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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挡不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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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115天前某市东山花园
王大为是径直冲进东山花园的。
楼道里静悄悄的,正是上班时间,年轻人工作去了,老年人早锻炼去了,婆婆妈妈去逛北山超市了,楼道里空无一人,他很快地登上五楼,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房门打开了,家里和他一个月被带走时的情景差不多:到处一片狼藉,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还残留着那天被搜查的时候的情景:报纸、书籍像天女散花,家具、衣物全都乱七八糟的,欧典地板上留下无数双凌乱的皮鞋的脚印,还有不少长短不一的烟头。于是他也就穿着皮鞋直接走了进去。
但是家里肯定有人来过,所以那几盆娇嫩的花草还一如既往的舒展着翠绿的枝叶,他走过去摸了摸泥土,还能感到有些湿意,他知道浇过水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他四下环视了一遍,果然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找到了一张用黄色发卡压着的纸条,那张牙舞爪的字体一看就是杨婷婷的手笔。
哥:爸爸不在了,你也不见了,我跟所有的人都打了电话,他们都不知道你的下落。我都快哭死了,你在哪里?我现在怕得要命。你再不出现,我会疯掉的。我每时每刻都在等着你的电话。
王大为知道时间紧迫,此时的一分一秒都显得异常宝贵,但杨婷婷的留言提醒了他,他在掏出手机,插上电源开始充电的同时还是给她拨出了电话。
“哥,大为哥!”杨婷婷在第一时间就接通了电话,话音伴着哭声一起传来:“我都快疯了,真的是你吗?”
“是我。”他开始走向房间里长长的过道:“婷妹,你怎么样?”
“我天天给你打电话,就是不知道哥在哪里。”杨婷婷索性哭了起来,哭的声音很大:“谢天谢地,我终于听到哥的声音了。”
“我被送到山区去了几天。”他径直走进了原来小侄女王旭住的房间:“今天刚刚才放我回来,不准联系,手机也被没收了,也是刚刚还给我。”
“你也…”杨婷婷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王大为在宽慰着她,他打开了衣柜的一个抽屉:“一切都好。”
“你在哪?”杨婷婷听出了翻动的声音:“在家里吗?”
“刚刚到家。”他在快速地翻动着、寻找着,但他有些惊讶,居然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家里像是被大闹天宫似的。”
“你等等我。”杨婷婷有些迫不及待了:“我马上就回来。”
“别。”王大为将目光投向墙角堆放的一堆纸盒上:“我今天还见到了杨叔,是他们让我去见的,杨叔还好。你给我听好了,现在哪儿都别去,给我呆在学校里,接着上课。有些人人可能马上就到我家来,没事以后我会去找你的。”
“知道了。”杨婷婷从他的电话里听出了危险和紧迫,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哥,你要小心,我可不能连你也没有了。”
王大为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打开了第三个纸盒就看到了那几双沾满奶油的白手套。那是一年前王大海夫妇带着王旭到某市旧地重游的时候,巧逢小丫头的生日,王旭和杨婷婷唱了许许多多的儿童歌曲、蹦蹦跳跳的扭着屁股、带着白手套扮演白雪公主,王氏兄弟先是扮演七个小矮人、还有各种各样的笨重动物,最后,他就带着圣诞老人的面具,给两个满头大汗的女孩子切蛋糕,那才称得上是梦幻的时刻。
他看了一下时间,进屋已经三分十六秒了,还得抓紧时间。他站起身,一边走回客厅,一边戴上手套。他轻轻地拨开薄薄的窗帘,向楼下望了一眼:一切正常,外面依然北风呼啸、天空中阴云密布,但没有听到警车的呼啸、也没有那辆厦门金龙客车的刹车声;没有穿制服的检察院的检察官、也没有那些西装革履的纪检人员;修剪整齐的草坪有些枯黄,有音乐荡漾,两个老太太乐呵呵的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望着一个神气十足的小男孩在小道上骑着小车。一个送水工扛着水桶走了过去。
王大为迅速地从客厅的墙上取下了那两幅杨汉生书写的条幅,一共有四个卷轴,白色的、塑料的、细长的,他把条幅放在沙发上,轻轻地逐一旋开了卷轴的封盖,轻轻的摇了摇,没有任何声响,他就对着光线逐一向里面望去,终于在第三个卷轴的里面发现了一些卷着的东西,他把眼睛凑近了去看,看不清楚,他在沙发的角落里找到了李玉如掉在这里的一根不锈钢的毛线针,小心翼翼的将那些东西挑了出来。
那是一个用透明塑料薄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纸袋,不大、不厚、里面是一个用省电网公司的牛皮信封,看得出密封着,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按了按,估计是一些硬纸片,还有些像信用卡之类的东西。王大为知道他找到了杨汉生嘱咐和暗示他的东西,这也许就是邹书记想要杨汉生交待的东西,也是邹明想要他套出的秘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包东西三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也许现在就悬挂在他父母在澳洲墨尔本的大堂上。
他捧着这包很轻却很烫手的东西站在房里呆呆的想了一会儿,房里一片肃静、他的思绪却在倒海翻江。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决定先缓缓再说,也许这包东西真的能救他杨叔的命,也许真的是他杨叔的救命稻草,但他得想清楚再说。
王大为从电视柜里翻出一卷不干胶,拿着那包东西直接走进了厨房。他家所在的楼房后面是一个小山包,一片枯萎的红苕地、一些疯涨的蒿草,除了一个石棉瓦的工棚,一个人也没看见,这里是某个房产商的工程预留地,一直没有开工,只有一辆锈迹斑斑的挖掘机停在那里。楼下就是高高的围墙,一楼住的曾老头至今还在骂着光线不好呢。
他脱去皮鞋,一个引体向上,爬上了厨房的铝合金窗户,非常小心的将身体探出窗外,这个动作很危险的、重心几乎要倾斜了。但他不担心,他知道自己能控制平衡,而且还能控制得很好。他记得左边就是这栋楼房的拐角处,是一个内拐角,粗大的排水管就从那里经过,从上而下,一条长长的、白色的发泡隔音塑料管,而在那条粗大的排水管与墙角的拐角处之间,有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死角,一个谁也注意不到的空间,曾经有一只麻雀在那里出现过,他也好奇的注意过,而那就是他在飞驰回城的老贺的富康车上想到的一个独出心裁、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13
13.4月30日09:02某市第一医院
从急诊部到手术科,王大为一直在为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忙前忙后,直到手术科那个疲乏的、一脸不耐烦的护士长将王大为叫到身边的时候,他才知道他送来的那个有着一颗美人痣的娇小的女子的名字叫做李嫣然,一个典雅的名字、一个素净的名字、一个名如其人的名字,他喜欢这样的名字。
“签字。”那个戴着蓝色口罩的手术科护士长将手术通知书和一支笔强行塞到他手里:“快一点!”
“等等。”他有些发懵:“为什么要我签字?”
“你是她老公,你不签字谁签?”护士长肯定见惯了这样胆小如鼠、拼命想推诿责任的家伙,她皱着眉头、板着略显过长的脸、没好气的催促着:“都什么时候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她可是你的女人呢!”
他被她的话说的更是呆如木鸡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就阴差阳错的成了那个叫李嫣然的娇小女子的丈夫;仅仅只是见过一次面,况且惭愧得连她的相貌都没有完全看清。他已经隐隐约约地想起三年前在北京发生的一些事情,除了那颗动人的美人痣,其他的都快忘光了。她为什么找他,而且持之以恒?他不知道,也不明白。
但王大为知道这其中肯定发生了某些误会,他明白那个女子正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手术。他不敢继续争辩,早上是各种手术的高峰期,不大的手术科门前人头攒动,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而且,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知道了。”他迅速的在手术通知书上签了字,顺便问道:“她伤得怎么样?”
“还算幸运,一个贯通伤,只是伤到了肌肉子弹、血管、神经、骨骼都没有问题,缝合一下就行了;左臂骨折,得用夹板固定,多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了。”护士长机械的说着,接着递过来一张纸条:“快去缴费吧。”
“请多关照,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会表示感谢的。”他在点头哈腰的同时暗示着、答应着、恳求道:“麻烦你告诉手术科的吕主任,梁爽也会感谢他的。”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那个脸有点略长、眼睛明亮的护士长认真地看了王大为一眼,口气柔和了许多:“你怎么认识梁爽?”
“世界上的人如果只有一个人认识梁爽,那就是我。”他就像见到了曙光:“你也认识他吗?梁爽和我是兄弟。”
“你就吹吧,梁爽是什么人,你也会认识?是在牌桌上还是在舞厅里,或者在高尔夫球场?”护士长笑了笑,脸色变得温文尔雅了:“你去吧。”
“贺哥,对不起了。”王大为松了一口气,歉意地对蹲在楼梯上的老贺说着:“还得请你在这里帮我看一阵子,我去缴费就回来。”
“你快去吧。”老贺满口应承:“你放心,这里就交给我。”
“还有件事。”护士长叫住了他:“你妻子全身是血,手术后得换身衣服,现在回去拿也来不及,你到院门口的商店里给她买一套来吧。”
“我…”王大为就被难住了:“可我不知道她穿多大号的衣服啊。”
“你是她男人,居然不知道自己女人穿什么衣服?人家出门得挣钱,回家还得伺候你,还得给你生儿育女,你居然一问三不知!”她怒气冲冲的在为李嫣然打抱不平:“你不是认识梁爽吗?|Qī|shu|ωang|那就学学人家梁爽吧!”
有苦说不出来的王大为从护士长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东西,那是她与梁爽之间的一些隐私,但他却依然无法知道那个有着美人痣的李嫣然究竟穿多大号的衣服。
戴着蓝色口罩的护士长消失在手术科宽大的房门里。
王大为只有满腹委屈的向楼下走去。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大清早怎么就有这么多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呢?而且是接踵而至,不给人半点喘息之机。这也叫命运的安排吗?
他可不想和高尔基在《海燕》里表现得那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14
14.115天前某市东山花园
他真的有些感到委屈了。
王大为在搜查令上签字的时候,就冲着邹书记发着牢骚:“您干脆拿一大摞来好了,免得每次都要签字,多麻烦,要不复印也行。”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考虑。”邹明也在笑:“回来多久了?”
“这不,屁股还没坐热,您就来了。”王大为说的非常自然:“您可是把我算得非常准确,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
“你的动作还是蛮快的嘛。”邹书记在四处巡视着:“按照我的估计,你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家呢,到底是在特种部队干过。”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王大为背的是毛泽东的《清平乐》:“会昌城外高峰,颠连直接东溟。战士指点南粤,更加郁郁葱葱。”
“知道你喜欢诗词,的确名不虚传。”邹明紧紧的盯着他:“反映挺快的。”
“人算不如天算。”他在很镇定的笑着:“走到大路上,刚好碰到一辆从鸦雀岭到晓溪塔的中巴车,也就快了点。”
参加搜查的人员正在鱼贯而入,他惊奇的发现除了那个第一次在反贪局给他透露消息的那个沉默的男子以外,几乎全是公安局的人,而且几乎全是刑侦支队的人,大多数他都认识,里面居然还有那个圆脸的陈琳,她可是内勤,居然也跑来从热闹。所有平时与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叫他“王哥”、“大为”的警察一个个像从不认识他似的从他眼皮下走了进去,又分散到每个房间里。他就又一次被邹书记的智慧所折服,换人搜查,效果肯定不一样,况且又是一帮专门搞刑侦的高手,对于搜查和审讯肯定更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
“杨汉生对你说了些什么?”邹书记舒舒服服的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既是上下级,又是叔侄关系,肯定有不少的话要说吧?”
“邹书记,都有录音呢。”他有些啼笑皆非:“您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有些东西不需要语言,那叫心领神会,你跟着他这么些年,难道还不清楚吗?”邹书记毫不气馁:“你认为他为什么想要见你?”
“杨总知道他的问题的严重性,想把杨婷婷托付给我。”王大为如实回答:“他也对我父母表示歉意,因为连累了我。”
“他为什么偏偏将他的女儿托付给你?”邹明饶有兴趣的问道:“除了上级,还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杨叔是独子,他家没有别的亲戚;杨婷婷的母亲生下她以后不久也去世了。”王大为回答说:“她从小就在我家生活,我父母是她的干爸干妈,我是她的干哥哥,这一点许多人都知道。”
“你只有一千多元的收入,物价又高,你凭什么来养活她?”邹书记抬起那双疲倦的眼睛::“杨婷婷现在还在读书,你什么能负担得起大学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据我所知,她可是一个娇滴滴的富家小姐。”
“到那个山头唱那支歌、钱少也有钱少的活法。今非昔比,这一点她也是知道的”王大为解释道:“她从小就是我父母养大的,是我们家的宝贝。再说您也知道,我哥在澳洲做生意,是个成功的商人,这些费用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王大为的回答理直气壮,挑不出毛病来,邹明有些语塞,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巾,仔细地擦着皮鞋上的灰尘,一直擦到他满意为止。
“这是杨汉生写的吗?”他在继续发问,这次的话题转到墙上的那对条幅上:“‘行千里路,读万卷书。’你喜欢这幅字?”
“是的。”王大为知道这才是此次搜查的重点:“不管杨叔犯了多大的罪,您不得不承认他的字写得的确不错。”
“我不懂字画,看上去有些功底的”邹明站起身来,仔细地端详着墙上的那对条幅。他看了看题跋:“这好像是杨汉生送给你父亲的?”
“我大哥来接我父母到澳洲去的时候杨叔送给我老爸的。因为我喜欢,就留下了。”王大为实话实说:“老爸一直还惦记着呢。”
“我不懂字画。”邹明再次强调了这一点。他用手摸摸装裱得很精致的条幅,用手指敲敲下面的塑料卷轴,突然转过身来,看见王大为毫无表情的面容,就有些失望:“你认为这里面会不会藏有什么秘密?”
“你可以检查。”他依然很冷静:“这是您的职权。”
“我得将这幅字带回去慢慢欣赏,大家都说杨汉生的字写得不错,多看看也许会有所领悟。”邹书记明显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会有什么遗憾吗?”
“那是您的职权范围,再说也是你怀疑的物品,我不敢反对。”王大为叹了口气,回答说:“如果最后没什么问题,希望能还给我。”
“为什么?”邹书记兴趣盎然:“这对你很重要吗?”
“这是杨叔送给我父亲的,我怕不好交代,我老爸可厉害了,会骂得我狗血淋头的。”他在回答:“再说,这是杨叔的东西,我也挺珍惜的。”
邹书记没有回答,挥挥手,两个警察站在凳子上取下了那对条幅。
邹明看来这次是下了决心想找到一些东西的,还不断有人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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