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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梦-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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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建提心吊胆站望向这个身材墩胖、满腹戾气的男子,只觉自己身边,也是阴习习,凉意渗骨。自己结识并依仗的都是什么人呀?买凶杀人、草菅人命,全不当一会事,自己对秦江那点睚眦怨意。还真不叫个事儿了。
这个丁春秋答话间,也不避嫌,就象吃定了自己似的,潘建忽然忒想去警察局呆呆,让那儿地阳刚之气,驱驱周遭的寒气。
“听说贵公司的进出口贸易做的不错,咱也想掺合掺合,你看能否提携一下?”
“吓?”
“怎么?不方便?”
“不不。方便。方便。”话毕,潘建感觉自己是在引狼入室。可惜想到丁春秋笑里藏刀的冷酷性情,便生不出丝毫的拒绝胆气。
邢楚老实不客气的坐在经理室地办公桌中,身后,两名汉子,大马金刀地杵在那儿,而经理,则象孙子似的,唯唯喏喏陪伺于一旁。外人所不了解的西苑,其实是他邢哥的,餐厅虽然不能洗黑钱,可是能起到漂白身份的作用,就足够了。
如今的西苑经营有方,营业额一路长红,可谓日进斗金,翻翻账本,邢楚却高兴不起来,眼镜貌似审视着账本,其实心不在焉。
“老板,那俩小子来了。”门外,一小弟敲开房门,接着,放人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是那岑道明和骏朗。
岑道明依然风度儒雅、淡定若然,相较之下,骏朗就显得畏缩许多,看来,普通人家,对黑道仍是心存忌惮的。
邢楚一声不吭,阴霾地看着他俩。
岑道明对黑道也同样排斥,只不过为了目的,才勉强为之,此时,被直盯得心虚,忙扯扯脸皮,拉出一个笑容:“咳,古老板,秦江被迫离开申海了。”言语之间,不乏带有一丝讨好和邀功的意思。
邢楚不喜反而森冷地说:“可是我外甥却死了。”
岑道明不禁呆滞:“这我倒是不清楚。”
邢楚口中地外甥,当初奋勇冲进屋时,莫名被人一枪打中胸脯,当场光荣了,邢楚不认识丁慕山派去的丝袜男,而秦江,无疑便被他认定是罪魁祸首了,如今,秦江一走了之,他想寻仇都找不着人影,你说可不可恨?!
“不知道?”邢楚恨恨道:“情报是你提供的,说什么屋里只有秦江和几个娘们,可是那晚,场面跟打仗似的,不单狼群现身,屋里有埋伏,外头还有一狙击手!你说!怎么解释才合理?!”
“这。。。。。。”岑道明针对秦江,可说不遗余力了,千辛万苦挖出秦江跟高利贷颜老虎之间的纠葛关系,又追查到颜老虎乃邢楚的掘金工具,间接的,自然可以利用邢楚的怨意来打击秦江。
邢楚所说地事情,岑道明也是现在才知悉,又能给他什么好解释呢?这就叫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这条线岑道明原本是找对了地,因为除此以外,邢楚还曾因秦江挟持了地下钱庄的资金,弄得自己不得不保他,而与古金保一伙在左山养老院血拼,致使双方都损失大批得力战员,元气大伤,心头之怨着实不浅,之前社团遭遇变故,没空理会这个秦江,得闲了,当然得把这笔账清算清算。
但账尚未划清,又补了一亲戚进去。
邢楚嘭地一拍桌子:“你不说秦江就一烂人,金屋藏了几个娇而已吗?”若非这样,早派战斗人员了,哪会让外甥带几名小混混、拎着短棒棒去找死?!自己还打算将外甥培养成明日之星呢,岂料。。。。。。殒了,真是越想越燥郁。
岑道明无言以对,据了解,秦江确是如此一个人,他要有大能耐,何苦被颜老虎钳制?!
“对不起。。。。。。邢哥。”岑道明气势顿然弱下来。
“对不起就算了?我外甥白死了?!”邢楚特痛恨这些文人,没事地时候一副运筹帷幄的嘴脸,一出事了就三言两语了事。
“呃。。。。。。”此人意思,是不能善了啦,听他口气,恐怕还打算拿自己泄愤还是咋的,岑道明心肝不由提上了嗓眼。“邢哥。。。。。。”
邢楚不再看他,埋头搓搓眉骨,一副倦怠的样子:“经办不力,来人,将他俩尾指切了,长长心眼。”
这真叫与虎谋皮,反累其身了。岑道明表情登时显出仓皇,没了往日的优雅,哀道:“不不,邢哥,您听我说。。。。。。”
“大哥,不关我的事呀!”骏朗更不堪,一听这话脸都绿了,本不想跟岑道明来的,因为此人愈来愈偏激,为了打击秦江,居然用起黑手段,相比起来,自己是何等纯洁,可是抵不过同一阵线的狗屁义气,不得不硬着头皮相陪,这会儿,事情却超出了想像。
邢楚哪会听他废话,社团又死人了,自己必须给下属一个交待,甭管是不是替罪的,总得找一个,没别人,就这哥俩了,而后,厌恶兼嫌弃地挥挥手,吩咐属下赶紧将这俩烦人的东西,拖去外头行刑。
突然,骏朗有了一丝明悟,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害人者,始终也会危害到自己,我和秦江,真有那么不共戴天吗。。。。。
“哇”
十指连心中。。。。。。
兰州薛家湾。
薛家湾有吉卜赛部落之称,这儿的居民,有人说他们是苗族后裔,其祖先是舜帝流放被征服的苗人,去敦煌三危时遗落的“蛮人”。又有人说,是湘鄂一带西征兵士的后裔。不管怎样,这里住着的,都不是土著回族人,渐渐的,也更为驳杂了。
民居内,秦江不言不语,丢了一窍似的,失神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歹徒的临时窝点,与电视上看到的基本一致,充斥着昏暗与阴霉,辉阳从小窗户外吝啬地射入,光线仿佛成了种奢侈品。
将事情玩成这样,实非秦江所愿,但不管怎样,人生都是如此讽刺。
307、无间ING
“兄弟,这趟多亏你了。”山鸡瘫在床上,舒服地眯着眼伸懒腰,很有劫后余生的惬适。
“那里。”秦江懒洋洋答道。
“我是说真的。”山鸡很感慨。
这就是差距,只有你不敢做的,没有他不敢想的,事实证明,三人成功劫持火车头,逃脱了警方围捕,逍遥的日子,方能延续下去,这世上有养育之恩、知遇之恩、救命之恩三样,必须承情,所以,不管秦江抱着什么目的而来,性情粗犷的山鸡,都决定不再计较,并予以信任。
“兄弟,什么时候带咱们去见任老板?”自始至终,哥儿俩都不知道秦江名号,干这行难免有诸多禁忌,秦江不说,他们也不问,只以兄弟相称。
秦江闷闷地看向二人:我连任老板是圆是扁都不清楚,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咋知道。”
“你来接助我们,不是什么都安排好的吗?”钢弹半信半疑。
这问题难不倒秦江,谁叫任剑川自以为行事谨慎,连自己人都防:“和你们一样,我跟任老板也是单向联系,他不联系我,我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山鸡一副想当然尔的认同,钢弹则明显松了口气。
片刻,山鸡状似自言自语道:“向老板交待完毕后,我不打算再干了,回家讨个媳妇过日子去。”
秦江心头一直有个疑问,当下便说:“哎任老板那么信任你们,赊了巨额军械,就不怕你们卷钱走人?”
钢弹蹙眉凝视秦江:“兄弟,难道你没有把柄被任老板抓着?”
秦江一愣:“什么把柄?”
山鸡现出一脸的无奈。解释道:“比如拿你家属当人质什么的。”
钢弹漠然道:“这世道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活儿,再无本的生意,也需要付出点什么地,替任老板干几年,攒些继续让他们享福就好,而且任老板也没委屈他们,好吃好住,生活无忧,换是以前,一家人还不知道搁哪儿讨吃呢。^^
秦江恍然。原来如此。敢情,这哥儿俩都是孝子,对不起天下人,唯对得起家人。任老板的手段真叫毒,专挑这种有责任感的人帮他干活,关键时候,还可以拿家属胁迫他们封口。致令警方断线,追查不下去。
“那接下来呢?咱们就在这干等?”
山鸡点点头:“这房子是我们的联络地点之一,稍后,任老板会派人来收账。”
“山鸡。。。。。。”钢弹刚想制止,山鸡却已把话说完。
山鸡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操!都一个壕沟里的,这会儿还防着人兄弟,有意思吗?!”钢弹抽抽脸皮子,沉默下去。
秦江没功夫理会二人的辩驳,人早已陷入迷思中。
任老板做事也真够诡秘,来的居然只是个收账的。看来卧底不好当,一时间还接触不到正主儿,这啥时候是个头啊?妈的。上了廖明辉的贼当,我跑路跑得好好地,怎么搞得跟转行似的!
滴
短信!
秦江心头微惊,关键时刻,廖明辉不会这么昭彰地发我短信吧?
“兄弟,短信来了。=”钢弹斜着眼睛审视秦江的反应。
任务期间,哪个不是恨不得人间蒸发,让人无从查找。而这家伙却一直开着手机,怎不叫人生疑?
毫无凭证之下,钢弹始终小心翼翼对待秦江,毕竟新认识他不过数个小时,虽说一路来他出力不小,可是也不能排除警方使欲擒故纵之计,舍了秦江来套自己这条狼,如今无间道的片子都演烂了。多少能总结些经验来。
秦江干笑掏出手机查阅。
这一看。顿时放下心来,短信是殷妍发的。问什么时候到嘉峪关。
“兄弟你的手机不错,给我看看,改天我也买一部这样的。”钢弹地借口很挫,不过意思明显,就是想释心中疑虑。
秦江扔来过去:“就一相好,非要见见我廖明辉呢?
廖明辉也不轻松,自打秦江劫走火车头,他身后就多了条烦人的尾巴“还我江江!”
赵美丽嚷嚷得象还我河山一样理直气壮,还带着点哭腔,小半天功夫,抗议了四十几回,犹如魔音灌脑,到最后,搞得廖明辉都觉得欠了她什么似的。“赵美丽,秦江现在有重要任务wωw奇書网,暂时回不来,要不,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类似哄小孩的话,廖明辉说了十来次,忒累,可美丽明白啥叫重要任务啊,她只知道秦江被眼前这位大叔三言两语支使去,就不见回头了,不找他要人找谁去?!
“骗小孩!人贩子!恶无赖。。。。。。”赵美丽将幼儿院老师教导的贬意词汇,不经编排便一股脑的安到廖队长身上了。
望望兰州警局同行们投来的古怪目光,廖明辉大汗。
“还我江江!”
这傻姑娘拧着一根筋,你骂她不是,你解释她也不懂,廖明辉真是焦头烂额,一把抓住经过身边的警探:“唐季初,咱们再探讨一下案情吧。”唐季初乃兰州警局刑侦处队长,此次申海和兰州就任剑川一案通力合作,兰州便是由唐季初全权代理。
唐季初纳闷道:“咱们不是研究好了吗?”“再研究,再研究。。。。。。。”
后头跟随廖明辉一方的小警员,噗哧偷乐,看来队长是被这姑娘搞抓狂了。
兰州的五月,气温高达30度,干燥,但并不闷热,抬头望望碧海青天,仿佛能嗅那远逝地丝绸古韵。
秦江瞪着头顶上寥廓的天宇,怔怔出神。
五天了,大伙儿呆这小民居里,遁世避俗已有五天,对于好动的秦江来说,无疑是非常难熬地,在这几天里,哪怕是去撒泡尿,钢弹也会象个玻璃似的紧随,直盯到他打着寒颤,拉上拉链为止。
秦江明白他的心思,为了避嫌,唯有足不出户,每天吃饱喝足后,能做的事情便是高深莫测站在院子棚架之下,幽怨的看天。
正沉吟间,远处出现四个家伙,正若无其事往这处走。
山鸡二人所住的地方,有很好的视野监察功能,此时这四人单刀直插此处,肯定有图而来,秦江精神一震,回头轻声提醒:“哎,你们看那伙人,是不是账房先生?”
山鸡和钢弹机警地闪出来,仔细辨认。
秦江真希望他们是,只要目标正确,神出鬼没的警察,一定会包围此处,抓贼拿赃,完事后,自己也就可以解脱了,想想还是跑路地生活有滋味点儿,搁这都快闷出鸟来了。
“没错”山鸡二人赶紧迎了上去。
秦江不由踌躇,自己是跟去,还是趁机走人?若账房先生与任剑川交情不浅,知悉老板并未派人来解救山鸡哥儿俩,岂不是要穿帮?!那会儿,恐怕自己就凶多吉少了,这趟当卧底,纯属玩票性质,可没想像过为国捐躯的。
犹豫间,山鸡已陪同账房先生,走进了院门:“。。。。。。先生,小兄弟是老板派来的,若不是他,这趟买卖所得,可就都打水飘了。”
事到临头,容不得人左右摇摆了,秦江就赌任剑川连账房先生也信不过,于是壮壮胆,捧着好脸色靠上去。“好说好说,分内之事。”
账房先生穿着不合时宜的短褂,留有山羊胡子,宛如清朝穿越而来的人,临前,端详秦江两眼,果然不再有异议,回头对山鸡道:“好了,辛苦二位,开始清账吧。”
军火商的清账工作尤为简单,出纳和会计基本上都是一人,往电脑里转账就能完事,只是秦江看到账面上的七、八个零,不由直叹任剑川驭人有方,对山鸡和钢弹来说,千金难买亲人命,即使巨额看得让他们流口水,依然是分文不短的划给了对方。
秦江一边漫不经心看他们捣鼓,一边却暗暗焦躁,多么希望听见你们已经被包围地潜台词,结束这次糟糕地卧底之旅,可你说如此场面,警察咋还不出来咋唬一声?难道是嫌账房先生够不上台面,老廖打算沉默,继续让咱再向虎山行?
怎么老天总是不遂人愿。。。。。。
308、反目
账房先生核对过后,满意点点头:“接下来。。。。。。”
“等等。”山鸡冷不丁截住了他的话茬。“先生,甭派业务了,我们打算洗手不干了。”
账房先生登时纳闷:“为什么?赊货你还能落上百分之十佣金,难道这钱不好挣吗?”
“好是好,可我们的人生不能仅此而已。”钢弹很有学问的帮着腔,他向来与山鸡是孟不离焦、凿不离槽的搭档,即使有异议,也是帮亲不帮理多些。
账房先生蹙了蹙花白的散眉:“出来前,老板怎么没跟我提及。。。。。。”
山鸡挺了挺腰杆:“是我临时决定的,不过相信老板会理解我们,这么些年来,咱们为老板出过不少力,为他赚了不少钱,就算是赎身,也足够了,现在跟您老通个气儿,是想让先生看咱们兢兢业业的份上,帮忙在老板面前美言几句。”费尽口舌,自然是希望老板开恩,还家属自由之身。
账房先生为难道:“这。。。。。。老板有老板的心思,你光告诉我有什么用,我只管收账,并顺便下指令的而已。”
山鸡烦躁道:“那您能带我们去见老板吗?”
账房先生思索片刻,说:“要不,我先打个电话问问老板。”
山鸡无奈,只得候着。在旁人面前高人一等的账房先生,此时佝偻着腰,手端电话唯唯诺诺好一阵子。
片刻。结束通话,在山鸡期冀的眼神中,账房先生不见喜怒地说:“老板同意了。不过你们必须答应他,从此不再现身江湖,更不要喝了两口小酒就跟人倾诉曾经做过的事情。”
山鸡顿时欢欣:“谢谢。如果老板愿意见我,我一定亲自道谢。”
账房先生环视三人,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那什么,账也清了,我们这就走了。”回头示意三名随从,竟然真地扬掌而去。
山鸡一愣,忽儿想起什么。忙不迭追问正要走出院门的账房先生:“哎先生。我们该上哪儿接家属?”
话音刚落,账房先生的三名随从,徒然转身,手往怀中迅速掏出家伙。
秦江眼珠子一突,身子打了个凛激,当机立断翻身倒入棚架地横栏后头,横栏之后,堆放有装了土的麻袋。山鸡也不慢。一个恶狗抢屎,扑至一个看似尚来不及栽种树木的泥坑里。
话说山鸡和钢弹二人也是贼精,这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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