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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的单身生活-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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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芬停了一会,似乎缓过些劲来:“王先生,要是你方便的话,请你到北京来一趟,伯年临走前,交代我要把一件东西亲手交给你。”

王老五机械似的回答:“哦,好的,我马上去。”

王老五挂上电话,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堵得慌,实在不敢相信萧伯年就这么忽然走了,一个看着多么健康的老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上次与他的谈话,仿佛还在耳边,他思路清晰,声音洪亮,这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卒死了呢。

保姆许姐的声音这个时候从门口传来:“健武,还没吃早餐吧?我来给你做。”

“许姐,我要马上去机场,这几天家里没人,你每天过来一趟,我可能要去几天。”王老五说完走上楼收拾行李。

王老五没赶上早班飞机,而是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搭乘一架在岛城经停的航班,到北京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他直接打车到萧伯年家,可家里没人,邻居说在殡仪馆举行追悼会,于是王老五又赶往殡仪馆。

萧伯年的追悼会,来往的人很多,大都是年过花甲的学者教授,也有不少他生前的学生,王老五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换了黑色西装,打的也是黑色领结,这套西服,还是他在蒋晓芊过世时买的,也只穿过一次,他很不喜欢穿西装,更不喜欢穿黑色的西装,但这是葬礼,必须着装庄重。

王老五走进满是白色花圈和黑色帐幔的大厅,只见正中顶头供着萧伯年面带微笑的遗像,遗像周围有黑色纱幔围着,遗像上方有一条白底黑字的横幅,写的是:‘沉痛哀悼历史学教授萧伯年!’左右两边的挽联,却是装裱好的,看上去也不像是挽联,与整个大厅里的摆设有些不一样,显得尤其的扎眼,挽联左边写的是:‘生为合欢’,右边写的是:‘死亦鬼雄’。其字体是草书,与上面的横幅字体不一样,明显的是出自两人之手。王老五跟随来悼念的人群,走到萧伯年遗像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然后走到站在一边的李淑芬身边:“夫人,请节哀。”

“王先生,你来了,晚上八点后,请你到我家来一趟,伯年有遗物要我转交给你。”李淑芬一身的黑,黑裙黑袜,眼睛哭得红肿,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手绢,小声的给王老五说完,又与下一个来悼念的人回礼。

王老五走出悼念大厅,领回寄存在门口的行李,到萧伯年家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

晚上八点左右,王老五才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一看时间不早,在宾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步行朝萧伯年家住的小区走,边走边回忆与萧伯年上次的交谈,心想萧伯年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东西呢,难道与合欢佛有关系吗?

家里只有李淑芬一人,她还穿着在追悼会上的那套黑裙,王老五在门口换上拖鞋,来到客厅坐下,李淑芬也没给他倒水,而是在王老五对面坐下。

“王先生住在哪里?”李淑芬似乎没那么悲伤了,人显得有些憔悴。

“哦,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宾馆里。”王老五回答,然后问:“萧教授怎么会忽然去世了呢?他平时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

“是啊,伯年身体始终很好,连感冒都很少。在他走前的夜晚,他还与我谈起了合欢佛和你,昨天早上起来,他一如既往的出门跑步锻炼身体,我在家里做早餐,可是,不到半个钟头,他的一个老朋友,也是住这个小区的老教授打来了电话,说伯年在运动中忽然昏倒,等我出门到他昏倒的地方,急救车也到了,于是我陪他坐车赶往医院,在车上,他已经没任何知觉了,还没到医院呢,就......”李淑芬哽咽着说不下去,王老五抽了张茶几上的纸巾递到她手里。

“对不起,又让夫人想起伤心事。”王老五歉疚的说。

李淑芬擦了擦眼泪说:“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伯年走得实在太匆忙。今天早上,我才想起伯年前天晚上说的话,说打算让你来北京一趟,把他最近研究合欢佛的结果给你详细的讲讲,他还写好了一幅字,说要送给你。”说到这里,李淑芬站起来:“王先生,请你跟我到书房来。”

王老五跟李淑芬进到书房,他看到书房仍然是上次看到的老样子,桌子上摆放了两个卷轴,李淑芬直接走到书桌边,拿起其中一个卷轴,在书桌上展开,王老五走上前去看,原来是在追悼会上看到的‘挽联’:“这不是在萧教授追悼会上的挽联吗?”

“这是伯年写的,不是挽联,我把它们挂在追悼会上,是为了达成他的心愿,伯年活着的时候说过‘生为合欢,死亦鬼雄’,这是他经常在我耳边说的话,也是他一生的座右铭,我相信,伯年他这一生,是欢乐的,最起码我和他生活的这几年里,他是欢乐的,我没见到他因为什么事情伤心难过过,就是在前天夜里,他和我在床上,还能正常的进行男女的交合,他为发现合欢佛而激动,更为研究合欢佛而感到无比的兴奋,他像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样,这是我近两年来,和他最美好的一次。”李淑芬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她和萧伯年的夫妻生活上去了,王老五听得有些尴尬,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李淑芬像是从美好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脸色羞红的说:“看我,怎么和王先生说这些呀。”她把卷轴收拢:“我请王先生来,就是要把伯年写的这幅字交给你,这是他临走前的一个心愿。”

王老五受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一个老人,认识还没多久,在去世前,竟然还给自己留下这么珍贵的一幅字,这哪是字呀,这本身就是一个历史学家的人格和精神,他一生客观的对历史人物作着独到的研究,没被世俗社会所诱惑,专心研究历史性文化,与那些什么红学(研究红楼梦的)和金学(研究金瓶梅的)学者们相比,萧伯年的研究领域不知道要高过他们多少。

李淑芬走到书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跌厚厚的稿子,是用打印机打出来的,递给王老五说:“本来,伯年是想请你来亲自给你讲解他最近研究合欢佛得到的成果,可是他走了,这个心愿,我想,只能用他生前打印好的稿子来达成,这是伯年最近的最新研究报告,请王先生带回去慢慢的看吧。”

王老五双手接过来,感觉是那么的沉重,见封面写着‘合欢佛历史考证概要’,这几个字是手书,与萧伯年留给王老五的那两幅卷轴上的字体一模一样。王老五仿佛又看到萧伯年满脸微笑的站在面前,用他浑厚的声音说起合欢佛的故事来。

“萧教授,我王健武与你相见恨晚啊!”这个时候,王老五再也无法忍住悲痛,泪珠滴答的往下滚落,哭得像个死了亲爹的孝子一样,毫不在意李淑芬在身边,跌坐在椅子上,爬在书桌上,呜呜的放声而哭。

李淑芬走过来,眼泪在她眼眶里直打着转转,站在王老五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王老五的头:“是啊,伯年也说过,说他和你相见恨晚啊!”

王老五像个孩子受到伤害后见到了母亲一样,把头埋进李淑芬怀里,仍然在悲痛中的他,此时已经没有了性别的界限,他只想痛快的哭个够,在听到李淑芬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想痛哭了,可一直忍着,直到现在才为萧伯年给自己的遗物所感动,终于再也忍不住,王老五本就是个容易受感动的男人,他的情商在男人中恐怕算得上是最高的,既会为干沟村朴实的老百姓的苦而流泪,也会为一只兔子的死而大哭,当然也会为萧伯年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老人去世而哭,所以他把头埋进李淑芬的怀抱里,双手抱住这个成了寡妇的女人的腰放声痛哭。

李淑芬一开始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王老五会扑进自己怀抱里,可没一会,她理解了,双手抚摸着王老五在自己怀中的头,并小声的说:“哭吧,为一个知己痛哭,值得!”

常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王老五的泪也不是那么轻易弹得下来的,在他为寒冰进了看守所时,也没掉过一滴泪,甚至他还哈哈笑着大有把牢底坐穿的英雄气概,但他会为弱者为女人为失去的知己而流泪,他在李淑芬用手抚摸自己头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扑进了她的怀里,这是一种需要依靠的心理驱使,不是常人想的那种龌龊的冲动,所以当他再次听到李淑芬的话语后,立刻离开她的怀抱,才意识到自己太唐突了,怎么能扑进女人怀里哭呢。

他这一离开,弄得李淑芬也不自在起来,要是他很坦然的在李淑芬怀中哭个痛快,也许不会让李淑芬这么的难堪,可他偏偏在不该离开她怀抱的时候离开了,这就让两人都产生了距离,男人与女人的距离,这种距离是诱惑的距离,说明王老五把李淑芬当作了女人看,而李淑芬也把王老五当成了男人。

“夫人,对不起,让你见笑了。”王老五抹抹眼泪,不敢看李淑芬的说。

“没关系,没想到你是这么重情谊的男人,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的离开这么伤心痛哭的,即使是伯年的儿子恐怕也不会像你这样。”李淑芬把屁股挨到书桌上,双手放在腹部,放在刚才王老五的头靠的地方,她感觉那里还暖暖的。

“对了,萧教授的儿子什么时候能回国?”王老五赶紧把话题转移开。

“估计明天下午能到,还有在台湾的伯年弟弟,我给他打了电话,等他们都回来,才为伯年举行出殡仪式,一切都交给殡仪馆负责处理。”李淑芬见王老五不再哭了,这才想起:“我给你沏壶茶吧?”说完,没等王老五回话,自个走出书房。

王老五很是尴尬,刚才自己失礼了,他在李淑芬走出去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拿起刚才李淑芬交给自己的书稿,用手在封面的书写字体上轻轻的抚摸,然后很小心的翻开,里面是目录,他翻过目录,直接看序言,这是萧伯年写的序言,介绍他是怎么在偶然机会看到合欢佛的,上面提到了王老五,但没写全名,而是用岛城王先生代替。萧伯年写的序言里最后一段是这么写的:

......我大半生的研究古代性文化,从《皇帝内经》、《玉女心经》到各朝各代的帝王将相隐秘私事,几乎涉猎了中国从原始社会到封建社会的所有性发展历程,也就是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曾经有过几次的性文化没落,每次的没落,都给性文化的发展造成了退化的影响,这与帝王执政者的统治者利益有着相当大的关系,统治阶级为了其统治地位,不惜损害人性,曾经有贞洁带贞洁牌坊的出现,导致女性在当时的社会活动动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的自由,尤其是明清时代的女人裹小脚,更是对女人人权的一种束缚,形成了近代的男尊女卑的社会意识形态,就是到当今的科学社会,尽管提倡男女平等,可还是有大男子主义的遗留,比如计划生育工作难做的事实,男女出生比例的失调,据有关专业机构的调查,现在我国的男女比例为120:100,由此来看,社会是进步了,可人类进步了吗?......经过对合欢佛的考证,我才意识到过去自己所犯的错误,也是我研究历史性文化的一个盲点,忽略了古人的性感受,也就是历史人物在生活中,直白了说就是性活动中的思想意识......

“王先生,请喝茶,这茶是上次你和伯年一起喝的铁观音。”李淑芬这个时候端着茶壶茶具进来,放在茶几上。王老五合上稿子,走过来在茶几边的椅子上坐下。

“茶还是那么的清香,可品茶的人已经少了一个。”他端起一杯,在鼻子下闻了闻,说完一口喝干。

李淑芬坐到王老五对面,也给自己沏了一杯,看了王老五一眼,预言又止,双手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开口说:“伯年最喜欢铁观音的味道,说喝茶惟有铁观音能让他品出女人的味道来。”

“萧教授是个性情中人,我钦佩他的坦荡为人,言别人不敢言,做别人不愿做的事,让我这个晚辈汗颜啊!”王老五又喝一杯。

“王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刚才你为我家伯年的去世悲伤的大哭,让我见到了一个真男儿的重情一面,我家伯年没看错你,他在地下有知的话,知道你这个刚结交的朋友为他这么的恸哭,该瞑目了。”李淑芬话里有话的说。其实,在萧伯年去世前,曾经多次给李淑芬提起过王老五的好,李淑芬能听出萧伯年是有意这么说。所以这次她让王老五到北京来,其实还有另外的意思。

“哦,夫人,不早了,我该告辞了。”王老五看看表,说着站起来。

“王先生稍等!”李淑芬急忙说。

“夫人还有事吩咐吗?”王老五又坐回椅子上看着李淑芬问。

“你...能留下来吗?”李淑芬说着低下了头。

第一卷 生为合欢 死亦鬼雄 第三十二章 合欢佛第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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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这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这么直白的邀请,他有些吃惊,吃惊于这个刚丧偶的寡妇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与男人在一起,甚至他有些小瞧眼前坐着的女人。

“你要是不愿意,算我没说,但请你别把我当作坏女人。我害怕,伯年忽然去世,昨夜我一整夜的梦到他,所以...所以早上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希望你能来陪陪我,我在北京,没什么朋友,自从跟了伯年,很多人都冷眼看待我,包括我以前的那些同学,虽然我也有几个情人,可他们都是有家小的男人,我不能为了自己破坏别人的幸福,与他们交往,仅仅是为了女人本能的需要,也没什么感情。我说这些,你能理解吗?”李淑芬抬起头来,把羞耻抛掉,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王老五。

王老五听李淑芬这么解释,才明白她是因为孤独,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这也是人之常情,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下,一个弱女子,一个人扛了两天,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王老五决定留下,留下来陪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欠着这个女人什么似的,与她见面,也不过才三次,可每次见到她,都给王老五增加了一份情感,在上次与萧伯年彻夜长谈时,他脑袋里还想到过这个女人就是杨贵妃,而把自己想成是秦勇,那次他冲动的挺立,是因为她,此时听完李淑芬的话后,王老五又开始有了男人本能的冲动,合欢佛上的男女交欢情形,又浮上他的脑海,与萧薇度过的那几个日日夜夜,仿佛就在昨天,眼前的女人尽管一身黑色,可黑色中透着一种妖娆的诱惑,这种诱惑中还带有丧夫的凄凉。她已经变成一个寡妇,年轻的寡妇,漂亮的寡妇,她不能因为自己丈夫的去世而失去她该拥有的东西,她的情和爱不能随着丈夫的死亡而埋葬,只要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就有权利享受做人的乐趣。

“你不用解释,我留下。”王老五看着李淑芬的眼睛回答。

李淑芬脸上泛起不知道是喜悦还是羞涩的红晕,她又给王老五沏了杯茶,亲手端起送到王老五面前:“谢谢你能理解。”

王老五接过李淑芬双手端着的茶杯,同时也接受了这个女人的邀请,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要用自己男人的胸怀,给予李淑芬最深厚的安慰,抚慰她那颗伤心而寂寞的心。

“请你稍等片刻。”李淑芬站起来,走出书房。

王老五独自在书房喝茶,因为下午在宾馆里睡了一觉,现在又喝了茶,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比任何时候都精神,心情平静得像一塘死水,没觉得不好,也没觉得多好。他耳里听到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知道李淑芬在洗澡,知道她这是为自己在作着准备。王老五环视书房四周,心中还能感觉到萧伯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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