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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道-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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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忙完了之后,林晓四处转了一转。大厅里供奉的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三尊的泥胎像,由于有些年代,加上失修,三尊的外泥掉了不少。

三尊前摆了一个香案,一个香炉,歪歪扭扭插了几根香烛。

邋遢道士并不喜与人谈,交代了他们住宿地以及方便之处之后,就一个人诵经去了。林晓见这邋遢道士并未是什么高道,长相很是平凡,大概是一个伤心弃世人而已,林晓也对他没甚兴趣。

林晓想这也曾是道教七十二福地,不想败落成这样,中国土生土长的道教似乎缺乏一种与时俱进的精神。

由于浓雾缠绕,站在山颠,是无法感觉一缆众山小的景色,这多少也算是个遗憾。众人感叹着,林晓心里却有些轻松想着明日起来就可以下山,然后在新路村再住一宿,这是与路得海老人约好的。后天就可以骑车出新路村,一天后即可搭上接电视台来的专车回去,这次户外远行,也就到此结束,然后在学校老图书馆摆一个此行的汇报展,那也就圆满了。

与西藏之行比较,就挑战层面上说,林晓并未觉得此行有多大的意义,但对于林晓眼前的这帮年轻而言,一路上是欢天喜地。有他们在,林晓才感染到这份乐趣,林晓想:也许通过此行,某些人心中的爱火,得到助燃也未可知。

五月五号下午三点,当一行六人疲惫地出现在路得海老人家门口的时候,老人路得海已经准备好饭菜和热水。

老人翘起拇指夸这伙年轻人,背着这么重的包能在这个点下山,腿脚还真是麻利。

还没等大家进门,就闻到扑鼻的香味,林晓首先的反应的是:老人把他那骄傲的大公鸡给杀了。

这一餐,吃得分外的热闹,也格外轻松,因为大伙都知道第二天是一路下山,马上就可以搭上车回家了。

老人兴奋地和大家喝着他们自家酿的米酒,聊着自己的年轻时候的事没个完,谈起自己的儿子来没个完,老人说儿子在比帅青他们还小的时候,走出山区,也是考到了大学,现在也是在楚天工作,一晃三十年了。

奇怪的是,当大家问起他的儿子现在在哪工作时,老人却转了话题,似乎不愿意说。

晚上十一点,林晓他们在他们前一天住的二楼上睡。

躺在床上,林晓很快进入梦乡。

那湖水的湖蓝和晴朗天空的天蓝交相辉映。林晓有些奇怪,自己为何又来到这里?

那一趟,是他陪着已经枯瘦如柴的权叔回他的家乡。

去权叔家乡,是要通过一片宽阔的湖面的,那芦苇丛生,船儿荡去,水鸟不时扑楞楞从水面掠起。

那是怎样一个湖中人家?

贫穷和闭塞?!

权叔不行了,在外打拼了这么多年,想到落叶要归根,于是抱着残躯回家。

权叔最终埋骨家乡,权叔无儿无女,留下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富给了林晓,若是没有这笔遗产,他林晓是不可能这么快走到今天的这种状况。

从权叔家乡出来时,深夜,只林晓和船夫两个人,同样的乌蓬船,林晓仰望满天的繁星,想到人的生命真是脆弱。林晓后来闭上眼睛,躺在甲板上,想着权叔的恩怨是非的一生,也想着自己的人生,不一会,竟睡着了。那一年,林晓才二十三岁。

林晓真得感觉自己睡在船上,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摇,摇啊摇。

林晓睁开眼睛,梦中摇荡的湖水迅速退去。林晓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坐不住,身子直往一边溜下。林晓感觉不妙,一骨碌爬起来,拍醒了睡在旁边的帅青,叫道:“大家快起来!”

就在林晓大叫的同时,整个房屋突然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林晓心下再无怀疑:地震了!

林晓叫道:“地震了,大家靠内墙,钻在床下。”

事实上,林晓他们来之前还真准备过应付地震的演习,不过那时大家纯是为了好玩,没有谁相信会真正遇到地震。

帅青和吴明也反应过来,爬起来想往穆琴李凤隔壁房间冲去,被林晓强行拽过来一起趴在了床底。

刚拽过来,房屋又是一阵更加猛烈的颤抖,隔壁房间女生发出一次尖叫声。

林晓死命拽住两个冲动的男生,对隔壁叫道:“抱着头,趴在床下!”

在一阵几乎以为要把房屋抖塌的震动过后,恢复了平静。林晓立时跳出,叫道:“大家赶紧下楼,背包走!”

一出房间,林晓和帅青看到也出房间的两位脸色苍白的女生,来不及打招呼,一行六人,迅速而有序地窜到楼下。

在一楼看到路得海老人。老人吓得够呛,林晓一个人一只手拎了一个包,说道:“帅青,你负责老人安全,赶紧走!”

就这样,加上老人,七个人往院外冲。跑到道上,看着许多村民也陆续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林晓正想说什么,一下非常猛烈的震动让他几乎站不住脚,而穆琴和李凤摔倒在地。

林晓大叫:“趴下!”

刹那间,地震山摇,新路村千年未经历过的灾难发生了!

大地仿佛是在怒吼着,地底的火似乎在燃烧,地壳扭曲颤抖如同跳舞。随着一波一波犹如人类性高潮的喷发,新路村大大小小,木制的、泥墙的、砖瓦房哗啦啦、轰隆隆相继倒塌。

林晓他们在趴下的一刹那,六个人都拼命向对方靠拢,高大的背包一致对外,虽然并不太整齐,但大体形成一个小圈,把路得海老人围在中间。

六人抱头趴下,只听外面屋顶墙面倒塌沉重的落地闷响,碎石飞溅,偶尔几片忽忽朝他们飞来,砸在他们背包上“砰砰”作响,而更让人惊恐的是人惨叫声,在外头不绝于耳,仿佛外头就是修罗地狱。六人面无土色,没想到,一瞬间,灾难突降!

半个多小时后,消停了些,林晓一跃而起,叫道:“穆琴、李凤、杜笑白,你们领着路大叔和其他乡亲,到村小学那个操场上扎营,我包里有药品,赶紧准备!帅青、吴明我们去救人!”

然而,当六个人灰头土脸地站起来的时候,看着一片废墟中的新路村,目瞪口呆。

林晓吼道:“楞什么,赶快行动起来!”

六人惊醒,穆琴立时叫道:“乡亲们,跟我们到村小学操场上来!”同样趴在道上的许多乡亲正六神无主,听着刚才的呼叫和这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心里仿佛有了指靠,纷纷爬起来,向这边走过来。

林晓对穆琴说道:“穆琴,你负责那,搭好帐篷,准备接收伤员准备,明白吗?”林晓盯着穆琴。穆琴心头忽然燃烧战斗火焰,说道:“明白了!”

林晓回头对新路村幸存的人喊道:“大家注意了,老人、妇女、儿童去村小学,剩下的男人们跟我来,去救人!”

灾难降临一定要有人挑头,林晓这时候是当仁不让。

二十多个青壮小伙子顿时聚在一起,林晓吩咐道:“三人一组,开始逐一搜救!”

两个小时后,各大网站头条新闻:中国东经xx度,北纬xx度,五月六日凌晨两点,发生里氏5。7级地震。震中H省齐云峰自然保护区,由于地处偏远,目前尚无地震区人员伤亡的具体报告。与震中相距三百公里之遥的楚天市,有明显震感,目前,H省的地震应急机制紧急启动……

早上四点半,楚天大学。路通副校长组织人员,把楚大学生紧急疏散到大操场上。当他确知震中发生地正在齐云峰自然保护区的时候,赶紧拨电话,却发现电话不通。

早上五点,苏晴在家里接到宋云生的电话,电话那头宋云生急道:“苏总,您快看新闻,齐云峰地震了,我刚才打电话给林总,却总打不通,怎么办啊?”

苏晴了解清楚情况之后,一个电话拨给公司安保部部长张德生。

半个小时后,特警出身的张德生,带领手下五名得力干将,以及应急物品,立即飞往楚天。

美国下午时间二点,校长周全接到学校团委老师的一个电话。

周全听完这位老师的汇报之后,赶紧拨通校人武部的张部长的电话,要他组织人力,务必联络上尚在齐云峰的林晓他们。

地震发生八个小时过去了,已经陆续收到灾区的一些情况的报导。在新路村与洪塘镇中央的田家镇成了各媒体的报道中心,因为至今为止,那是报导最重的灾区,守在新乡市的楚天电视台的采访车第一个冲到了田家镇,他们一忙碌起来,竟然就忘了他们原本的采访对象。也难怪他们,这样特大的灾害发生面前,当放下手头所有的事进行紧张真实地报道。

倒是在一些高校网站开始贴上楚天大学生自行车协会七位会员陷在震区生死未卜的帖子,帖子一经贴出,在高校的BBS小小地流传了一下,但并没有引起媒体的注意。

公元二○○七年的五月六号上午八点,舒夜没敲门就进了苏总的办公室,焦急地问道:“苏总,听说齐云峰那边地震,林晓他们在那,你联系上他了吗?”

苏晴摇了摇头。

舒夜急问道:“那怎么办?”

苏晴笑了笑,说道:“放心,他这个人有九条命,死不了的。”

第四卷 大学与城市 第二十五章 地震降临后

舒夜登陆05经济本科班BBS,看到那置顶的帖子之后,才知道齐云峰地震了,帖子后跟着大量祝林晓同学平安归来的跟帖。

舒夜想起苏总确实曾对她说过林晓带着他的自行车协会成员,要在五一骑自行车去齐云峰那一带的。

舒夜心里突感到一阵焦急。

这几个月以来,她忙着手头的工作,毕业论文以及一本为配合腾龙快乐谷楼盘宣传小册子的撰写。即使是这般忙碌,她依然保持每周至少一封信写给林晓,因为她发现,给林晓写信,实在是一种乐趣,是工作之外的一种放松。

在信中,舒夜尽情的以师者身份教训和调侃着这个林晓,而林晓的回信,却只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学生语气。

舒夜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饶过林晓,因为林晓骗过她,这让她很是气不过。

过去一年半以来,舒夜心中对林晓充满了怜悯。

而当舒夜发现,其实这个怜悯的对象并不值得怜悯时,他原来有显赫的定位,有辉煌的事业,他在扮猪吃老虎时候,这让舒夜不由不生气,而这些怨气正是要通过这一封封信慢慢地发泄。

苏晴一见面就告诉舒夜林老板的真实身份,是因为她的潜意识里对林晓也有怨气,因为他一年来躲在学校里轻松自在,而把偌大的公司交给了她一个人。

然而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微妙,当舒夜知道林晓地震后就失去一切音讯的时候,心里忽然紧张起来,说不出来的一种紧张。

在办公室里,舒夜向苏总请假,理由是要回楚大进行论文答辩。

苏总同意了。

舒夜出了办公室,回自己的办公室,忙着交接手头的工作。她分明感觉到苏晴眼神中的暧昧,这让她感到着实有些气恼,因为苏晴一定以为,她要回楚大是因为心系林晓的安危,可是,真的不是!舒夜真的是这个时间需要回去答辩,这个时间都已经晚了,她真的不是因为林晓的。可是,舒夜不想争辩这些,因为要在苏晴面前解释这些事情,只能是越描越黑。

舒夜紧随着公司保安部部长张德生之后,搭上东方航空公司的飞机飞往楚天。

就在踏上飞机的一刹那,舒夜真得感觉到紧张起来。这种紧张是她从未有过,紧张得让她感觉到害怕,害怕自己为什么会对林晓这么紧张?

舒夜晃了一下头,想到这个时候,她那呆了七年之久的母校—楚天大学怎么样呢?05级班上同学们都还好吗?

一想到这些,舒夜心头的紧张就有所缓解。

飞机已经起飞,天是一片灰蒙蒙的,不知楚天的天空如何?不知齐云峰的天气如何?舒夜心绪不宁。

而在这时,楚天大学已由凌晨的慌乱恢复了一片平静。

同学们都已经知道地震中心在远离楚天三百公里之外的齐云峰自然保护区,对于楚天市并没多大影响。

在楚天的学子感觉中,震区地处偏远,应该少有人居住,估计不会有太大的伤亡。在他们心里,整栋房屋偶尔微不足道的晃动,反是凭添了些有惊无险的乐趣。这不,同学们兴奋地谈论着地震。

他们无法感受到在震区那些失去父母兄弟,失去子女至亲的人心中巨大的悲痛,无法感受那些几乎一生辛苦攥积起来的财富瞬间化为乌有人心头的悲痛,距离让他们漠视远处的灾难。这种漠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近在咫尺灾难的漠视。

诚然,有许多见义勇为抢救他人生命财产的英雄和事迹,这些不断见诸媒体和各大网站,但也夹杂着一些乡镇领导,在地震来临时,只自顾自地逃生的这些不和谐音符在。

当然,在总体上,由于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省委市县各级一把手领导亲临现场,解放军武警部队迅速出动,中国慈善总会以及红十字会迅速动作,各种物资在各部门的协调下紧急调运灾区,救助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

然而,救助工作挂万漏一,在人们以田家镇为中心积极展开灾后救助工作时,从县市到乡镇一级的领导,居然一同忘了新路村的存在。

新路村之所以叫新路村,是因为国家三峡工程建设,从千里之外的三峡故地路村迁来而得名的。

本来,新路村的所在可以在丘陵地带,或者平原地区的,在那里,可以栽种稻谷和开垦鱼塘。但路村人自古以来就是靠山吃山,不会栽种稻谷,不会养殖鱼虾,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不适应。路村人知道在山下的日子更好,但担心离家背土,在原本属于他家人的土地上生活,水源、土地问题处处都要看他人脸色。路村人是小姓,他们害怕与大姓人家比邻,以其受人欺凌,不如就扎根在山林,搞林副业,一样能做出一番事来。于是,在村委的强烈要求之下,政府把他们安置在现在新路村的位置。

新路村如今的位置,就田家镇的人看来,是相当的闭塞和交通不便,但在路村人看来,有一条小道,且能过上一辆拖拉机,可要比过去好上许多倍,要知道,老人路得海的儿子之所以叫路通,那就是因为过去路村是真正的闭塞,根本就没有一条象样的路,村里人要走到外面要两天两夜,“路通”,表达了老人对路的渴望。

是的,路通就是路得海的儿子。

路得海之所以不提他这个让他骄傲的儿子,是因为他这个儿子让老人伤心。之所以伤心,很简单,儿子有了个家世显赫的媳妇。儿媳妇对自己白眼相加,儿子则在旁不言不语,老人路得海呆不住,就回到路村。记得上一次去儿子路通家,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

老人路得海虽然埋怨儿子,但儿子终归是儿子,老人心里还是惦记着儿子,有几年儿子过年还是回来,这让老人很高兴,可这高兴一年也就那么几天。老人在电视看到楚天的新闻,心情就激动,要是看到楚天大学的镜头,更是高兴对旁人说:我儿子的学校。

老人之所以对林晓他们那么亲切,就因为他们是楚大的学生。

老人之所以不说儿子就是路通,他知道儿子是不想人们知道他这个可怜的老父亲的存在。

新路村的人们并不知道他们被外界人暂时遗忘了。是的,田家镇以及附近的村庄受灾严重,人力、物力都还没组织过来,这种暂时遗忘可以理解为忙中出乱,也许,到事后,会有那么一两个乡镇领导因此解职,对此事负责,但就目前而言,这种遗忘,或者疏忽,对新路村人来说,也许却是致命的。

林晓和大家从废墟中救出五十七位村民,其中八位重伤,三十位程度不一的轻伤,剩下基本无大碍。在抢救挖掘过程中,特别是压在废墟底下的村民,林晓和吴明起了重要的技术指导作用。

吴明颇具力学知识,林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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