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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杀人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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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左边的小腿肚——很柔软;右边的小腿肚和大腿——有点高,可能是御前侍臣干活儿不太认真,没铺好;右臀部——没什么特别的;左臀部——这儿是不是有根电线?

“你在想什么?”皇帝问。

“想我悲惨的命运。”柯拉答道。

“也许,你不想试验了?”

“要是怎么办?”

“那就算你赌输了,我的侍从们将离开卧室,而我将剥光你的衣服和你睡在一起,”皇帝说道,“要是你想反抗,那么三分钟后,你将被关进监狱,和所有的地球间谍们做伴。”

“或者在街上被汽车撞死!”吉姆作了补充。他仍然非常激动,梦想着柯拉受折磨。

“得了,”柯拉说,同时把双手放到脑后,以便手指能感觉到床与床背和幔帐撑子相连的那部分。

“开始吧。请不要折磨我超过必需的限度,好吗?”

“我先来!”吉姆说,“我第一个来,行吗?”

“可耻,”皇帝大喝一声,以一个简洁的手势命令除吉姆之外的人出去。

那些人并不情愿离开,因为他们失掉了大饱眼福的机会,但又不得不从命。不过门留了一条缝,可以听到门后的嘀咕声,唏嘘声,还有淫荡的目光闪现。

“可耻,”皇帝又说了一遍,“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沉不住气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屈尊去用钎子插一个姑娘,就像扎一块醋浸过的肉那样?毫无疑问,这是你吉姆的差事。”

门外传来一阵嘲笑声。皇帝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门口,“砰”地一摔门,门撞到一个副官的鼻子上。

这个小插曲正合柯拉之意。连吉姆都转向门那边儿,幸灾乐祸地拍着巴掌。

柯拉迅速用手摸索了一遍床沿,手指头伸到羽绒褥子和床背的夹缝里,指尖沿着幔帐撑子滑动——至少有两个地方她摸到了电线,在床板上有个小薄片,可能是个什么盒子的盖儿。这很有意思。

皇帝已经回到床边。他发现柯拉没老实呆着,冲她大声喊到:“不许动!这可不是你屋里的吊床!”

“我想舒服点!”

“舒服什么!躺那儿别动,要不都弄坏了!”

“弄坏什么?”

“弄坏床。这床我还有用呢。”

“难道您不在这床上睡觉吗,陛下?”

“我在上面做应该做的事,”皇帝答道,“解开裙子!”

“不。试验应该最大限度地贴近事实。”

柯拉的手指又小心翼翼地向床背摸去!将将够着,争取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盒子打开。

皇帝把钎子递给吉姆,如同在战场上递给他一把剑。

吉姆接过钎子,像舞剑似的挥了一下,然后直向柯拉的胸部扎去。但是他并没有使足力气,仿佛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因而不好意思了。

“哎——嘿!”他大叫一声,柯拉在床上颠了一下。胸部这一击挺疼的,她觉得自己真被扎透了。

就在这时钎子弯了,吉姆用力过猛,失去重心,像个削瘦而坚硬的物体一下子摔到床上。

柯拉无需提醒自己要装作愚蠢的年轻女人——就是不这样,她的吼叫声已经震动了宫墙,吓得皇帝跳到了门口。他没能逃出去,因为副官们刚好从那个方向涌进来,死死堵住了门。

吉姆想从自己的受害者身上爬起来,但是怎么也分不清方向。

柯拉对事态的转变非常满意,她乘机打开了床背上的小盖儿,别着身子从表面看了一眼——盖儿底下是几个按钮,每个按钮下面有一个数字。最后一个红色的按钮比其他的都大……

柯拉停止了尖叫,把倒霉的刽子手推下床。

皇帝对自己的惊恐很不满意。他抓着后脖领子把吉姆拉起来,扔到了墙角。

“谢谢,”柯拉说,“我还以为他要把我压死呢,这可不是我们协商好的。要么您亲自再扎一回,要么放我回家去。而且不单是我,还有所有的地球人。”

“住口,傻瓜!”皇帝勃然大怒,“你以为这是在闹着玩吗?要知道,这儿没人会开玩笑。我就是把帝国里所有的钎子都弄折了,也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皇帝说着从床上拾起那根弯钎子,它的样子显然连狗都扎不了,更别说人了。

“如果用钎子不行……”皇帝若有所思地说,“那我就用别的东西。”

“你不诚实!”

“很好!不诚实!谁在这儿谈诚实?是她,这个像蛇一样潜入我们内部、妄图杀死我们的合法皇帝的人!”

“我是在奶奶家休假。”

“撒谎,撒谎,撒谎!我们周围全是地球的间谍!我们的油和糖供应不足,因为全被地球间谍偷走了。我们的矿井和工厂运转不好,因为受到地球间谍的掠夺。只要不和你们决裂,我们的星球就不会幸福。”

他发表这派胡言时是很真诚的。他的双眼甚至流出了泪水,顺着鼓起的腮滑了下来,他几乎对自己所说的深信不疑。吉姆垂头丧气地站在他背后,俯首贴耳地跟着唉声叹气。

“看到了吗,”皇帝把脸转过去,把手放在吉姆瘦弱的、装饰编织绶带的肩膀上,“他就是因为地球的政策而成了孤儿。

“是的,”吉姆说,“我是个孤儿。”

“别再表演了,”柯拉很生气——因为这一幕拖得太长了。“要么扎我,要么放我。决定吧。”

“我亲自来,”皇帝用胳膊肘儿碰了碰冲到面前的吉姆,“我亲自来……”

皇帝从剩下的三根钎子里选着最结实、最尖的,吉姆则着了魔似的看着这一幕。

趁他们专心准备谋杀的功夫,柯拉抽空研究着床背上的按钮。红色按钮下面有个提示:“发射”。柯拉心想这回一可不能有任何闪失……皇帝做好了准备。

他把两根钎子递给吉姆,自己纹丝不动地站在床前。

他在思考。

柯拉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自己的叔叔不可能被这种铝条扎死,虽然如此,他又必须是被它扎死的。这两者相互矛盾,所以皇帝打算想尽一切办法来证明这个不可能的“事实”。

他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钎子,下面那只拳头底下只留出了大约15厘米。这样对事情很有利:这么短的钎子是不会弯的,它确实可以扎进胸脯里。用这种方法就是铅笔也能扎死人……

“喏,来吧!”皇帝大喝一声。

柯拉明白没有退路了,只能铤而走险。

她一边躲闪着钎子,一边按下了红色的“发射”钮。

什么也没发生。

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柯拉清晰地看到钎子直奔自己而来。怎么办?——她的手指头如同电流般迅速地点击着红色按钮。

就在死神来临的一刹那,柯拉果断地按下了它旁边的那个钮——寄希望于如果红色按钮是“发射”,那么它旁边标着数字“l”的按钮是用来确认这一命令的。

……

柯拉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皇帝消失了,出现了一片彩色的花纹——这些花纹很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觉得眼熟……耳朵有些发胀,好像她刚刚浮出深海。

柯拉睁开眼睛。

一片黑暗。

柯拉用手摸了摸周围。她仍旧躺在那张床上,四周是一片漆黑和死寂。

柯拉又摸了摸床单和枕头,它们也都还在,不过感觉好像没有原来暖和了。

她仿佛一下子从一个住满了人的地方来到了一个被弃置的空荡荡的房间。

柯拉觉得屋子里还有人。

不过,不是皇帝和吉姆——她就是听呼吸、闻气味也能认出他们来。国际银河警察局的侦探必须具备凭呼吸和气味分辨人的能力——她在高等学府里学过。屋子里还有别的什么人……

“另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向床靠过来。

柯拉不知道该往哪儿躲。这个混蛋已经到了床边,又悄无声息地轻轻跳上来。床被他压得直往下坠。

柯拉把腿蜷起来——屋里太黑,她只能看到陌生人两眼放着绿光。柯拉陷入骤然而至的恐惧中,两只手向前伸去。

一个冰凉而潮湿的东西碰到手上。

温热的呼吸吹到手指上。

“上帝啊!”柯拉长长地松了口气,“小铃铛,我的朋友,你终于找到我了!”

感觉到了新朋友的恐惧、因而一动不敢动的小铃铛这才高兴地扑过来,像个孤单而可怜的孩子。它像小狗一样舔她的脸颊,用柔软的大爪子蹭她,发出“呜呜”的叫声,叫得柯拉心都软了。

它温暖、光滑、善良、毛茸茸的,柯拉觉得它格外的亲。

她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一分钟前,她还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是国际银河警察局英勇的侦探,就是把她分了尸,她仍然是这样机智、勇敢、不屈不挠……这一切不过是装出来的。其实,当那些健壮而无耻的男人当真想残忍地用钎子把她扎死的时候,她差点儿没给吓死。而且他们这么做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怜惜她——因为他们生活的世界中没有正义,只有暴力和奴隶。这是最可怕的一个世界……虽然令柯拉聊以自慰的是,她同以前一样最终逃脱了厄运,但这次她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成功了……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小铃铛对她舔个不停,好像非常想念这位女性朋友。

“等等,”柯拉温柔地推开小铃铛说,“也许,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她抱着“呜呜”叫的猫咪四下看了看才弄清楚: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有一扇被一些笨重物品遮挡得几乎难以发现的窗户——因为透过它可以看到晚上的云彩、闪烁的星星……还有黑夜……刚刚还是早晨呢。

就是说,她不光是在空间上产生了位移——因为她已经猜到床是心灵置动的工具,而且在时间上也产生了位移。这下问题可就严重多了。柯拉觉得应该检验一下自己的推测。

她抱紧了小铃铛。小铃铛认得她,这说明她已经和他们见过面了。如果说她又回到了夜里,那么……她的指头触摸到了奖章的丝绸绶带,是她昨天夜里挂到小铃铛脖子上的。她的礼物。

她挂绶带的时间大约是夜里一点钟。在一个大房间里放着一张床……就是这张床,就在预言家的别墅里。就是说,现在还是在昨天夜里?不,这不可能。因为当卫兵来抓她的时候,她从别墅逃走了。皇帝本人也去了。因为她亲眼看见了他!那么现在是什么时间?搜捕已经进行完了,还是马上要开始?

“现在几点了?”柯拉小声问小铃铛。

它当然不能回答,但是用温暖的大脑袋蹭了赠她的手。

“我们现在就来搞清楚。”柯拉说。

她从秘密已经被破解的床上爬起来,朝门口走去——眼睛对黑暗还不是很适应,只能分辨出门是彩色的长方形。

她险些在半途中摔倒:先是撞到桌角上,后来又碰倒了一个高大的玻璃制品……终于到门口了。她摸到了开关。

一盏落满尘土的灯在实验室的开花板上点亮了。

是的,不久前她来过这里。这是皇帝那张床的仿制品,这是发电机,这是放计算机的桌子……门的上方有一个圆形挂钟。上面的时间是4点钟。

这意味着现在是今天凌晨四点。

如果把钟拨到“8”,她就位移到过去8点钟。在从别墅逃走三个小时后,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是这样,柯拉机械地抚摸着小铃铛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她到这儿来是为了调查一个案子,没想到,却碰上另一宗与谋杀同样危险的犯罪。

她发现了一个非法的时间机器!

时间机器是不允许存在的。已经证实不可以发明时间机器,因为它的运行会引发一些无法解释的怪现象,它们是人类那些古老灾难的源泉。但这并不意味着,在银河中心就没有时间机器。有的,而且不止一台!国际银河警察局,连全能的银河安全局也没少花费物质和精力,以便尽早在所有的星球上消灭一切旨在培养天才来制造这种机器的试验。如果有人发明了时间机器,安全局的职责就是销毁机器,而它的发明者将被送到银河中心,终生在那里从事他所喜爱的专业性极强的工作,但是未经允许,不准擅自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如你们所知,原则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机器。比如,有各种宇宙发动机,有不同的碎麦米粥搅拌机,但它们都可以用“砝码原理”来解释。可时间机器是个什么东西?时间旅行只能往过去走,往将来在理论和实践上都行不通,因为没法去一个还不存在的国家。这就如同不能娶一个还没出生的女人一样。时间就像是海洋。我们生活在它的表面,而它的深处就是我们的过去。所以在时间机器的帮助下,可以潜入它的深处然后再返回来。

为了潜人到别的时间,形象地说,需要推动业已存在的过去的时间波。如果您只想在表层趟趟水,不会消耗太多的能量;但是亲爱的读者,如果您试着哪怕是潜入水下十米深的地方——您会发现这有多难。阿基米德所发现的浮力会越来越强大,不可救药地把您往水面推。为了到达更深的地方,必须每只手拿一个秤陀。秤砣越重,潜人的越深。

沉溺到时间深处需要能量,这种能量的消耗随着深度的增加而增加。据说,银河中心已经造出可以把人送回七年前的机器,并能通过特殊的方法将他完整地拉回现实。如果这是真的那可太走运了——通常那些被送人同样时间段的人已经回不来了。银河中心的巨型机器在离居民点尽可能远的地方用电缆发射整颗整颗的小行星。一次往七年前的发射所消耗的能量,足够将地球送人火星的轨道。

在银河系中已经搜索到四台时间机器并消除了它们的危害。一台机器与邻近的电站相连,能将实验者送回八分种前。另外两台能将人送回一天前的机器,是通过非法的核反应获得能量。而第四台能将人送回一星期前的机器,是由一个好战星球上的三座核电站为其运转提供能量。

柯拉一看就知道,她面前的这台时间机器属于能量比较小的,顶多能把人送回一二天前。并且,根据现有的情况判断,在这附近有一座核电站给它输送能量。也许,这是巴尔范搞的,因为他可以利用先帝做保护。可以说,对于整个人类而言,这台机器不会构成威胁,但是对于一个城市或是一个帝国来说,危险是现实的——因为可以不时地退回一天,修改一些错误……由此可见,无论柯拉是否情愿,都不得不将巴尔范送到银河中心,加人到那些被关在时间研究院的同行中。

说真的,就为这个也该找到他。但柯拉不敢肯定,皇帝的卫兵们会把预言家留在这儿。它可能被藏起来了并且严加看管。

柯拉转向小铃铛。它紧张而认真地望着她,似乎要从她的目光中猜测出什么。

“亲爱的,你的主人在哪?他没事吧?”

小铃铛先是力求听懂柯拉的话,然后不自信地摇了摇尾巴,从右到左,好像请她再重复一遍。

“我想,如果主人有什么意外,”柯拉说,“你的行为会是另外一种样子,对吗?”

柯拉本来想去客厅,也就是她昨天夜里把预言家独自留下的地方。但是小铃铛叫了一声,小心地抓着她的手指,领着她走向相反的方向——狭窄的走廊。

“你是想说,你的主人正在安稳地睡觉?”

小铃铛没有回答。

柯拉绕过那些挡住去路的仪器和机械,企图弄明白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预家言显然不仅与先帝,而且同他的侄子关系都很密切。那张带幔帐的床的仿制品不会平白无故地放在他的实验室里。床——不论第一张,还是第二张——是时间机器的发射装置。实际上,发射装置可以做成任何方便的样子。在时间旅途的两端都要有个小操作室,如果你的用户要求在进行时间之旅的同时穿越城市,那么柔软的床就成了绝好的发射装置。首先,在计算正确的情况下,睡在自已被窝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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