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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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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完体液之后,我起身开了灯,找手纸擦了擦,又扔给她。腰疼,腿也打颤。再看她,蜷缩着身子,浑身汗湿,像头刚出生的斑马在喘息。我也像老斑马一样,过去拿舌头舔她湿淋淋的身体。

“关灯。”她的声音很温柔,大概是刚才粗暴亢奋的叫喊弄疼了嗓子。

“不,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开始以艺术的眼光观察她。

出了一身透汗之后,她的肤色白里透黄。中国人心目中的美人都该有雪白的肤色,她偏偏不是这种纯白。她的白皮肤是掺了黄色的,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当初从深山里采挖出来时是洁白的,但吸收了几千年的日月光华,就微微泛出了一些暗黄。这样的肤色使她的美不是向外放射,而是向内收敛的。

“看什么看,讨厌!”她的声音滑腻,分明是在撒娇。

我趴下身子,还是在看她。她的眼睫毛都留下欲望退潮的痕迹,湿漉漉的。我用手指触摸她上嘴唇的茸毛,把她揽进怀里。她把头趴在我的胸膛上,细声说:“我听听你心跳。”

“怎么样?”

“东亚病夫。”她笑道。

“那么说,刚才你很失望了?”

“恶心!”她叫道,“你以为我性饥渴啊?我是可怜你一个人躺在大街上。”

我搂紧她的身体,另一只手轻捏她的乳房,心里有些迷茫。三年多的孤寂之后,我又有了情人,有了同居者,这仅仅是两天内发生的事情。说她是天上掉下来的吧,认识她已经有半年了。说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吧,两天前我还没想过这辈子会跟她有什么事,从没感觉她对我有什么好感。我以前只是把她当作冰点酒吧里的一个标志,一个摆设,一个部分。而仅仅在两天内,我就进入了她的身体,她也进入了我的生活。

003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喃喃问道。

梁莹说,本来是她和潘灯一起发现我醉倒在墙角里,也是一起叫了出租车。等扶我上了车后,潘灯说太晚想回家,梁莹就一个人送我回来。她和潘灯是住在一起的。等送我回家安顿好了我,再出去打车,半天车都不来,又看见几个光膀子的人在街上晃悠,她就有些害怕,又躲回我屋里来了。一屁股坐下,人困极了,就想,索性不走了,还能在这里睡一会儿,否则就折腾一宿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反正我醉得像个死人,应该很安全。可我屋子里又只有一张床,连沙发都没有,她在椅子上歪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住,就和衣半躺在我床上,靠着墙睡着了。

“那我也没强奸你呀?”

“我以为你醉成那样肯定很老实的,没想到你半夜里摸到了我,就扑上来压住了我,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我困得实在是不想反抗了,就听你摆布,你弄了半天也弄不好,还把我衣服拧得像麻花,我一生气就脱了。”

“那是你自己脱的呀。”

“可我没脱内衣,是你上来拽掉我胸罩的,又来拽我内裤。我一想,你肯定是酒醒了,故意装醉要强奸我。反正也上了你的床,又脱了衣服,再拒绝也没啥意思,就随便你了。”

我如听天书:“你是说我们做了?”

“做了。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呀?”

“不记得。”

“那你相信我现在告诉你的吗?”

“打死我也不信。”我实在无法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和她做了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除非是我得了夜游症。

她没再纠缠,而是换了话题:“那今天晚上做的事,你不会忘吧?”

“不会。”

“说的话呢?”

“也不会。”

“明天早起你要是又忘了,我就送你去精神病院。”

我暗自思量,她一定是送我到家之后,自己脱衣服上床睡在了我身边。但她为什么要坚持“强奸说”呢?她昨夜又为什么要留在我这里过夜呢?她是真看上我了?她又看上了我什么呢?我一没钱,二没才华,三不是帅哥,甚至还有点丑,靠卖画为生,住地下室,家无隔宿之粮,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她企图的。也许她就是一个比较随便的女孩,随便就在单身男人的房间里过夜?

“你想什么呢?”

“你有男朋友吗?”

“你现在算吗?”

“我?”我一犹豫又立刻后悔了,“如果你看得上,我希望是。有别的吗?”

“废话!”

“什么废话?”

“你神经啊你?男朋友会有很多吗?”

“你要有很多的话,我也不反对。”

“放屁!”她生气了,“刚才还说我要是生了孩子你当爹我当妈呢,你要不这么说我也不会来这儿!”

“那你以前有吗?”

“以前,当然有。你以为你这辈子还有福气搂着黄花大闺女睡觉啊?美死你!”

“他是谁?”

“一个修摩托的。”

梁莹很坦率,向我讲述了她的初恋故事。她们附近几个村只有一条大路通向县城,路边就摆了一溜铺子做过路人的生意,而邻村那男孩他们家就开的一个修理摩托的铺子。进城是梁莹从小最向往的事情,小时候觉得县城远得跟天边似的,大得跟宇宙差不多,美好得跟天堂一样,要是现在回去,没准觉得多狭小破烂的。每次进城,都要从摩托修理铺路过,也就总有见那男孩的机会。男孩比他大两岁,恋爱那年她十八,男孩十九。

男孩长得又瘦又高,北京人叫“豆芽菜”,她们老家叫“电线杆”。整个夏天光膀子穿个花裤衩,骑着摩托在村子里乱逛悠。脖子上系个破链子,胳膊上刺着花纹,跟一些二十多岁游手好闲的小痞子混在一起。这种人长辈们都侧目,不知为何小姑娘们却喜欢,谁都觉得挂上他很有面子。其实主要的好处呢,一是他有摩托,做他女朋友进城很方便;二是他有一帮狐朋狗友,都是一些喜欢模仿黑社会的“盗版演员”,有他做男朋友可以受到保护;三是在那么小的年纪,也只能交到他这样的男朋友,因为只有他这样的不怕梁莹的父母。

“干吗那么小非得交男朋友呢,你早熟啊?”

“不知道。反正那时候特别不听父母的话,找了他就可以反抗父母了。我特别恨父母不让我上高中,就老想跟他们找别扭,摆脱他们的统治。不让我交男朋友,我就偏交一个。我爸知道后把我关在家里,他就敢找上门叫骂,骂我爸是老混蛋,让我特解气。他一帮朋友都给他助威,我爸一害怕,就把我放出来了。”

“你特喜欢上学呀?”

“是呀,我上学成绩好着呢,特别是语文。我跟电线杆好上后,就让他去给我找书看。他说书他有的是,立马给我抱来了一箱子。”

“啥书啊?”

“武侠小说。”

我想笑。她却说:“不过也挺有意思的,金庸啊,古龙的,我全都看遍了,真长了不少学问呢。”

我在心里窃笑。但后来发现,武侠小说没准真提高了她的文学修养,因为她日常生活中的遣词造句决非初中水平。比如下了雨她会说是“凄风苦雨”,说我说话不算数会说我当初“信誓旦旦”,现在却“出尔反尔”,甚至有一次还说出“人无信不立”的典故。

“那后来怎么发展的?”

“跟他好上也是周围的人起哄,我想不能让这么多人失望吧,就好上了。好上以后呢,在一起交往了半年,父母也不敢管,有时候夜不归宿。我爸说,就当他没这个女儿。可我回家吃饭呢,他们也不敢撵我。农村就这样,暴力决定一切。我有时候在他的摩托铺里和他过夜,但半年都没让他得手,老是睡干床。”

“为什么?”

“我那么小,当然害怕。他表面上飞扬跋扈的,其实性格很软,顺着我,不敢强迫。跟他过夜还是他说要在朋友面前给他面子,可以只睡觉不发生关系。”

“那后来又是怎么失身的?”

“什么失身?难听死了。还画家呢?老土。”她愤愤道,“后来他的摩托铺关门了,他进城去当保安。开始在一家大公司,后来给公司老板当私人保安,在他们家大门口守着。他一个月只能回来一次,我反而想他了,觉得真有点感情了,以前只是瞎玩瞎闹,不过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有一次去看他,他告诉我,老板一家去海南度假了,两层小别墅的大门钥匙给了他,晚上可以去里头看看。我答应下来,晚上就住在他的小平房里。到了半夜,他悄悄开了大门,开着手电筒,带我进去。手电筒光不强,老板家看上去就跟外国电影里的古堡一样,特神秘,也特豪华气派。我想,要是能在这里住一天多好,哪怕只是一天。”

“然后他就带你去了老板的卧室?”

“你怎么知道。”

“我要是他我也会。”

“男人真没什么好东西!他带我参观了客厅,书房,厨房,卫生间,最后才去了卧室。躺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真是舒服死了。他就压到我身上,又提出已经提了一百次的老要求。他说,今晚不在这样的大床上做把爱,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不能等。我想也是,这个机会挺难得的。再说跟他好了半年,就满足他一次吧,就答应了。”

“然后呢?”

她打了我一下:“听上瘾了?想让我给你朗诵黄色小说是吧?看你这副嘴脸,垂涎三尺,跟窥淫癖似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嘴脸,但她不想说也就算了:“那后来你们怎么分手的?”

“那天晚上我就下决心要跟他分手了。做完之后,他很得意,说原来操逼也就这么回事儿,没多舒服。我一下气坏了,就把裤裆里的血往床单上蹭了几下,他没注意。我知道老板见到了血,他这份工作肯定完蛋了。既然害得人家丢了工作,自然也就分手了。”

“你这人报复心挺强的,以后我得防着你。”

“算你聪明,你可小心点,别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那你怎么来北京的?”

“跟他后来还好了几天。他因为我丢了工作,但并不想跟我断,大概是刚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不肯放弃。我想既然害得他丢了工作,就多补偿他几次吧。后来又有几次,十几次吧。再后来,他不怎么理我了,我提出分手,他同意了。我为他跟父母闹成那样,也不想在家呆了,就让他给我买张火车票,上北京来了。下火车就找工作,找了一天,到晚上一点多,拐到小胡同里看到了冰点酒吧,进去一说,人家还真要了我,否则那天晚上我就得路宿街头了。第二天,就看着你背个破画夹子来画画。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以前干了多少坏事?”

我沉吟了一下,才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想把自己说坏点,可想了半天还真没干过多少坏事。没办法,以后向你学坏吧。”

“别假谦虚,谦虚过了头可就是虚伪啊。说吧,骗过多少女孩子?”

我这人很真诚,喜欢实话实说,就讲了自己的性爱史。在美院上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同班同学,临毕业分配我留北京她回西安,分手的夜晚她却失身于我,这是我的第一次,她不是。毕业十年来,情人倒有几个,一个是在北京美术馆遇到的北外三年级女学生,学德语的,很喜欢美术。我跟她七侃八侃,把她迷住了,最后就侃到了床上。两人都明白只是苟合而已,不可能有将来,好了一年多,直到她大学毕业去奥地利留学。再一个是工艺美院(现属清华)毕业的美工师,在一家糖果公司搞包装设计,已经结婚了,从我朋友老洞那里看到我的一些作品,夸我很有才华,老洞就拉起皮条,让她就跟我好上了。本来是情人关系,后来她却认真了,提出离婚后跟我结婚。她年纪比我大三岁,我觉得不合适,拒绝了。她很生气,连情人也没得做了,跟我掰了。跟她好了三年多,分手后偶尔还有过几次,最近三年才完全断了,失去音信。

本来还有几个短期的,仨月两月的,包括在冰点酒吧约会的那个大款包养的美术编辑。但我想,别让梁莹觉得我太花哨了,就没透露。

讲完之后,梁莹点点头:“噢,还行,除了那个没人要的已婚妇女,你两个我一个,我还不算太亏。以后可就只许跟我好,永远都跟我好,行不行?”

“行行行。”我连连点头,三年没粘女人了,既然她自投罗网,又这么上赶着,我怎肯轻易松开魔掌?先拿她练一段再说,至于以后、永远……以后又多后,永远有多远,谁知道呢?

她满意地笑了,趴在我胳膊上睡去。我却精神了,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交上了桃花运。俗话说“官场失意情场得意”,我是“画坛失意吧台得意”吗?她的出现,难道是上帝通知我画画算是彻底没戏了?再说,我以前泡的还都是知识女性,起码是在校大学生,这下倒好,一农村出来的初中毕业的酒吧女郎!看来我的身价在不断下跌,档次也越来越低了。

004

这样瞎想着,北墙那扇整个地下室里惟一的小窗户就透出了阳光,天快亮了。正要迷糊,忽然听见敲门声,我吓了一跳,急忙推醒梁莹,让她把衣服穿上,她却不肯,还嫌我烦人。我又听见门外喊:“臭小子,睡死了,是你大哥我!”

老洞的声音,我心里踏实点,答应了一声,叫梁莹赶紧穿衣服,要不然像什么样子?梁莹却嚷起来:“你去开门就是了,本小姐不怕看!”

这一嗓子老洞肯定听见了,我只好起身去开门,开开之后老洞问我:“你小子手机怎么回事?我打了八天都没打通?”

“早停机三个月了,又没人给我打,白交座机费。”

“你弄一神州行呀。”

“啥叫神州行?”

“真是原始人,”他指指里头,冲我笑笑:“要不我晚上来?”

我一想,她不怕我怕什么,就让老洞进来了。老洞看了看床上的梁莹,她朝墙在闭着眼睛假睡。老洞坏笑着问:“新请的模特兼女朋友?”

我已经八年没请过人体模特,都快忘记什么是模特了。“不是,就是女朋友。”

“那是女朋友兼模特了。看你也没睡醒,就长话短说了。我这么大早来,是因为昨晚打了一宿麻将,本来想晚上再来,怕睡醒又给忘了,不能再耽误了,就急着来了。没想到……呵呵,不好意思,看来你比我累多了……”

“少废话,有什么事儿快说吧。”

“哥哥我又救你来了,看你睡在这破地下室里,又潮又冷,实在是不忍心,想让你去我家住吧,我媳妇又不干。我又给你找了个活儿,你除了画画不是爱写东西吗?毕业论文还得过全优。我给你找了个写字的活,给金卓如老爷子写画传,怎么样,想不想干?”

金卓如是全国乃至世界都很有地位的大画家,最擅长人体画,去年香港利得华拍卖会上一个女人的背影就卖出上百万港币,压倒了吴冠中位居第一。要是在内地,没有人相信女人的一个光屁股会比画着黄河泰山的山水画更值钱,可人家老外偏偏是爱江山更爱美人。这两年金卓如的画价格如日中天,出本画传应该有不错的销路。但这事儿要搁在三年前,我肯定一口拒绝,画画就画画好了,写什么字出什么书?可现在,在我对画画深深绝望之后,却有些动心了。

老洞神吹了一通出版社如何重视这本书将来销量如何大我能拿多少多少钱,我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他是比我高两届的美院同学,本姓窦,因为“窦”就是“洞”的意思,大家就都管他叫老洞。五年前他和我一样穷困潦倒,后来跟一个区委宣传部管文艺口的女副部长做起了情人,靠这个女副部长,为这个区画了好多摆上街头的一文不值的宣传画,渐渐发达了。现在他买了车置了房,娶了个大学刚毕业又傻又漂亮的机关公务员,还当选北京市的青联委员,成为货真价实的御用文人。天可怜见,他还不忘旧情,老想帮帮当初一起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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