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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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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副天塌下来似的表情,也怔住了我,让我也不得不跟着她的情绪共起落。因为,我看不到自己的脸,“鼻子?我的鼻子怎么啦?”

”好象歪了!”她的手已经碰到我鼻子了,我用手把她的手挡了出去。

“怎么可能?”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的脸,应该是鼻子。而我的眼睛则一直关注着她的表情。从她的脸上,来判断我的脸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倒底严不严重。还是她故意,吓唬我的。很有可能是恶作剧。这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的,死丫头们!

“应该是歪了!”她终于肯定道,“昨天,还是这个样子的,今天,就成这个样子了。”她用两手比划着想让我明白,我的鼻子,的确出了严重的状况。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啊!好好的。”我尽管不确定,还是试图用肯定的语气,来诈一诈她是否是在骗我,还是真的出了状况。

从随身的小背包里,掏出一只小镜子来,冲着我,“你自己看吧?真的,歪了!”她的脸上,流露出那种死期将至的伤感。

还真是的。我那原先象大卫雕塑一般笔直挺拔的的地标性建筑,鼻梁,此刻就象比萨斜塔一样,歪在了面孔当中。跑偏啦!我一下子着了慌,完了,美男,变丑男;美女,成*然了!这下可怎么办?我有些六神无主。这是看外科医生呢?还是去看整容医生。最重要,我没有什么钱。

“赶紧上医院吧?”看来,也只好如此。我掀开被角,准备起来穿衣服,看她还没有走出去,又盖上了。

“起来呀!不是要上医院吗?”她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

“你,你先去下面叫车,好不好!”我得把她支走。

“要不要我帮忙?鼻子都摔歪了。应该是摔得不轻了?”

“没事,你先下去吧!”我不敢去看她。我那种老处男特有的羞涩,实在是不怎么样。

“还是让我帮你吧?”她坚持道。她还是不放心。

“大大,我说过不用你帮,就不用你帮,我自己穿衣服都十几二十年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当我用力说话的时候,鼻梁似乎在嘴巴上面,直抖,大厦将倾似的,我赶紧用手一把托住。之前,我怎么没有觉得它会掉下来呢?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那你穿好了。等一下我扶你下去。”她讷讷地说。就象个受气包似的。跟我家前面童养媳出身的小脚奶奶有异曲同工之处。在这个女权高涨的世界里,显得象是个传统式的另类。

我叹了口气,也难怪,过去那么多的童养媳不为自己的丈夫所喜。所抛弃。这温顺过了头,也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谢谢你!我一个人能走,没问题,不用你扶,。”我这人就是属猪的。一句话说出来,没有一担也有八十斤。没有一句是暖人心的。尽管,我已经被她眼睛里那一层雾朦蒙的晶莹给打动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那种不是人说的话。真是要命!我怎么这么混帐!从这一点上来看,挨揍,也是活该。

“那我就下去叫车了,”说着人已走到了门口外。

“你有钱吗?”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老话说,有三把刀是最嫌钱的行业,剪刀,屠刀还有手术刀。剪刀,说的是理发业,屠刀,指的可不是刽子手,而指的是杀猪杀羊杀牛的屠户,也就是卖肉的,最后,一个手术刀,当然指的就是医生。

虽然是除了高考体检,我是一辈子也没有进过医院的大门。可还是,早有耳闻,手术刀的厉害。一百块钱,只怕是太少太少。

“你不用担心!我身上有钱,”声音从楼下面传来。

“当我小心谨慎地,由门卫室边的侧门经过时,小个子韶华,出现了,呲着个嘴巴,乐呵呵地道,“泡妞呢?!”就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好象我这半残废的一副状态,跟他丝毫也没有关系,只不过是自己偶尔做了一个梦,不小心在梦里伤了人。而梦里被伤的情形,恰巧又成了现实。当然,是从床上摔下来了。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好笑。据说,摔下来时,还一直熟睡着。直到醒来,才知道爬不起来,摔惨了!

我当然不会理他。就当被狗吠了那么一声。

11。…第十一章医院

“鼻子断了!”胖而高大的女医生看着拍出来的片子,指着其间的一丝白线,斩钉截铁地说。她的形像让我想到了鲁智深拳打郑关西中的那个郑屠户。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断了?”我吃惊地问,没有想到自己的鼻子会比自己的心灵还要脆弱。

“是的!因为里面都是软骨,”医生那不容置疑的口吻。

“软骨不是不容易断吗?”我还是不相信她说的。

“谁说的?”医生诧异地望着我。

“那些练软骨功的。象印度的瑜珈。要是那么容易断,谁还练?”

“身体的柔韧性与真的软骨头,你觉得是一回事吗?”女医生没好气说。

“能治好吗?”她在一旁小心求证。因为女医生差不多已经被我的傻话给激怒了。生怕,声音一大,医生原本要说,能治好的话,也改成说,治不好了。就好象,医生医术的高明与否,不在于他们自身,完全取决于,患者以及患者亲友家属与他们说话时的语气。

这也正是我要问的。我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医生的回答。在我的记忆里,印像中,医生一般只会说两个字。而那两个字甫一出口,无论是医生本人还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都可以洗洗睡了!

“当然!”医生轻松地说。

我那一颗提着的心也一下子落了地。谢天谢地,不是那两个字,也不是“红包”两个字。

接着,耳畔就传来“喀啦”一声响,再看女医生的手里,已然,多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只筷子,看上去,年岁已经不小的筷子。充满了岁月的痕迹。筷头,已经发毛了,由原先的综红,开始发白。那应当是长年,跟牙齿相碰的结果。

而再回过头来看,办公桌上,原先躺在墙边的瓷缸子里面,原先成双的筷子,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很明显,那只在她的手上。好一个为医院着想的医生,连医疗器械都只从家里带。

”什么意思?”看着她舞动筷子,我就紧张。还没上锅呢,怎么就要上桌啦?我心里说。

很为鼻子的下场担心!

“当然是拨过来了。”怎么看怎么象是屠夫,跟白衣天使一点也不沾边的女医生,跃跃欲试着。

大概是整天与那些半死不活的病人打交道,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阳光些的美男,自打见到我起,她就显得神神叨叨,异乎寻常的兴奋。手里拿着根筷子,舞动着,就象要去指挥一个大型的打击乐队,信心满满,而又自得其乐。

“就用它?”她指着女医生手里的筷子,不悦地皱着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很是为医生不把我当一回事而不高兴。

我也觉得挺寒伧。一根用过的黑漆漆的筷子。可能都没有认真洗过,也许上面还沾有她的口水,这不是间接接吻吗?我忒亏了。她应该有三十多了吧?

这样实在有失公允!不公平!

同样是做手术,凭什么有的人又是手术刀又是手术枪的;可一到我这里,怎么就只剩下了筷子。而且是一只筷子,哪怕是一双筷子,我心里也好过些。就算是一只,哪怕是一根新的,不是这种看上去还沾有牙祟的旧筷子要好。我的心里也平衡一些。仅此一只,也太扣门了,太不拿我当回事了!

“我们都用筷子,”医生把筷子在手心里敲来敲去。那意思,我明白:爱治不治!不治,那就象比萨斜塔那样,一辈子歪歪着好了。或许,过不两天,就成国家四A级景区了呢。

我与她(贝儿)对视了一眼。我看出来了,她心有不甘。我何尝不是!

“算了,我们不在这家治了,我们换一下。”她过来拉着我的胳膊。

“到下一家,到下一家,也许用煤钎子呢?”女医生调侃道,然后,正了正脸色道,“你们到医院来看医生,就要相信我们,校正鼻梁用筷子是最好的工具,这是我们前辈医生,多年行医的经验。”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话又说回来了。这也就算我幸运,遇到的是国产医生,这要是遇到外国产的洋医生,那就不只是用筷子捣的问题,可能就是用刀用叉的事了。那样,岂不更为可怕。想到这里。我咬咬牙,一跺脚“好吧!动手吧!”豁出去了!

“痛吗?”医生在我的鼻子里,掏煤灰似的,拨来拨去的时候,她在一旁问。

“不痛,痒!”我嘟嚷着。

“痒!你还说话,”女医生不悦地说。

“不说话,就更痒了!”我说。可能是认为我不该和她顶嘴,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到了嘴里。医生则捂着嘴巴暗笑。我想是她有意加害于我,可是,我没法证明,也只好忍了。

回家的路上,过两分钟我就摸一下鼻子。看看还在不在原位。她忍不住地笑。

“花了多少钱?”我想起来了。把那张唯一的老人头给掏了出来。

“算了。以后请我吃饭吧!”她象个男人似的挥挥手道。

“那怎么行!到底多少,我不习惯欠人家的人情,尤其是女孩子的。”

“什么意思?大男子主义。”

“说实话,我就这一百块钱了,不够,只有等我发工资了再还你。”我试着把钱塞到她的裤兜里,而她一直扭怩着,结果,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那不该碰的地方。我一下子僵住了。她也显得很不自在。可是我能看出来,她并没有不高兴。脸色绯红。我不敢再去看她的脸,甚至于她的身体。我突然发觉自己的脸包括身体都已经很烫了。

“昨天晚上,那个男的,你认识?”人家是慌不择路,我是慌不择言,把心里早有的疑问一下子全给暴露了出来。

“你说的是哪个?”她轻声地说,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震荡中回过神来。

“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的,跟刘经理坐在一起的。”

“噢!你说老**噢!”她笑了起来。

老天作证,她说的就确实是“老**”,我一点也没有冤枉她。“你怎么能那样叫人家呢?”我神色严俊地望着她,觉得她这样实在有点过份。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有再大的意见,哪怕是有仇,也不应该这样,侮辱人。何况还是笑着去骂。那就太不应该了。

“我怎么叫人家了,不就是叫老**么?我没有喊错啊?”看着我一脸严肃的样子,她笑不出来了,心中坠坠的样子,又感觉特无辜特委屈。

“那是骂人,你不知道吗?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什么是骂人的话,什么不是,难道还要我给你解释,”我有些急了。

“我哪里骂人啊?你搞错了吧?我一直是非常尊敬老**的。从来没有对他不敬过,更不要说骂他了。我从来就不晓得骂人,更不要说对老**了。他姓张,我叫他老**,一点也没有错啊!”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在他们的方言当中,“张伯”与普通话的“**”两个字的发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在他们当地人听来,没有丝毫的异常,而在我这个外人听来,就完全不正常起来。

我是误会她了。可是,我又不便向她解释。她可真够倒霉的,白白地又被我冤枉了一回。只是闷着头笑。

“笑什么笑?我真的没有骂他。我保证。”她一本正经说。

我已经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怎么又对不起了?我一点也明白,你把我弄糊涂了。告诉我,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除非!”我卖了个关子。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之间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时候,我才有可能告诉你。要不,这就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12。…第十二章诗

自打妹妹离开以后,我就没有写诗了,仿佛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

从医院回来,那种久违了的冲动突然而至。就像某些人所说的,一瞬间,似乎被人一棍子给闷醒了。

这个码头所处的位置,以及林黛玉式多愁善感的气候,都是很容易入诗的,也就是说充满了诗的意境。

一个打工仔说起写诗,很容易引人笑话。把肚子混饱,不给和谐社会添乱,就阿弥陀佛了。写诗,就免了吧!就象狗要唱歌,总是不免令人揪心一样,所以打工仔写诗难免会贻笑大方。

所以,谦虚一下说,玩玩而已,还是很有必要的。一为为自己写的东西不堪,找个台阶,二是为了万一某个味口浅点的,贵恙在身的,有着高深学历,以及高深品位的客官,看过以后,吐出老命来,敷衍塞责。甚至羞于承认我是他们同胞的,我也可以反过头来,怪他们小题大作。

殊不知,中国文学,早已从万人仰视,高不可攀的圣女文学,腐化堕落成了痰盂文学。

绝大多数人写的东西,都是顾影自怜,而又臭不可闻的情绪垃圾,在那些纷繁怪异的乱像中,寻租一个所谓超越了的自我。而那个所谓的超我,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就象我曾抱怨过的,如今的文学,就象是人尽可夫的婊子,贞洁不再,尊严亦不再。是人是鬼,都来搞她,是人都来揩她的油。世界文学烈日当空,而中国文学,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已经日薄西山了。我们正走在黑暗刚开始的地方。

沮丧,只有沉醉其中的人,才能体会!不沮丧,那表明,你真的把文学,当成了婊子。

扯远了点。回到写诗上来吧。再不那一点可怜的灵感就不见踪影了。“胡说成诗!”这是从那个与在新西兰自杀的顾城有点关系的,名叫刘湛秋的老乡那里得来的一句话。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抄来的,但我可以承认,这四个字是得自于他的一本诗集。还有诸如一片叶子落下来,会砸到三个诗人的脑壳。意思说人人都是诗人。

看过好些个写诗的人的写诗心得,总结起来都有一条,写诗之前,得先把自己搞晕,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什马玩意。“李白斗酒诗百篇”就是最好的例子。诗中一旦寻到逻辑,一旦,找到因果,那就不是诗了。半睡半醒,似醉非醉的状态,应当是作诗的最佳情境。否则,再糊涂的人,也不至于写出“黄河之水天上来”那样的混话。

当然,我什么玩意也不是,也可以说,我不是个玩意儿。所以,我的话,你也别当真。也可以自此打住不往下看。

话说那天,兄弟我搜肠刮肚了半天以后,几经挣扎,终于凑成了一首诗。正所谓癞痢儿子,娘叫好,不管别人如何看,反正我自己看着怪不错的。不免摇头晃脑,自我陶醉起来:

背拥群山

腹抱大海

北飞的冷风

闪烁着夜的獠牙

铁蹄融化冰了雪

恋情复苏在刀尖

寂静簇拥着滚滚热浪

喧嚣兀自俏立山岗

正沉醉在这首,主题为《码头》的小诗中,暗先出神的时候。于满舱吭哧吭哧地走进来,不是因为累,只是想通过喘气声,来提醒我有人来了。“没有打扰你吧?”看我晕了半天才抬起头来,他笑着问,脸上则带股子不尴不尬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以启齿似的。我不清楚他那一脸的歉意倒底是因何而来?难道是以为我刚才在睡觉,自己的到来,影响到了我的睡眠?心里揣摩道。

“没有啊!我没有睡觉,”别人的歉意,在我来说,就是精神上的累赘。我是那种最不喜欢赚债的人,尤其是那咱不清不楚的情债。哪怕对方,对我做了天大的坏事,只要我看到了一张充满歉意的脸,我就感到不是他欠我的,而是我欠他的。不还上一万人“没关系”是不足以平复内心里的不安与忐忑。何况他,并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就算是打扰了我的好梦,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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