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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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海雕一夫一妻制，除非一方死亡，否则终身不换配偶。由雌性守护巢穴因为她们更强壮，雄性则负责觅食，因为他们飞的更快。这是杰克刚刚给端木刚刚恶补的生物常识。也怪不得那头雄雕在外面那么风骚，家有悍妻如此，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

雄海雕突然加速俯冲向巨鳄。

鳄鱼的菜谱里可是有飞鸟的，强有力的尾巴猛然弹起，时间、速度都刚刚好。眼看就要抽中雄雕，雄海雕突然大张翅膀猛然一扇，身体由下坠突然变成了滞空。布满鳞甲的尾巴就这么从雄海雕的身下扫过。

就在巨大的尾巴扫空的一刹那，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一旁出现。巨大的双爪准确的抓住了甩空的尾巴，借着鳄鱼的力量加上她从空中俯冲的力道，硬生生将这头几吨重的大家伙掀翻在地。

等在空中的雄雕立即扑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恐怖鹰嘴，硬生生在鳄鱼的咽喉撕开一道伤口。更加恐怖的鹰啸在鳄鱼头顶响起，鳄鱼的动作立刻一顿，雄海雕便借着这个机会飞身而起。

河东狮吼古来威名赫赫，如今河西鹰啸同样不同凡响。

七十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打鳄鱼当然还是夫妻档最默契。当然这里还是要着重强调一下雌雕的强大，从远处看去，就像一架轻型飞机。如同女皇一般在自己的王国里巡游，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霸气”！有悍妻如此，端木对雄雕的怨念完全变成了同情。

疼痛让鳄鱼疯狂的打着滚，受伤的它本能的爬回水里，那里它才感觉是最安全的地方。爬行动物那可怜的脑容量无法令它明白，带着伤口是不应该回到水里的。

所有生活在水中的食肉动物，无论淡水还是咸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血腥味极为敏感。几乎就在鳄鱼将他的身体完全沉入水里的同时，河口不大的水域中，所有的海兽就全部捕捉到了血腥味的来源。

进食是本能，本能的意思就是，很难克制并且身体反应是在大脑之前的反应。就连那几头正在破坏灯塔地基的海兽也停了下来。瞬间，这片水域就变成恶血腥屠场，中心就似乎这头带着伤口沉入水中的巨鳄。

坚硬厚实的鳞甲也挡不住海兽锋利的牙齿，巨鳄在几分钟之内就被分尸。而鳄鱼拼死反击，也咬伤了两头海兽，血腥味让这些吃肉的海兽疯狂，刚刚被血腥和杀毒刺激的神经还未冷却，这时的它们会攻击所有受伤的生物，无论大小种族。

端木无法估计这一会的功夫到底有多少海兽死在这里。但十分钟后这片水域已经完全被血液染红。争斗中那头曾经喷出水柱的海兽也无法独善其身，在争斗中也露出真面目。端木猜测这应该是一头，哦应该说曾经是一头虎鲸。有高耸的背鳍，白色的眼圈是它仅剩的一点身份线索。

亿万年前，陆地的哺乳动物为生活进入大海，前肢变成胸鳍，而后腿退化缩小，脊椎伸长变化出了尾鳍。成为了陆地上最大的哺乳动物，称霸大洋。

而现在，这头虎鲸竟然重新走回了祖先的道路，它重新长出了后肢，同时胸鳍变得更加粗壮，甚至长出了爪子。端木无法评论这样的进化是否合理，但可以肯定这样的虎鲸不会再搁浅，它现在完全有能力自己爬上岸，然后再自己爬回来。起码在浅海地区，它是无敌的。

涨潮让这场争斗进入了高潮，水位提高让几头体型最大的巨兽全部沉入了水中不见踪影。水面下的争斗才是最激烈的。也许再过一会，就在这里将产生这片海域的王者。

而此时我们的主角在那里呢？

楼顶已经没有他的踪影，风衣，军靴全都留在这里，背包大刀也没有带走。而在河对岸的那座灯塔下，一块巨石的阴影中，淤泥微微的移动了一下。满身淤泥和杂草的端木悄悄小心的睁开眼睛观察四周。

鹰类的视力非常好，端木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海兽的战斗还在继续。白头海雕夫妇还在天空上警惕着飞行。每当海兽的战斗将要波及灯塔所在的小半岛。它们会立刻用鹰啸驱赶，“夫妇二重啸”的威力，比雄雕一头时强大的多。

水面上甚至可以明显的看到，一片因震动而跳起的水珠，刚刚游泳过来的端木，亲自在水下领略到这种合奏的威力。声音在水中比在空气中传播的快，损耗和衰减也小得多。这也就是为什么对端木来说并不算强的鹰啸，对这些水生物来说十分恐怖的原因。

以水生物对震动的敏感，鹰啸这种明显带着共振特征的攻击，让它们很受伤。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惹恼了海兽，它们才会攻击灯塔。

抓住一次两头白头海雕合声鹰啸的机会，端木如同幻影一般窜进了灯塔。上锁的大门在端木面前形同虚设，硬度达到了57HRC的虎牙战刀出鞘，连同大门一起卸了下来。水浪和鹰啸声完全盖过了端木所发出的声音。将门归位，端木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顶楼。

白头海雕是一夫一妻制的典范，但通常白头海雕夫妇并不住在一起。虽然时间有点不对，但这种雌性守巢，雄性外出寻找食物的行为。只有一种解释，孵蛋。

这个结论让端木异常兴奋，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给自己捉一个宠物。他没有训鹰的经验，相比成年白头海雕来说，幼崽更加容易驯服。

一路窜到顶楼，端木终于看到白头海雕的巢穴。整个灯塔顶层都是它们的巢穴。本来应该是灯的位置，已经被一座巨大的鸟窝代替。一只雏鹰正在啾啾的鸣叫。时间很紧，端木来不及多想就伸出手，准备抓这只有鹌鹑大小的雏鹰。就在此时端木发现了雏鹰身旁的一枚蛋微微的晃了一下。

他停下了手。

通常白头海雕每年只会生产一次，每次两枚蛋。但两枚蛋不会一起产下，第一枚之后几天后才会产下第二枚蛋。一般来说第二只蛋孵化出来的雏鹰，都会被第一只小很多，弟弟就是大个的磨刀石和踏脚石。甚至在食物缺乏的时候还会成为“大哥”的食物。

雏鹰看着端木的右手，鸣叫中充满了敌意。端木最终将手伸向了鸟蛋。比鹅蛋还要大两圈的鸟蛋握在手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的小生命属于生命的悸动。

它就要出壳了。

转身下楼，立刻离开。被白头海雕发现的话，今后端木白天就不用再出来了，两头白头海雕会跟他一辈子。一口气冲到楼下。此时，水面下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变异的虎鲸竟然输了。最终获得了这片海域统治权的是一头巨大的章鱼。虎鲸带着一身伤痕逃离了这里。

带着白头海雕卵，端木一头扎进了水里，紧贴河底移动。移动过程中，端木一直很小心的将水隔离在鸟蛋之外。几头强大的海兽在这里决斗，这让周围的所有水生动物全都消失无踪。而水面上，白头海雕夫妇和章鱼正在对峙，这给了端木最好的逃命机会。

在水中足足摸索了五分多钟，才摸到了岸边。

上岸第一件事就是，跑！必须在白头海雕发现前进入一个建筑，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孵化鸟蛋，端木有感觉，这颗蛋里的生命就快出来了。

小心的保护着手里的蛋，端木带着一应物品离开了这栋楼。裹好风衣，完全将自己融入到建筑物的阴影中，端木尽量避开了有阳光的地方。小心的把自己藏在黑暗中。

一口气跑出了十几公里，在一家星级的酒店里，端木躲入了位于地下一层的洗衣房。

鸟蛋表面已经能看到细细的裂纹。端木专注的看着这颗蛋，准备迎接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终于，咔？？随着一个轻微的声响，端木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七十一

咔……

裂纹终于变成了裂缝，一只黄色小嘴戳破了弹壳。一下，又一下……

带钩的鹰嘴首先钻了出来，裂缝变成了破洞。湿漉漉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雏鹰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凭着本能想要从弹壳中挣脱出来。

亲眼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诞生。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的端木，第一次有了一种被感动的感觉。似乎眼前这条生命对自己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和蛋壳搏斗了许久之后，雏鹰终于战胜了蛋壳，从里面挣脱出来，雏鹰跌跌撞撞的想要站起来，却每每都会摔倒。端木很像去帮帮它，终究还是忍住了。这一看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无数次的跌倒再站起，雏鹰终于用自己的爪子挺起了身体。端木突然发现自己在笑，也许这就是爸爸的微笑吧。雏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了就是端木。然后，它发出了第一声鸣叫，初时声音很小，然后越来越大。

“这小家伙一出生就这么精神。”

要知道所有的鸟类刚出生的时候都差不多，湿漉漉的很丑。端木还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指逗弄这个看起来很丑的小家伙。

看着眼前多出了一个东西，小鹰毫不犹豫的抬头就是一啄。啄的力气还不小，这一啄就不停了，追着端木的手指头啄个不停。突然，端木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连忙在包里翻找，在一个角落里翻出便携式电台。

“呼叫，呼叫，呼叫杰克，紧急，OVER。”

“杰克，呼叫杰克，有急事，OVER。”

一连呼叫了几遍，就在端木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杰克那个懒洋洋的声音。

“沃特啊，这两天在外面玩的怎么样，差不多就快回来，大家都很想你啊。OVER”

揉了揉额角乱蹦的青筋。

“白头海雕的雏鸟，是不是一出生就要吃东西？OVER”

“当然要吃东西，它们在蛋里饿了那么久，肯定要吃东西，不吃会饿的！OVER”

继续揉着额角，端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身边有一只刚孵出来的白头海雕雏鸟，我应该喂它什么？OVER”

这一次杰克的答案到是十分简洁。

“不知道！OVER”

端木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话筒怒吼：

“我给你十秒钟，说出三种以上可以喂雏鸟的食物。超时的话，我回去会亲手阉了你！计时开始OVER”

“鱼肉，鸟肉，牛肉，羊肉，猪肉。”

看来人就是需要给一点压力，才会有机会突破自我。但问题是，身边什么都没有，现在他根本不敢出去，天知道发现了自己的孩子少了一个之后，那两头白头海雕会干出什么事。

“这两天你们尽量在室内活动，要特别注意天空。在室内练练实战射击，搏击什么的。总之白天少到外面走动。OVER”

“发生什么事了？OVER”，杰克的声音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没什么，掏了鸟窝。OVER”

“你自己小心。OVER”

“我会的，可以喂雏鸟巧克力吗？OVER”

“不行，巧克力的成分对雏鸟有害。不行就随便在身上割一块肉先对付着。OVER”正经只保持了不到五秒，嘻皮笑脸的杰克又回来了。

“是个办法，结束通话OVER”

“你不是认真的吧，喂？？”

端木直接关了电台，杰克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这个时候出去很危险，十几公里对人来说很远，对白头海雕来说不过是扇几下翅膀的事。杰克的话可能是个玩笑，不过却真的让端木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

白头海雕应该属于异兽，而历次见他们捕食的对象也都是异兽。应该对T病毒有一定抵抗力。而那头黑色大老鼠，明显和一般的老鼠不同，白头海雕专挑它吃恐怕也有原因，毕竟普通老鼠还是很好抓的。

“也许小家伙真的可以吃自己的肉。”

小鹰一只在叫，用力的叫。用叫声发泄自己的不满，它饿！打碎蛋壳已经让它筋疲力尽，饥肠辘辘。为什么眼前这个大家伙还不喂自己吃的。

端木想了想，决定试一试。划破手指，血丝从伤口飘出，凝结成一滴珍珠大小带着紫色条纹的血珠。倒不是端木舍不得那点肉，本着安全第一的想法。端木对血液的控制力很强，如果出问题还有补救的机会。

血珠漂浮在雏鸟的面前，立刻吸引了小鸟的注意力。血珠在端木的控制下绕着雏鸟的脑袋左右晃动，小家伙的脑袋一直牢牢的锁定着血珠。听杰克说，白头海雕的颈椎比一般鸟类多最大能转270°，今天算见识了。

第一步算是没有问题了，小家伙不排斥。那剩下的就剩下“听天由命”四个字了。血珠停下的同时，小家伙就一口把它吞了下去。一滴血当然不能满足雏鸟那好似无底洞一样的肚子。小家伙的叫声几乎在它吞下血珠的同时就响起。那种嗷嗷待哺的叫声，实在是太刺激神经了。端木把食指伸了过去，小家伙毫不客气伸嘴就啄。

终于不叫了！

仔细感受血液在小家伙体内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出现担心的情况。它的胃已经开始吸收血珠，端木和血珠之间的联系越来越淡，终于完全失去了感应。端木睁开眼睛，发现小家伙不啄了。

怎么会这样！

幸好！还有呼吸，似乎是睡着了。端木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几个小时神经可是一直紧绷着，感觉比打一架都要累。补充了一点食物、饮水。端木就坐在小家伙对面扎上马步练起了拳，每一拳都慢到了极限，脚步不出方寸之地，这一练就是八个小时。

小家伙扑棱了一下翅膀，声音不大，但足以把一只关注它的端木惊醒。

终于醒了，端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牵挂这个小家伙，打了八个小时的拳，心都没有静下来。看着小家伙摇头晃脑的爬了起来，端木的脸上不自觉的又一次露出了爸爸的微笑。

八个小时，小家伙身上的绒毛都干透了。现在看起来毛茸茸的，像一只大了几号的鸡崽。端木先召出一小团水给小家伙解解渴，顺便醒醒胃。凭空悬浮的水团立刻引起了小家伙极大的兴趣。

端木仔细的查看着小家伙的身体，没有发现一点丧尸化的迹象。看来他的血对小家伙来说还是安全的。于是，端木再一次划开了自己的手指，这一次血球变成了拳头大。

七十二

吃了睡，睡了吃，这就是幼儿时代的全部生活。雏鸟也算是幼儿，不是吗？

看着小家伙越来越精神，端木真有些初为人父的成就感。不知道是现在的异兽适应性太强，还是端木血液中的DNA太过霸道。小家伙本来应该是棕色的瞳孔，却变成了淡蓝色。体型没有什么大变化，就是精神好的一塌糊涂。

才出生一天的小家伙已经可以满屋子跑。时不时的，还能用没长羽毛的翅膀小小的滑翔一下。但不管怎么跑都不会离开端木的视线。跑几步就会回头确认一下端木的位置。鹰的爪子是不适合奔跑的，也就是有在小时候，指甲没有长的很长的时候，才能跑出这么轻快的脚步。

完全吃端木的血也不行，小孩子要健康成长，需要均衡的各种营养搭配。血液中各种微量元素和能量足够，但缺少生长发育所需要的大量蛋白质、脂肪和钙质。而且端木也需要补充食物，为了孩子他可放了不少血。

看看表，他们已经在地下室里呆了差不多两天了。现在正好天已经黑下来了，暂时是安全的。端木决定带着小家伙出去找些吃的。

在杰克提供的食谱中，排名第一的是鱼类。严格的说来，白头海雕属于鱼鹰，主食就是鱼类。但问题是，端木真不敢下水捉鱼，在水里还不一定谁捉谁。所以鱼类就只能被排除，尽量寻找异兽，要是遇到那种黑色的大老鼠到是可以捉一只试试。哺育期的动物捕食的目标一般都是以幼崽为标准，雄雕专门捉它，估计应该是可以喂幼崽的。实在不行再考虑老鼠，不过那是最后的选择。

大刀扛在右肩，小家伙就站在端木的左肩上。歪着小脑袋对一切充满了好奇。按说白头海雕的眼睛晚上视力应该很差才对。不过看小家伙的架势，好像黑夜对它并没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