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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计划-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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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为情,所以告诉别人我得了血友病。”

“是的,还说带你到城里去看专科医生。”

一时之下,琼莉觉得怒气上涌。“可那不是帮助我,你是不想要一个低能儿。”

埃莎惊讶得张大了嘴。“不,不是的。”

“我是亲耳听见的,”琼莉大声说道,“我听见你在爸爸离开前告诉他说,你对耶稣祈祷过,不明白为什么上帝给了你一个低能儿。”

“你几乎不会说话,亲爱的。那些日子里——天哪,我们尽管住在亚特兰大郊区,可我们还是山里人。我们不知道那种东西怎么治疗。”

“我并不是低能儿,妈妈,我口吃,小孩子口吃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儿童时期受了创伤。比如,他们的父母酗酒,打架,相互拿东西砸对方。”

“这么说是怪我了?当然怪我。”

“你没有帮助我!”琼莉几乎掉下了眼泪。“我当时需要帮助,我想像其他人一样说话。我想沟通,交流我的思想和愿望,而不想整天像匹马似的在地板上玩,你带我去求医只是因为你觉得我丢了你的脸。”

“我不知道,亲爱的。我真的不知道。”

琼莉洗了洗杯子。“可是你现在知道了,长期以来你就有个很重要的线索。”

“什么?”

“我的职业。”

“你的什么职业?”

“我把沟通变成了我的终身职业,大谈铲除邪恶!”

埃莎用手捧着头。琼莉不知道她这是羞愧、困惑,还是疲惫,反正她哭了。她就这样坐了很长时间,琼莉不想再等她开口说什么了,她起身准备离开。“你来了我很高兴,”埃莎最后说道,“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史蒂文觉得只能这么做。”

“孩子,你就不能说这对你也是好事吗?”

琼莉把椅子向外拉了拉,然后坐在桌子边上。好吧,她来试一试,也许到了停止责备、进行长期以来她一直渴望进行的沟通的时候了。“妈妈,你知道吗?”

“不知道,孩子。”

“我现在不口吃了。”

“这个嘛,当然你不口吃了,我一直在电视上看到你,如果你口吃,就不可能干那份工作。”

“我是说在这儿,跟你在一起,我总感到会再口吃。每当想到要见你,就会出现口吃。第一天晚上在门廊上的时候就出现了那种情况。”

“我做了许多错事。”埃莎说道。

“我也是,妈妈。”琼莉的眼睛看见柜台上一只小坛子,她想起了一件事。“你还腌菜吗?”

“腌菜?”

“是啊,奶奶活着的时候,你和她一起腌,大桶腌得满满的,真正的咸菜,大蒜和草茴香,鲜绿色,很脆很脆的。你还让我去摘草莓叶子来封顶。”

埃莎想起来了。“哦,是的,是的。我们把它们放在顶上,然后再在上面压一些桦木片,我想连我的熨斗都放上去了。”她显得高兴起来。“多少年都不想这些事了。”

“还弹钢琴吗?”

“当然。”

“现在怀亚特和萨拉都在上钢琴课。”

“史帝文告诉我了。”

琼莉极力克制自己,尽量不作出反应,可是她实在憋不住了。这一点被埃莎看出来了。“孩子,听我说,我知道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到我这儿来的,我只要求我们相互有点礼貌,相互尊重些,上帝会替我们把事情处理好的。”

琼莉说道:“我们已经不仅仅是相互有礼貌了,我们谈了心。”

“确实。”她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说:“我知道我自己的形象,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我犯了许多错误。你看,孩子,我当时还不是个老太太。这就是说,我过去比现在年轻得多,太年轻了,不适合做母亲。我还有东西要学,我想我现在正在进步,如果你不想说什么,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琼莉大为震惊,她被深深地触动了。这一路过来的时候,她知道他们是走投无路,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的,但她也担心这场冲突会是个什么后果,会不会有歇斯底里的相互指责?会不会发生相互扯住头发的扭打?史蒂文会不会出来当裁判?她的母亲此时会不会丝毫不带感情色彩地对她说,她们甚至不必再说什么了呢?她实在觉得难以置信。

她在那儿坐了几分钟,把牛奶喝完,看着母亲那修长的手指,那双钢琴家的手,然而,这双手长满了老茧,还有几处裂口,这本身就说明了她生活的艰辛。可是这又是一双能干、温柔的手,它们本身就在传递一种信息,仿佛在说“来吧,我来帮你一把,我不会让你走的。”琼莉仿佛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驱使,不知不觉地把手伸到桌子那一侧,抓住母亲的手。当她的手指触到母亲的手时,她觉得一种联系又建立起来了,就像一盏多年没点的灯突然被打开了,啊呀呀,还是亮的,跟最后一次点的时候一样亮。埃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握得紧紧的。此时此刻,这样的握法比拥抱的意义更大。

“是啊……你好!”

“是巴尼?”

“詹姆斯?”

“巴尼,他们朝我们步步进逼了。”

“詹姆斯,现在是他妈的凌晨三点。”

“巴尼,他们刚才来了,东汉普顿的。”

“你在东汉普顿干什么?你应当找她才是。”

“圣保罗在找。”

“见鬼。”

“见鬼?见鬼的是现在跟她没关系了,因为他们早就在对付我们了。”

“谁?”

“联邦调查局。”

“又来了?”

“几乎是打破门进来的,十点就来了,苦苦追逼,什么都想了解,想了解我跟利奥合作的所有细节,还有那些事件——”

“事件?”

“他们都说出来了——跳水员,那个该死的主教,塔克,所有的人。巴尼,他们知道了,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还不够,还不足以让我们采取行动。”

“巴尼,我害怕。”

“詹姆斯,詹姆斯?你哭了?詹姆斯,振作起来。”

“真不该答应干这种事,真不该离开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见鬼,巴尼,你毁了我他妈的一辈子。”

“詹姆斯,别胡说八——”巴尼突然发现自己正在跟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正冲他大喊大叫。“我是尼娜·芬德利,巴尼,让他们别这么干了,让他们别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你知道吉姆病成什么样子了吗?你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管这件事关系到什么,让他们停下来。求求你了!”

“尼娜,这是一场大误会。”

又是那个显得很害怕的男人的声音:“巴尼,照她说的做吧,让他们停下来。”

“唯一能够停下来的办法就是干掉琼莉。找到她,把她干掉!”他猛地把电话向下一掼。

上午九点,史蒂文醒来,觉得自己像换了个人。他和埃莎一起吃了麦片粥,然后她替他护理伤口,重新包扎,他趁此机会跟在维克托家的孩子们通了电话。他们不像感恩节那次跟赖特外婆讲话的时候那么害怕了,他们甚至在为圣诞节定计划,埃莎告诉他们,她今天就开始烤脆饼,并期望有一棵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漂亮圣诞树,萨拉告诉爸爸说跟他说话真愉快,怀亚特有些生气。“为什么你们能到佐治伊去看外婆,而我们却不能?”

“是佐治亚,不是佐治伊。”

“波托马克说的就是佐治伊。”

“那么他说错了。”

“他爸就让他那么说。”

“我说不服你,是吧?听着,小大人,我保证让你和你姐姐很快就到这里来。”

“等安全了之后?”

“是的。”史蒂文承认道。

“好吧。”显然,波托马克对此没有提出任何建议。

史蒂文能让埃莎相信他已经好了,可是还无法使她相信他已经可以开车了,所以她开着自己的小货车送他到亚特兰大。他走进金科商店,用一台电脑给他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环球航空公司大使俱乐部的朋友卡罗丽·艾克斯林发了一份电子邮件:

卡罗丽,我需要你的帮助。请替我给联邦调查局的人发一份电子邮件,我担心自己的地址被人跟踪了,你能从俱乐部的电脑上发吗?这样他们就以为我也许在飞行途中,是在换乘飞机的时候发的。请发下面的信:

电子邮件地址:BassQuant.gvt

凯文·巴斯特工:他们拘留的人不是雅各布·休斯。他的真名叫丹尼尔·罗维格,是史蒂文·罗维格牧师之子。罗维格牧师是家父的朋友,无疑已卷入了整个事情之中,反基督教是表面现象,罗维格/休斯是他们一伙的,利奥·圣佩雷上周在我父亲家的时候想杀害我们,他和骑士们一起在那儿,但我们不知道他的长相,你跟我们站在一起吗?你帮助我们吗?如果是这样,拿出行动来给我们看看!给我们一个信号。景点设计师。

 pilotsp@twa.stl.

“看这个!”埃莎对回到货车旁的史蒂文说。她手上拿着一份《今日美国》。她读了一段:“‘联邦调查局深夜造访第一新闻网的三位巨子是何原因?是不是有某种鲜为人知的违反联邦通讯委员会规定方面的问题?’”

“这么说巴斯的确采取了行动!”史蒂文高兴地说,“这就是我们需要的信号。”

她继续说道:“上面还说了一些他们考虑购买什么台的事,枯燥无味。接着又说:‘……说到第一新闻网,在贝蒂·福特治疗中心的内部知情人士强烈暗示说,琼莉·帕特森根本不在他们那儿。如果不在,那她在哪儿?联邦调查局的造访跟她有没有关系?’如果我读到这儿必定感到好奇。”

他们驱车来到哈茨菲尔德,史蒂文惊异地发现,在环球航空公司的行李处已经有了个待取的包裹。昨天,琼莉给圣路易斯的巴德打了个电话,把新的目的地告诉了他。就在埃莎驱车回乡下的途中,史蒂文发现有人给他寄来两盒录像带。他恨不得马上就钻进转播车里去看这两盒带子。

他们的车出现在山坡上的时候,琼莉微微紧张地挥动着手臂。“你们到哪儿去了?没事儿吧?我都急坏了!”

史蒂文告诉她他挺好,说他们早上的收获不小,如果琼莉没有放《睡美人》,他们将邀请她一同观看,接着他把录像带给她看了看。

她跟他一样,迫不及待地想看。“可能就是它,史蒂文,可能就是它!”

他们走进谷仓,一只鸡已经把窝做到转播车后面了。史蒂文把它吆喝出去后,把报纸上的那段文章拿给琼莉看,告诉她他给巴斯发送的电子邮件内容,解释说他是发早了,因为在他看来联邦调查局这一次采取了一些实际行动。他将等待对这份电子邮件的回复,然后再跟他们联系。接着,他把第一盘录像带放进机器。“谁送来的?”她问道。

史蒂文把夹在其中的一张纸条递给她。上面写的是:

你好!我是个业余录像迷,对音乐电视的痴迷使我从十五岁开始就把自己所做的事都录了下来,从网上看到你们的启事,先送上一盘复制的录像带,上面有一九九八年由巴尼·凯勒主持的艾米奖颁奖晚会的录像、一九八八年广播博物馆一次有凯勒先生在场的招待会的录像,不过上面还有芬德利先生和桑坦吉罗先生。第二盘上是芬德利先生刚离开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到第一新闻网来工作不久,是在海伦·亨特举行的晚会上,大谈第一新闻网的情况,我是采访者。我想我问了他几个很好的问题。是概括性的,没有具体方向。我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在上面,如果你还需要什么,说一声就行了。我希望有一天能到电视台工作。如果这能有所帮助,那就太好了!

  托德·胡斯泰德

又及:如果这些录像得以播放,能在屏幕上打上我的名字吗?真心希望这些能有所用处。

“热情的年轻人,是吧?”他们开始看第一盘带子时,史蒂文说道。

“如果他在上面拍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我自己将向他颁发艾米奖。”

这个名叫托德·胡斯泰德的业余录像迷和渴望进入电视行业的年轻人的确帮了大忙。在广播博物馆招待会上,芬德利和琼莉认识的几个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人在闲聊。史蒂文和琼莉立即认出其中几幅画面上与这些人在一起的一张面孔:这个年轻人的面孔曾出现在最近他们收到的一些有关这些人的照片上。

他就是圣保罗吗?

同一张面孔也出现在那盘海伦·亨特的招待会上,不过不大清楚。上面没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人,这个年轻人的头发长了些,密了些,手指上戴的好像是他们正在寻找的金戒指,不过他们还不能肯定。

他就是圣保罗吗?

“妈?”史蒂文上楼休息之后,琼莉问道。

“什么事,宝贝儿?”

“知道谁有电脑吗?”

她母亲笑起来。

“我们要上网,可是我们没钱了,用信用卡他们能追踪到我们,凯思琳给了我们一些现金,可是已经快花光了。”

“泡菜坛里有六百块钱。”

“谢谢你,”琼莉笑着说,“但是还不够,我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

“小保利·蒂布尔斯基!”

“谁?”

“我在教堂里认识一个波兰女人,这是她儿子。小伙子刚大学毕业,在城里某个地方搞电脑,我来给他打个电话。”

不管这个“小”保罗·蒂布尔斯基是干什么的,反正他把一台黑色CTX笔记本电脑交给了琼莉。“这是一台586,不是奔腾机,不过用来〃奇+………書……………网…QISuu。cOm〃干你的事没有问题。”

“只要有调制解调器就行,慢一点我不在乎。”

“28。8。”

“太好了,有正好不用的扫描仪吗?”

他笑了笑。“没有,夫人。”

“估计你没有。”她看了看史蒂文。“有必要把雅各布·休斯——罗维格——的照片发给巴斯。”她转身看着保利。“非常感谢你。”

“什么时候要上有关电脑的节目,可以找我。”这时他没有把握地问,有一句话他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你不像一个应当呆在贝蒂·福特康复中心的人。”

“奇迹般的康复,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经出来了。”

他眨了眨眼。“想都没想过。”

到了卧室之后,琼莉和史蒂文打开他们在环球航空公司的电子邮箱,知道巴斯特工的确给他们回了信:

我们的档案材料中没有雅各布·休斯的照片。这个年轻人在弗吉尼亚海滩被逮捕前生活上没有污点。我们得到了他出生时的指纹,证明他的确就是罗维格,死不开口,他父亲也缄口不言,我觉得你们的路子对头。

史蒂文笑着说:“别开玩笑了。”

询问了有关人员,包括查尔斯·帕特森。不承认知道枪击事件,但一直在问他儿子有无危险,跟踪芬德利;认为他最易攻破。我们正设法取得利奥波德·圣佩雷的照片,一旦有了就发送给你们,供比较用,建议到时见面以确定结果,请注意安全,巴斯。

“巴尼?我是克莱。”

“你在哪儿?”

“在雷克斯的海滩别墅。”

“有情况吗?”

“那女的没有消息,可是有其他消息。”

“什么?”

“刚了解到我们的朋友詹姆斯·芬德利已经与巴巴拉·麦克米定了见面时间。”

“巴巴拉·麦克米伦?联邦通讯委员会的那个巴巴拉·D.麦克米伦?”

“他不会认识其他麦克米伦的。”

“想干什么?”巴尼的声音变得异常严峻。

“我们大概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这不是好事,克莱。”

“用不着你告诉我了,雷克斯很生气。”

“告诉他犯不着,我来查实一下,然后再找你。”

“巴尼,我们不能让他给卖了。”

“克莱,小心点儿,他可能要以正当的理由见她,跟我们的电视网有关。”

“但愿如此,真的,巴尼,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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