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官道-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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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卫国的秘书名字叫周朝，人长得很不起眼，矮矮胖胖的，身材不成比例。

但是一双眼睛很有神，第一眼看上去虽然不起眼，但是多看两眼，还是能看出其应该是一个精明干练的人。

面对秦卫国的责怪，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道：“书记，按照日程安排，今天上午是港城闫书记来汇报工作。呃……昨天那事发生了，我没来得及取消日程。

现在港城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张青云已经来了，我安排他正在会客室喝茶。书记，您看……”

秦卫国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听张青云已经来了，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了周朝一眼，周朝道：“看他的神色很平静，而且陪同他来的还有闫书记的王贺秘书！”

秦卫国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抬手止住周朝的话头，道：“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还真沉得住气，遇事不慌，值得一见！”他咂了咂嘴抬头看向周朝：“让他来这里吧！他是港城副书记，闫渊来不了他能不忘记工作重心，在关键的时候能有主见，看来今天可能还真是有意外收获！”

“是！”周朝道，慢慢退了出去，他心中很奇怪秦卫国的态度，昨天晚上秦卫国彻夜未眠就是在考虑闫渊和港城的事，今天早上怎么就没有烦怛了？

另外，从秦卫国的语气中，他听出书记似乎对张青云很抱有期望，在周朝心里，却觉得张青云出风头是够了，但是港城经济遇到这么大的问题，张青云应该是难辞其咎的……

第八卷　匹马踏华东　第六百六十二章列席省常委会

张青云不是第一次见秦卫国，但是两人单独会见却是第一次。从年龄上看，秦卫国比占江晖似乎还要大点，但是相比占江晖，秦卫国似乎更新潮一些，传统官员的古板形象，在他身上不存在。

张青云进到秦卫国办公室，眼睛一亮，感觉自己今天见的可能不是省委书记，倒像是跨国公司老总。秦卫国的办公室布局简洁明了，西式风味很浓，处处彰显出现代时尚的元素，让张青云感到很震撼！

张青云在审视办公室，秦卫国却在审视他，整个华东就两个副部级市，但是整个华东的厅干却是不计其数，一般的厅干秦卫国肯定不会有印象，但对张青云却是例外。

他对张青云的印象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京城每年下放华东的干部多，但是近几年除张青云以外，甚少有人能在华东站稳脚跟的。正因为这个原因，秦卫国还专门指示要把张青云塑造成典型。

从现在来看，张青云的这个典型很成功，在港城干部群众中，张青云的威望现在很高，这些秦卫国都是有所耳闻的。

而秦卫国对张青云的另一方面印象就是上次连副总理视察港城，那一次他看出张青云和连副总埋似乎比较熟悉，而张青云在社区对老百姓的那番承诺尤其让他印象深刻，现在他在港城大搞新城建设，虽然说利弊众说纷纭。但是站在张青云分管城建系统的立场上来说，他的工作成绩还是值得肯定的。

“秦书记好！我……我今天代替闫书记来向您汇报工作！”张青云道，话说中途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他犹豫是否应该把话说清楚，最终他模糊了很多，只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秦卫国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点点头，指了指茶几旁边的侧沙发，道：“坐吧！小周，给张副书记上茶。”

张青云下意识的顿了一下，秦卫国叫小周让他想到了周河阳，他没想到秦卫国的秘书也姓周。

周朝挂着一脸和气的笑，只有片刻便端来一杯热茶，张青云含笑从他手上将杯子接过来，自己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并没有掀开杯盖。

“青云呐，你们港城经济问题比较严重啊！现在有很多种说法，其中最普遍的说词是说港城经济萎靡不振是受你们大搞新城开发所拖累，你今天来，能就这个问题说一下吗？”舂卫国道。

他说话的时候很随意，远远没有别的官员那种上级对下级说话的古板和严厉，真就像是现代企业老总在和下属沟通，客气直接却又不乏亲和力。

他问的这个问题张青云心中早就有预感，所以秦卫国一说完，张青云马上就接过话头侃侃而谈。他认真剖析了港城经济所面临的问题，讲了目前经济发展陷入囧境的方方面面的原因。

除了客观原因以外，他也强调了主观原因，他认为主观方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一年以来，港城党委班子在团结方面出了问题。大家下功夫研究发展方向的时候少了，搞摩擦的的时候多了。

最后，张青云向秦卫国汇报了近期港城市委常委扩大会议的情况，讲了市委市政府关于下半年经济工作的规划和部署，这套规划和部署基本是他最早提出来的，而且他自己给别人讲了很多遍，所以现在再汇报起来显得非常的熟练。不仅讲得清楚明白，而且很有说服力，从都讲到尾，没有任何停顿，思路非常的清晰。

秦卫国开始听着并不在意，可是渐渐的脸上的笑容开始收拢，慢慢的侧耳细听起来。

他边听边做点头的小动作，下牙齿咬上嘴唇，显然是在思索张青云的话。

张青云汇报完毕，秦卫国半晌不做声，忽地站起身来，来回在房间里面踱步。张青云见此情形，也不好坐着，连忙也站起身来。

“你坐，络坐！”秦卫国压压手，慢慢的绕到他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猛的在办公桌上拍了一巴掌，道：“你刚才说的是比较中肯的，看来你们班子认真总结过，把港城经济问题完全归咎到新城建设上是不合理的，也是不科学的。”

张青云心里一松，脱口就道：“谢谢秦书记，我代表我港城党委政府全体同志感谢您的理解！”

泰卫国一愣，瞅了张青云几眼，突然一笑，话锋一转道：“看不出来啊，你不是一直分管城建系统吗？怎么我刚才听你介绍，似乎对港城全方位工作都挺熟悉啊？”

张青云道：“港城全方位工作都是我的本职工作，分管只是有侧重而已！现在闫书记不在，我自然要代表港城市党委和政府过来给省委领导一个全面的汇报！”

说到这里，张青云顿了一下，接着道：“秦书记，相信您也看到了，目前这种情况，我们港城党委、政府班子都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但是幸运的是，我们从以前不团结的泥潭中走了出来，在目前的局面下，我们有信心、有能力把接下来半年的工作做好。只是……”

张青云还待继续说下去，秦卫国摆摆手道：“你就不要旁敲侧击了，你今天既然来了，待会儿我们有个省委常委碰头会，你列席旁听吧！

张青云倏然一惊，列席省委常委碰头会，这可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不用秦卫国说议程，张青云也能判断今天省委的碰头会肯定是讨论港城问题的。

港城现在经济发展受挫，这个问题省里面肯定要重视，另一方面，就是关于闫渊的事情，事发突然，今天常委会上肯定要讨论。张青云一肚子的疑惑，秦卫国说了这样的话，他也不好再继续旁敲侧击的问话了，只好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办公室的气氛突然多了很多压抑。

秦卫国的情绪似乎一下也低沉了，他从办公桌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烟盒，从烟盒抽出烟自己点上抽了两口，一眼看见张青云，他指了指烟，道：“你要不要？”

张青云一愣，秦卫国一抬手却把烟扔了过来，道：“看你的样子也是抽烟的，也抽一只吧！你这个年纪，能够有今天的表现值得表扬。我看过你的简历，你比我儿子只大两岁，所以看到你，我真觉得自己老了！”秦卫国说到此处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张青云逮着这个时机马上提出告辞。秦卫国眯眼瞧了张青云一眼，道：“怎么？这么急着要走吗？”

张青云不慌不忙的道：“不是，只是下午我要列席会议，我想调节一下心态！”

“好！你去吧！”秦卫国摆摆手，周朝马上过来恭送张青云离开常委楼……

省委常委楼三楼会议室，今天参加碰头会的领导有省委书记秦卫国，省委副书记、省长褚魏强、省委副书记周守询，省委组织部长马学望，省纪委书记戴建平，常务副省长施永乐，省委秘书长庹烈。

除了领导，还有省公安厅厅长王群，港城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张青云，省建设厅厅长伍政务列席会议。

今天的碰头会主要是讨论港城的问题，所以张青云的列席会议极其引人注日，省里的领导张青云并不都熟恚，像纪委书记戴建平他以前就没见过，所以他还是感到有些不自然。

常务副省长施永乐来得比较早，他看见张青云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对张青云的印象很深。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张青云曾今扫了他的面子。

那次施永乐约见张青云，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张青云根本没吃他那一套，拂袖而去尥蹶子了。这件事一度成了陵水热议的新闻，施永乐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还不好说出来，毕竟是他想给张青云下马威在前，让张青云等的时间有些长了。

经历这件事情后，施永乐对张青云感观就差了，再加之他本身就反对港城新城建设，他对张青云的看法就更糟糕了。虽然上次他见过蔡庆峰后，思想上有了一些松动，但是那种松动很有限，真正和张青云面对面了，他心中还是没有如此大的气量和张青云完全冰释目前嫌。

他足足用眼睛盯了张青云十秒钟，张青云朝他笑笑，站起身来问了一声好，也没有伸手。张青云的起身更多的走出于下级对上级的礼节，对施永乐他也没有好感，认为施永乐做事情太龌龊，不够光明磊落。

施永乐脸色一阴，其时恰好周守询来了，周守询看到张青云比施永乐还要惊讶，嘴唇掀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问话。

港城的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以前研究港城的问题闫渊经常会参会，今天张青云既然列席了会议，那闫渊干什么去了？

张青云看到几位领导均如此表情，他心中也感到凛然，看情况闫渊被纪委带走调查的事情知道的人还很少，看来消息控制得极严，因为周守询脸上的神情都显示出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果然，今天的会议由秦卫国亲自主持，会议一开始，他的神情就非常严肃，朝纪委书记戴建平努努嘴，胡声道：“各位，在会议开始之目前，有一条重要的消息要宣布，老截，你说吧！”戴建平清了清嗓子，他的人很瘦，一双眼睛狼顾鹰视，让人很不适应。

“昨天下午，纪检战线发生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因经济问题被纪委双规处理的港城市原电视台台长耿向阳，在被中纪委同志第十二次传讯目前突然死亡，死因是中毒！”戴建平道，他声音不大，但是听在众人耳中却如惊雷。

张青云因为是列席会议，这个消息太突然，他差点失态！耿向阳死了？中毒身亡？张青云立马明白昨晚为什么闫渊半夜被带走调查了。

耿向阳在还没有移送检察机关前被毒死，这事件性质太恶劣了。如果不是戴建平说，张青云还不知道耿向阳被双规也一年了，竟然还没移交检察机关。

张青云来不及细想，只是略微在脑子里将这摊子事过一下，就感觉事情处处阴森诡异，极其复杂。一念及此，他不由得对港城更加担心了。如果耿向阳被毒死的消息传了出去，港城政坛可能马上就要乱了。

不过在一瞬间张青云就判断出这不可能，现在他参加的是省委常委级的碰头会，听到的话都是绝对机密。戴建平把问题讲出来，其实就是下了禁口令。

但是张青云想到即使耿向阳这事能捂住，可是闫渊卷进了这件事中，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已经极其渺茫了。港城好不容易的平衡格局，现在闫渊这一方突然坍塌了，不啻于垮了半边天。

现在正是港城面临困难的时候，张青云不敢想象如果政坛再动荡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局！而且张青云想的还是好的情况，耿向阳的事还不能排除在港城有其他人在里面做了什么事情，如是那样，事情将更复杂，情况就会更糟糕。

戴建平宣布了这一消息，泰卫国马上讲话下了禁口令，并通报了闫渊已经被带走协助调查。他要求今天参会的所有人，要对会议内容绝对保密，不能向外面泄露一星半点。张青云这时才发现今天的会议连记录都没有，他心中更是凛然。

接下来，大家讨论的话题都是关于如果保证港城稳定的问题。和张青云一样，省委领导对港城现在的局面也担心，大家都在维稳方面各抒己见，一时会场争论有些多。

组织部长马学望建议大幅调婪港城市委主要领导，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闫渊一个人的问题，既然牵扯到了耿向阳之死，港城内部就可能造成大面积恐慌。

所以在这种形势下，继续轺港城原套班子，很难不造成恐慌，唯有大刀阔斧的进行跨区域干部对调，才能解决这一问题。

马学望提出的这个意见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但是施永乐反对。施永乐的观点是现在港城正处在经济发展的瓶颈阶段，港城的干部群众情绪正低落，如果这个时候把领导都换光了，势必进一步要打击士气，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可能出现问题。

这两种观点支持的人相当，争论不下。秦卫国敲了敲桌子，道：“好了！我们都忘记了，今天在现场我们有一位港城的同志。”他抬头朝张青云点点头，道：“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秦卫国一开口，所以人都看向张青云，张青云慢慢的站了起来，倒也不是很怯场，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开始讲目前港城所面临的各种状况和班子情况。

在座的人中间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港城，张青云的讲话主要分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讲了港城现在正面临的困难和港城党委政府为了解决这些困难所作的工作部署。

另一方面，张青云讲了他对港城方方面面不稳定因素的担心，由于他是港城班子的一员，他看问题又比较深入，所以一番话讲下来把问题剖析得特别深入，竟然得了个满堂彩。

直到此时，省委的一帮大佬，有些才开始真正的审视张青云。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在座的无一不是官场精英，他们很容易就能从张青云的话中发现闪光点和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张青云对港城经济政治问题的剖析得深刻，这也是他们很容易就能领会得到的。其余的人都还好，因为他们对张青云接绁不多，听了张青云话心中虽然赞赏，倒也没觉得特别。

而施永乐和周守询两人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施永乐对港城一向是非常的关心，所以对港城的风吹草动他都很关注。他不得不承认，张青云对港城的理解很深，而且张青云讲的关于港城经济发展的规划和部署稳妥可行，甚至超过了施永乐的预想。

张青云一直都是分管城建系统的副市长，最近虽然听说他分管了经济，但施永乐没想到他竟然进入状态如此快，而且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就能抓住关键点，并能做出稳妥可行的规划和部署，其才华当真是让人惊叹。施永乐一向不服人，但是此刻他心中隐隐有了佩服之意。

至于周守询，他则是感到很汗颜。周守询一直对张青云关爱有加，这其中固然有周河阳的原因，但是更有周守询比较看好张青云，认为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但是直到今天周守询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小瞧了张青云，他并不知道张青云今天讲的这些东西事先都讲了很多遍，还只当他是临时发挥讲出来的。

周守询有一种感觉，他感觉听了张青云这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话，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好像港城的方方面面的工作一下就明了了，这种感觉让周守询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