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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银行崩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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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着儿玉发问,对芹泽而言,那就是最大的谜团。

  “不知道啊。不过背后大概会有什么动作吧,只有这一点好像错不了哇。”

  “喂芹泽,没准儿明石君的自杀多半也跟这事有关系吧。”

  儿玉的想法确实跟芹泽不谋而合。

  “你也这么想吗?”

  “这下可麻烦啦。”儿玉看着芹泽说道,脸色从未见过地苍白。芹泽的脸庞自然也发僵。假如他们两个人的推理正确,那就很有可能是日美两国的企业和官僚,以及财界政界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正在联手实施一场极其荒唐的阴谋。

  “怎么办?”儿玉问道。

  “过去我一直都想知道明石的死因。这种心情现在也没改变,不,是越来越强烈了。既然这样,便无论如何都想弄清它的真相了。其实嘛,这件事本来不打算对任何人说的,事隔二十年跟明石在纽约重逢的第二天早晨,明石就给我发了份传真。”

  芹泽将发来传真的事,以及中学时代经常传递相似便条的情况,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儿玉。

  “我要是能马上领会到那个信息,就不会让明石死了。假如当时我能立刻打电话,问问那家伙的情况。是的,我就住在附近的酒店里,去那家伙的房间看他可是易如反掌呀,但我连这都没做。”芹泽这么说道,对儿玉背过脸去。

  “那是没办法嘛,芹泽。”

  “不,不是那样的。当时哪怕稍微打听一下情况的话,没准儿明石就有救了,至少应该不会让他死的。”

  不管怎么懊悔也懊悔不完。当时的自己,也许真的还在嫉妒明石,于是内心深处总好像在冷淡他,更不想接近他,不想深入他的生活。有这种情绪就一定会下意识地疏远他了。

  我竟是如此卑鄙的人,芹泽想这么说,可连这也说不出口,便使劲儿握紧了拳头,多次捶打着自己的膝盖。

  “别呀。”

  儿玉看不下去,抓住了芹泽的手腕。

  “喂,查一下明石君本身有些什么问题吧。那个人,你不是认为可能不是自杀吗。也可能从哪儿承受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压力,才被迫选择死亡的吧。”

  芹泽突然抬起头来。

  “对啊。”

  倘若明石是由于谁的某种意图而选择死亡,那可不能就那么妄下结论了。

  “不过,即使要查的话,究竟从何下手好呢。在哪儿动手,怎么干才能攻破它……”

  “我也帮忙呀。”

  “就算请你帮忙,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有可能是什么特殊的机构。或许还会卷入意料不到的事情里去呢。”

  将明石往死里整的那帮人,可不知道他们为了守住那个秘密还会干出些什么来。

  “那就会更糟吧。与其芹泽自个儿干,不如我也一起干,就这样决定了。”

  “真的可以吗,儿玉?”

  儿玉将手搭在芹泽肩上,默默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心想得再说点什么,但芹泽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从搭着儿玉双手的肩头上,似乎深深地感受到儿玉的心情。

第四章 策划 第四节
4

  芹泽裕弥决定利用五月初的长假,去纽约呆上六天,他想了解明石最后时刻的情况。虽说有六天时间,但实际上可以呆在曼哈顿的仅有四个晚上,是个匆忙的旅程。虽然也没把握四天时间能做什么,但芹泽无论如何都非去纽约不可。

  从与自己邂逅的那天到死去的当天,明石究竟如何度过,后来又是怎么死的,芹泽都认为应该了解清楚。

  他闯进了人满为患的旅行代理公司,设法确保买到机票,又根据明石所给的那张名片上的电话号码,预定了明石跳楼的那家饭店的房间。那是家供长期旅居者住宿的饭店,但说了要多付住宿费,则四个晚上也接受。

  从成田机场登上飞机的瞬间开始,芹泽好几次都觉得喘不上气来。半年前,在返回日本的飞机上看到宣告明石死讯的报道时的情形,此刻又历历在目。半年后走下肯尼迪国际机场时,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半年时间本以为伤口有点愈合了,但实际上又再次感觉到还什么都没淡忘。从机场搭乘出租车之前,车子即将驶入曼哈顿时,芹泽都屡屡挺起胸膛,有意识地反复作着深呼吸。

  “可以的话,想住在二十三楼的十号房。”到达中间地带的饭店时,芹泽递给总台服务员二十元美钞的小票并要求道。当时明石所给的名片,背面便留有用那种神经质似的字体写下的房间号码。

  “不凑巧,那个房间现在有人了。同样在二十三楼,还有比那间更好的房间空着,住那儿好吗?”饭店的白人服务员一脸错愕地看着这位执意要住二十三楼的短期逗留的旅客,立刻这么建议道,并给他选了个跟十号房同排的拐角处的房间。带他到那房间的,是位满脸雀斑,门牙套着金属制齿列矫正器的饶舌的姑娘。芹泽解释说是想打听半年前从这饭店跳楼的日本客人的情况才来这儿的,并补充说自己来自日本,是他的朋友。

  很想在短暂逗留期间了解到尽可能多的信息。还记得明石的人,不管是谁他都想见一见。因此,哪怕一个钟头都不想白白浪费。

  “听说过那个人的事,觉得实在可悲。不过很不巧,当时我还没进这家饭店,所以帮你顺便叫个了解当时情况的什么人来吧。”年轻貌美的姑娘面带愁容,诚恳地说道。

  “请务必帮忙。我跟他从小就是朋友了。不论警察不论什么,就只想知道他最后时刻的事情。了解当时情况的人谁都行,只了解一点点也行,能见面打听一下就感激不尽了。”

  她十分同情地点着头答应了芹泽的请求,说了句“回头让人上这屋来”便出去了。

  房间相当宽绰,是为长期留宿者住得舒适建造的。除了安放着特大号床铺的卧室外,还配有摆着成套大沙发的起居室。加上宽敞的浴室对面还有摆放着大冰箱的小厨房,从煤气灶至烤箱、洗碗机一应俱全。打开抽屉或橱柜一看,餐具或杯类,还有从刀具或勺匙到抹布之类也是应有尽有。

  这样的话,即使滞留相当长时间也不会觉得不方便。边想着赞叹着四下里看看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芹泽即刻走到房门处,从猫眼里往外看。

  走廊里站着一位穿饭店制服的五十岁左右的白人妇女。瘦骨嶙峋的体形,戴着无框眼镜,手上还抱着类似黑色活页封面那样的东西。

  “是哪位?”芹泽问了一下。

  “是凯茜叫我来的。”

  芹泽想起刚才带他到房间来的漂亮姑娘胸前挂着“凯茜”的名牌,马上打开房门,将那女人请进了房间。

  “我叫罗拉&;#8226;巴恩斯,是这饭店的副经理。您说想打听去年秋天在这儿住宿的明石先生的事吧。”

  是郑重其事的,完全排除了感*彩的说话方式。

  “对,我是明石哲彦老朋友。无论如何都想知道他最后时刻的情况才来这家饭店投宿的。有关他的情况,哪怕是琐细的事情也行,能请您告诉我吗?”芹泽诚心诚意地请求道。

  “明石先生太可惜了。他死前在这儿住了两个月,就在这走廊前头的十号室。那,坦率地说,由于那个事件我们也惹来了相当大的麻烦。而饭店方面的工程全都是合法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包括事故发生后不久,警察的调查等,给营业带来了非常大的障碍。根据检验的结果,警察也作了最后的判定,明石先生的死亡肯定是由于他本人的意愿。所以本来的话,作为本饭店是可能要求他的家属做出一些损害赔偿的。不过,我们的头头是决不会这么做的。听说家属也没被要求赔偿工程有关人员的损失,因此我的理解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了结了。”巴恩斯太太说得飞快,犹如事先背好的文章似的,滔滔不绝,一气呵成。

  “遗体怎么样?”芹泽勉强插上一句,巴恩斯太太才“噢”了一声,手捂着嘴巴,闭上眼睛别过脸去。芹泽觉得她是第一次显出有点感情的样子。不过,转了念头似地又抬起头来,用手指调整了眼镜的位置后,马上恢复了原来的冷静,继续说道:

  “听说在哪儿碰了一下后,便摔在下面的路上了。那情形好像惨不忍睹,难以形容。我没有直接见过。遗体全都请康和银行方面照管了。明石先生死后不久,还见过他太太一次……”

  “咦,她来过吗?”

  “是。过了半个月左右吧。夫人说想在丈夫死去的地方献上一束白色的鲜花。”

  就是说葬礼等诸事都结束后,庆子来过纽约。在遗像前进行没有遗体的彻夜守灵时,听庆子说遗体经纽约市警察局尸检后将火化,再由康和银行纽约分行的人员抱回国。可是,庆子随后就来纽约的事怎么什么都没听说过。

  “作为饭店方面还有营业上的考虑,所以便谢绝了。要是住在这儿那还另当别论,可她连房间都不看就马上回去啦。因此带来的花束好像就被摆到马路上而不是房间里。”

  庆子当时会是什么心情呢,后悔得不得了,她本该一起来的。

  “明石太太是来整理遗物的吗?”

  庆子一定是自个儿整理明石的遗物的,想必心情非常难受,芹泽想道。

  “不,关于遗物,明石先生死后第二天,康和银行方面便马上派人来全部带回去了。这件事处理得非常迅速,我们也觉得过意不去。当然,遗物也让警察检验过,没过多久便被断定为自杀,看上去这也太走过场了。”

  康和银行第二天便马上将遗物全部拿走,这似乎不可理喻。最起码要有家属庆子在场吧,不是应该得到允许才可进行吗。

  “康和银行是派谁来的?”

  “那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来了几个人,一眨眼功夫就全拿走啦。作为我们可省事多了。”

  “是吗,还有其它的吗?”

  “就这些啦。再也没什么特别可说的了。而且我也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康和银行的态度芹泽实在放心不下,本想再多打听一些情况,可巴恩斯太太却是一副想要立刻离开的表情。

  “好的,实在非常感谢。”

  “别客气。”巴恩斯太太公事公办地应了一句,正要走出房间。

  “哦,对不起,能告诉我会同尸检的康和银行方面的人和负责的检察官,还有警官是哪位吗?我想再打听一点当时的情况。”芹泽诚恳地尽力央求道。

  “纽约市警察局负责的警官吗?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所有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都记下来了,要自己打电话看看就告诉你……”巴恩斯太太说着看了看芹泽。芹泽说“务必想知道”,她故意装着厌烦的样子打开手上的黑色封面活页本,从表格中找出名字和电话号码,抄在黄色便笺上交给芹泽。

  “是肯&;#8226;佐佐木先生吗,好像是日裔的名字吧?”芹泽为了确认那难念的名字便询问道。

  “我不知道。哦,不过好像用日语在跟康和银行的人们交谈,所以大概是吧。康和银行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是这个。”

  “不知道银行方面负责人的名字吗?”

  “那个没记下来吧。您去一下银行不就知道了吗?”巴恩斯太太耸了耸肩说道。芹泽再次道了谢,将巴恩斯太太送到走廊上。

  次日,照便笺上所抄的号码给纽约市警察局打去了电话,打算约见肯&;#8226;佐佐木,但打了几次电话都说不在。从第三次电话开始便每次都留下口信,说是想知道明石哲彦的事情才从日本来的朋友,还一并告知了饭店的电话号码。

  傍晚再打一次电话时,佐佐木好像在接另一个电话,几分钟后又重新打过去,说这回又出去了。无奈之下,只好再次留下相同的口信,但直到夜里都没回过电话。

  第二天早晨,芹泽吃过早饭后,刚想到只有直接去纽约市警察局看看了,电话就响了起来。

  “芹泽裕弥先生吗?我是纽约市警察局的肯尼思&;#8226;佐佐木。”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传来了相当大的噪音。“让您打了好几次电话,实在对不起。我现在是从拉瓜迪亚打的。”

  佐佐木解释说,从当天开始有一周的连休,现在要和家人上芝加哥妻子的娘家去。好像是登机前从机场候机大厅匆匆打来的电话。芹泽便将自己到纽约来的事情扼要地作了说明。

  “芹泽君要在纽约逗留到什么时候呢?”

  佐佐木据说是日裔第三代,能说一口流利而中规中矩的日语,只是有时候单词的发音会觉得有点怪。

  “因为有工作,所以后天早晨必须回去。”

  “是吗。负责明石君案子的警官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但现在已经调动工作了,我想马上也见不着。是吗,这么快就得回国吗?本想务必为您效点劳的。”佐佐木表示非常遗憾,因为没时间了,便道了声歉挂断了电话。

  想得坐立不安来了趟纽约,却简直一无所获。芹泽很后悔自己的行动,来之前该准备得更周到些,最起码应该跟想见的人约好后才来。

  到纽约之后,凡是可能跟明石有关的地方,只要能想到的,全都去看了。移住饭店前,他跟庆子和儿子生活的新泽西的家附近也去看了,没遇见认识明石的人。

  还特地去了几趟康和银行纽约分行。但在日本刚刚发生挤兑风潮之后,便直接找银行的人打听明石的事也太过分了。据说人事变动,来自日本的本国职员和当地录用的银行职员全都换了新面孔。最初还以为是不想谈明石的借口,但后来明白那多半是真的。

  总而言之,银行里当时了解明石情况的日本人一个都没有。当地录用的日本人不知何故也几乎都辞退了,好像聘用了新人。这也很不正常。多少是会有些定期的人事变动,但无论最近怎么缩小分行的规模,像这么更换全体职员,一看也会猜测背后可能有什么隐情。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必须排除知道一点明石或明石之死的内情的人,这么设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然而,却没有任何证据证实这种推测。如果连作为唯一依靠的康和银行的人员都什么也问不出来,那除了警察和饭店有关人员之外,随后该见谁才好就更心中没底了。现实的状况是,自己对明石一无所知。他再次意识到了这一点。当时跟明石的重逢相隔了二十年,而且仅有几个钟头的时间,因此那大概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有一个人可以打听点情况,是去年秋天一块儿参加培训的同事介绍的朋友,听说跟明石见过一次面。不过,那人讲的也并不那么详细,模模糊糊呈现出来的明石这个人的形象,似乎就是作为康和银行的交易商而相当活跃,好像还曾做过轰动一时的交易。

  自杀的事当然知道,但那段时间刚好跟公布山一证券自动停业的消息赶在了一块儿,所以好像没怎么引人关注。

  一天的时间太短了。尽可能地四处走动,可几乎都无功而返。似乎连来纽约这一趟本身都是徒劳的。满腔热忱地前来就是以为一定能抓到点什么,却必须只揣着枉然的空虚回家。哪怕是再往后延宕一周时间,或许还能抓到点什么,但一想到工作的事便觉得无能为力了。

  在窝心中度过了不眠之夜,迎来了逗留纽约的最后一天。明天早晨就必须回去,所以想要打电话通知东京的儿玉,手刚要触到话筒的时候,电话铃响了。吃惊地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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