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有杏-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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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龙连衬衣也脱了下来，撕下一截袖子，缠在自己的右手腕上，把整个手掌都紧紧缠住，这样就算对方力气再大，也很难把刀从他手上夺走。豹子也不急，冷冷的看着程龙做完了这一切，才开口问道：“可以了吗？”

程龙掂了掂手中的砍刀，感觉已经很稳了，点头说道：“可以了！”

然后一个箭步向豹子扑去！

“叮”龙牙和砍刀在头顶相接，迸出一串火花。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叮叮”声，像是打铁时的锤音。程龙没有过多的花俏，刀刀不离豹子头顶，豹子也是见刀挡刀，抽不出时间和空档来反击。两人一开始就用上了全力，谁也不为谁留情，只要豹子一有疏忽，程龙的砍刀就想劈西瓜一样在他的脑袋上开瓢！只要程龙一口气泄掉，豹子的龙牙就会在他的身上刺穿一个血洞！

我紧盯着他们俩个，紧张的连眨都不眨一下。以前只看到过程龙制人的手段，三俩下就可以卸掉一个人的四肢关节。今晚是第一次见到他杀人的手法，一样的简单有效，刀刀致命！豹子的手段我自然清楚，他是属于那种挨上几十拳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人，为的就是等待一个给对手一拳的机会，只要一拳，就可以让对方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一场龙争虎斗真可谓是凶险万分。程龙手中的看到根本就看不到了模样，只能依稀看到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密集的往豹子头上劈落！豹子也不愧是无字头的金牌打手，手中狼牙也是万中无一的好钢炼就，每一次的格挡都恰好顶在刀身的中端，既不会伤到手，也不会伤到头。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我扭头一看，霍启正双眼放光，拿着一把三棱刺凶狠的往一个无字头的家伙逼去。那家伙就是刚才打断豹子说话的人，看来也是吴磊的得力干将，只是此刻显得很是狼狈，左肩头有个血窟窿，里面正汩汩的涌出鲜血。这小子也是一个狠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眉头都不皱一下，眼睛还是凶狠的紧盯着霍启正，右手里的砍刀刀锋还在滴血，看来霍启正也受了伤。

不过我知道，这小子完了！霍启正手里拿着的刚才李在然用的那把三棱刺刀。这是一种军刺，刀身刺进人体，三面血槽同时放血，肌腱断裂，血管破裂，空气会通过血槽进入伤口，形成大量泡沫，阻塞住血管，所以只要扎进对手身体不到十厘米，这个人就会死亡！

而旁边的范氏兄弟，又让我见识了一次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两人用的兵器居然是双节棍！这种被美国列为禁用的武器被范氏兄弟使得出神入化，两根棍子在左右双手上下翻飞，也不见他们脚步有多少移动，总有几人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这次两兄弟采用的不是背靠背的战术，而起并肩战斗，两人相隔一臂距离，正是双节棍的威力极限。传说中这种武器棍端的力量可达到1600磅，那敲碎骨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两兄弟把棍子舞的虎虎生风，被击中的人根本没有了重新站起来的能力！

一名无字头的人突然抢过阿南那帮小弟中一人的铁锹，对着范德才就扬了过去，范多才躲闪不及，被一锹铲中后腰，手中双截棍脱手飞出，身体也软到在地。范多德大吼一声，右手一扬，双截棍一搂一带，把那个拿锹的人拉到身边，然后两手紧握棒端一拧，那人的脖子“格拉拉”几声脆响，脑子一歪，眼睛和舌头都凸了出来，一堆烂泥一样躺在了地上！范多德狠狠踢了他一脚，跑到弟弟身边，一看只是腰上开了一道口子，没有伤及骨头和内脏，这才放心下来。

金宝的尸体已经被小弟抬了过来。我蹲在他的身边，捡了一件不知道谁丢在地上的衣服，讲他脸上的血渍擦干净。金宝瞪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整张脸已经被打的变了形，头骨整个踏碎，一看就是被铁质硬物砸的！我心中悲痛万分，对着还在跟程龙你攻我守的豹子喊道：“豹子，是谁对金宝下的手！”

豹子身形一震，舞刀的动作也慢了一下，被程龙一刀砍在头顶，身体摇晃几下，却硬是不倒，任鲜血瞬间流满脸面，眼睛看着地上的金宝，脸上浮现出惋惜的神色。

程龙也收了手，对豹子喊道：“再来！”

豹子茫然的看了看他，然后看着四周无字头越来越多被打倒的人，长叹一声，道：“你们赢了！”

说着双臂一垂，立在原地。

他这一停，无字头的人也开始求饶了，上百人能站着的不过五六十个人，此时有一大半都丢了武器，跪在地上对着围攻他们的小弟哭喊道：“别打了，我们认输！”

众小弟纷纷叫骂：“妈的你以为这是打擂台吗！”

却还是有近三十个人依然负隅顽抗，至死不降！

我对着浑身是血的6虎摆了摆手，6虎这才高声叫道：“都停手，围起来！”

几百个小弟连推带踹，把无字头的人赶到了一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我看着豹子说道：“究竟是谁对金宝动的手？”

豹子冷冷说道：“我！”

我大声吼道：“不是你！你的手法我知道，这不是你下的手！是不是吴磊？你说！”

豹子眼中还是一片死灰，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旁边一名无字头的人嘶声叫道：“就是吴老大！他说这个人是内奸，和几个兄弟活活打死了他！豹哥没有动手！”

豹子怒声喝道：“闭嘴！人是我杀的，都冲我来！”

那人哭叫道：“豹哥，你怎么还不明白，吴老大这是让我们来送死啊！”

豹子眼中显出一丝悲哀，叹息着说道：“不用多说了，我今晚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杀不了二哥，我就自己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豹子突然右臂一翻，手中龙牙“扑哧”一声，竟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第444章　大爱无疆

“豹子！”

我惊呼一声，跑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扶住了他。豹子眼睛无力的翻了一下，看着我笑道：“二哥，我还是怀念以前在燕城的日子，那时候多好啊…”

脑袋一歪，就此再无声息。

街口传来警笛声。财主挥舞着胳膊喊道：“来了！闪！”

众小弟全部涌向路尾，往临海大道跑去。程龙拉着我的胳膊说道：“二哥，快走！你不能在这里露面！”

我叹息了一声，放下豹子，对程龙说道：“带着李在然和金宝，走！”

程龙急道：“金宝不能带！带了说不清！”

看我一副即将怒的表情，老四也拉着我的胳膊说道：“程龙说的对，金宝不能带走！老五回安排的，只在外面放一夜，等明天领回来，咱们给他风光大葬！”

我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捡起自己的外套，跟着大伙往后跑。这是事先跟老五商量好的，他们从河埠街赶过来，我们从临海大道撤走。无字头的人也想跟着我们一起跑，被小弟们连劈带打的赶了回来，一百多号人一个都没跑掉，被随后赶到的警察全部铐上了警车。

一张血战终于以无字头的全面溃败而结束。整条南街已经被血浸透，听说当晚警车和救护车来来回回跑了一整夜，就为了拉走满地的伤员和死人。第二天早上有个年长的清洁工看到南街满地的血渍，竟然吓的当场晕了过去！以致于那晚生的南街之战，成为临海小混混们口中最喜欢重复的故事。凡是参与过那一战的小弟都感觉身价倍增！

我却没有一丝的喜悦感。金宝死了，豹子也死了。跟他们而去的，是十几条鲜活的人命。这一战是临海建市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次黑帮血拼。我在第二天就被李市长叫到了政府办公室大骂一顿。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曾参与过此案，但是李市长不是笨蛋，我的背景他肯定是调查过的，所以也丝毫不给我留情面。

可当我说出这场血战背后的目的时，李市长沉默了。吴磊的疯狂如果不被制止，临海就可能成为红河之外第二个贩毒基地。所以李市长亲自下令把整件事压了下来。电视报纸都没有出现过任何报道，更没有提及我和诗雨轩一个字。

我还是没有任何心情上的改观。死了这么多人，该死的却还活着！吴磊去了哪里？警察在第二天搜查了河山迪吧，吴磊已经没有了踪影。他从临海蒸了！吴磊不死，我始终感觉有根刺在心头上扎着。这不像是他的作风。想当年在燕城，大小战役，吴磊都是身先士卒，为什么昨晚的那一场血战，吴磊没有露面？难道过了这些年，这头雄狮已经变成了狐狸，狡猾的连兄弟的命都可以不管，只要钱？

还有一件事让我寝食难安，老五告诉我，当晚一共抓住无字头一百四十人，死了十二个，重伤六十五个，剩下的全部是轻伤。因大部分人有犯罪前科，这次又是械斗，判决一至三年不等。但是有近三十个人，判得最轻，只关了一个月不到就被放了出来，而且这二十多个人正是那晚至死不降的人！一出来后，也在临海消失了！

这些人是无字头精英中的精英！吴磊一定是利用关系将他们保了出来，然后躲在别的地方养精蓄锐，等待东山再起！无字头还没有完全垮掉，河山已被拍卖，吴磊却是下落不明。只要有他在，无字头就不会倒！可是小弟们搜遍了整个临海，却还是没有现他们的一点踪迹，吴磊究竟躲去了哪里？难道他已经离开了临海？那他有没有回到燕城？

老五通过燕城警方给我反馈回来消息，吴磊并没有回去！那他跑去哪里了？这个谜团一直困扰着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隐患，吴磊的后台依然没有出现，那个在暗中为他撑腰的人究竟是谁？此人不除，吴磊早晚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可是我又有什么方法除去他呢？我在明，他在暗，他整我容易，我对付他难！何况他是官，我是民，我要想扳倒他，更是难上加难！

夜已经深了，我站在楼顶，看着夜幕下的临海。霓虹依然闪烁，车流依然熙攘。南街那边的位置依然漆黑如夜空，一周前的那场血战已经没有了半点痕迹，谁也不会知道在这条路上，曾经有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如流星一般消逝，其中就有我的好兄弟金宝！

诗雅从后面走来，为我披上一件外套，柔声说道：“很晚了，去睡吧，明天还要去冯阿姨家参加葬礼…”

我长叹一声，点点头，搂着她的肩膀往楼梯口走去，口中问道：“今天送艾米去医院，阿然的伤怎样了？”

诗雅微笑着说道：“没事的，医生说刚手术完，大筋已经接好了，以他的身体条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艾米在照顾他，放心吧！”

我叹了口气，道：“让他安心养伤，想吃什么就给艾米说，我让小小帮他做，赶紧把身体养好！”

搂着诗雅躺在床上，虽然关了灯，我的眼睛却还是睁的大大的，根本连一丝的睡衣都没有，也没有行房的**。诗雅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抚摸着我胳膊上的绷带说道：“老公，这些天，你一直睡不着觉！”

我叹了口气，道：“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就会看到那些倒在血泊里面的人，他们还很年轻，就这样丢失了生命，到底是谁的错？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诗雅在我脸上轻轻一吻，道：“如果是三年前，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甚至会跟你大吵大闹，骂你多管闲事。可是现在，我不会了，我为有你这样的老公而自豪！”

我有些感动，亲了一下诗雅的小嘴问道：“谢谢你，老婆。可是我还是很内疚！”

诗雅说道：“当然会内疚，因为你别吴磊多了一种感情，那就是人性！也就是因为这种人性，你才在当初极力反对吴磊将毒品运到临海。”

我叹息着说道：“其实我是害怕有一天我所爱的人会受到这方面的侵害，我没那么伟大，临海不是我来当市长。”

诗雅摇头笑道：“老公，你其实根本不了解自己。就算我们这些人以后不会去碰那些东西，你也不会对吴磊坐视不管，因为你还会担心兄弟，担心兄弟的家人…你知道吗？这是一种大爱的精神，这种精神如果生在古代，那就是一方霸主，一代明君。你不容许你所生存的这个家园收到破坏，你会尽最大的能力去保护它。所以你开始瞒着我们，所以你会不顾一切的去和吴磊斗！”

诗雅的话让我有些将信将疑，我真的具有这种品质吗？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的是，诗雅真的变了，分开了三年，我竟然现这个老婆越来越令我喜欢，这是我们之间从未出现过的感觉。或许换个角度来看，这三年的牢狱，对我们的一生来说，是福不是祸！

第445章　寝食难安

爱情是疗伤的圣药。有了诗雅的劝导和抚慰，这一觉，我睡的很香，很沉。

上午十点，跟老三老四一起去了临泉村，这是金宝的家。上次来的时候，是两年前，院子里的枣树开了淡黄色的小花。而此时却看不到一朵，只有满树的青叶流露着一个家庭痛失亲人的凄凉。

身穿孝服头扎白布带的金贝看着我，眼圈一红，叫道：“李总，您来了！”

我点点头，停在正房门口，看着里面正中摆放的一口黑棺默然不语。

金娃擦着眼泪走到我面前泣道：“二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我哥！”

我没有说话，老四叹息着说道：“金娃，这些事交给我们来处理，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了，要帮你哥照顾好你爸妈，知道吗？”

金娃哭着说道：“我…我…我哥死的好惨啊！”

我擦了一下眼角，拍着金娃的肩膀说道：“相信二哥，你哥不会白死的！”

金贝流着泪走到房中，对着一只呆呆坐在棺材前的冯阿姨说道：“妈，钢哥来了！”

冯阿姨木然的扭过头，看着我说道：“你来了啊？贝啊，给你钢哥倒茶。”

我连忙说道：“金贝不用了！阿姨，有什么活就吩咐我们做，不用客气。”

中午出殡，火葬在农村来说并不是很时兴。我和老三老四加上村里的几个小伙子，抬着重重的棺木，随着司仪的指示，走走停停。往早已撅好的坟地前进。

走到一处田地，将棺木放在了坟坑里面，随着司仪的一声领下，我端着铁锹往棺木上扬了一锹黄土，流着眼泪喃喃说道：“保重了，六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周围的人早已哭成了一片，冯阿姨更是瘫倒在坟前，被金贝和金娃紧紧抱住。

从金宝家回来，一路上兄弟三人谁也没说话。金宝的死虽然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可是我依然有种说不出的内疚。如果不是因为要做我的线人，他也不会被现，更不会因此被打死！吴磊，你究竟躲去了哪里？不把你揪住来为金宝赎罪，我寝食难安啊！

回到诗雨轩，刚走进门口，程龙走过来对我说道：“二哥，崔南在办公室等你。”

我心中一动，上次南街之战多亏了他带人拖住了无字头，争取到了时间，还没有好好谢谢他。

进了办公室，阿南从沙上站起来对我笑道：“二哥回来了！”

我坐在他的身边，扭头一看，晓玲竟然不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阿南笑道：“不好意思，我那秘书可能在忙，没给你倒水。”

阿南笑道：“没有关系，自己兄弟不用客气。我今天来是想给你说个事。”

我此时也对阿南这个人大为改观，不管他的人品如何，关键的时候心是向着我的，我就不能再针对他了。于是笑着说道：“什么事，你说。”

阿南皱着眉头说道：“我有个马仔，跟那晚无字头里的一个人是同学，所以那晚也就留了手。现在无字头已经散了，他那个同学…咳咳，二哥你别误会，我只是说说，没有别的意思啊！”

我眉头一皱，听的是一头雾水，盯着崔南问道：“究竟他那个同学怎么了？”

阿南小心的看了我一眼，道：“我挑明了说，就是想跟我们，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