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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盘皆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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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全“安全”的学生,将来能和谁个较量?

  而全校学生的学习成绩,普遍下滑;竹叶渡中学的教学质量,从一流下跌到二流。他和赵校长、闵主任几经努力,却成效不大;区教育局召开了三次专题会议,也不得要领。

  关于谷雪的处理,本来据程沧中的书面意见,改为“道歉”和“免去其1&;#8226;6万元的赔偿金”,并由学校出一个“决定”。区局也同意,这事也就过了。不料几个月后,那个差四天就排不上离休的正局级离休干部梁胜前,居然“反攻倒算”,逼着黄局长恢复原来的处理方案。黄局长没办法,和赵校长商量,两人弄得老大的不愉快。最后,局里下了正式文件,宣告梁胜前“反攻倒算”成功。

  谷雪已经离开学校,她的“区优秀团员”、“局级先进”,也许只是一地秋叶里的两小片,但这件事,确实让赵校长威信受损、郁闷不堪。

  老师们尤其是骨干老师,纷纷打报告要求调动工作、留职停薪,学校和局里不批,就辞职。谷雪走了,席老师、张老师走了,吴溪菊走了,后来又走了王老师、金老师、姜老师、沈老师……留下的,也大多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他知道竹叶渡中学大势已去,想知难而退,应邀到一个民办中学当校长。但他和竹叶渡,感情极深。他从大学毕业以来,三十年,都在竹叶渡。竹叶渡的副校长,他当了十九年!真要走,他难舍。

  他犹豫了好久,终于把自己“留职停薪”的申请报告交给了赵校长。赵校长很理解他——竹叶渡三十年来先后换过七位校长,为什么不把他陆钰山扶正?

  赵校长同意他“留职停薪”,黄局长却脑门上火“不同意”。他不再罗嗦,打了一份辞职报告,交代了各项有关工作,走人,到民办的兴贤中学当校长了。

  临走前,他要谷雪来拿程沧中留下的一万六,谷雪却坚决不要。他只好把这一万六交还给赵校长。后来,赵校长告诉他,学校财务已经把这钱,让程沧中领走了。据说,程沧中搞一个什么公司,搞垮了,落难了。

  但他没想到他也会落难。他当兴贤中学校长几个月后,中学的投资方、外省一个大型私企因逃税、走私、恶意贷款、非法集资等等,被立案侦查。兴贤中学被有关部门接管,整个学校将被作价转让。他则因为收了那个私企总裁发的一个10万元的额外红包而被停职审查。审查了几天,他没问题,10万元交掉了事,但那校长,当不成了。

  当不成校长,也好,回家好好休息。之后,计划和老妻一起去黄山、九华山、丽江、九寨沟、西安、乌鲁木齐旅游。计划一定,现在加拿大工作的儿子儿媳,就一下汇来了三万美元。

  他扶扶眼镜,又甩甩头。哈,过几天,他就要和老妻去黄山了,今天呢,就来看看猫。

  这些猫,应该算是野猫;野猫比家猫好,自尊、自在、自强。不知为何,他总有一个梦想,想和100只、1000只或者10000只野猫,尽情地发狂地来跳踢踏舞。

  噢,对了,昨晚上闵主任来电话,说赵校长可能调区局教研二室,赋闲。明天吧,去看看老赵。

  噢,还要和退休多年的项老师,五战三胜下一回象棋。

十四.峰火台上
一年过去,又过去一年。

  金秋十月。长城,八达岭。

  上海天雪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谷雪,在天雪公司北京办事处秦主任、廖副主任和三名员工的陪同下,顺着城墙慢步往上走。上个星期,谷雪和上海公司总部人员巡游了上海崇明岛、江苏靖江天下第一岳飞庙、姜堰渡江战役总指挥部、海安七战七捷纪念馆;前天昨天,她和秦主任等游览了五台山、悬空寺、天坛、雍和宫、香山。因为天雪公司下一个大型项目,与旅游有关。

  天雪公司注册资金人民币2000万元,总股本2000万股,她占52%,她的幼小的女儿、儿子各占10%。

  这个“天雪”,缘于耿冰。

  两年前,她从普陀山返回上海后,就克尽全力实施“套取股市准确、重大信息”的计划。这在理论上是违规违法的,但实际上这种行为的成本太低太低,而且很难查出来。她选择了十三位证券界金融界企业界的“大腕”级人物,盛情邀请他们参加她以某某论坛名义举办的、规模不大但规格很高的“长三角经济发展”研讨会,一共十二次。研讨会每次三到五天,“研讨”最多一天,其余时间就是“考察”活动。研讨的问题和“成果”,内部交流,不予公开。研讨会的地点,分别安排在南京汤山、海南兴隆、西安骊山、安徽黄山等有温泉的高级风景区。她和大腕们一起游山玩水,吃山珍海味,喝各种名酒,论词评诗,轻歌曼舞,有时也打情骂俏,拍一拍、搂一搂,乃至吻一吻。但她坚守“基本干净”的原则,不让任何一个大腕突破她的贞洁底线。大腕们若有所失若有所思,她就在第三次研讨会举办前,从数百人中选聘了十三位22岁左右、已经偷吃过禁果的漂亮女孩,组成她的会务组。女孩们一律称“文书”, 并由专门人员用M国训练“燕子”的方法,对女孩们突击训练一周。

  第三次研讨会办得很成功。那十三个“文书”一开始还不够大胆主动,后来谙了门道,就疯啊,什么都敢试。白天,文书们温文尔雅、举止得体。一到晚上,陪酒劝酒、竭尽其能;陪跳陪唱、千姿百态;至于午夜浴后,更是媚色狂放、*无比。

  大腕们和文书们玩到什么程度,她不管;大腕们是否会把娇文书藏入金屋,她更不管。她做的这事可能算坏事,可当今有多少女孩,盼着梦着有这样一个“机会”。

  与此同时,她又用耿冰给她的50万,在大腕们的指点下“实习炒股”,一个月不到,她的股票増值。

  每三次研讨会结束后,她就要向耿冰汇报一次。如果开销不够,耿冰就再批个五万八万。

  耿冰身高一米八三,长相很酷,标准的大西北冷峻型汉子。他说话不多,对投资一部很少“指示”,对她也不是很热情很关照。他有个两岁的女儿,和他母亲住在杭州,他的妻子,据说在国外。

  塔戈集团涉足房地产、高科技、机械制造、公路运输、风险投资等多种行业,每天数十上百件的事,繁杂,而他稳坐帅位,从不慌乱。有时候,他也火气爆发、一意孤行,但作为塔戈集团的“一号”,他掌控自如、出手大方、指令明确、处事果断。集团上上下下,对他评价颇高。

  不久,塔戈集团内部传言:耿总和谷雪三拜而成异姓兄妹;之后,升级,传为“一冰一雪,冰雪交融,两情相悦,暗结连理”。

  没有人敢将这传言传给耿冰,但她还是知道了。

  她说:“造谣,无聊。”

  然而,她承认自己并不讨厌他。如果他晚生四、五年,如果他没有妻子没有女儿,那么……

  妈妈对她的婚姻问题,是越来越急。二十五六的姑娘,得赶紧找个好男人。妈妈急,可她却很不当回事,总说“早着呢”。妈妈举了好几个实例,“证明”女孩从28岁开始,找对象就“难”;32岁以上的,“老大难”;36岁以上的,“老老难”;如果找到,那男人就肯定比女孩28岁以前找到的,差30%—70%。

  妈妈和别的好心人为她找了七八位30岁左右的“好男人”,可她一个也看不上。

  按计划实施的第九次研讨会结束后,她已经获得了不少很有价值的股市内部信息。她向耿冰汇报,耿冰满意地笑了。

  这样满意的笑,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

  耿冰让办公室秘书送两杯巴西咖啡来。今天他心情好,想和她谈一个小时。

  咖啡送来了,香味弥散在办公室的空气中。

  耿冰放松地侃侃而谈,谈广袤的塔里木盆地、冰封的塔里木河,谈大沙漠、大戈壁、卡拉水库和大西海子水库、傲指苍天的胡扬林、乌鲁克的无人村,还有红五星农场的干渠、支渠、斗渠、毛渠,还有延伸到地平线的林带和几千亩一方的条田……说得高兴,他居然还哼起了《塔里木之歌》的句子:“是谁让百灵鸟搧动翅膀重新放声歌唱,是谁在塔里木架起金桥般的彩虹……”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咖啡。

  她笑咪咪地看他,听他说,听他唱。

  她喜欢他对塔里木的一往情深。

  “嗨,谷雪,你不到一岁就离开塔里木,估计不会留下塔里木的真实印象。”耿冰顿一顿,又说:“但那首《无缰马哟塔里木》,嗨,你唱得实在好,我喜欢。你啊,灵慧、美丽、聪明又能干,我也喜欢。”

  她的脸一下红了,但心里不反感。她轻轻地舔一舔嘴唇,问:“耿总,您认识不认识我爸我妈?”

  “你爸,我见过五次,算是认识吧。你妈呢,我至今没有见过。你爸和我爸一起工作过九个月,骑马放鹿,后来你爸回五连,我爸回八连。你爸1980年过世,我爸1997年过世。” 耿冰大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说:“小鲁,三刻钟以后,再把电话转进来。”

  她耸耸肩,说:“耶,还有手机。”

  他又笑了,掏出手机关掉。“说哪儿了?嗬嗨,对,你爸回五连。谷雪,你爸啊,高大、强壮,雪豹那样炯亮的眼睛,直鼻子、横眉毛,彪悍得很。”

  “您在瞎编,骗我高兴吧?”

  “没瞎编。嗨,你别‘您 您 您’的,称‘你’。嗨嗨,你的手机,关没关?”

  她又耸耸肩,摸出自己的手机,关了。

  “你爸学过武术,好打抱不平,仗义有侠气。‘*’中他当了造反头头,先后打倒又保护过老红军、老八路和9&;#8226;25起义军官,十年功罪,一似云烟。1972年他被专案审查强制劳动其间,遇上一头大野猪追咬四个孩子,他随手抓一把坎土曼,几个箭步冲上去和大野猪搏杀。坎土曼的铁板口卷了,树根做的把子断了,他也受伤了,但那凶恶强横的野猪,最后还是让你爸用断了的树棍把子,戳死了。第二天,你爸就给‘解放’了。”

  她听得瞪大眼睛,呆了,好一会才说:“那我妈,怎么没说?”

  “可能你妈想说没有说,可能说了你没记住。”

  “哦……也许吧。”

  “你爸和我爸还有合影,三张,你妈该是留着的。”

  “没有,”她忽然紧张起来,“我只见过我爸我妈的两张合影,还有一张全家照,我满月的时候拍的。”

  “你爸结婚晚,大概弄丢了。我有心复制、放大,七吋的,给你。”

  耿冰从文件夹里翻出一个纸袋,递给她。

  她压着自己“咚咚”的心跳,慢慢地把那三张七吋的黑白照片抽出来——一张,是她爸和他爸骑马追赶鹿群;一张,是两人用长网捕了一条两米多长的大头鱼,甩动的鱼尾巴,还没离开塔里木河;一张,是两人坐在瓜地里,用匕首剖开了一只五六十厘米长的大哈密瓜。

  她动情地看着年轻英武、神采飞扬的爸爸,止不住的眼泪,嗒嗒地落。

  “嗨,谷雪你别哭。给你十天假,五千元,陪你妈回一趟塔里木,啊?”

  “我妈……从没说过要回塔里木,还有,研讨会……”

  “塔里木,是你妈的伤心地,但她心的深处,一直念着的。研讨会么,放一放,快去快回。嗨,还有这份协议,你改签一下。”

  她一看,是“集团投资股票交易”协议的条款中,她的利润分成改为10%,耿冰改为18%。

  “这,不用改。”她说。

  “明年我要去美国、英国开公司,顾不了我妈和女儿了。我要麻烦你……”

  “那你夫人呢?”

  “她身患重病,在休养。”

  “我不要改分成。万一炒股不成功,我没有那8%,我也会照顾你妈和你女儿的。”

  “签吧;不签,我就恨你啦。”

  她想了想,顺了他的意,在新的文本上签了字。

  两天后,她和妈妈上了飞机,直飞乌鲁木齐,又转飞库尔勒,再由耿冰在库尔勒的朋友开车,把她们母女俩直送红五星农场。一路上,妈妈给她说爸爸。“搏杀野猪”的事,妈妈说过但她当年还小;那三张照片,妈妈还真没见过。

  嚯嗬嗬嗬,塔里木,塔里木。嚯嗬嗬嗬,那千里万里的穷荒八野,那空茫的大漠青苍的戈壁,那几万年来一直刮不停的风啊,那沿了塔河迎了夕阳越去越远的驼铃声……

  哦哦,那塔河河湾爸爸落水的地方,居然有上百只白的、灰的、褐的、黑的、杂色的鸽子,旋啊,绕啊,升上来,滑下去,咕咕咕地叫着,以翅掠水,以影追魂……

  妈妈面向塔河,大哭一场。而她,泪水涟涟,和似乎可见形影的爸爸,在静静淌流的塔河的时光里,轻声地对话……

  回上海后,耿冰又带了她和她妈,到杭州一幢360平方的溪边别墅,看望了他的妈妈,还有他两岁的女儿耿芨。

  两位妈妈一谈就熟,虽然当年分别在五连、八连不太相知,但毕竟在同一块土地上流走了青春。于是,耿冰提议,她和她妈同意,让两位妈妈在杭州一起照顾耿芨。

  第十二次研讨会结束后,耿冰和她到西尔顿大酒店共进晚餐,然后,他挽了微醉的她,走进了他预先订好的豪华套房。他和她跳舞、拥抱,他为她褪衣、洗浴;他热情奔放,温爱地摩弄她、亲吻她。她一次又一次推挡,心里却是愿意的。当他把*的她托抱到大床上的时候,她完全瘫了、迷了、痴了、醉了……

  她百般羞怯千般矫柔。

  他缱绻有致风情无限。

  她的贞洁的底线,终于被突破了,但她并不为此羞耻和怨恨。

  耶,人说“冰雪交融”,果然“不幸”言中。

  耶,冰雪交融,是心心相许、忘形忘我;冰雪交融,是如梦非梦、*断魂……

  过了几天,她到杭州去看两位妈妈和耿芨。她的妈妈悄悄对她说:“耿冰这人真的很不错。假如他现在三十岁左右,假如他还没有结婚,那你倒可以……”

  她忍不住,很开心很开心地笑,笑得妈妈莫名其妙。

  根据十三大腕输送的重要内幕消息,他和她确定买入一只认购权证和两只股票。几个月后,集团投入的3000万元,猛增到了11726万元。

  这时,他坚决否定了她“再捂一捂”或“积极调仓”的意见,指令将持有的认购权证和股票,全部抛出,并立即将她按协议应得的870余万元,划入她的个人信用卡。

  当夜,她和他又是尽情*。

  她告诉他,她不知怎么就怀孕了。他笑,他深情地吻她,然后说:“雪,三天内,你辞职,离开塔戈集团。”

  “耶,我不。”她嘟嘟嘴。

  “你必须听我的,要不,会坏大事。你辞职四五个月后,可以另外开一家公司,起名‘冰雪’,不,‘天雪’。”

  她惊讶之余,答应听他的。

  第三天,她辞职,回家炒自己的股票。有十三大腕经常的指点,又有她的绝对聪明,她的股票快速升值。

  一个月后,耿冰要去南京。临走,交给她一个小皮包。

  深夜,她打开小皮包,包里是一封信和一只二手或三手的小灵通手机。

  耿冰在信中告诉她:因为集团的贷款、借款到期,所以他急着把还可以升值的认购权证和股票,全都抛了。集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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