袭来,庄仲抬起头,老院长正背着手,驼着背,微笑地看着他。
“怎么啦,朋友走了心情不好了?”老院长笑着问道。
庄仲点了点头,将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些。
老院长“哈哈”地笑着,费力地坐在了台阶上,仰着头像庄仲一样看着天空。
“我今年七十岁了,我上过小学、中学、大学,有过好几份工作,”老院长看了看庄仲,“你知道我从出生到现在认识了多少人吗?”
庄仲看了看老院长,摇了摇头。
老院长笑着伸出手,抹了抹庄仲的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哎……有些人离开了确实是再也见不到了,说着后会有期的话,可是到最后……”
庄仲看了看老院长,老院长依旧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知道吗?”老院长问道,“我这星期参加了两次宴会,你猜猜是什么宴会?”
庄仲摇摇头:“是同学聚会吗?”
老人“嘿嘿”地笑了起来,胡子有节奏地上下抖动着,转过头来看了看庄仲,说:“猜对了一半,参加宴会的倒都是同学,只不过不是聚会,而是……同学的葬礼。”
庄仲的眼睛停在了老院长满是皱纹的脸上,他参加过一次葬礼,那是他父母的葬礼,他知道参加葬礼时是什么感觉。现在的庄仲,已经渐渐地忘记了离别的悲伤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叹与同情,感叹的是那早就被注定、被预言的分离,同情的是老院长的生离死别。
“有时候真想再见他们一面,可是……”老人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掏出一支烟,点上,两手抱着后脑勺,叼着烟缓缓地躺了下去。黑夜笼罩着的星空映在了老人的眼睛里,给老人暗淡的瞳孔注入了一些闪光,而这闪光并不只是那璀璨的星光注入的——还有那浑浊的泪。
“等到我葬礼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啊。”老人坐起来,抹了抹眼角,呼出一个大烟圈,笑着说。
庄仲也笑了笑,说:“可以啊,前提是您去世后要联系我,要不我怎么知道。”
“你这小鬼,连一点儿好话都不会说,还逗!”老院长弹了庄仲额头一下。
“好疼!”庄仲捂着额头,低下头,一把熟悉的口琴分明地显现在眼前。
“这是家名临走之前留给你的。”老人把口琴放到庄仲手中。
庄仲这是第一次触碰到这口琴,他没想到,这么小的东西居然还可以那么重,重到院长递给他时,他差点没接住,重到他心里都可以感受到这个重量。他不知道这把口琴有什么力量,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口琴,但是它却一下子刺激了庄仲的泪腺,一下子酸了庄仲的鼻子,又一下子,让庄仲耳畔响起了那熟悉的旋律。
“谢谢……您……”庄仲没有抬起头,他怕抬起头后,泪水又会不禁地涌出来。
老人费力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环视了一遍这个院子,对庄仲说:“孩子,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庄仲点点头,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站起身,瞪着发红着眼,对院长笑了笑:“嗯,回去!”
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而星空依旧俏皮地望着他们,目送着他们回到那孕育着爱和希望的地方,然后,慢慢地睡去了……
这之后,夜晚院子空地的台阶上少了一个身影,只剩下庄仲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望着星空,听收音机,时不时还练练口琴。但是,庄仲并没有感到哀伤或是凄凉,因为他知道了,他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如人所愿,相识也一样,分别也一样。而与其挣扎在离别的痛苦之中,还不如慢慢地放下,把那段美好永远地埋藏在记忆的深处,失意或是寂寞的时候再挖出来,然后再慢慢地回味。
而如今,身在墓园寂寞的庄仲回味着孤儿院的时光,不禁觉得津津有味。而那轮回不止的星空,在庄仲眼睛里也变得更加璀璨夺目。
春节也在庄仲的回味中慢慢地走近了。不知不觉,日历被翻到了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北方人眼中的小年。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也就是说,庄仲最孤独的一段时间就要来了。
第三章 新年
四周的年味越来越浓了,墓园的工作人员也放年假了,这些天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好在墓园里面的人也在渐渐地减少,少到每天都见不到几个人,所以墓地的卫生工作靠庄仲一个人还是很容易做的。闲下来的这几天,庄仲才想到,自从薛大爷病了以后,自己还没去医院看过他呢,也不知道现在他出院了没有。
于是,庄仲坐车来到医院。一下车,他就感觉四下的空气质量不大好,毕竟城市里面车流量多,空气不如郊区的清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庄仲仍旧拎着水果,外加些点心来到医院内,找到薛大爷住的病房,发现里面已是空无一人。
庄仲来到服务台前,问道:“请问一下,301号病房的病人呢?”
“前两天出院了!”护士答道。
庄仲这下是白来了一趟,不免有些可惜。不过他更多的还是高兴,毕竟薛大爷康复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走出医院,庄仲看到了久违的不同景象:周围不再是单调的、冰冷的、死寂的墓碑,而是一个个欢乐的人;被叫卖的灯笼、剪纸罗列在街道两旁;大人们带着孩子在烟花爆竹的摊位上挑选着自己喜爱的烟花,孩子们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却蔓延在庄仲的心中,那好似童话里面冷觉热觉颠倒的勇士一样的心中,让他感觉更加悲凉与孤单。
每年春节的时候,庄仲都会在学校度过,同学们都回家过年去了,即便是班里面家境最困难的同学也不例外。于是,诺大的校园里面好像只有庄仲一个人,偶尔也只会有一两个人出现,但大部分也只是过路者,或是来学校里面闲逛的。每年的除夕夜,庄仲都会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失眠,他害怕出门去看那些喜庆的人们,害怕得甚至有些恐惧——这些痛苦胜过生活对他的任何折磨。
路过学校,庄仲想起了还在宿舍的黑军,就又回到宿舍,发现黑军已经不在宿舍了。这时他才想起黑军说过过年时会回家一阵子。
一无所获的庄仲在宿舍徘徊了一会儿,就下了楼,刚出楼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大衣、满脸笑容的女生从他眼前走过去。虽然她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看到她的人总会产生一种亲切感,让人觉得漂亮但不妖艳,清新但不失稳重。她留着长发,长着令人羡慕的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脸,白净的脸庞好似一块久沉于清池的美玉,让人不能轻易看出其瑕疵。只见她左手拉着一个拉杆箱,右手提着一个大包,肩上还背着一个电脑包,宛如一个饱受战乱的美人在落难迁徙。她的名字叫王雅,是庄仲在学生会认识的同学,说是同学,倒不如说是恋人未满的关系。而王雅也是这个学校少数知道庄仲身世境况的人之一。庄仲把这些事情告诉王雅,甚至曾经带她去过埋葬父母的墓园,也不知道是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其它。
这时王雅也看见了庄仲,放下拉杆箱,兴奋地朝庄仲挥了挥手:“嗨!”
庄仲也笑着向王雅挥了挥手,一边走过去,问道:“怎么现在才回家啊?”
“主要是我怕在家时间会浪费掉,我要是回家肯定就没心思干正事了。”王雅把右手的大包放到拉杆箱上。
“你还真是个学霸啊!”庄仲调侃道。
“学什么霸啊,”王雅笑道,“学霸早就让好公司要走了,我主要是怕下学期出国以后听不懂他们说话,就在学校补补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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