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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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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窗户都关着,他俩就站在窗前打电话。

他沉默了片刻,说:“心悦,你今天帮了我哥那些朋友。”

她“嗯”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说:“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一直和我哥在一起。”

她不语。

他说:“我信你,也信我哥,你们是朋友,正常的情谊。”

她依然不语,只是心一点点冷下去。

他的声音变得干涩:“但我想……是非总得有个曲直。”

她终于开口:“对不起。”

他有一点着急:“不是,心悦,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声音都哑了:“我不是责怪你,一点都没有,连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绕那么多的弯子说那么多的废话,我以为你都懂,我以为你都可以明白,我只是——”他顿住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最后一声叹息,无限惆怅。

“晚安,心悦。”他挂断了电话。

9Chapter 9

周心悦一直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半夜,直到快天亮了才睡着一些,结果梦里也是飘忽不定,总是记挂着什么事情似的。后来她干脆起来洗了个澡,披着**的头发下楼的时候,把正在打扫客厅的阿姨吓了一跳:“哟!这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父亲工作一直很忙,母亲去世了以后,她就觉得这个家不成家了,所幸父亲坚决不再婚,经过人介绍,给她找了一个保姆。保姆姓宋,是个进城务工的农家妇女,在她家干了十几年,对周心悦当真是相依为命,亲闺女一般的照料。

她见不得周心悦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想法子哄她,问她想吃什么,又给她说笑话听,哄来哄去的,最后周心悦突然说:“宋阿姨,你教我做一碗米线吧,我想去看个病号。”

宋阿姨以为她指的是沈静北,于是说:“这孩子,人家家的厨师什么做不出来,我这点手艺再教了你,别让人家妈妈瞧不上。”她说完这句话又想了想,很快笑了,亲昵的在她脖颈子上轻轻的戳了一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现在都是大好青年,老大不小了,心意这点东西大厨到做不来。”

她一心急着下厨房,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攀了宋阿姨的手,哼哼唧唧的撒起娇来:“宋阿姨,你就快点教教我吧。”

从小就是这样,她没有妈妈可以撒娇,爸爸又经常不在家,她撒娇都只能冲着宋阿姨。宋阿姨难得她这么大了还撒娇,也是愉悦,带她去厨房,就手把手的教她。她认真的学,围裙像模像样的系了,把家里所有的食材摆了一摊,俨如是个要翻妃嫔牌子的皇帝,先解冻了一只柴鸡,还用温水泡软了一匝米线,洗净抹干了锅碗瓢盆,开始煲汤。

整只鸡焯水,去了杂质,再放姜片香叶,又放红枣和枸杞,盖严实盖子用清水炖。一只鸡飘着鲜香气,整整炖了两个小时才是好,拿勺子一点点的把油撇干净,盛到锅里煮米线,最后都煮好了才把豆皮和青菜放进去滚了滚,又把紫菜和胡椒垫在保温桶底,这才连汤带面的装进保温桶,还不忘撒了一点哄香的芝麻。她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脸上又干又暗,只好涂了一点面霜,才提着保温桶离开。

打车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午饭点,门诊输液的人稀稀落落的,她进来之前还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去吃饭了?结果一转身就在一排座椅上看到了他们,好几个人,看样子像是来给岑君西送饭的,也在那儿坐着吃盒饭。

欧立宁刚吃上,嘴里塞得满,远远看着她走过来,难为他一边嚼饭一边嚷嚷:“嗬,谁把嫂子叫来的?嫂子来了啊!”

岑君西还在输液,脸色简直是苍白,倚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忽然听到欧立宁说这句话,就睁开眼,抿起嘴唇冲她笑。

周心悦见他还没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走进一点,就听一群人喊她:“嫂子!”她都快习惯了,虽然无语也不再解释,反而把保温桶递上去,大大方方的问他:“还没吃吧?”

他笑了一下接过去,“这是什么啊?”

她说:“米线,我煮了点米线,没吃的话趁热吃。”

岑君西还没说什么,偏欧立宁故意起哄:“吃完了没有,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快闪,别妨碍嫂子给咱哥喂饭!”

一群人哈哈的乐,一边收拾一边哄笑,岑君西把刚拿起来的筷子就投过去了,嗖嗖的如同两只箭,欧立宁也没耽搁,伸手一捞,很娴熟的把筷子抓在手里。他笑嘻嘻的理出筷子头,扒拉着饭盒里的肉片往嘴里填,口里还啧啧不停:“哟,筷子都不要啦?待会怎么吃啊?”他眼皮色迷迷的翻上翻下,然后把嘴孥得高高的:“这吃法难度有点高啊七哥,要努力!”

旁边一群挨千刀的笑得就差打滚,但岑君西就没心情开玩笑了,他一手捧着保温桶,另一只手还粘着输液的胶布条,微微蹙起眉头,“还有完没完?”

“有完有完,咱这就给你们腾地方。”欧立宁笑嘻嘻的,总算是收敛了一点,一帮人也都正经起来轰轰的往外走,最后欧立宁也走了,还贼心不死回过头来做了个接吻的手势:“嘿,嫂子,那个,你们慢吃啊!”

周心悦抽了抽嘴角,岑君西头痛的抚额,最后他俩两两相看。

一群人胡说八道的时候周心悦到还觉得无所谓了,可一余下她和岑君西大眼瞪小眼,实在觉得气压逼人,只好替他把保温桶扭开,“呃,吃饭吧,不烫了,都怪他们。”

他附和点头:“嗯嗯,都怪他们。”好像欧立宁的玩笑真开了那么长久似的。

其实米线温度还很高,冒着热腾腾的气,医院里既没桌子也没碗,他就用打针的手捧着,另一只手握着筷子呼噜噜的吃。

真的是很好吃,米线很滑,鸡汤很鲜,豆皮嚼在嘴里也是特别的香软。他从来没吃过这样美味的米线,只觉得很好吃。

他几乎吃得狼吞虎咽,最后连汤都不放过,用手捧着保温桶,喝一口,再喝一口。周心悦看着,觉得他可怜,就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样。

她尝试着问他:“我第一次做,好吃不好吃?”

他还捧着保温桶在喝,底都朝天了,终于喝完,靠在椅子上感慨:“真好吃,太好吃了,我本来吃什么都没胃口,这下就差把桶一起吃了。”

她觉得心酸,伸手拍拍他:“有机会我还给你做。”

他笑,因为吃得热,苍白的脸上都挂了细密的汗珠,她又掏出纸巾来给他。

那么一方带着她体温的纸巾,似乎还沾染着她的香气,并不是香水香,而是淡淡的少女甜,一如她带给他所有的感触。真是奢侈。他接过去只是这样想。真是奢侈,奢侈到他攒在手里舍不得用。

她抬头看看他还有半瓶子药水没有输完,把保温桶收了又坐回他身边,告诉他:“我等你输完这个吊瓶就走。”

岑君西说:“好。”他又拖过来一旁的报纸,问她:“你要不要看报纸?”

“唉……”她也觉得无聊,只好点头:“好。”

结果岑君西还很体贴的把娱乐八卦版抽出来给她,自己埋在财经版里,十分老实的看报。

看报纸的时光也百无聊赖,八卦也就那么点事,她又基本漠不关心,两个人并排把头埋在那里,除了岑君西偶尔还抖动一下报纸,她和他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医院里暖和,又是过了午后,有些病号支持不住,干脆在椅子上躺了,输液大厅渐渐安静下来,她一晚没睡的困意越来越浓,最后实在支持不住,眼睛一合就歪倒了。

她意识是迷糊的,睡着了以后有点冷,本能的向着温暖的地方依偎,那团温暖一开始轻轻地将她推开,她坚持到底百折不挠,又重新依偎过去,终于没有再被推开,只是过了一会儿,那团温暖反而抱住了她,慢吞吞的,轻手轻脚的,像是不久之前的一个晚上,空气里带着她并不熟悉的烟草香气。

太困了,实在是太困了,她睡得好好的,只是忽然梦到踩漏了一节楼梯,狠狠瞪了一下腿,猛地抬头,正好撞到岑君西的下巴上。“咚”的一声,她又倒下去,瞬时清醒,捂着额头痛的快要哭出声来。

岑君西显然也被撞懵了,她还躺在他腿上,而他仰着脖子,紧紧笼着好看的眉头,一副鼻血长流的样子。

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歉意的问他:“你没事吧?”

他没吭声也不动,周心悦这才发现他那瓶药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输完了,幸好输液管里有安全装置,还存着一部分液体。她不经意触碰到她的额头,才发现他发着烧,浑身烫滚滚的,吓得她直吸气:“……喂?……岑君西?岑君西!”

他有了一点反应,惺忪迷茫的睁开眼看她,动了动嘴唇:“我好像有点烧……”

她心急:“你不是有点烧,你是很烧!”她看看不远处的门诊室,问他:“你还能不能走?”

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顿了一顿才回答她:“能。”

其实是逞强,他才站起来手就捂在肚子上,然后试着走了两步,咕咚一声,双目紧闭,软软的卧在地上,彻底晕过去了。

她打了一个寒噤,求助周围,有好心人帮她叫了护士,她蹲下去想要搀扶他起来。

已经有医生和护士朝这边跑,他们推开周心悦,围着他,做最紧急的处理,把他唤得半醒,又用推床推着送进了观察室。

她在一旁焦急的站着,岑君西神智还不清醒,已经被解开衣扣,袒露着胸襟躺在那儿。这样看上去他很瘦,没什么肉,两边的肋骨倒像肋排,一条一条的骨节清明,她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父亲意外的男人露着胸襟,她看了一眼就觉得莫名的不舒服,想别开头去,奈何他右腹上贴了一方纱布,白得扎眼,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医生做完了检查,摘掉半边口罩问她:“你是他家属?”

她只得摇头,回答医生:“朋友。”

“尽快通知他家属来吧,刀口已经感染的很严重了,他需要住院。”

家属?刀口?感染?住院?

她有点着急,他的家属,沈静北一家吗?她要去找倒也方便,只是他这边醒了,找不到人又跑了怎么办?欧立宁吗?那群人看着很不可靠的样子,再说,医生说了是要家属啊?

她迟疑着,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突然动了一下,清疏的睫毛微微抖着,看上去就要醒过来。她总算松了一口气,上去小声唤他:“岑君西,岑君西?”

他慢慢睁开了眼,目光都是迷茫的,她趁机俯下身问他:“医生说你伤口感染了,要通知家属,你在这儿等我回来,可以吗?”

他晕晕乎乎的,闭了闭眼又睁开,然后开始掏口袋。

是钱夹,他掏出来就没力气扔给她了,如同呢喃一样的说了一串话,断断续续的,“卡,密码,111031……我没家……”

10Chapter 10

那样一串简短的密码,6个数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小的降落伞,砰砰的开在她心头,那或许是他全部的家当,而他却交到她手里,然后又安心的睡过去。

她把他的大衣给他盖在身上,立在床前,灯光隐映下他的脸看起来轮廓深邃,棱角越发清晰,只是因为高烧,嘴唇都烧起了一层细碎的皮,裂出很小的血色痕迹。她觉得心酸,手上那个钱夹变得像石头一样沉,硬硬的压在手里,好像有千斤重。

医院大马路对面就是一家银行,华灯初上的时间,银行早下班了,她只好进一侧的自动服务区。ATM取款机的屏幕亮着暗色的光,上面的flash一遍一遍的重复插卡退卡的过程,她取出钱包里唯一一张银行卡,再把那串密码数字输进去。

还好她知道自动取款机是有上限的,于是在取款数字上按了一个2000。取款机刷刷的运作,过了一会儿送出来一沓钞票,她把卡退出来再重复一遍。

一连三遍,她提了6000块在手里,再提下去就显示卡上余额不足,她最后按下了查询余额的按钮,取款机发出哒哒的运作声,然后显示出一个数字。

还剩下不到一千,指令闪烁着退卡的剩余时间,她有点愣神,在最后十几秒伸手把卡重新退了出来。

6000块钱,说厚不厚说少不少,是宋阿姨两个月的工资,也是饭局上一顿就扔掉的数字,她现在把它取出来,握在手里,去送一个人住院。

回到急诊室她就去开病例、缴费,自己都觉得好笑,第一次送人去急诊是沈静北,第二次送人去住院是岑君西,她跟这不祥之地的两次头一回,竟然都跟这兄弟俩相关。

岑君西很快被送去了住院部,二甲医院,住院部的环境还不错,三人一间,岑君系的床位靠窗。她进去的时候岑君西已经醒过来了,医生在查房,护士刚刚抽了橡皮条,在给他调输液管的滴速。他一只脚勾着被子,费力地想蹬开,她赶紧上去替他展开又盖好,小护士对她笑眯眯的,“女朋友吧,刀口感染的可不轻哇,这两天不准吃海鲜,还要戒酒戒烟。”

她一边道谢一边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好在看她,半睁半合的桃花眼变得狭长,狡黠的闪过一丝窃笑,她心砰的一跳,抬手给了他腿上一记小粉拳。

他夸张的一抽,哼哼唧唧:“哟……真狠啊……”

小护士“噗”的一声笑出来,把器具收回到搪瓷盘里就走了。

房间是普通病房,等医生们都退出去,房间里就剩下三个病号和两个家属,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岑君西微笑,他脸上还没有多少血色,清峻而苍白,静静的望向她,停了片刻开始催:“你早点回家去吧,老八就来。”

她把钱包从口袋里掏出来,塞进他枕头底下:“对不起,我不知道住院要花多少钱,我提了六千,住院费押金交了三千,剩下三千,都在这里面了,还给你 。”

他笑笑说:“谢谢。”

周心悦也没急着走,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他:“你不是流感吗,怎么还有刀口?”

他不说话,漫不经心的转过脸去看着窗外被霓虹灯染了色的夜幕,一双眼睛微微合上又睁开,等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再没了那种随便的表情,周心悦只觉得他一对瞳仁又黑又深,如同两泓古井,吞噬着自己,却由不得别人探索。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救人,被捅了一刀,你会信吗?”

她点头。信,他那么信任她,她也应该无条件的信任他。

他微笑,声音有一点低哑:“那就算是吧。”

她怔了一下,什么叫算是啊!于是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底是不是?”

这样绕口,他忍不住笑起来:“一个强盗打劫,我去强出头,被人捅了一刀,只是没想到强盗和被抢的人是一伙的,人家选择私了,给了我一笔钱,你说我算不算救人?”

真够荒唐的,故事也乱七八糟,抢劫跟被抢劫的怎么还是一伙?她理不清,但是有一点是知道的,于是批评他:“你傻啊!”

他眼底渐渐微蕴起笑意,衬着白色的枕头越发显得干净苍秀:“是傻,真傻。”

他这样一说,她反倒不好意思,开始低头找保温桶,一回身却看到岑君西一只手费劲儿的调药水的速度,急忙问他:“护士都给你调得好好地,你动它干什么?”

他声音闷闷的,抿着嘴可怜兮兮:“滴得太快了,疼。”

她伸手帮他去调。

她的手指修长纤细,是少女没有干过粗活的细腻白净,捏在透明的输液管上,弯成骨节分明的弧度,像精致的玉石,雕琢着温润。几乎是一瞬间,他伸手就把她的手握住。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想要抽出手来,而他似乎早就想好了,什么都顺理成章,只是下了一个套子等她上套,“别动,我输液呢,你再动,就要出血了。”

她脸红的像是蜜桃,粉嫩粉嫩,令他忍不住想要去轻揉,而她的发丝垂下来,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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