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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御姐遇上正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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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什么是对我好吗?”

夏初被她一看,脸上的微红迅速扩散成直达耳根的大红,目光既想挪开,又挪不开,身体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

原来他怕这个!冬末微微一愕,差点暴笑出声,同时心里又懊恼无比:像夏初这种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本来就应该最怕风骚入骨型的女子的,她早该想到,怎么居然笨到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呢!

要是她早点摆出一副烟视媚行,妖娇冶艳的样子来,没准夏初早已被她吓跑了!

冬末心中暗恨,脸上的笑容却愈见妩媚妖娇,微微踮步,袅袅娜娜地逼上前去,呼气如兰,用甜糯娇嗲的声音轻声喊道:“夏初——你过来——”

她不出口还好,声音一出,夏初如被踩痛了尾巴的猫,嗖的一声窜出老远,躲在屋角转弯处,然后再探出个头来,急声大喊:“你你你……你别过来!”

她抬手,纤掌虚掩在嘴边,吃吃娇笑,用诱哄的语气柔声道:“夏初,你既然不喜欢我靠近,那你就离我……”

她的话没说完,脸红得鼻翼上都出了一层薄汗的夏初却突然出声:“冬末,我不是不喜欢你靠近我,而是……你这样笑,好看是很好看,可是也好假!”

好假?!冬末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这个词一堵,顿时塞了回去,整个人瞬间石化。

夏初不敢看她的脸,闭着眼睛,一口气把他的话说完:“我宁愿你对我生气,也不愿你对我这样笑!”

冬末醒过神来,气得脸色铁青,怒吼:“夏初,你给我死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走!”

冬末森然冷笑:“夏初,你以为你缠着我不放,就能让我喜欢上你么?实话告诉你,你别在这里发你的清秋大梦!”

以往她拒绝夏初,再疾颜厉色,心里对他的恶感总是不强。但这次说这句话时,她的心里却充满了对他的厌憎。

这厌憎,源于他刚才那句“好假”!人在世俗里打滚,谁能不假?她不过是随流而已,无可厚非。任随说她“假”,她都不会介意,因为对方也同样是世俗中人。

可说她假的人,却是夏初!在这浑浊虚假的世间,唯一一个可说是不染纤尘的“真人”。他那一声假,便如明鉴照影,以期昭彰清明,映衬她的虚伪恶浊。

人在一身污秽的时候,面对清洁无染的人时,会产生的心理,绝不仅是自惭形秽而已,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厌憎嫌恶。

夏初虽然迟钝单纯,但对真正的恶意,却绝不乏感应能力,脸色微微白了一下,虽然还是不走,眼里却盛满了委屈:“你心里其实也不想让我走的,我不走!”

冬末讽刺的笑了起来,充满恶意的看着他,用嘲讽的语调问:“唔?我心里其实不想让你走?夏初,你是谁啊?能看透人心的巫师吗?天使吗?上帝吗?”

夏初摇头,脸上有着怯意,但却认真的回答她的话:“我不是巫师,不是天使,不是上帝,可是我知道你其实不想我走的!”

他顿了顿,抿了抿嘴唇,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冬末,你的眼睛里面,有个没有人陪的孩子,她很想让人喜欢她,很想有人陪着她,很想……很想……”

他显然还有话想说,但词句匮乏,却想不出该怎么说了——不过,即使他想出来什么合适的词,他也没办法说出口,因为冬末的一脚已经踢了过来,将他踢得砰地一声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冬末一脚踢出,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指尖都在轻微的颤抖,秋阳照在她身上,她却没有感觉到温度,反而觉得有种遍布全身的寒意。

是变天了吧!才会突然有寒流袭来。她努力站直身体,避免自己因为身上的寒冷将双手环抱起来。

指掌间的颤抖一时难以平息,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退开几步,却见夏初虽然靠在墙上,却依然望着自己。他那墨黑而清亮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身影,竟有股狼狈落泊。仿佛她一直固锁的心门,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人一举撞破,里面许多她掩藏着的,不准备露出人前的东西,就这样晒在了太阳底下。

她知道夏初有智力缺陷,所以对他一直相当容忍。不是因为她喜欢他,而是做为一个身体和智商都健全的人,面对残疾者都必会有的几分同情与怜悯。

她放宽容人的尺度去对待夏初,那是强者对弱者才会有的心态。无论在她还是在世俗人眼里,她与夏初的强弱之势都是肯定的。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内心深处的隐秘竟会被一个弱于自己的人窥视到。

还有什么比被弱于自己的人知道了自己不欲人知的软弱更让人感到难堪的?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其实瞧不起的人怜悯更让人感到屈辱的?

“别看我!”

她厉喝一声,却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那种被人窥视到了内心深处的难堪与羞辱,让她有种强弱之势易位的感觉。

这种弱势,让她除去难堪以外,更有一种几欲发狂的暴戾。

她想打人!

再加一顿拳脚,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半白痴打个半死吧!

她咬牙,努力克制这种暴戾的冲动。

夏初定定的看着她,满眼的不知所措,但他的手脚,却在不自觉里做出一个极富保护性的动作,他伸出手来,呐呐的说:“冬末,别咬你的嘴唇,要受伤的。我的手臂借给你咬。”

冬末在他伸手的瞬间,又疾速的后退,直到碰到了身后的垃圾桶才停下来。垂手的地方放着簸箕和扫帚,她一把抓起,没头没脸的就往夏初身上砸了过去,厉叱:“你这白痴,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夏初脸上身上,都被簸箕里的垃圾泼满了灰,呛得连连咳嗽,可他依然倔强的站在那里,叫道:“我不!”

冬末怒笑:“你不走?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这是我的店,这片地方都是我的,我有权利把我讨厌的人赶出去,你是要我叫保安,还是要我报警?”

小童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跑了出来,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冬末这种狂怒的表情她却从没见过,心里也吓了一跳,赶紧顺着她的话意抓住夏初,把他往外拖:“夏小爷,夏小祖宗,不管有什么事,你以后再说吧!现在就别赶着末姐的火头往上浇油了,你老人家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可不想工作的时候对着一头暴怒的母狮。”

她平常跟冬末姐妹相称,从不拘礼,开玩笑是常事,哪料今天正撞到了火山口上,冬末听到她一句“暴怒的母狮”,火气更大,厉声喝道:“郎小童,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你以为你很幽默是吗?狗屎!把他扔出去,立即上班,误了事我扒你的皮!”

小童自跟着冬末做事,再怎么犯错,也没受过这么不留情面的喝斥,整个人都一愣,心里十分委屈,忍不住瞪夏初:“你怎么搞的,居然害我也受窝囊气!”

夏初呐呐无语,小童用力将他推到街对面,板下脸来,认真的说:“夏初,平常你怎么样,我都当你是孩子爱玩。可你不能因为你是个孩子,就恃宠生骄,太过放肆!”

夏初分辨:“我没有,我只是喜欢她,想靠近她……”

“喜欢她,就应该尊重她,让她拥有自己的空间,而不是紧缠不放,让她暴怒难堪!”小童气得一巴掌扫在他头上,怒道:“夏初,末姐这是次真的动怒了,你给我识相点,站远些,别再到鉴容台来惹她生气了。”

冬末这一天的心情都不好,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这让店里所有人员都不自禁的乖觉了许多,做事都分外的小心。

冬末知道是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晚上店里关门后,就把宋宁和小童叫到了她办公室,直截了当的说:“我想国庆以后往沿海方向走一趟,花点时间考察一下供货市场。”

宋宁问道:“沿海考察是不是需要把国庆这几天的收入也结算一下,将盈利划到你帐户里去?”

冬末点头,又问小童:“你的那个开连锁店的计划书作好了吗?作好了就拿给我。”

小童大喜,一迭声的说:“早就做好了!末姐,你终于决定开连锁店了吗?我就说嘛,我们店的信誉这么好,批发的份额也越占越大,早就应该开连锁了。”

“具备的事务还得等我考察后再说,只是既然资金宽裕,做个准备也不错。”冬末笑了笑,看到小童毫无芥蒂的笑容,心里微觉歉疚,低声道:“小童,早晨我发火,让你受委屈了。”

小童闷了一下,道:“末姐,谁没有生气想发火的时候?我跟了你快五年了,从没挨过骂,今天也算一个新体验。何况是我口无遮拦闯了祸,也不是什么委屈。”

冬末抚了抚额头,苦笑道:“早晨是我失控了,我不该迁怒于你的。”

小童一直疑惑冬末发火的原因,但冬末不说,她也体贴的不问,笑道:“末姐,其实你偶尔失控,我觉得也蛮好。不愠不火万事都能忍的性格当然稳重可靠,可是老这样也会让人觉得……觉得……”

她说了两个觉得,都没有说出什么来,引得冬末一笑,温言安抚她两句,让她走了。

她走后良久,冬末依然坐在皮椅里发呆,脑中却不期然的想起夏初说她的一句话:“好假!”

好清脆响亮的一句话,这样的话,恐怕除了夏初那样的白痴以外,谁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吧!她冷笑,起身,倒了杯开水,走到窗前,往外眺望。

大学城的开发比较迟,这条商业街没有多少高楼,站在窗边,还能不受阻拦的远眺。可惜的是楼前虽然没有阻拦,但受工业污染的夜空,除了灰蒙蒙的阴云,什么也看不到。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收回了目光,低头,突见对面街上有条人影。时已深夜,商业街的店铺多已关门,路上行人稀少,那人站在街道旁的身影便显得十分孤寂,有种车马离后人廖落的冷清。只是他却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外界的变化,只是抬着头,固执的往上看。

冬末的目光移下,与他对着正着。隔着一条街,她依然能感觉到那双眼眸的清澈。

他怎么还在这里?冬末愣了一下,旋即看到夏初对她用力的挥了挥手,露出一个秋叶般绚丽的笑容。

他竟然,还能对着她这样笑!

果然是个白痴,那样骂他,他还敢来;那样凶他,他还敢对她笑!

冬末心里嗤笑冷嘲,可他那笑容,却如有质量,狠狠的向她撞了过来,震得她膝跳反射式的连退了好几步,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停了下来。

稍微镇定,她才发现,杯中的水竟洒了自己满手!

第八章寒夜谁与共孤灯

国庆过后,冬末安排好店务,便起程外出考察。她给自己设定的路线是由西而东,自南向北。除了在各大批发市场了解行情以外,还收集信息寻找生产的厂家。

这一圈走下来,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等她到了天津,北方寒流来袭,已经是霜雪天气。她是南方人,陡然遇到寒流,便冻得活似快要落叶的小白杨,虽然新买了毛衣大衣披着,还是抖个不停。

小童打电话过来时,她正哆哆嗦嗦的在一家酒店登记入住,听到小童问她有没有添置衣着,她心里有些感动,笑道:“买了,往常你都不看天气预报的,居然也知道北方有寒流,难为你这么细心体贴了。”

小童汗颜,笑道:“末姐,你不在店里,我和小宁都忙翻了,哪里还有那种细心啊!看天气预报的人可不是我,是有人提醒我的,我才想着要给你打电话的。”

冬末诧异,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鉴容台里,交情深到会惦记她的冷暖的朋友一个巴掌的手指也数不完,却不知是谁这么有心,却又不直接给她打电话。

“是大海吧?”

小童撇嘴,不屑:“那崔命鬼哪有这种细心,是……是……”

她本想直说是谁有这样的细心,但话到一半,又突然支吾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太过小气,本来没有必要尴尬的事这样一支吾反而变尴尬了,便坦然笑道:“末姐,是夏初那小鬼啦!那小鬼什么都不懂,对放在心上的人倒真是关怀备至,你不在店里,他居然也一天一次的跑过来问消息。”

冬末任那“放在心上的人”几字流过,只抓住重点问:“他还来店里?没有闹事吧!”

小童哈的一笑:“末姐,你就放心吧,夏初乖得很,最多也就站在店外发发呆,不闹事的。”

冬末静默了一下,淡淡地说:“赶他走。”

小童一时没反应过来:“末姐,你说什么?”

冬末再说了一遍:“赶他走。”

小童愣住了,好一会儿意识到冬末说的是真的,不禁有些不忍,道:“末姐,没这必要吧!夏初只是过来看看而已,规矩得很。何况你又不在店里,即使嫌他碍眼,那也等你回来再说啊。再说了,夏初还是能帮我们做事的,比如广告宣传啦,店里的美工设计啦……而且他长相又好,就算什么都不做,站在店门口都是块活招牌。”

冬末耐心的听着小童言不及义的唠叨,直到她说完了,才冷静的说:“小童,夏初对待人和事物,就像恋旧的小狗不肯甩开早已没有肉的骨头,你不能让他在一个有好感的地方呆太久,不然的话,他会把呆在那里当成习惯。”

小童愕然:“啊?”

冬末的声调微提:“你现在就得把他赶走,不然以后会赶不走他!”

小童呆了呆,挠头,干笑:“末姐,你太小心了吧?夏初会是这样的人么?”

“他是。”

冬末挂断了电话,呆立良久,脑子里因为小童提及“夏初”而思绪纷乱繁杂,许多念头涌上心来,似乎什么都想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到最后只剩一片空白。有些木然的拿了房卡,上楼洗漱休息。

她的外出考察跟那些拿公款的人不一样,是在给自己做事,行程安排自然着紧,基本上每天都有繁重的任务,能把人累得筋疲力尽,扑到酒店的床上就能呼呼一觉睡到天亮。但今天夜里,她的睡眠却浅,夜半时分竟突然踢了一下腿,好似梦到自己高楼失足,被惊得一跃而起。

睁开眼睛,室内她刻意留着的床头灯依然开着,只是电视机却关掉,可能酒店为了节电,给客房里的电视定了时。

她起身,将电视机重新打开,让里面的声音充满房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睡觉的时候,不关灯,房里一定要有声音。以前穷的时候,她买收音机整夜整夜的放,现在档次提高了点,整夜放的是电视机。

只是收音机也好,电视机也罢,声音调得再大,依然只是机器,没有温度,声音里也没有对她的感情。不想还好,深入一想,便有些自欺欺人。

她自嘲的一笑,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居然会夜里失眠。在床上呆坐良久,实在无趣,她索性将大衣披上,开了大灯,把公文包里的资料拿出来仔细的阅读,完善她开连锁店的构想。

长夜寂静,无人相扰,本是凝神工作的好时机,但不知为什么,她坐在桌前却经常分神发呆,怎么也收不拢思绪,进不了状况。连续几次这样,她索性将资料和纸笔扔开,准备放任自己发呆发个痛快。可人类的奇怪也正在于此,工作学习的时候,溜号发呆是经常的事,到真正有大把时间空下来让你发呆发个痛快的时候,却怎么也呆不起来了。

冬末苦笑,倒了杯开水站到落地窗前。室内开着暖气,玻璃窗外的寒夜却在降霜,温差一逼,窗户玻璃上便出汗似的凝满露水。她拉窗帘的动作一带,本来就已经垂垂欲滴的露水便纷纷滚落,把窗户玻璃洗得分外的清亮。

玻璃框里,她修长的身影映着,有点偏瘦,及腰的长发未经整理,有点凌乱。她拉了张椅子,在窗前坐下,突然顽心大起,将玻璃上残余的露水抹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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