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人-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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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招出了一枚水球，送到了埃文身旁之后，端木淡淡的说道：“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聊一聊了。你有五分钟的时间讲故事。”

端木的话中没有一个威胁性的词语，但阿尔方索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种威胁。“真相”上膛的声音，此刻听来是如此的清脆。

阿尔方索咽了一口唾沫，他感觉嘴很干。端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很贴心的问了一句：“要不要先喝点水？”

没等阿尔方索回答，一个人头大的水球就落到了他头上。水球严严实实的将他脑袋包裹其中。阿尔方索的身体刚想挣扎，一柄重量达到440公斤的长刀，就落到了他的胸口。

一连串气泡从他的嘴中升起，证明了他还是需要呼吸的。五秒后，水球离开了他的脑袋。阿尔方索立刻剧烈的咳嗽，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呛水是一种十分痛苦的事情。

阿尔方索就算是一个受害者，那也是一个特殊的受害者。虽然此刻他看起来真有一点的可怜。

但阿尔方索今天面对的人，是一个没有同情的人。他的眼神淡漠的看着阿尔方索，并用同样淡漠的声音告诉他：“你还有4分52秒。”

原来，真正的威胁不是用刀，也不是用枪。端木用行动告诉阿尔方索，如果他的故事不能让他满意，那等着他的，会是一个水球。

效率很重要，端木不想为这个人浪费太多的时间。

阿尔方索很激动的喊道：“我，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还有4分48秒。”很明显，这不是端木想要的答案。

端木在阿尔方索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乱，他的内心开始了挣扎。端木决定，给他一点动力。

“你还有4分30秒，我的耐心减少的很快。”

“他叫爱德华，但我们必须称呼他，世界上最好最闪亮最华丽的发型师爱德华。”

三百四十一

“他叫爱德华，但我们必须称呼他，世界上最好最闪亮最华丽的发型师爱德华。”

还真是很长的名字，端木只是在心中腹诽了一下，并没有打断阿尔方索。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

阿尔方索只有四分钟，他必须尽量提高自己的效率，因为这个故事很长。

在这群人中，阿尔方索很特别，因为将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是他的表弟。也就是那位最好的最闪亮的最华丽的发型设计师。

他们这个家族并不是美国人，他们父辈都是从希腊偷渡到美国的。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他们得到了美国国籍。从此定居在这个小镇中。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阿尔方索是这个家族的骄傲，或者说是唯一的，看起来正常的人。他这一代所有的孩子，都有明显的生理问题。这其中只有三个活到了成年。

因为他们的父辈，曾经从事过一种十分另类的工作，处理核废料。

核废料是一种十分恐怖的东西，几十万年的半衰期让它们成为了人类最久远的噩梦。对核废料的处理，国际原子能机构有着严格的规定，并有着严格的制约机制。

为了处理这些核废料，有核国家每年都将付出天文数字的财富。于是，一些人就想到了用比较经济的方式处理这些东西。

阿尔方索的父辈，就从事了这项十分赚钱的事业，直到一次意外的发生。他们的一个老主顾在交易中，对他们的定价产生了些许疑问。

所以，决定一分钱都不付。

一番较量之后，有三个人活了下来，其中就有阿尔方索和爱德华的父亲。他们活下来的代价，就是全部感染了重度的辐射。

散尽家财，他们逃到了美国，获得了国籍，然后结婚生子。却没有能够逃脱核辐射的阴影。他们的孩子全部都有严重的畸形。

阿尔方索是看起来最完整的，只是看起来。爱德华兄弟，出生的比阿尔方索晚一些。他们是极其罕见的连体婴儿。

两个头，两个躯干，三只手，两条腿。除此之外，他们的身体还有各种的问题。出生后医生断言，他们这对兄弟活不到三个月。

然而，他们活到了三个月。并且奇迹般的活到了一年，两年，十年。

他们的父亲为他们取名卡斯特和波路克斯。在希腊的传说中，他们就是天空中的双子星。

虽然是孪生兄弟，但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出生时先出来的哥哥卡斯特，他拥有一头金色的头发。而弟弟波路克斯则是一头棕色的卷发。

他们两个带着一个又一个奇迹活到了十一岁。就在他们十一岁的那年，他们的命运中，出现了一个转折点。

一家美国权威医疗机构，为了实验一种新的医疗手段，愿意免费为他们做分离手术，以他们的情况，如果再不分开，就永远没有机会分开了。

两兄弟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中，整整两天的时间。两天后，他们走了出来，并且有了决定。

拥有一头金发的卡斯特，将所有一切都留给了弟弟。除了一只手，他将一无所有。

这样做的结果是，他的弟弟将可能成为一个正常人。而他则很有可能无法活着离开手术台。这样决定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很多人都希望他们能够重新考虑，但这位哥哥并没有一点改变主意的打算。最终，他们就这样走上了手术台。

奇迹再次发生了，卡斯特活了下来，而弟弟波路克斯，在经过连续两年极其痛苦的脊柱矫正之后，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就在那一年，弟弟恋爱了。也就在同一年，他被抛弃了。从此之后，他开始称自己为爱德华。就像那部著名电影中的主角一样，爱德华疯狂的爱上了剪头发。

从此以后，哥哥的发型，就成为了这个小镇的时尚风向标。

卡斯特有一头令人惊艳的金色长发，任何人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记。波路克斯经常说，如果当年将一切都给卡斯特，他一定会成为好莱坞明星。

这只是故事的铺垫，真正的故事开始于病毒爆发之后。丧尸也出现在这座小镇中，然后感染的人开始变多。

再然后，奇迹又出现了。爱德华站了出来，他竟然杀死了丧尸，保护了大家。他将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起。而他自己则每天出去猎杀丧尸。

随着时间的推移，爱德华的效率越来越高。每一天都能杀死大量的丧尸。慢慢的，这周围所有的丧尸，竟然都被他一个人杀光。

他成为了这里的英雄，却没有能成为这些幸存者中的领导者。就在他每天出去猎杀丧尸的时候，幸存者中的一些人，早就已经在拉帮结伙了。

当他们确认自己安全了之后，一个个小团体浮出了水面。孤家寡人的爱德华，成为了第一个被排挤的对象。

故事的后来并没有什么矛盾冲突，阴谋背叛。因为爱德华根本就没给他们留时间做这些。一直以来，都被大家认为已经死掉的卡斯特出现了。

他不光出现了，还长出了四肢。三支手臂加双腿的造型，立刻震惊了所有的人。更加惊人的是，他现在的身体力量极大，还不惧手枪的射击。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的阴谋都是没有施展空间的。那一天，爱德华和卡斯特杀了很多人。卡斯特的身体也因此大了好几圈。

这时人们才明白，卡斯特才是真正的“英雄”，是猎杀丧尸的主角。不过一切都晚了，爱德华成为了这里的统治者。

没有人能够反抗他的统治，因为没有人能够战胜卡斯特。

起初，爱德华的兴趣只是头发。将幸存者们集中起来，专门做他的模特。但过了没多久，爱德华就感觉厌烦了。他的兴趣开始从头发向其他地方转移。

仅仅只对头发动手，已经不能满足爱德华的创造欲望了。他开始用动物做实验。那头诡异的尸体，就是那个时候爱德华的作品。

很快，他就开始向人类动手，并从此一发而不可收。爱德华仿佛找到了生命的追求，对这项事业他全情投入，废寝忘食。一个个优秀的作品，就这样在他的手中诞生。

作为表哥的阿尔方索身上，其实也有畸形的存在。因为他保护的好，所以一直都没有被发现。眼看爱德华的技术，越来越纯熟。

他也忍不住去找了爱德华，将那里换成了一只小手。

故事到了这里，端木基本上明白了一个大概。接下来便是提问时间了。

“近期，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些奇怪的人？比如穿着奇怪铠甲，或者自称自己为52区的人？”

阿尔方索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没有，近期没有。”

“近期没有，难道以前有过？”

“大约两个月前，有几个人来过。爱德华接待了他们，然后他们就失踪了。应该是被卡斯特吃掉了。”

“吃掉？”

阿尔方索的眼中，隐隐带着一种恐惧：“卡斯特能够把吃掉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三百四十二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这个卡斯特。”

“不要，不要，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放了我。”阿尔方索真的害怕了，就算刚才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没有这样害怕。

卡斯特，他口中的那个伟大的兄长，竟然恐怖到，他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的程度。

端木伸出两根手指：“两个问题，给我满意的答案，你就不用去见卡斯特。”

阿尔方索很急迫的答应：“好的，好的，问，快问，我什么都说。”

指着那28个人，端木问：“他们这样多久了？”

阿尔方索立刻回答：“最长的八周，最短的四周。”

端木的第二个问题：“他们还有感觉或者意识吗？”

“没有，他们是早期作品。爱德华说过，他们神经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端木点了点头，提着长刀走向小黑，没有再说一个字。同时，简将“真相”插回枪袋，跳上了安东尼的背部。

阿尔方索紧张的盯着端木，生怕他会反悔。直到他看到他们分别骑上了黑马和白虎之后，才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突然，阿尔方索的视线被一片血红填满。紧接着便是来自全身的灼痛。只一瞬间，阿尔方索就被血色的火焰所吞没。

埃文恨恨的喊道：“这下你不用去见卡斯特了！”

这种火焰温度并不是出奇，却拥有恐怖的渗透和分解的效果。当初强大如神卫，都顶不住这种火焰的灼烧，更何况是一个稍稍不正常的人类。

当火焰深入阿尔方索的体内，立刻破坏了那些非常组织的平衡。燃烧中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这个时候埃文也发现了异状，但他站的太近了。

嘭……

阿尔方索的身体直接炸裂，三百多快骨头四处飞溅，场面非常壮观。一道水幕出现尸体周围，挡住了连七八糟的东西。这爆炸的威力虽然不大，但是附加效果太令人恶心的。

水并没有能够扑灭火焰，血红色的火焰依然顽强的燃烧着。埃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太险了。如果被刚才的爆炸波及，他恐怕要吐到明天。

端木散去水幕，看向埃文：“送他们一程。”

看着那28个还在劳动的僵硬身影，埃文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血色的火焰在农田中蔓延，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一个个人影相继倒下。简捧着圣经，轻声念诵着经文，为他们做最后的祷告。

埃文的火焰很特别，不光能在水中坚持燃烧，还不会产生任何黑烟。按照杰克的描述，燃烧是只是它的表现形式，它的实质是分解。

普通的燃烧，是一个氧化过程。而这种血色的火焰，虽然看起来是火，但实质上却是与氧化截然不同的反应方式。

将这29个人送走，端木三人继续向小镇进发。对这对兄弟，端木现在有着十二分的好奇。

十公里左右的路程，他们只需要的一小会的时间。远远的，已经能看到这座名为阿尔杰的小镇。要问镇上最显眼的建筑是那一个？

毫无疑问，就是位于镇子中心的这座发型设计室。巨大的招牌上有一支巨大的剪刀，两旁的彩色霓虹灯也是大号的。看来这位爱德华特别喜欢大的东西。

这里并不冷清，到处都能看到发型前卫，身体僵硬并且穿着长袍的人。以发型设计室为中心，差不多有二十米的半径内，没有一个建筑。

而在这之外，整齐的排列着一圈巨大的建筑。根据阿尔方索的陈述，这里面饲养着各种动物，包括人。而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爱德华后期的作品。

当这些人从端木身旁走过的时候，都投来了充满了新奇的目光。和之前在农田中遇到的28个完全不同。

随着爱德华的技术和经验的不断增加，他在最近两三周内的大部分作品，都保留一定的意识。可以完成不算太复杂的指令。而喂养家畜，对本地人来说，并不算是复杂的工作。

就在小镇的门口，端木突然停了下来，轻轻的抚摸小黑的脖子。停下不是端木的命令，而是小黑自己的决定。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却又好像并不确定。

就在这个时候，发型设计室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只能说是一个人，因为性别根本无法判定。

尽管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一块遮体之物，但以端木的眼力，在这个人的身上愣是没有找到一种，可以帮助他判断性别的东西。

这个人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全身上连一条缝都没有。鼻子、嘴巴、耳朵全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皮肤。身上也是一样，就像穿上了一件肉色的紧身衣。

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层无缝的皮肤所覆盖。端木突然想起一个词，天衣无缝。

鞠躬行礼，无缝之人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是发型设计室的主人发出的邀请。也可以理解成，美洲版的鸿门宴。

但这里没有刘邦，端木自然也不会做项羽。在这个追求效率的时代，单刀赴会是一种最不值得推荐的做法。端木的时间不多，没功夫玩这些阴谋和陷阱。

砰砰……

一枪眉心，一枪颈椎。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是没救了。在这个人死亡的同时，这个人体内的平衡便被打破，躯体立刻开始崩溃。

多余的骨头在躯体内乱窜，有一些甚至刺穿了皮肤。虽然这个人的死相很难看，却没有炸裂。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作者技术进步的体现。

在见到这些恶心的作品之前，包括端木在内的所有人，都希望能够找到第二个、第三个像埃文一样的个体。作为半丧尸同类，端木希望将他们聚集到一起，建立一股可以对抗宙斯的力量。

直到端木看到那些作品的时候，他还是这样想的。就像过去兰迪斯说那样，如果不是同类，那做出任何事都是合理的。

如果这个爱德华和他的哥哥都是半丧尸的话。那用人类做实验，就和人类用各种动物做实验一样，没有任何值得诟病的地方。

真正让端木放弃这个想法的，是简的那一句话“不管他是谁，我讨厌他。”

简讨厌他，这一条理由就已经足够了。端木不会再试图吸纳这个人，无论他有什么能力。至于以后会成为敌人，端木之前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不过现在有了，因为简开枪了，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于是端木抽出了长刀，冰甲也开始从小黑的脚下，一路向上蔓延。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发型设计室冲传出。

“这位小姐，你有一头美丽的头发。相信我，我会为你设计一个完美的发型。”

对于对方的邀请，简给予了直接的回应。“真相”的枪口喷出一道紫色的光焰。这次简没有使用化学弹药，而是直接开启了电磁模式。

地球上穿透力最强的单兵武器，加上地球上最好的狙击手。这一枪毫无疑问的命中了爱德华。却十分意外的没有能杀死他。

“卡斯特，我的兄长。今天的客人并不配合，请帮我说服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