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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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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他忽然想起堤下那个一闪而去的“黑影”!急问,“阿豹是谁?”
“‘黄毛’的保镖呀,薛红叫他去拍的,说要拍您亲热时……”
郑器的头“嗡”地一声,就想起薛红来送“异议书”时看他们的眼神,不禁周身寒栗!急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薛红欠俺的工资不给,死尸‘黄毛’还直欺负俺,都恨死她们了!俺不干了,俺要回老家,又没路费。”
“你真没路费?”
这女子就抽咽起来。郑器见状掏钱让她走后,就想起河堤之景,是气恨交加,懊悔万分!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起来准备回家。近年来,耆年的老人随着肺病的加重,越发显得老态龙钟,天气渐渐转暖,肺病应该有所好转,突然来电话难道是病又犯了?他的思绪就转到安琪的身上,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骑着摩托车几次差点出现险情。
进门见老母精神尚好,就问:“安琪呢?”
老人就慈祥地笑道:“你才想起她?去马户都这些日子了,也不回来看看。”
郑器笑一下,说:“我刚去,村庄都还没跑遍呢。案子又多,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她叫我看门,”老人说,“她自个下地去了,真把她累坏了。”
“那……我去帮帮她。”
“不用了,”老人说,“咱娘俩说说话。”
他就坐下来,一脸郑重地望着母亲,见她又添白发,越发苍老了几分,不禁心生悲酸,听她说:“你也不小了,你没考虑你们的事?你们一成人,我也就放心了。”
郑器默然,就记起父亲谢世时,曾对母亲说过同样语重心长的话。当年的母亲健俏爽朗,笑容永远洋溢在脸上,明丽而生动……父亲的溘逝,使她阳光的笑容不见了,爽朗的笑声没有了,渐渐地,身躯佝偻,两鬓染霜……
办完丧事的当天晚上,母亲流着泪突然抓住他的小手说:“娘这辈子……就指望你了……”她没有再说出第二句话。他感到了她的悲恸,她的颤抖,她的无助,她对自己的殷殷企盼……
那场景刻骨镂心,铭诸肺腑!这颗龆年的心,从此变得沉重而坚强。他疼怜母亲,敬爱母亲,决誓以命报效……
他也记得,在他离家上学的那天早上,安琪送他到村头,说:“哥,您放心,我和咱娘能供得起你上学的……”
郑器这么想着,泪水就汪满眼眶。他忙擦了一下,掏出什么来递给母亲:“娘,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
“我老了,”老人没有接,“这回你就给小琪吧,以前的我都给了她……”老人又咳嗽起来,难为了好一阵,才说:“打从她卖了血又去卖水果……在山上出了那车祸,就落下个毛病,腰酸、肚疼,还……她怎么也不去看。”
“好,我劝她去医院。”他起身去了南坡,远远地看见一个少女坐在畦埂上,头枕双臂压膝歇息着。
他望着她,心里一阵酸楚。这是他唯一的小妹,他同辈中唯一的亲人!他感到欠她的太多太多。她本来学习上佳,可以享受更好的生活,但为了家庭,她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与老人一道承担起了不应由她来承担的一切!她应该享受少女的天真与浪漫,享受女人应有的打扮与妆点,享受亲人对她的呵护与娇惯……然而,这一切她都没有!给予她的是生活的艰辛、劳作的辛苦、伤疼的折磨和对未来生活的茫然……她孱弱的肩上曾荷着一家的重负,羸瘦的身躯曾撑着一家沉重的天……就是她,曾为远走的哥哥精心打点,更对家中的老母照料百般……
俩人默然回家……在他的感情世界里,只有两个人植根于他的情感生命中:一个是小妹,一个是母亲。他对她们,是那样的牵挂,那样的依恋,那样的敬爱,又是那样的钟情……
“你,应该去医院看看。”
她抬起头,突然说:“快把锨给我,别沾了你的衣裳。”
他没有给她,坚持说:“咱现在就去吧。”
“不用;你别听咱娘说。”
“出来打工吧,咱不种地了。”
“我不;不能撇下咱娘。”
“都一块儿出来,娘叫咱……”
“不……”她停下脚步,却欲言又止。
“我可是……”
“哥,您别说了。”
“难道,你怀疑我……”
“哥!我知道你心好……”
“你……”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忽听喊声,他们就望见郝存已立在村前。郑器急忙赶过来问:“你们怎么来了?”话音未落,老程走出来笑道:“怎么?来看看老婶子还犯法?古语说……”
“好了,好了,”郝存制止着老程就进了屋,附耳对郑器说:“你和师律师的事传的挺邪乎……”就看了安琪一眼。
“我知道,”郑器苦笑一下,“他们已经不择手段了……”
“可不是,都传到城里去了!程嫂听了都气得直哆嗦。我们担心你……。”
“我没事,”郑器勉强一笑,就埋怨老程,“你别让嫂子知道,她是不能生气的。”
“你不知道,”程道厚说,“自打咱搭帮一块儿干,人和事顺,她心情也好了,看病情都有些好转呢。”
“是吗?”郑器真的笑了,“不过,你们不要担心,顶多我回避。我害怕的是放车。”遂将薛红送“异议书”及肖仁叫放车等情况粗陈一遍。
“没错,”郝存说,“昨天他们凑堆,就谋划了这事,所以,下午就开始整你了。”
“为了说明情况,”郑器说,“我写了一份报告,准备递上去。”
“好,”老程说,“堂堂的法院,说理的地方,我就不信白能说成黑!”就看看伺前伺后的安琪,“我们回去吧。你在家多陪陪……老人。”
郑器坚意挽留。老程就动摇,说:“这村有个名吃:炖猪肘子!”
“老程,”郝存说,“现在正闹五号病,你不怕得‘口蹄疫’,烂嘴烂蹄爪?”
“你知道我在部队里干过啥?实话告诉你,不光训过狗,还喂过猪!见过多少死猪?还怕这‘五号病’?‘一号病’咱也不怕!”
“怪不得不让你喂了。”
“你说为啥?”
“都喂死了呗。”
大家就笑。老程摆摆手,说:“不是为那,是因为我会掇弄猪,尤其是‘野巴猪’,胖得像碾砣子似的!”
“‘野巴猪’吃了睡,睡了吃,野巴去喂也会胖的。”郝存说。
“你别不服,”老程说,“就因为咱喂得好,首长点名叫咱改了行,去干高级活儿!”
“啥高级活?”
“训狗!”
“你呀!不是猪就是狗,净跟畜牲打交道。”
“畜牲?我觉得,比跟当事人打交道强多了。”
“有道理。”郑器说。
“古语说:养人有罪,养狗有恩。更何况我训的是警犬。”
“是啊,”郝存看着安琪忙岔话题,“狗比猪可聪明多了。”
“那当然!咱训的警犬那叫乖!叫捉老鼠不捉耗子。咱这手段你没见过!”
“真没见过,”郝存就不解,“咱上次去滚道佑家,狗一叫,你怎么吓得倒退?”
大家又笑。这时,村主任谷青川进来了。郑器说:“正好缺个陪客。”就叫安琪上烟,无人应答,郑器觉得奇怪,就起身进了里间,却见她双眼红肿,闷声坐在坑沿上。郑器忙问:“你怎么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三 拍 照(2)
文 / 山青 水秀
她抬起泪眼望着他,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郑器恍然,忙劝说:“没有事,你别担心。”
她掏出手绢,边擦泪边说:“你还说没事,你看看这个。”就递过一个信封来。
郑器打开一看,是现金一万!忙问:“这是哪来的?”
“是一个女的送来的,她说她叫薛红。”
“你怎么能收?”郑器有些火了,“谁叫你收的?”
“她说是你叫她来送的,给咱娘看病,扔下就走了……”
“胡说!谁的话你也信?”
她噙着的泪水就流了下来。老人听见吆喝,进来就剋郑器。他感到问题严重,忙出来和老程等人说知此事。
郝存说:“正好。她不正告你吗?你把这钱一上交,定他个行贿罪!”
老程“哼”了一声:“古语说:心中有鬼怕叫门。所以他软硬兼施,什么招数都拿出来了。”
郑器说:“这事要保密,说不定是他们设下的圈套。昨晚,她派人跟踪我们,可谓是机关算尽。”
“*?”郝存惊道,“他们真是明枪暗箭全用上了,看来咱要和他拚个你死我活了!”
老人却出来劝道:“有事好商量,别难为人家。常言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老程忙说:“老人家,您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的。”
谷青川说:“走,咱先吃饭去。”又对老人,“老婶子,我和俺兄弟去喝两盅。”
他们刚落座,高洁闯进来。郝存喜道:“今天真有口福!想吃肘子,又来个‘排骨’。”
“我这排骨可硬,小心硌下你的狗牙。”
“今天是啥风?”郑器笑道,“全把你们吹来了!”
“啥风?”郝存说,“‘吊斜疯’吹火——一溜邪气,把咱吹来了呗。”
“郑庭长,”高洁说,“他们把你可臭死了!”
郝存就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洁说:“柳添一早找我,叫我替他值班。说郑庭长出事了,出大事了!并且是桃色绯闻,桃色的!他高兴得发狂。我知道不好了。”
“古语说:小人得意,君子遭嫉!”老程道。
郝存怒道:“这事,就是他们那一小撮搞的!”
郑器就招呼大家喝酒。老程“吱”地干了,就感慨道:“这年头干活难啊!”
“你们当法官的难啥?”谷青川不解。
“难啥?咳!你当猪,嫌你笨,当猴,嫌你精,当驴,又嫌你犟!当羊吧,咱又不会‘替罪’!哎,真不知当什么好了。”
“老程,你当‘鳖’吧,”郝存笑道,“既逍遥,又长寿,多自在!想睡了,趴着;想玩了,飘着;想吃了……就是没酒……”
老程“扑”地喷了,说:“你还有完没完?要当你当,我什么也不当!”
“来,”郝存举杯,“郑老兄,我敬你酒。什么也别想!反正咱干对了也是错,干错了更是错,咱就喝个‘错酒’,来个一错再错,错回来,再错回去,一错到底,一直把他们‘错’死!”
谷青川就纳闷地问:“办对了怎么还说你们错?”
“谷主任,”郝存半醉道,“法院是……讲理的地方吧?可是……就是法院最不讲理!你判对了,一上诉,错!执行对了,一上访,也是错!你力度小了,原告上访,错!力度大了,被告上访,也是错!你说急了,错,说慢了,错,一句不说,更是错!办来办去,都是你的错。走急了,撵上错,走慢了,错撵上,不走,错围上。这辈子是叫‘错’缠上了!——也挺好,死后不寂寞,有千万个‘错’陪着!”
“我看了,”高洁说,“你一个案不办,只要别惹事,好球!你办了一万件,惹一出,臭球!”
“正对!”老程说,“古语说得好:鞭打快牛,风折树头啊。不打没说的,单打胡说的。”
“经验之谈,”谷青川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程道厚听了高兴,酒意渐浓:“谷主任,咱不是吹,我在部队养猪猪肥,训狗狗乖;进了法院是办人,实话实说,比养猪训狗难多了。”
“不过,”高洁说,“程庭长也有绝活。”
“噢?啥绝活?”谷青川好奇。
“程庭长办离婚案拿手!他一办,该离的离了,不该离的也离了。”大家就笑。
“瞎说,”老程又饮一口,“古语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宁劝他们和,不造新牛郎!”
“不亏是老手!,”谷青川又赞道,“程老兄,您弟妹直和我闹,我真草鸡了,你说咋办?”
“好办,——冷处理!”
“咋个‘冷’法?”
“分居。”
“分到啥时候呀?”
“直到她草鸡!”
“她不草鸡咋办呀?”
“尽着靠!”
“程老兄,咱靠不了呀。”
“还没‘靠’,你咋知道‘靠’不了?”
“我‘靠’了,都快半年了。”
“‘靠’她十年……”
“啊?咱还有几个十年啊。”
“青川兄开玩笑,”郑器说,“他和俺嫂子好着呢!”
“不说不笑不热闹。”谷青川也笑了,“还真有个事,俺村那几个案子咋半年了也没动静?”
“哪里审的?”老程问。
“南洼法庭。”
“你咋不给我呀,”老程说,“你把案子要回来给我。我老了,不管这规那章了,我专办‘关系案’。先挣壶酒喝再说。”
“你呀,”郝存说,“长就的骨头生就的肉!你这颗孔老二的脑袋,满是仁义道德,叫你歪歪着办,你也不会!你说说,你‘砸’了多少‘关系’了?”
“说得对,”高洁接口说,“山难改、性难移;狗都难改**呢!”
“你俩说‘对口词’呀?”程道厚严肃了一秒又笑了,“你们说得对,咱在娘肚子里就没长个歪心眼,下生后又没学上。就说打‘够级’,人家都偷‘花’,咱也没发现,咱一偷,哼,叫人家抓着了,大拉!”大家又哄笑起来。
“程老兄是全法院公认的好人。”郑器说。
程道厚却摆摆手:“我呀,没那么好。咱比被告强点,比原告还差点。”
“比原告差?不对!”郝存驳道,“原告当着事他是人,事一过,见了都躲你,那还叫人?!”
“也别说,”郑器叹道,“现在十个上访的,有九个是原告。”
“没人了!”老程“吱”地又干了,“真没人了!人家还都有个信仰,精神有个寄托,做事还考虑个报应。咱呢?不信佛,不信神,不信天,不信地,把个孔老二还批过来斗过去!唉,真没人了!所以,咱不是属狗,就是属猪,不是牛马,就是耗子……哪是人?全是畜牲啊!古语说啥?人之初,性本善?我看是性本恶!”
“老程你又喝多了,”郑器说道,“不过,古代思想家荀况就主张‘性恶说’。这在认识人的本性上提供了另一视角。”
“好了,好了;咱别谈哲学了,”郝存说,“我听了头大!来,老程,咱俩喝个酒,都改革开放了,等你退了休,去当个专业户。祝你成功!”
“你别说!”老程认真道,“咱会养猪,能训狗,还当过炊事员……”
“程庭长,”高洁说,“你先别说以后,现在你就当办‘关系案’专业户吧。如果能摸出一套经验,让郑庭长一总结,说不定还是咱法院改革的又一项成果呢。”
“这算啥成果?你想砸我的饭碗?”
“可以试试,”谷青川也说,“咱中国是人情大国,不讲人情也行不通。都无情无义没一点人味,那可真成畜牲了。”
“老程,”郝存说,“为了别成为畜牲,你也尝试一把!说不定还真成了‘典型经验’。咱法院率先搞了一乡一庭,成了典型!现在又合并成‘中心庭’,又成为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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