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之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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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双膝，把头贴在上面。双眼透过房门可以清楚看到凌封悦在厨房里煮食物的颀长的背影。

不，他没有她的金发和蓝眸；没有恶毒的语言。他有独特的冷漠，像冬时结冰的湖……

用汤勺轻轻搅拌了一下带猪肉块的白粥，凌封悦伸手关掉电热壶的电源。洗了一个碗和汤匙，他把煲好的瘦肉粥盛满碗里，用汤匙搅拌着粥，好让它不那么烫口。用托盘把一碗粥和一杯开水端进伍零零的房间，他顺手捏了一包药片，放在靠床的小桌子。

本能伸手吃些食物的她，才发觉右手沉重得抬不起来。

这只该死的手！

察觉到她右手的异样，他主动端起碗，舀了一勺送进她微张的小口。

羞红小脸的伍零零一口接一口吃掉清淡的粥，贝齿轻嚼口中的肉块。

她好想挖个洞钻进去，直到她忘记这个情景才最重新见人。

终于解决完那碗粥后，他递给她一包药和一杯温开水。

不想麻烦人家，伍零零用完好的左手接药，张开口，连同温开水一起咽下去。

好苦喔？？

苦涩的药让她不由得皱起小脸。

待她吃完药后，他收拾好食具回到厨房。洗好碗后，他一条龙服务动手打扫这间大约80平方米的单元房。先是厨房，接着是客厅。

凌封悦打开紧闭了几天的窗户，很意外地发现一小盆打着红色花苞的仙人掌。瞥了一下正望着自己的伍零零，他把整理的垃圾拿到楼梯间的大桶扔掉。回到屋里，他把购物袋里的食物放进空荡荡的冰箱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准备动身走人。

“记住定时吃药。如果发现身体仍不适，打我的手机吧。”他递给她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

睇视手中的纸条，伍零零抬起头望着他，咧开嘴笑了。

“谢谢你，凌同学。”她真心感激他。

“不用谢。”他的语气仍然充满冷漠。

拧上背包，凌封悦踏出501房。

郊区

夜幕低垂，明月高挂夜空，四周是一片静谧，连蛙鸣虫叫声都停止，宛如都沉浸在睡梦中。

不着灯火的房间里，响着水溢出浴池边的声音。，美丽的少年迈开颀长的双腿踏进泛着热气的清水中，身体依在浴池边上，他任由热水驱走一身的疲累。

温和的夜风从微启的落地窗缝里拂了进来，淡青色的窗帘随风飘起。一缕皎洁的月亮照了进来，落在清水满池的大浴池上。微泛波纹的水面把月亮反射到雪白的天花板上。整个房间里无须人为的灯光，这里拥有自然界美丽的闪耀。

仰视头顶美丽的水纹，凌封悦低首凝睇胸前发亮的夜明珠。他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把它放在掌心。

这是一条手工精致的吊坠项链。一条纯金打造的龙环绕着这个夜明珠。龙上的每一片鳞片，龙须、龙眼、龙爪，一点也不含糊。历历在目。可见它的制造者一定是一个很细腻的人。但是着个设计并不是作者，他只是照委托人的要求打造一对吊坠项链。

那位委托人就是他的母亲？？艾琳娜。

望着这颗被金光环绕，像在遥远沙漠的彼端闪烁着光芒的绿洲的夜明珠，他的视线像被它吸引住。

过去的记忆在荧光绿中浮现起来……

喧闹的机场，一位脚踩三寸高跟鞋，身穿米黄色洋装，戴着墨镜的金发美女，拖着一个小小的皮箱穿过人群。

那种惹火得令人垂涎三尺的美丽身材，娇艳欲滴的红唇，叫人的目光不由得追随着她。

忽地，艾琳娜？冯？史迪停下脚步慢慢转回身，望着眼前熟悉的人儿，她的表情由惊愕转为欣喜。她迈开步子走到寒着稚脸的儿子跟前，摘下墨镜朝他展示一个迷人的笑容。

“谢谢你来送我，真是很意外。”

“……”

见他不作声，她垂下修长的羽睫。“……我可能回不来，你自己要保重。”

“……抛夫弃子？”12岁的男生开口。

愣了一下，她轻笑道：“想像力太丰富了。有空多笑笑，脸绷得太紧会变丑的。”

“不用你管。”

习惯了儿子冷冰的说话方式，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挂在身上的包包里拿出一个羽绒盒子，打开后取出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本来是给你爸爸的。但现在由你来保管吧。瞧，一对的。你的是龙，我的是凤。”她拿出藏在衣底的吊坠给他看。“如果在那家人住不好，就回到属于你的大屋去。我已托你小兰姑姑和罗黑鹰叔叔帮忙照顾你了。”

“请乘搭12点钟飞往美国纽约XXXXXXX班机的乘客，前往……”

瞄了一眼机场的大电子表，她用依依不舍的眼神凝视儿子。喟叹了一口气，她提起皮箱欲要离开。

“……等等。”凌封悦叫住她，将一个小纸袋放在她的手中。

她打开一瞧，唇角漾起一抹浅笑。

原来是几块黄澄澄的小饼干。

她俯下身子，在儿子可爱的脸上烙下一个离别之吻。“谢谢你给我生存下去的勇气，我美丽的王子！”

她重新戴上墨镜，离开了。

她没有再回来。因为那班飞机在太平洋上空飞行时失事，全机乘客及飞行员、空姐全部罹难。连尸骨都找不到，只有飞机的残壳沉没在深海里。

之后，几家保险公司来找他，说是她在乘机前买了几份保险。受益人名单上写了他的名字，所有的赔偿金全划到她给他的存折上。凌家家族的人个上突然转性，对他百般呵护，脸上挂着那虚伪的笑容让他更加厌恶。

他早就想搬回她买的那栋大屋去，只不过还不是时候。现在他回来了，属于他的幽静。没有人来拜访的屋子。他喜欢这样子。

重新戴上吊坠，凌封悦踏出浴池，披上丝绸浴袍，跣足走到一架竖式钢琴前。

这是艾琳娜留给他的。

修长的手指轻碰了一下它，他掀开盖子，坐在椅子上，熟悉地弹起那首早已被人遗忘的《夜幕》。

优美的琴声飘荡在这个宁静的空间里。在这美妙的世界里，一切的伤痛，都可以暂时不用铭记。

我对什么史迪家不感兴趣，也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我只想要独自一个人生活，仅此而已……下一话，　Fathomlessless　Family

第五话　深不可测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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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Fathomless　Family（深不可测的家族）

美国　纽约

在城外的郊区，有一栋引人注目的大宅。高厚的红砖砌成的围墙，笨重的大铁门锁住一切生物。

一条两旁种满枫树的柏油大道通一幢宫殿般的豪宅。红瓦白墙，属于西欧建筑风格。屋后出现一个阳光普照，绿叶成荫的美丽庭院。这里飘溢着花香味……鸟的叫声，在阳光下摇曳的绿树，芳香的空气。

一位约60岁的白发老人，轻挥着手中的采剪刀将一枝枝娇滴滴的红玫瑰剪掉，小心地抱在怀里。他轻步走到一张大理石砌的桌子。将手中的鲜花以单面观花束的包装方式以数张精美的塑料纸包好，他用一根天蓝色的绸带打一个蝴蝶结。

“Daddy、Daddy。”一位17岁的美丽女生蹦跳着奔向他。

她的身后一个老女佣端来下午茶。

待哑巴老女佣阿克莎摆好点心蜜饯樱桃慕斯，为他们父女斟了两杯刚泡好的玫瑰花茶，退下后，艾茜丝？冯？史迪撩撩耳边微带玻璃色的金发，一双湖蓝色的眼眸一眨一眨地瞅着年迈的父亲。

“玫瑰花，送给谁呀？”

“秘密。”“艾诺特？冯？史迪”就椅而坐，端起香气四溢的花茶很斯文地啜了一口。

“小气。”她也懒得理。

用小叉子叉了一小块慕斯放进口中，酸甜的樱桃味滑过粉色的小舌，她露出一副开心的模样。

“今天不用去学校吗？”

“嗯，霍夫林教授说我可以不用上他的课。”

“是吗？那两个孩子出发了吗？”

蓝眸微凝，她点点头：“他们昨天乘飞机去China了。”

她的得意之作。

“听说艾琳娜派顶尖杀手艾尔多斯？夏鲁保护她儿子，你肯定他们能完成任务带Priceless回来？”他瞧瞧手中的瑞士表问道。

“不会有问题。”艾茜丝企图用笑声掩住两人之间有点僵硬的气氛。

从她出世到现在，她就很少见自己的父亲笑过。父亲艾诺特？冯？史迪是一位有名的医生，同时又是一名生物学家，曾发表过几篇重要的生物学说。

别让这座美如天堂的大屋所欺骗了，它正是人人畏惧的地狱。华丽的屋子下，有一间500平方米大的地下室。内设世界一流的医疗设备，这里有手术台，透明的玻璃柜装满各种器材和药物。

一面白得吓人的墙壁装了一个数字密码器。输入指纹、声音、密码（这里的密码每天都自动更换）后，墙自动打开。里头一片漆黑，一阵阵水波动的声音让人寒毛悚然。打开灯一瞧，一支支巨大的试管里，一具具人体泡浸在福尔马林液体里，他们用绝望的眼神瞪视你，似乎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在往里头走去，有一道黝黑的钢门。门后就是一个真正的人间地狱。这里是渺茫的血流之海！充满芬芳的消毒水味与无尽冰原的黑暗之土。万物……生存的一切生命……一切物质，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刹那间，停止活动……像死一般的安静，这个被侵占了的黑色空间，禁锢满脸上布满了麻木眼睛的实验品。

他们就如奴隶社会里那些被奴隶主用残酷的手法去进行剥削的奴隶？？没有人生自由，每一秒钟都有死的可能。他们这群人，来自世界各地的贫苦人民，大多数来自非洲贫困地区、街头的乞丐、大沙漠里的少数民族、从杀手组织免费租来的。但他们连做奴隶的资格也没有。对他们而言，这里简直就是白色地狱。每天不停地吃药，各种屈辱般的检查……

在这里，人不是生物，只是一块“肉块”……细胞采样、测试脑波、不停地进行各种检查……他们被折磨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跟门外那些人体标本一样，全身都变得支离破碎……

深邃的深渊……漫无边际的黑暗迷宫与孤独？？那就是死！

他们连选择自杀的权利也没有，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只有千万分之一的人能获得傀儡般的自由。他们就是成功的实验品！

每天夜里，这两父女都会来到这个地下室，进行非人的实验。

曾几何时，这里也有一闰美丽的恶魔少女，她没有一颗天使般的慈爱心肠。她是一个没感情的少女，即使见到眼前血肉模糊的死不瞑目的尸体连眼也不眨一下。

她就是艾琳娜！

艾茜丝？冯？史迪就是艾琳娜的妹妹，一个憎恨自己未曾谋面的姐姐的女生。

**裸的感情，直爽的纯粹的憎恶。

一想到表哥基尔提起艾琳娜那副迷恋的神情，艾茜丝将愤怒发泄在手中的叉子上。

铁制的叉子被扭曲了。

发觉她的异样，艾诺特瞄了一下她冒着怒火的蓝眸。“又想起那个女人。”

“我恨她！”为什么她是公认的天才，前途无量，无人能敌，人望高，备领导者才智。她只不过是一个遇到爱情就如白痴的疯女人而已，凭什么跟她艾茜丝？冯？史迪比。

“是值得恨。”他阴森森地发笑，“那个可怕的女人，她那美丽而且长的金发就算被血溅到，欲依然漂亮地在空中飞扬着。无论何时何地，闪耀着她特有的眩目光辉。”

但谁也没看到她那总是冰冷的微笑，像那个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人一样，带着讽刺的笑。

“站起来，你这个代替品！你生存在这个世上就是等你的主人的病治好，你没有别的选择！”

摸着红肿的脸，金发蓝眸的男孩跌坐在地上。他强忍着泪水，忍受那抹高大身影的辱骂。

不敢喊痛，也不愿意求饶。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完整的人类，他不过是一个代身而已。永远都见不了光，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学的是史迪博士教的知识，吃的是一些不让身体变坏的食物。

他打心里憎恨自己的模样。他好想见见那个不知人间丑恶的“主人”。在那位纯洁天使的眼睛里，是如何看待他这张邪恶的脸。

“我警告你，你的身份是绝密！如果被人发现了你，就必须铲除掉，不留痕迹。还有，禁止与艾诺特见面，懂吗？”

男孩点点头表示他明白。

男人满意地离开了。

“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男孩咬牙切齿对自己说，“直到杀了那个主人为止，我绝对不能死！”

现在，事隔快50年了。博士已经死了，他自由了。不再只活在那栋黑漆漆的屋子里，永无止境地做实验。

远处的教堂传来了两下钟声。

当、当。

白发老人抱着那束玫瑰花离开庭园，没有多瞧女儿一眼。

“艾琳娜，我恨你！”艾茜丝抓破手中的茶杯，鲜红的血与茶水一同滑过她白皙的手，一滴滴落在白色的石桌上。

※※※

离史迪家屋后不远处，有一幢灰黑色的大屋。那里静得像鬼屋，几乎人迹踏入。它的周围，大大小小杂草丛生的墓地，埋葬了不少在南北战争死去的孤魂野鬼、无主冤魂。不知历经过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墓碑上的字早已模糊不清。因没有人来拜祭，野草密得遮住墓碑，一入夜更是鬼气冲天，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氛。

即使是在大白天，恐怕也没有人敢涉足这个鬼地方。

其实在这幢大屋后，有一个幽雅的小庭院，白色的栅栏环绕着整个小庭院，栅栏上盛开着粉色的蔷薇。一棵高大茂盛的大槐树下有一口井。

在井沿上正坐着一位穿着丝绸浴袍约二十六七岁的人儿。他拥有比天使之国的天空还要湛蓝的瞳孔、垂到腰上光辉耀眼的金发，以及任何人都会赞叹不已的美貌。他低垂着头颅，睥睨着白皙的手心上，不知名的小鸟正用它的小嘴轻啄饼干碎。

柔和的阳光穿过树叶，落下点点繁星。小鸟像察觉到什么，倏地飞到安全的树梢。

他怔愣了一下抬首。长翘的睫毛像是精灵的薄翼，在他眼上轻揭，不觉地画出一扇弧度，漂亮的如落入凡间的仙子。

“弗莱特。”他的脸上泛起笑容。

下一刻，他宛如一只小鸟扑进来人的怀抱里。久久不松开，紧紧抱住，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似的。

“怎么了，身体有不适吗？”

来人正是“艾诺特？冯？史迪”，而他真正的名字是弗莱特。只有名，没有姓。

“没有啊，很好。”艾诺特恬笑道，眼角掠过他手中的鲜花。“咦，好美的玫瑰花喔！”

弗莱特微笑着把遗忘的花束放置在他手里：“送给你的。”

“谢谢。啊，我把它们插在花瓶里，你等等。”艾诺特拍拍他的肩，抱着玫瑰花跑进屋里。

“小心你的身体……”弗莱特无奈地叹叹气。？尔嘴角边的笑容凝结了，他恢复平时的一张冰脸，双瞳冷视着从屋侧走过来的女人。

说是女人，倒不如说是一个同样约60岁的老妇人。昔日美丽的金发变成了苍老的银丝，只有那双绿眸颜色不变，变得是眼里多了一层浓浓的悲伤。

“最近艾诺的身体有没有变化？”他冷冷地问话。

艾诺是艾诺特的小名。

习惯了他的冷漠，美兰？史迪依然带笑回答他的问题。“一切都很正常。”

“记住，按时让他服药。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抛下一句话，弗莱特朝屋里走去。

“是。”她服从地回答。

对于这个软禁她的人，她只有心生怜惜。她只比他们俩大两三岁而已，作为一个姐姐，她对那两个命运悲惨的人感到悲伤。

她是个失败的女人。当年人人都说她很幸运，嫁入豪门当少奶奶。事实并非如此，丈夫不爱她，老爷只把她当作生育工具，连唯一的女儿艾琳娜也被夺走。老爷出车祸去世后，她再也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