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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是人-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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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但那种压力和直接看到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使是端木自己也必须承认，在面对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很虚。如果它开始攻击，那除了逃跑，他真的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然而，就在这头大蚯蚓慢慢靠近并且碰到那条十分光滑的隔离带时，突然它缩了回去。速度之快，甚至让隧道中产生了反向的气流。
这是什么情况啊！
即使神粗大如端木这般，也被蚯蚓这貌似受惊的动作吓了一跳。
端木刚才的注意力大半都集中到了对周围这些冰的控制，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现在需要立刻联系杰克和简。
端木的双手让然没有离开冰面，依然保持着随时可以应变的程度。
“你们有什么发现？”
“它在冰上有一瞬间的停留，时间不长。”
“蚯蚓很怕冷吗？”端木问。
“我想是的。”这次说话的是简。
“地上，它刚刚碰过的地方，留下了黑色的东西。”
根据简的指引，端木看到了几根黑色的东西。
“是它的刚毛。”将摄像头拉到了极限，杰克很快得出了结论。
但问题又来了，刚毛布满了蚯蚓的全身。可以说这就是它运动系统的一部分，可以推动蚯蚓巨大的身体移动，自然也不应该如此脆弱才对。
“断口参差不齐，像木头折断之后的痕迹。但这不合理，蚯蚓靠它移动，应该很有韧性，不应该这么脆。”
“我曾经在俄罗斯见过低温下折断的金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但我不能肯定。”
“我去拿。”
端木慢慢站了起来，缓缓的向前移动，却在刚刚起步之时便停了下来。一股夹杂着各种残渣以及恶臭的强劲气流，让端木被迫停了下来，并在身前立起一面菱形冰盾。
又来？
端木的脑中瞬间闪过若干想法。是继续加固车辆；还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打开冰墙冲去处；又或者偷偷造一块大一点的冰块，在它吸的时候丢过去。
但这些想法都仅仅从端木脑中一闪而过，都还没有来得付诸实施，就统统被端木丢到了一边。因为这次的“呼”已经停止了，而且预想中的“吸”并没有如期而至，有的只有很柔和风。
作为唯一亲身经历了“呼吸”的当事人，端木的神经已经绷的太紧了。端木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分析能力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他急需后援团的支持。
杰克的声音好像很放松：“两个消息，好消息是，它的构造和以前的蚯蚓一样，没有肺。在它消化完肚子里的食物之前，短时间内不需要担心他会再‘呼吸’。”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那根折断的刚毛就在你脚边，麻烦你送上来。”
简显微镜级的眼睛加上杰克妖孽级的大脑，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今天的第三个好消息。
杰克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日的慵懒：“刚毛是在低温下变脆之后折断的。这个大家伙怕冷，所以不敢靠近你。”
这是个好消息，但端木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眼前这个火车一般巨大，并且刚刚一口气吞下了好几顿各种肉类和石头的怪物，竟然怕自己！
这就和告诉一只兔子，狼在害怕它一样，令兔子无法接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端木就是那个兔子。不过好在他是一只勇敢自信的兔子，因为他有勇气去验证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更因为他真的不想当一只兔子。
一身冰甲从头到脚，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缝隙。除了保证必要的移动力之外，端木极限加强了冰甲的防御力，尤其是在温度上下了功夫。杰克的仪器上显示，端木身上冰甲的表面温度已经达到了零下40°。
这是端木能够达到的极限，端木并没有能力直接控制温度的变化。他只能通过压缩水，令其冰点降低。在控水冻结的同时产生低温。低温只是端木控冰能力的副产品。
不要小看端木这一身冰甲，重量绝对连一头大象都能压倒。如果端木没有控冰的能力，也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压倒在地。
端木再一次慢慢向前挪动脚步，三双眼睛密切的关注着蚯蚓身上每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零下40°的低温，在自然界中很少出现在南北极之外的地方。除了极地生物，也很少有生物能够在这样的低温中生存。蚯蚓很显然不属于极地生物，所以他真的害怕了。
端木刚刚起步，蚯蚓的环状身体便开始向后缩。端木再次谨慎的向前迈出脚步，果然蚯蚓又一次向后缩了一下。以它的巨大体型来说，哪怕仅仅是一个小动作，也会产生巨大视觉效果。
这个时候，端木杰克他们已经失去了联系，美国军方的通讯设备设计指标仅仅是零下25°。端木身上的通讯装备都已经失效了。
端木刚才动作太快，而杰克对端木的能力也了解不够。等他发现并想要提醒的时候，已经完了。所以端木也没有能听到杰克刚刚的发现。
走了三步之后，端木的胆子大了起来。大蚯蚓总在后退，而现在更是开始害怕的颤抖。端木这只小白兔真的吓到了大灰狼。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端木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小得意，脚步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
而在这之后，便是老人们常讲的，乐极生悲。
一直后退的蚯蚓突然有了动作，巨大的脑袋在肌肉的推动下猛然弹出，径直撞向端木。端木完全就是被一辆火车迎头撞上，整个人就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直接装上了几十米外的冰墙，并深深的嵌在了里面。
……
雷霆狼狈的从碎玻璃中站了起来，面前扇形的破坏区域，明显是伊沙？布朗的杰作。在清点人数之后，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十一个人。包括被重点保护的伊沙？布朗在内，还剩下三名异能者和八名精锐战士。
另外一个异能者，是一个高大的黑人拥有的金属异能，可以将金属吸附在体表，力量和防御力都很强。现在也只有他敢站到了伊沙？布朗的身前。在这之前伊沙？布朗的身前已经倒下了超过十个人。而刚刚这一次与鸟群的遭遇，又一次让雷霆的队伍留下了五具尸体。
这一路，雷霆的运气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没有遇到特别强大的鸟群，但遭遇的频率却十分高。两天时间，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机会。这种不眠不休的战斗对异能者来说尤其艰难，任何一种异能都需要有足够的精力支撑。现在的雷霆就感觉自己几乎已经快到极限了。
另外那一个金属系异能者布鲁斯的情况比雷霆还要好一些，毕竟他只是一个肉盾型的异能者，他只要保护好身后的伊沙？布朗就行了。而雷霆不光要指挥，还要频繁的使用异能消灭变异鸟类。
掀开伤口处的布料，为伤口喷上专用的消毒止血喷雾之后，雷霆带着仅剩的十一个人继续前行。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已经不远了，这是现在唯一能够支撑他们继续前进的动力。
雷霆大声喊道：“再走三十公里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雷霆十分清楚，这三十公里不是那么好走的。真正能够活着走到目的地的，恐怕不会有几个人。
黑塔一般的布鲁斯始终站在伊沙？布朗身旁，尽职的充当着一个保护着。而作为被保护的人，而她显然也十分习惯被保护，补充了一点水分，又吞下一颗润喉糖后。
她走到了雷霆的身边，小声的说道：“还剩九个人可以牺牲，接下来你需要用的仔细一点。”
二百四十三
“还剩九个人可以牺牲，接下来你需要用的仔细一点。”
雷霆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习惯尖叫的女人。以前她只是像一个鹌鹑一样咕咕的叫，而自从觉醒了异能，她就变成了一只鸡，不光声音变大，连野心也变大了。因为她已经不甘心做一只母鸡，而是想连公鸡的事也做了。
对于同样拥有野心的雷霆来说，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有人和他一样有野心。很多次他都想“一个不小心”让她发生意外，但一想到老人的命令，他都强忍了下来。
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她的存在还是有意义的，起码愤怒能暂时的驱散疲惫。研究表明，肾上腺素对异能者也是有作用的。
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行人继续在林地中穿行，高大茂密的植被为他们提供了十分重要的掩护。要感谢那些勤劳的鸟类，把这里能吃的都吃光了，树林中他们并没有危险的野兽。
但这并不代表树林中就没有危险，末世中凡是有生命的地方，对人类就有危险。宾夕法尼亚自从被鸟类统治之后，地面上就看不到什么会动的东西了。虽然失去了地面上生活的大多数生物，但这里的植物却生长的无比繁盛。
除了从土壤，从水，从阳光中被动获取养分之外，大多数植物都学会了主动获取更多养料的方法。各种被动，半被动的陷阱布满了整个树林。
幸好，这些陷阱都是针对那些长翅膀的鸟类而设计的，地面上很少。即便是这样，也让雷霆手中可以牺牲的棋子又少了两枚。雷霆很不想失去他们，但电流对植物的效果远没有对生物那么好。
连片的植物中，电流被极大的消弱。想要产生足以烧毁这些植物的高温，必须释放出强大的电流。以他现在如此疲惫的身体，实在无法支持这样大的消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变成了崭新的花肥。
在失去手下的同时，还要忍受母鸡的冷嘲热讽，雷霆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雷霆竟然借着这股怒火突破了现有的瓶颈，无限的靠近了S级。
凭着雷霆的出色发挥，剩下的九个人都活着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美国空军驻巴特勒空军基地。原本宽敞的飞机跑到已经完全被各种植被所覆盖。而原本停放在这里的各种飞机都已经全部变成了残骸。
这座空军基地的规模不大，是美国空军第17空中救援队的驻地。救援队有直升机五架，水上飞机三架。所有成员都是空军中的精英。现在这些都变成了永远的过去。
雷霆他们来这里为的当然不是那些飞机，就算它们还能飞，谁又敢开着它们飞上天。就算是自杀也有很多方法可选，何必用这种费力又痛苦的。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这里的车库。虽然空中救援队是非战斗单位，但始终是隶属美国空军的单位。所以在这里可以找到一些军用车辆。其中有一种专门用于机场应急处理的救援车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进入一个核电站，从核燃料仓库中将核燃料带回，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接触辐射。所以必须穿上防护服，并且在之后用大量加入中和剂的清水冲洗。
一辆机场专用消防车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和民用的消防车不同的是，军用机场消防车的地盘更高，轮胎也更大，这样便能适应各种路况。虽然根本用不上，但设计上的确如此。
进入机场之后，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T病毒爆发至今已经超过了半年，不管是尸体、还是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尸体，都无法保留到现在，所以雷霆几人什么都没有能发现。
没有发现，本身就是一个好发现。
救援车库距离跑到很近，为的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就让救援车辆靠近被救飞机。就在跑到了左侧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他们找到了写着救援字样的仓库。果然，在其中找到了他们需要的车辆。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雷霆果断决定在这里休整一晚。他首先命令所有人检查车库周围情况，所有出入口全部封死，务必保证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走钻进来。
守夜的工作就交给了布鲁斯，他是这队人中耐力最好的，现在也只有他还能抵抗得住睡神的诱惑。安排好一切之后，雷霆用最快的速度，将一个营养包塞进了肚子里，然后倒头就睡。这几天下来，雷霆真的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不光是他，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除了布鲁斯之外，所有人都在两分钟之内进入了睡眠状态。而布鲁斯则比他们稍晚一会，他用了三分钟。
……
大蚯蚓的袭击，着实十分突然。端木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撞飞了几十米之后，还深深的嵌入了冰墙之中。
而作为肇事者的大蚯蚓，在撞过端木之后便立刻缩了回去。但在它的头上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人形的印记。毫无疑问这个印记的原型就是端木。
这个人形印记十分清晰，对端木体表冰甲的特征记录的十分到位。而且印记的颜色正在慢慢变深，变得越来越清楚。这是冻伤，在接触端木身体的时候，被零下40°的低温冻伤的。
随着颜色的加深，蚯蚓也似乎感到疼痛，体表一圈圈的环节仿佛波浪一般颤抖。低温对这头蚯蚓所产生的效果是出奇的好。仅仅一次接触就在它的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咔～～声音不大，却因所有人的等待而显得格外清晰。端木呻吟着从冰墙中走了出来，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断了一般。这头蚯蚓不光看起来像火车，力量上与火车也是不相伯仲。
端木这一次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狠的。没有当场挂掉已经算是万幸了，这还要得益于之前为了制造低温而强力压缩的冰甲。压缩过后的冰甲防御力比之前高了好几倍，但即便如此还是被撞出了一身的细密裂痕。
晃着脑袋走下冰墙，端木一抬头正看到远处蚯蚓头顶的印记正在慢慢发黑。冻伤是很麻烦的一种外伤，如果严重必须果断切除病变组织。否则，就会连累周围健康的组织。
这头大蚯蚓可没有手术刀，也没有看到它有牙齿。想要自己将这片一人大小的坏死组织清理干净，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靠它自己自然是不行，但它有很多的小弟。
又是一声猫叫，从漆黑的洞穴深处跑出了一群大猫。之所以要加上一个大字，是因为它们真的不小，个顶个都有狼狗般大小。虽然还是毛绒绒的，但看起来和可爱已经不沾一点边。它们都有尖牙、利爪和强劲的肌肉，这些正是大蚯蚓现在最需要的。
从黑暗中出现之后，猫群便迅速扑向了大蚯蚓的头部，同时伸出了它们锋利的爪子。它们要做的，就是用爪子，用牙齿，将大蚯蚓头上的这块坏死的组织全部清理干净。
二百四十四
大猫的数量并不少，足有一百多头，虽然只有其中十几头在工作，但它们清理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并不像是第一次完成这样的工作。
端木将身上的冰甲“脱”了下来，融合成了一个冰球。而他本人则跳上了运兵车，打开了车顶的观察口。
“我的通讯器坏了。”
“美国军方对通讯器的要求是可以在70°至零下25°之间正常工作。所以你今天带多少个都会坏掉。”杰克看起来心情不错，竟然为端木进行了这么详细的解释。
端木好奇的问了一句：“那我刚才身上的温度是多少？”
“零下41。2°”
此时小猫的清理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小半，表皮的部分已经全部清空，接下来就是皮下深入的部分了。因为工作面并不宽敞，所以现在只有几头大猫在清理那些黑色的冻伤组织。
随着坏死的组织慢慢的被清理干净，环节动物那恐怖的生命力立刻显现了出来。细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增生。可以预见，伤口复原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杰克一直在密切关注清理伤口的过程，并且进行了全程录像，还时不时的还要做一下记录。
只用了五分钟不到，坏死的组织便全部清理干净。它们的工作比杰克预想的更有效率，坏死的组织远也比杰克想象的还要大，
杰克总结了一下：“蚯蚓对低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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