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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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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在游人如织的古龙大街上,秦杰神情看似平静,心里却是波澜渐起,无论是于龙天带他去看的杀神阵,还是杨豆蔻在花树前的行礼,都是现在的他有些承担不起的压力。
先前在花园中,杨豆蔻还提到了陈红,秦杰这才想起沈州市井里的传闻,杨豆蔻果然与红姐感情深厚,情同姐妹。
这些影响不了他的情绪。
真正影响他情绪的是别的事。
如今北面草原上的战事已经进入胶着状态,天道盟对胜利显得极不在意,神话集团内部似乎出了些问题,有了暂时休兵来看再战的意图。
这便等于说,秋天的时候,杨昊宇便要回来了。
秦杰早就知道杨昊宇出自魔教子弟部落,此时自然明白,为什么东北在此次战争中会显得这般温柔。
杨昊宇对待别的敌人却不见得依然这般温柔。
如今的秦杰不惧杨昊宇,因为他身后的靠山是清梦斋这座大山,但他不知道杨昊宇回来后自己该如何做。
天哥暗点,杨豆蔻在花树前亲自求情,并不是说害怕他这个金丹期的修行者能掀起多大的风雨,只是不想让这件事情把清梦斋牵涉进来,不想让杨昊宇卸甲归老的事情再生波折。
清梦斋首重天道盟,斋主严禁学生干涉天道盟,大师兄已允杨昊宇归老,看来看去,秦杰的复仇记都写到了最后,除了最后的那个方法。
第299章 要去杀人!
雨自天降,街上的行人纷纷走避,那些外郡来的游客也依依不舍的离开,只剩下秦杰一个人站在古龙绘像前沉默不语。
他撑开了雨伞,雨点洒落在紧绷的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看着伞前逐步被雨打湿的古龙绘像,想起了很多事情。
过去的往事不用提,今天杨豆蔻震撼半蹲行礼。
春雨越下越大缠绵的一塌糊涂,恰如秦杰此时的心情。
庄严清丽的古龙绘像,被雨水淋的湿漉漉的,那双不怒而威的眸子,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生命,突然间生动起来。
普通人根本无法感知到古龙绘像的变化。
秦杰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看着古龙绘像的眸子,感受着地面石线里渐趋凝结的气味,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年前他初入沈州市,带着张楚楚站在古龙之前,曾经被这道绘像所分发出来的凄凉古意吓的浑身寒冷生硬。
后来他知道这道古龙绘像是道神符,对侵入沈州市的敌人能够自动感应,并且能够施出近乎元婴巅峰强者全力一击的能力。
秦杰左手伸进怀中,握着那根被布包裹着的阵眼杵,看着伞前威势渐起的古龙绘像,说道:“现在不是当年,你以为现在我还会被你吓得屁滚尿流或者变成冬天里的鹌鹑?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古龙神符的主人,是不能自封的,而是贺飏传承给他,然后由天道盟盟主亲口确认,并且由那根杵最终确定。
雨水间的古龙绘像,感应到了黑伞下传来的熟悉却又多年不见的气味。
秦杰的识海里响起一声清亮的啸鸣,鸣声尖锐高亢,夹杂着几分疑惑,几分不甘,几分悲伤和些许淡然。
雨水不停地冲洗,古龙绘像里那道来自远古的凄凉气味慢慢淡去,直至最后归于沉寂,变成一面普通的石画。
秦杰知道这代表古龙绘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先前识海中那声啸鸣里的悲伤,是古龙对老师贺飏的追忆。
秦杰站在雨中,右手握着雨伞的伞柄,左手握着惊神大阵的阵眼杵,感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古龙在春雨里认主,代表着沈州市这座大阵,从此以后便成了他的责任,也代表着天道盟的安危,从此成为了他肩上的责任。
他喜欢这片土地,喜欢平静喜乐的生活,喜欢生活在此间的人们,所以他愿意承担这种责任。
他愿意用除了生命之外的任何事情,来维护天道盟的安宁,但这并不代表他便要因而得到自己的人生。
左手握着阵眼杵,是握着天道盟的将来。
右手握着黑伞,是握着自己的人生。
两手都要握,两手都要握紧。
如果两者发生冲突纠结,像此时的春雨一般缠绵,那么他需要做的事情,就像是当初登旧书楼般用刀砍开面前的春雨,像松鹤楼露台上斋主那一闷棍般,砸碎所有的纠结与不满。
松鹤楼露台那个夜里,他与斋主曾经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我想杀的人实力非常强大,位高权重,而且有些连我也觉得棘手的背景。”
“看你也不像是没有身份地位的人。”
“因为我那位老师很了不起,所以理所当然我也很了不起。现如今就算是与我想杀的那位巨豪相比,我们之间的身份地位也能够说差相仿佛。”
“那你还愁苦什么?想杀便寻着机会去杀便是。”
“我那位老师似乎很愿意我们这些学生不讲道理,但其实他是个死脑筋,非常讲道理,总说什么天道盟第一,天道盟第一那怎么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和天道盟有什么关系?不走歪门邪道,难道就不能杀人?”
那时候的秦杰,以为自己谈话的对象是名沈州市的普通富翁,如今想着这些话出自老师之口,这番话自然便有了崭新的意义。
不走歪门邪道,难道就不能杀人?
不走歪门邪道,难道就不能杀夏侯?
秦杰笑了笑,把雨伞收好系回背后,就这样一头撞进了如帘的春雨中。
雨慢慢小了,秦杰准备回枫林别墅,却在枫林别墅小区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而走到春熙路,进了一家茶楼。
坐在茶楼二楼畔,看着栏外淅淅沥沥的雨点,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步骤,确认不会惹出太麻烦的问题,便开始着手准备。
他向掌柜要了笔纸,稍一考虑后开始疾笔书写,草草而就一封书信,然后封好,准备让车马行把信送到清梦斋。
便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看见了他,惊喜说道:“秦杰,你怎么在这里?”
秦杰嘲笑说道:“谢林,你今天又没去天道盟,当心让你家老爷子知道,间接断了你的钱。”
如今秦杰的身份地位早已与当初大不相同,但谢林本就是个豪奢开朗的性子,又有唐人不惧权贵的惯常思维,乐呵呵地凑了过来,说道:“断了钱怕甚,你随便给我写副书帖便成,再说若要去西城夜总会,以你现在的名声,难道还要本公子再请你?当然是你请我才是。”
谢林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看你在茶楼上也闲来无事,又没带着那小丫头,不如我们去夜总会?”
秦杰摇头说道:“我今日有事情要做。有封信要送进清梦斋,能不能麻烦你走一趟。”
谢林苦着脸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最厌憎去清梦斋。”
“一张书帖。”
“中堂?”谢林大喜道。
秦杰笑骂道:“你想的倒挺美。”
谢林接过书信,眼睛忽然转了转。
秦杰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可别想着把这信纸偷了去卖钱,不然那副书帖不写,我还要去你家闹事。”
“书法赏鉴罢了,哪里能说偷,即便偷了,又哪里舍得卖钱?当然是要拿回家给我那老爹欣赏一下。”被秦杰揭穿想法,谢林也不羞恼,笑嘻嘻说道。
秦杰正色说道:“这封书信很要紧,可不敢误了我的事。”
“那我这便去,对了,过些时日有次聚会,由头我倒是忘了,金无彩让我问你一声你去不去。”
“若有时间便去。”
秦杰也不把话说死。
谢林转身便向茶楼外去,忽然想到件事,说道:“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秦杰笑着说道:“我要去杀人,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热闹?”
谢林觉得好生无趣,挥挥手便蹭蹭蹭下了楼梯。
秦杰把桌上残茶饮尽,探头出栏,看着谢林上了车,仔细算了算时间,却不急着离开,而是又要了一壶新茶。
他在茶楼上慢慢饮着。
春雨在楼外淅淅落着。
沈州市上空雨云密布,看不见日头,只有逐步黯淡的天光,表明暮时将至。
秦杰掏了些钱,搁在桌上,离开了茶楼。
伴着身后茶士惊喜的恭送声,他向西城门走去。
先前他并没有与谢林说笑。
他真是去杀人的。
……
暮色不见,微雨又至。
一位面容清翌的中年人撑着雨伞行走在雨街之上,但他的身旁却没有什么随从下属,只有一名面色冷峻的男人沉默跟随。
西城门处的人敛声静气站在檐下,目光随着街中两个人的脚步而移动,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露出诧异的神情。
中年男人叫黄兴,而跟着他的那位姓于名水主。
黄兴每日晨间和暮时,必然会选择一处城门进行巡查,除了于水主之外,不带任何下属官员,轻车简从,风雨无阻,如此多年来没有哪一日不如此。
沈州诸城门处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了眼前这幕画面,只有当这二位大人结束完巡查之后,他们才能离开,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按照过往这些年来的规矩,今天黄兴巡查的是西城门。
巡查西城门完毕,黄兴确认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点了点头,于水主回头望向檐下那些面露紧张之色的天道盟子弟,神情冷峻的挥了挥手,众人知道今天终于结束了,面露轻松之色散去,各自回家。
站在西城门的雨街上,黄兴微倾雨伞,抬头看着自天而降的雨丝,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疲惫,微涩说道:“终究还是老了。”
“您还能再为天道盟效力三十年。”
黄兴问道:“这些年天天陪着我四处巡视城门,每日都要踩着夜色归家,弟妹早有不满,着实辛苦你了。”
于水主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我这条命都是大人给的,莫说陪着大人踏遍沈州市九座城门,即便是把命送掉也是理所当然。”
他们的命运因为当年的一件惨事而改变,也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当年如果不是黄兴狠下决心,最先带着于水主投靠了田海,说不定早就已经随那位将军死去,即便不死大概也会被天道盟冷落闲放散置,没有田海的大力回护,哪里还有如今巡视沈州市门的辛苦与荣耀。
可惜终究还是受了当年那件事情的影响,二人虽说勤勉清廉用心替天道盟做事,官职也已经到了头,再难向上晋升,不过至少荣华富贵已有。
第300章 杀两人!
黄兴看着微雨里的沈州市,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感慨说道:“当年我们随堂主回沈州,似乎就是入的西城门。”
于水主神情微凛。
他们二人每天清晨黄昏巡视城门时,谈的都是闲事趣事,也曾经回忆过曾经的生涯,然而却从来没有提到过那位堂主。
因为二人不想记起当年那件惨事,不想回忆起自己在那件事情里所扮演的角色,也许是因为内疚惭愧,也许是因为恐惧。
于水主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今天会忽然发此感慨,低声说道:“按规矩,力该是由东城门入城,后来这件事情也被拿出来作了罪证。”
黄兴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
暮色里的雨越下越大,行人早已各自归家,湿漉的街上空旷安静,只有雨声伴着二人沉默回忆着当年。
两辆车在雨街两头沉默等待着,那是二人家里派来的车,。
便在这时,雨街上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柔,很稳定,如果仔细去听,似乎能够听到靴底踩破水洼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
很奇怪的是,年轻人没有打伞,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衣服早已湿透,雨水顺着额头垂下的几络发丝滑蕊黄兴看着向自己二人走来的黑衣年轻人,眉头缓缓挑起。
他只是觉得这名浑身湿透的黑衣年轻人,有些奇怪,并没有查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他也不认为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因为这里是治安良好的沈州市,这里是戒备森严的西城门,无论是那些胆大妄为的娘子军,还是那些强大的修行者,面对着天道盟的威严与强大,都会变得卑微而且平静。
确实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黄兴注意到,那名穿着黑衣的年轻人带着很复杂的情绪,笑着说道:“我们看这淋雨的年轻人奇怪,想来他看我们这两个站在雨里沉默的人,也会觉得奇怪。”
“有理,那便回吧!”
黄兴忽然感觉手里似乎多了样东西,低头望去,只见掌中有一张纸条。
他没有去看纸条上写着什么,而是转身向身后望去,只见那处春雨淅沥,街上早已没了那名黑衣年轻人的身影。
于水主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情,眉头骤然挑起,声音微沉说道:“能悄无声息把纸塞进你手中,这人很了不起。”
黄兴沉默片刻,把手心里那张纸条打开。
纸条微黄,似乎很普通,似乎又极不普通,上面的字迹大概是用朱砂混着某种材料写成,殷红的像是血一般。
微黄纸条上端画着一些线条,那些线条组合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个字,但无论是黄兴还是于水主都认不出这是什么字。
他们认识纸条下方的那些文字,因为那些都是正常的文字。
二人神情剧变,神情有如此时夜色将临时的雨天,黯淡阴沉到了极点,黄兴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微黄纸条上的字,勾起了他们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回忆,那些带着血色的回忆本来早已模糊,今天黄兴看雨中沈州市偶发感慨,让他们想起了一些,紧接着这张纸条让那些回忆全部回来了。
黄兴叹息说道:“先前忽然感慨,果然兆应着些什么。”
于水主神情凝重说道:“我去海哥那里。”
黄兴点点头。
二人就在雨街中间分开,撑着雨伞向街道那头自家的车走去。
鞋子踩着街中的积水,“啪啪”作响。
开始的时候,声音的节奏还很平缓稳定。
然后雨街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这证明了他们此时真实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般轻松。
于水主撑着伞疾步行走,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峻,越来越肃厉,心头的恐惧被愤怒所替代,他只想快些报与田海知晓,当年那件事情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脚步声忽然微乱。
他的左脚待入一片水洼,发出的“啪”声变得绵长沉闷很多。
因为他这只脚再也无法抬起来。
他的脚掉在了那片水洼里。
雨街地面上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锋利细线,割破了他腿上的裤子,割破他的皮肉,割破他的骨头,所以他的脚掉了下来。
不是一根无形的锋利细线,而是无数根无形的锋利细线。
于水主的膝盖从中断开,然后整只大腿断开。
然后他身上的轻甲被割裂成无数块。
他的人被割梨成无数块鲜肉。
就像熟透的果子般,纷纷从空中堕下,砸在了雨水里,发出“啪啪”的响声。
黄兴撑着伞在雨中向着街口处的车疾走。
他手中的伞很旧,他的脸色很苍白。
他不想死。
虽然黄兴的伞很旧,整座沈州市都以为他很清廉,但事实上这些年他贪了很多钱财,他想活着享受那些钱财带来的一切。
虽然每日巡视城门很辛苦,但事实上他很享受巡视时下属们的畏怯目光,百姓们赞叹敬仰的神情,他想活着继续享受这一切。
他认为自己是沈州市的一道风景,想要长久。
便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啪啪”声。
沉重的肉块落在水洼里所发出的“啪啪”响声,和鞋子踏进水洼里所发出的“啪啪”响声不同,在落雨声中显得十分清晰。
黄兴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
他握着伞的手颤抖起来,看着不远处的车和车畔恭谨躬身相迎的管事,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他紧紧握在手中的那张微黄纸条,已经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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