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机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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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下班，陆续有人来我们办公室串门子，说的都是今早的新闻。大多数的都是持否定态度。院长的位子多正啊，那夫人不会这么想不开，放着荣华富贵不享用，却倒贴底下的人吧。

　　“你们知道什么？这么多匿名信，叫什么？这叫*。看不明白吧。局外人是不会懂的。”老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是这里资格最老的员工，多事的人都喜欢找他聊天，从他这里挖些陈年旧事。

　　“看来咱们又有好戏看了。知道吗？我们这么个大医院的院长，就像那韩国总统一样。四届倒台。不知这第五届，晚节保不保的住哟。”老郑从来语出惊人，联想能力丰富。

　　“不管他们倒不倒，我们底下的老百姓都没好处，也没坏处。埋头上班就是了。谁拿我都没法说。”唐姐喜欢自诩为老百姓，她这人谦虚惯了。也同时为自己找了个好身份，我是老百姓啊，什么事都管不了，也什么事都参与不了。

　　“嘿嘿，这顶楼的能说谁是百姓。坐在这里的都是领导。”老郑提醒她。

　　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话题，人群散的很快。很快的安静下来。

　　从观察看，那院长老头子跟唐姐不是一路人。楼上的人也都只会自保。各人自扫门前雪。

　　唐姐的处事我虽不能认同，却也否定不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章　刑警队来人了
自从发生了匿名信事件，这领导楼层的人除了那几个当事人，大家碰了头，谁看谁都有问题。背地里都三五成群的猜测，谁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当然我们这全是女人的办公室就成了讨论的主战场。

　　“我猜呀，这事就像老郑说的。绝对是*。你们想想啊，这一把手倒了，最受益的是谁呀？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那个凶手。”刘姐发话了。她在整个院里是资格最老的护士。说到护士，别以为都是温柔体贴可人爱的，这都是日本*里的幻影形象。不和气不可爱的多了去了。这个刘姐仗着自己老公在市委占据了重要位子，狐假虎威。不过单位里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像我这样初来乍到的，除了自个心里吐吐口水，也不能把她怎样。

　　“依你这么说，那是谁？这么卑鄙的手段，想来想去，我也猜不透。这样算什么？诽谤吗？没有真凭实据，都是废话。”每当这个时候，唐姐都会插上一段，她最大的嗜好就是聊天，家长里短，无所不聊。不过经过我的观察，她还是个比较正直的人，不会背地里捅人。

　　“那是。不过话又说回来，每次一出现匿名信之类的，涉及的人都要倒霉。不是进去了，就是被调查。我看哪，老头子这次危险了。”刘姐的逻辑很厉害，总能从看似没关系的事里看出点什么。

　　“危险就危险吧。反正跟我们财务没关系。我行的正，坐的稳。”唐姐不屑的说，“要不你们看，这么多届领导都栽进去了，我屁事没有。为什么？我从来不吃别人的冤枉啊。这人吃冤枉钱，总有一天遭报应。”

　　“那肯定了。我们共事多少年了，你的为人，谁不清楚？那是没的说的。”刘姐马上附和。

　　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心里不齿：“看你那个狗样。”心里想的不能说，这时候是轮不到我们说话的。办公室生存法则之一，当别人在聊任何关于人和事的时候，最好闭上你的嘴，千万记住，祸从口出。

　　就在匿名信事件发生后不久，这个神秘人又把信件的内容全部编辑成短信，发到了每个人的手机上。看来这人不把事情闹大，誓不罢休。当然，在每个人都知道了以后，当事人也都知道了。听说秃头老头子回去后，和他那老婆大闹了一场，一晚上在家里打的砰砰响。这小道消息也逃不过众人的耳朵，第二天上班还没一个小时，就到处传的沸沸扬扬。

　　上午的班比较辛苦，在下班前的一个小时，顶楼来了两个陌生人，在院长室嘀咕了一阵后，老头子就出来吩咐了管事的主任一声，随后跟着走了。

　　H市没有多大，而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顶楼的高干们有认识那两个刑警的。很快谣言满天飞。

　　“哎，小唐，老头子被带走了。就今早的事，你看到没？”好事者问道。

　　“真的？哎呦，你看，我一上午就没停过。没顾上。什么时候的事？”唐姐故作惊讶。

　　“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对门的，什么情况应该最了解了。就是今天上午快下班了。被两个刑警队的喊走了。那两个人我还认识。绝对是办案人员。看来这下要出事了。要改朝换代了。”好事者言无不尽。

　　“诶，小声点。隔墙有耳。别乱说。”唐姐喝止了他。

　　好事者朝门外望了望，确定没人，继续说：“我听在刑警队的铁杆子朋友说，老头子这次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连材料都整好，直接送到调查组。他被带走的时候，就有人看到，刑警队另外一辆车停在院门口，里面坐着那个告状的。不过可惜，那人不肯说是谁。”好事者无不遗憾的说。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难道是跟匿名信有关？”唐姐猜道。

　　好事者伸出一根手指，摇一摇，把头又凑近一点，并压低了声音道：“匿名信算什么？而且信里是说别人给他戴了绿帽子，受害者是他。这两码事。”

　　“那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药呗。你搞财务的，应该知道咱院里这药中间的名堂吧？这是有人留心，把老头子跟药贩子的事整理成了书面材料，要把他告下台了。”好事者把他从朋友那挖来的消息一一说来。

　　“看来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可不是。多事谁倒霉啊，还不是咱这些没权势的老百姓么？横竖没点好处。就让他们窝里斗去呗。”好事者最后自嘲一笑，端起茶杯，摇摇晃晃的走了。

　　“小徐，你看咱们这院里，复杂透了。你一个好端端的年轻人，跑来这里搅合。一个月领到那点工资，给你们年轻人买衣服还少了。何苦呢？还不如在外面打工的农民工。”唐姐端起茶杯小喝一口，嚼了嚼泡开的茶叶，继续说，“你初来，还不能完全明白。总以为一个稳定工作是最好的。其实年轻人就要出去闯荡闯荡。才不枉费来这世上。像这里这么复杂，稍不注意，说错了话，就栽了。没栽进去的，也得不到重用。”

　　“唐姐，你放心。我这人最不会乱说，也不喜欢串门。”我听出了她的话中意，忙表明自己。

　　“嗯，那最好了。你要记住，祸从口出。”唐姐说完，看看我脸上的表情，确认了我不会把她们的对话传出去，才安下心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会计就是地下共产党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秃头奇迹般的出现了。还是穿着昨天被带走时的那身衣服。虽然有些疲态，却趾高气昂。

　　“院长好。”我在楼梯口碰到他，那时正要去银行办业务。

　　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回答我。

　　银行柜台

　　“哎，小徐啊，听说你们院长被带走双规了，是不是啊？”银行柜台的林姐好奇的问我。

　　因为多次业务往来，我跟她们都很熟悉。

　　“没有啊。我今天还看到他了。”我实话实说。

　　“他来上班了？我听别人说他被双规了呀？”林姐奇怪道。

　　“是吗？我不知道耶。”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其他的话，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离开银行回到办公室，听到整个楼层的人都在讨论，三三两两的把头凑拢了。

　　就这么个事情，被大家翻来覆去地。自然匿名信事件就被抛在了脑后。

　　“你们三五成群的在这里干什么？现在还差两个小时下班。什么时候院里制度里写了可以串门子了？”老头子突然从门外闪进来，把凑在一起聊天的男男女女吓了一跳，铁青着脸，把众人训斥了一顿。人群陆续散开。

　　“小唐，这里有个会议，下午的时候我要赶着去省里，从财务里支点钱给我。”有的时候觉得这中国的制度真是要不得，坐在正位子上的那个主，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而我们底下的人出差自己垫付了钱，还得找这个找那个签字，才能拿到那可怜的本金。

　　“好。要多少？打个借条。等出纳来就可以开支票。”唐姐笑容满面，她对人意见天大，也不会当面发作。

　　“先拿个六千吧。多退少补。开好了让小徐给我送过来。”

　　“你看，又是开的这种会。这又不是正规机关举办的，出去了就是游山玩水。搞的什么勾当，可逃不过我的眼睛。”等老头子出去了，唐姐拿起那张邀请函，看了又看，发了一番感慨。

　　那天下午，院长果真出去了，当然带走的不只那张支票，还有他那打扮入时的老婆。

　　会议开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才看到他慢悠悠的踱着来上班。

　　“小徐啊，我这里有些发票，你帮我贴一下。”他手拿着一叠发票，随意的扔在我桌子上。

　　七七八八一堆，我一张张的整理好，分类贴在原始凭证粘贴单上。算了算，大概有好几千。尤其荒唐的是，里面竟然还有购买衣服的发票。

　　“切，真是中饱私囊。连这种发票也好意思拿来。”我心里闷闷的想。

　　我贴好后没有直接给他，这种情况下，通常需要唐姐的签字。

　　“唉……”唐姐拿着单子瞧了又瞧，“这是院长给你的？”

　　“是啊。刚才给的。叫我贴好了，给你审核。”

　　“嗯。”唐姐嘟噜了一声，不再问我，提笔签了。但是脸上老大的不高兴。

　　“你看，到外面游山玩水回来了，又带来了一堆债务。我们底下办事的这些人，一点咸味都尝不到。好歹什么时候改善下工资，才是正事。”每当这时，唐姐都要发一阵牢骚。

　　而我只能笑笑，当她没说。

　　其实这样的情况不只是在我们院里，其他单位都有这样的。不过我们搞财务的就像是地下共产党，你分明知道别人的软肋，却又要放在心里，透不得半点风声。口风紧的会计是各个单位抢着要的。为啥？安全系数高啊。

　　大家都心照不宣，又不会明说，这样的感觉是很奇怪的。社会上的人总说会计是一个单位的内当家，可是这个当家的没有金钱的支配权。没出事时还好，出了事总是被第一个带走的。

　　不接触不明白，我也是到了这里才了解到。以至没人的时候，我们这些财务人员总要自嘲一番。

第七章　婚姻原来是场戏（一）
叮铃铃……

　　我抓起电话一看，原来是老妈打来的。忙接起，上班这个时候打，肯定有什么要紧事。

　　“喂，妈。什么事？”

　　“喂，青青啊。妈跟你说个事。”

　　“嗯。什么事？”

　　“不知道你还记得以前跟我们住一起的肖阿姨不？就是她老公是市委的那个。”

　　“嗯。记得。不过印象不深。”我边说边奇怪了，这都多少年没见面了，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这样的啦，我今天上街正好碰到她了。我们也很久没见面，这不邀着星期天在金牛角见个面。大家吃顿饭。聚一聚。青青，星期天，你就陪妈去吧？”很久没见妈这么兴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答应下来。

　　星期天

　　天气很好，虽然早上下了一点雨，却很快放晴。空气里有点湿湿的味道，很干净。

　　“青青，你好了没？我们要出发咯。”妈显得很兴奋。破天荒的化了淡妆，还穿了件显身材的衣服。

　　“再等等。我还要在上厕所。别催。越催越拉不出。”厕所里，我捧着小说，看的正欢。

　　“那你快点啊。起来半天了，怎么连个厕所都没上完？快点。你等下就穿上次逛街买的那件白色的裙子。我给你拿出来了。放在凳子上。行动迅速点。”

　　“好啦。别催了。我就好了。”我放下还没看完的书，极不情愿。

　　十分钟后，我们母女俩出现在金牛角。

　　“徐太，你今天可真漂亮啊。”服务员小姐谄媚的笑着。

　　“谢谢。”妈不失仪态的道谢。

　　“妈，跟你说啊，你本来心里乐滋滋的，干嘛还憋着，你不知道，刚才你的脸都变这样了。”我边说边比划，“还有啊，那个服务员就更加厉害了，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我的动作幅度很大，不想一个回旋掌就落在了身后之人肩上。

　　“啊。对不起哦。”先没想其他的，马上道歉。

　　“没事。不过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你的行为未免太小孩子了吧？”本来他一句没事，我还有点感激，但是接下来的话，让我的火气一下子就点燃了。

　　“你说什么？小孩子？我哪一点看起来像了？你哪只眼睛看起来像的？就算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也不必这样损我吧？这样看来，你才是个小气男。”我当仁不让。

　　这是在哪啊？都到了单位外边，谁还能管谁？就算你有金刚钻，我还有过墙梯呢。

　　当场把那男的气的眼睛一楞一楞的。

　　“诶，青青，别跟别人一样。出门在外，要像个淑女。“妈小声纠正我。她最怕我在外面跟人起冲突。按她说的，我们家就一个，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爸妈还不得伤心死。所以从小我都不准我有冒险精神。以至于到现在，只要有危险，我就跑的比谁还快。

　　“快，你肖阿姨在六号包房等我们。别让人家等久了。”还想发作什么，妈一把扯起我就走了。

　　服务员很恭敬的为我们开了门。

　　肖阿姨正小声的对服务员吩咐着，见我们进去，立刻亲切的起来迎接我们。

　　“这就是青青吧？好多年没见，长这么大了。走在路上我都认不出了。还是父母苗子好啊，越来越漂亮了。”不知是官太都这样，还是怎样的，我总觉得她们的夸奖都不怎么出自内心。勉强一笑，算是回答。

　　“你看，越大越没个礼貌了。见了阿姨都不喊。”妈提醒我。我只微笑不答。

　　“没关系。女孩子嘛，都是要矜持一点。”肖阿姨笑着说道。

　　众人寒暄了一番，入座聊天。

　　妈用眼四周扫视一遍，即问；“今天怎么没见子浩？”

　　肖阿姨微笑道：“他呀，本来早就要来了。说是刚好公司有点事。处理完了就来。我刚才还在催他呢。说是在路上了。现在应该快到了吧。”

　　正说着，房门开了，进来一人。

第八章　婚姻原来是场戏（二）
“子浩啊。你来啦。快进来。”肖阿姨笑呵呵的向来人招呼。

　　我好奇的看过去。怎么是他啊？

　　“哦。原来是你啊。”我趁势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们俩认识？”肖阿姨好奇道。

　　“妈，我们怎么可能认识？只不过刚才在上来的路上碰到而已。不过看到她在这，我还真有点意外。”子浩眼盯着我，嘴里一字一句的说话。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

　　我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道：“阿姨，我们以前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感觉意外极了。”

　　大人们不是听不出来，有股火药的味道，弥漫进空气里。气氛开始变得尴尬。

　　“呵呵，现在所有人都来了。我们就准备开餐吧。”肖阿姨开口打破僵局。

　　高级餐厅就是不一样，服务员的素质也是一流。很快就摆满了整个餐桌。

　　“来，别客气。大家尽情的吃，尽情的喝。青青。”肖阿姨越过我妈，向我举杯。“现在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