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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苦难-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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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梅大师的墓地选在了附近的另一块地,离我所住的地方不过四五百米,而中间,还隔着另一位京剧大师马连良的墓地。

在香山安息的,还有梁启超、刘半农、刘天华等文化名人。

香山,与文化有不解之缘。

自圆明园艺术村解散后,北京又有了位于昌平的上苑艺术村,位于通州的宋庄画家村,位于朝阳的798艺术工厂,位于海淀的香山文化部落。

朋友那琪2005年出版了《点击香山文化部落》,书中有对住在香山的三四十位艺术家的专访,其中多是我的朋友,如来自青岛的诗人三叶,来自辽宁的盲人歌手周云蓬,来自黑龙江的画家吴可,来自湖南的诗人曾德旷、张遥、画家蔡应龙,来自贵州的哲学家熊晋仁、中国笔迹学第一人徐庆元、诗人空夏,来自福建的诗人徐天舟、苏霆、女作家胡汉华,来自四川的作家王少农,来自陕西的“最后一个乡村诗人”段卫洲,以及不知来自何处的丝绸之路乐队的刘枫、阿里……

第二十章 初登讲坛(2)

我所住的北营老九号,除我之外,当时住的或写作或唱歌或写唱兼顾的还有徐天舟、周云蓬、张遥、刘枫、苏霆、胡汉华等,加上经常有诗朋文友来访,我们常在一起喝酒,争着吟诗、弹唱,热闹非常。

其中,盲歌手周云蓬,堪称香山文化部落的杰出代表。他九岁失明,一度靠街头卖唱和酒吧弹唱为生,足迹遍及包括西藏在内的十几个省市。自理能力令人惊叹,能独自上街买菜、做饭、洗衣,在电脑上写作……2004年一家唱片公司发行了他的第一张专辑《沉默如谜的呼吸》,2007年他推出新专辑《中国孩子》。他的诗歌深刻、有力,歌曲关注底层,直击人心,被誉为“中国最具人文气息的民谣歌手”,曾与罗大佑一起受邀参加在广州举办的第五届华语音乐传媒大奖颁奖典礼。

2003年,我曾做过几次周云蓬的“拐杖”——带他去城里的酒吧唱歌。他每晚可得报酬150元左右,打车回来就要花掉五六十元。他爱喝酒,常常在酒吧豪饮至醉,也常常一个人孤独地在香山的一个路边烧烤小店以羊肉串下酒。有一个深夜,他唱完歌和我打车回来,他喝醉了,一屁股坐在门前冰冷的水泥地上,死活不肯进屋,还用盲杖狠敲着地面,一遍遍地狂喊:“要么握手,要么绝望……要么握手,要么绝望……”

现在,他已经成家,妻子小雅是个能带他一起行走天涯的天使,一个在黑暗中流浪多年的灵魂,终于寻找到了幸福的归宿。

人算不如天算

2003年3月,我对朋友说:我要回家乡去做演讲。

你还是等自传出版后再去演讲吧。朋友劝我。

我想现在就去,等书出版了,再去演讲就有经验了。我坚持己见。

其实,做演讲的念头,早在2000年就有了。

那年冬天,我在北大听了一场演讲,主讲人罗江后来成为我的朋友。

罗江北大毕业后进了北京市政府,但他的性格与官场格格不入,于是辞职。1998年他走上演讲台,在全国各地学校做《超越自身的极限——非智力因素对学习的影响》的演讲。

一开始,他因毫无知名度,碰了不少壁。但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在北大听他演讲时,他在全国已作了200多场演讲,给无数学生带去了鼓舞和激励。

我也可以像罗江那样去演讲。那个晚上,我暗暗对自己说。

清明节之前,我回到了家乡建阳,给父母和哥哥扫了墓。

时光如水,哥哥和父亲离开人世已经六年了。

一无所有。我还是一无所有。

是谁说的,“一无所有更值得奋斗”?

我,还要这样苦苦奋斗多久?

何时,才能让天国的亲人不为我担心,也不为侄儿小强担心?

其实,这次回家乡,除了想争取演讲,也是想陪侄儿备战高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清明过后没几天,北京的非典就轰轰烈烈地闹起来了。

这时,学校已不让集会,而我,又岂敢找上门去,说,我刚从北京来……

那时,可谓“谈非色变”,凡是北京回来的,都要先隔离观察。

看来,演讲的计划泡汤了。

我只得到侄儿学校的所在地,租了民房,一边写自传,一边陪侄儿备考。

侄儿小强和他的两个好同学嫌学校宿舍太吵,也搬出来,和我吃住在一起。

小强的这两个同学,姑且称他们为小山和小芸吧,是一对早恋的恋人,在外面租房住,其实就是同居。

现在的中学生,真太牛了!

小强第一次买饭菜回来时,我吃惊,心痛。

四个人的菜,只有小小的两小碗,且都是青菜,才两元钱。

你们平时都这么吃么?我问。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有的同学吃的还不如我们呢。小强说。

我赶紧掏出钱,让小强再去买点菜。

那两个月,在房租和吃饭上,我都尽量少让小山和小芸花钱,他们的家境也并不宽裕。

高考前夕,小强要交报名费和考试期间的食宿费,不多,加起来不过200元。

而这时,我所带的钱已花的差不多了。怎么办?

我急得上窜下跳,还去城里找了朋友,却空手而归。

幸亏原市委党校校长黄兰英大姐慷慨解囊,解了燃眉之急。

碰了一鼻子灰

早在高考之前,我就开始为小强上大学的学费着急。

我从北京一位从事出版的大姐蒋蓝黛那儿赊欠了好几百本书,想推销了赚点钱给侄儿上大学。

一份礼物 一份爱

七年前,一场震惊闽北的雷击事故,夺去了两条活生生的生命。

其中之一,就是我44岁的哥哥。

我失去了一位好哥哥。

侄儿失去了一位好父亲。

去年,在贫困中顽强求学的侄儿考上本省一所大学,由于交不起学费,他被迫回水吉中学复读。

身为叔叔,我为自己的无能羞愧不已。

今年六月,侄儿又将走上考场,为了不让去年的悲剧重演,我借清明节回家扫墓之际,带回了一些图书,干起了卖书的“勾当”,为侄儿筹集学费。

您所看到的这些书,基本上是我的老师、儿童文学博士蒋蓝黛女士策划出版的,可谓本本皆是精品,其中《天才狗》、《世界100名人成长纪录》、《孩子的资本》等书还曾被评为全国优秀畅销书,深受广大中小学生的欢迎。

第二十章 初登讲坛(3)

对于成长中的孩子来说,一本好书不但能启迪心灵,开发智慧,有时甚至能让他们受益终生。因而,一本好书,既是一位好朋友,也是一份好礼物。

您或许有正在成长中的儿女、弟妹、侄儿、外甥,那么,为他们送上一份这样的礼物吧!

这将是一份爱的礼物。

金钱有价,而爱,却是无价的。

当您决定购买这样的一份礼物时,也就送给了我的侄儿小强一份爱心,这,是另一种礼物。

沙漠舟

2003年清明于建阳

我打印了上面这样一份“卖书启事”,和侄儿一起拎上书去了市政府,到一些办公室做起“直销”。

然而,跑了几间办公室,我碰了一鼻子灰。

很多人把我当成了以卖书为幌子上门乞讨的残疾人。

哈哈,老天不开眼,此路不通啊!

我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一计不成,我又生一计——到书店推销如何?

我带着样书,找到城里当时最大的一家书店——邮政书城,闯进经理办公室。

经理名叫吕永辉,是个目光炯炯的大帅哥。他看了我的名片,说,你就是沙漠舟?我知道你,在《闽北日报》上还读过你的作品。

原来,吕经理曾在我所在的镇当过邮政所领导,我哥哥遭雷击去世的事他也知道。

吕经理看过我带去的样书,说,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读者俱乐部,正开展读书月活动,你能不能来给我们做一场演讲,我们在现场推销你的书,或许效果更好。

还以为演讲计划彻底泡汤了呢。老天爷终于睁开他惺忪的睡眼了!

邮政书城和共青团建阳市委联合,为我主办了专场演讲。

2003年7月26日,阳光像向日葵一样盛开。

邮政宾馆六楼会议室拉起了大红横幅:

理想是苦难的光辉。

我第一次登上了演讲台。

演讲一开始,我就像开足马力的火车,拼命往终点狂奔,什么抑扬顿挫;什么手势表情;统统抛在了脑后。

拿着稿子的手在发抖,怎么也控制不住。

演讲结束,现场的二百多名学生还是给了我热烈的掌声。

从专业的演讲角度而言,我的这场演讲“处女秀”是失败的;

从我的勇气和胆识来说,我又是成功的。

在演讲之路上,我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我没有受过专门训练,也没在公开场合做过演讲,我最可贵的一点,就是任何事都勇于去尝试,不惧失败。

团市委书记姚丽铭知道我侄儿上学有困难后,说,团委这边刚好有这方面的助学金,等你侄儿去报名之前,到团委来一趟。

小强被武汉的一所大学录取,团市委给他发放了1200元助学金,几个亲戚你五百他一千地为小强凑了学费。

8月底,我送小强到了武汉。

学费要5000多元,我们带的远远不够,最后,只交了3500元。

我收到生命中最大的一笔馈赠

我在武汉租了房子,打算写完自传再去北京。

我的“新家”在武昌火车站附近的井岗村,三楼,不到四平方米,除了床,只剩可以转身的空间。

房间破旧,窗玻璃也破的七零八落,唯一可欣慰的,就是它租金足够便宜——每月只要50元。

在武汉,我经常处于饥饿边缘。为了对得起自己的骆驼肚子,我摆地摊卖过书,卖过红叶贺卡,甚至把自己的诗作复印了在街头一元两元地叫卖。

从蒋蓝黛大姐那里赊欠来的几百本书,价值好几千块钱,没能卖掉,本想退回去,但蒋姐知道我卖书是为了给侄儿筹学费,说,那你就不用退了,就当我送给你侄儿的学费吧,你怎么处理都行。

这是我生命中收到的最大一笔馈赠。

这次,我把它们带到武汉,在一些学校门口摆卖,卖的钱支撑我和小强度过了一段难忘岁月。

一次,我在街头遇到因抗议老师体罚学生而愤然退学的高中生吴怀尧,他把我的事迹向采访过他的《楚天都市报》记者陈俊旺报了料,陈记者遂采访了我。

2003年10月8日;《楚天都市报》在头版刊发了关于我的报道,配了两张照片,标题是:

在诗歌中,小个子昂首前行。

吴怀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而又聪敏过人的文学小青年,第二年斗胆闯到北京找我,光荣地成为北漂的一员。2006年在《财经时报》任记者期间,以一则“中国作家富豪榜”的独家报道,轰动神州,被两百多家媒体转载、评论,他也跻身中国最年轻的名记者之列。

我本来是要用泪水乃至鲜血来写这样一个字的……

2003年10月,我从武汉回了一趟故乡……

家乡是温暖的,我刚一回到故乡,就得到市诗词协会的邀请,请我参加市诗词协会成立十周年大会。大会在太保庙举行。我是第一次来此——这儿的景色与建筑大大超过我多年以来对它们的想象。

拾级而上,我看到“诗协”开会的会场外挂着的横幅了。

我并未急着进入会场,而是举目浏览了周围松竹叠翠的美景,用深情的目光问候了蓝天上淡淡的白云。

会议尚未开始前,我把这次太保庙的各处大殿都逛了一通,我发现这座庙宇最具特色的不是她的依山而建,而是她的每一个大殿都有供人抽签的签筒,并且每张桌子上还不止一个签筒——都有两个或三个。

第二十章 初登讲坛(4)

逛了两个大殿,我都放弃了抽签的念头,到了第三个大殿,寂静无人,我忽然决定抽一签。

当我把手伸向桌上的两个签筒中的一个时,签筒上的三个字却让我禁不住会心一笑:

——度人舟!

那一瞬间,我心里升腾起安宁、祥和的云朵。冥冥之中的神明,在以这种方式点化于我。

佛语有云:“度己度人。”又说:“己身不度,何度众生。”二十年的砺炼修为,我已完成了自我拯救也即“度己”的任务,余下的岁月,便是踏上“度人”的长途,去将自己的生命点燃为一支永恒的火把,照耀无数人漫漫的长夜;将自己的理想化作一叶舟,渡无数苦海中的人们,抵达光明的彼岸……

……

会上每人都朗读了自己的诗词。我朗诵的是1999年在北京雨中卖报偶得的《面对》:

“面对远方

用我的脚步就足够

面对风雨

用我的意志就足够

……”

我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纪念并告慰在北京的那一段忍饥挨饿的艰难岁月,告慰自己沧桑历尽的青春。

会议结束,当众人皆走出去,室内只剩我、主持人李家钦主任、刘建老师时,他们两位每人各掏出100元,说,沙漠舟,你自己这么艰难,还照顾你侄儿,〃奇…_…書……*……网…QISuu。cOm〃这点钱是小意思,你拿着……这一天,这一个上午,我在人间再一次遭遇了深深的、深深的感动……

人间是多么美好!因了有这无数的温暖和感动,我真想活上一百次、一千次!

吃午饭时,第一次见面的闽北卫生学校总务处的杨敏主任对我说,沙漠舟你以前发表在《闽北日报》上的文章(应该是转载自《北京晨报》的那篇《驾希望之舟穿越命运的荒漠》)我拿到班上给同学们读过,有的听了都掉了眼泪……

杨主任还说,回去后向校领导汇报一下,看能否在我回武汉前在闽北卫校安排一场我的演讲。下午,众人散去。我和瑞春兄以及堪称朱子研究专家的方彦寿君一块下山,瑞春一再叫我到他家过一夜,好好休息一下,但我还是决意先回家。

半小时的汽车,把我从城市送到了乡村。送到了生我养我的那座小小的山村。

满怀喜悦打开落着大锁的大门(那把钥钥匙伴我几乎走了半个中国),房间门却锁得紧紧的,钥匙在嫂嫂那儿,邻居说她到山上帮人摘桔子了。

我疲乏至极,又跑到同村的大姐家,想找一张可以休息的床,然而,没有……

打手机给老友彦忠,他也不在家中。

我站在村中的一条岔路口,一时竟有无家可归之感……

最后,我决定不休息了,上山去看望九泉下的亲人们。

这,才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我不想再等到第二天。

故乡的后门山上,埋着我挚爱的三位亲人。

哥哥的坟墓在靠近路边的山坡上。他去世那年,似乎有预感地对人说,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把他埋在靠近路边的山上。这样他能看到大路上来去的朋友们……

我走过一片收割后的稻田,穿过一条干涸的沟渠,钻过一片荆棘交错的灌木丛,站到哥哥坟前时,已是满头汗水。

哥哥的墓地才半年多的时间,又是一片荒芜景象。

半年前的清明节,我专程从北京赶回1000多公里外的家乡,为哥哥、父亲、和母亲扫墓。

那时,我曾和嫂嫂以及侄儿、侄女一起,用锄头和柴刀将亲人们的墓地上的野生杂木杂竹杂草铲除干净。

想不到,半年之后,那些生命力极强的植物又“卷土重来。”

这些寂寞地生长着的植物,莫非是为了陪伴黄土下我寂寞的哥哥?

“哥,我回来了!”抚摸着哥哥那被阳光晒得发烫的墓碑,我喃喃自语。

“哥,七年了……我们有整整七年没见面了……这七年来,你在下面还好吗?爸妈他们好吗?有你陪伴他们,我放心多了……”

“哥,小强考上大学了……我的两本书也快出版了……我现在可好了,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你和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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