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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安岭上的乡土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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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我考个秀才回来,那我可就真知足了!”
洪四秧子喝完杯中酒,点起了旱烟袋。
洪小牛嘿嘿傻笑:“内个,我就不是学习的料。”
“好,有种,能说出这种话来,你敢说出来,就是我老洪家的种,就冲着你这句话,老爷子我今就少打你二十棒子!”
洪四秧子变戏法似的从椅子底下摸出一根半米多长,拇指粗细的竹竿来,把烟袋锅子一磕,一竿子就抽到了洪小牛的后背上。
洪小牛小脸‘唰’的一下就变了色:“啊!爷爷,爷爷我错了,别打了,疼!”
“疼,你还知道疼,说说看,你错在哪了?”洪四秧子嘴上说着,手上可没停,一竿子接着一竿子的抽着。
洪小牛穿着大棉袄,二棉裤的,老爷子专挑后背,大腿,屁股蛋子的地方打,还真不怕打坏了!
“我不该自己上山套兔子。”洪小牛抱头鼠窜,四处躲避。
“放屁,山里的小子上山算什么,套兔子,你有本事套头黑瞎子回来,老爷子我也不说一个怂字!”洪四秧子步步逼近,杆杆抽中。
“那,那,爷爷,我真不知道我哪错了!”洪小牛翻身上了小土炕,抱起一床被子挡在身前。
洪四秧子一听这话,反倒气乐了,放下竹竿,老爷子气喘吁吁的往椅子上一靠,点起烟袋抽上一口说道:“下来吧,下来吧,我不打你了,你这种料,打了你也不张记性,合着你小子就没拿逃学当回事是吧!”
呃……
洪小牛猛然想起,自己从学校里跑出来,就上山打兔子去了,可是逃学这事,老爷子怎么知道的。
看着洪小牛迷惑的眼光,洪四秧子摇头苦笑:“你啊,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有时候就转不过弯来呢,你们班主任和你们那位女老师都找家里来了!”
“班主任?他没说我啥坏话吧!”洪小牛扑棱一下就下了地。揉揉肩膀子,站在那嘿嘿直笑。
“能说你啥,一个大活人从学校里丢了,他还怕我生气呢,你们那女老师听说你没在家,吓的都快哭了,幸亏老爷子我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跟他们说了,说你指不定跑哪玩去了,晚上一准回来,好说歹说才把人送走,要不然人家就要等你回来才肯走。你说说你,你就不能叫我省省心。”说着说着,洪四秧子又摸起了竹竿。
洪小牛吓得一哆嗦,急忙去抱被子。洪四秧子斜了一眼洪小牛,将竹竿塞回了椅子下边的横梁上。
洪小牛这才注意到,这竹竿竟然是老爷子那根痒痒挠。
“你明天去给你们老师道个歉,这学呢,你要是真不想上,我就跟你爹商量商量,退了吧!别再给我丢人现眼去了,还敢把人小女孩的辫子筭到椅子上,你也想得出来。”
洪四秧子嘬着烟袋杆,不再看洪小牛。
第三章 喝了江山白,谁说冲谁来!
喝了江山白,谁说冲谁来!
江山白,小兴安岭地区特产的60度粮食酒,那酒液倒出来,跟茅台一样稠腻,那味道飘开来,比茅台还要香上三分。
要说这江山白最大的特点是啥!那就俩字,劲大!三个字,劲真大!六个字,是真他妈的大!
九沟镇的小年轻们吹牛,说那景阳岗上武松喝的是三碗不过岗,那是没喝这江山白。喝了咱这江山白,三两就倒台。
此时,就有几个小伙子在一间砖瓦房里,喝着这江山白。
镇子东头有一间破旧的砖瓦房,墙皮都是一块黑一块白的。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对这里十分厌恶,原因无他,这房子的主人是全镇子第一号小流氓,王二驴子。
王二驴子,中文名就叫王二驴子,恩,英文名可以叫他wangerlvzi。哦!开个玩笑!
不要怀疑,农村人没啥文化,他家有两头驴,生下来就叫王二驴子。据说他爹南下去广州,在外边打工,有十几年没回来了!连个信也没!他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结果没几年得了病没钱医治就死了。这王二驴子就成了孤儿,一个人夏天倒腾点山货上县城里去卖,冬天就偷鸡摸狗,倒也能混日子。
王二驴子这种人,光棍一条狼,谁也惹不起。也不愿意去招惹他。只有一些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半大孩子跟他一起厮混。
已经是深夜了,王二驴子这屋子里灯还亮着,桌子上有三斤塑料桶装的江山白,几碟花生米,一只烧鸡。加上王二驴子,一共四个半大小子坐着喝着酒,吹着牛。
那个身材高大,体型像个大猩猩一样的叫孙天军,,他对面的叫杜德兴,还有一个就是洪小牛。几个人里洪小牛最小,也数他最坏。
“二驴子,你说你这家徒四壁的,你哪辈子能娶上媳妇。”孙天军年岁最大,说话办事一向老道,几个人都喊他二哥。
王二驴子摇头晃脑,一口喝干杯中白酒:“嗨,我才今年才二十二吧,不急!再说了,别看咱家屋子破,咱家里头有钱,等咱找到了能看上眼的小妞,咱用钱买上几个回来!一天换一个。”
几个小兔崽子,口无遮拦,吹起牛来,什么都说!
“就你,你看看你那德性,你还买媳妇,你哪来钱买媳妇,你家穷的连条狗都没有,你去看看咱镇子里,那家没个三五条狗的,也就你这吧,院子倒是不小,也没个看门的!”
杜德兴张口就来,几句话就把二驴子的老底揭开了。
洪小牛嘿嘿直笑:“就他家那院子,人家地里张菜,他家地里都张毛,就这破屋子,远看着,跟鬼屋是的,不用狗看,也没人敢来。”
王二驴子满脸不在乎,几个人哈哈大笑。
看看酒喝得差不多,再喝下去,估摸着几人就回不去家了,孙天军说话了。
“都差不多了啊!再喝就走不了了,现在都该回家了,路上都别惹事,惹完事,你们爹妈又找我身上。”
王二驴子晕晕乎乎,一抹嘴:“二哥,还走啥,这还一斤酒呢,喝完酒睡我这是了!”
杜德兴一摸王二驴子那冰凉的土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住你这,还他妈不得冻死。”
“行了,二驴子,我们走了,你睡觉吧!”洪小牛也说道。
几个人同时站起了身,王二驴子看三人去意已决,也不挽留,一挥手:“走吧,我这就睡觉,对了,二愣子,赶明有空去河里撺鱼去哈!”
“好嘞,我们先走了,你早点睡哈!”洪小牛三人说说笑笑,一起走了。
王二驴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江山白,就着剩下的一点鸡肉,一饮而尽。
四个人,三斤江山白只喝掉两斤左右,却都已经摇摇晃晃,你说这酒多大劲。
王二驴子自己在这喝闷酒,看着自己屋子里那破旧的墙壁,他是越喝心越烦!回想着刚才说过的话,那心头像有猫爪子挠一样。
借着酒劲,这小子越想越窝火。妈的,说老子没狗,老子这就抓条狗去。酒壮流氓胆,王二驴子真钻了这牛角尖了,打定主意,王二驴子提着装有七八两酒的酒桶走出了屋子。
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镇子,王二驴子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他妈上哪去找狗去呢!一边思索一边向前走。不知怎么的,就走进了南山。
凌晨的山上是最冷的,地面上的雪还没开化,走上去咯吱咯吱的直响。山风呜呜的吹着,月光映着树木的阴影映衬在光亮的雪地上,时不时的有活物在林间穿梭,显得异常恐怖。
王二驴子还处于半迷糊状态,只是知道一头的扎下去。一边走着,一边灌一口酒,慢慢的江山白这后劲就上来了,王二驴子更加晕了,山风凛冽,吹得脸都生疼。王二驴子觉得有些冷,环顾一周,竟然发现前面有一山洞。
嗬,这山洞,洞口竟然有一人高。王二驴子扒着洞口往里面看,一股潮气吹出来,王二驴子顿时感觉到一阵暖风吹进了胸口,稍微暖和了一些。
王二驴子虽然喝的有点蒙,但是冷热还是能分出来的。这洞里明显比洞外舒服,王二驴子自然往里走。好在这家伙还没晕到底,扯了一根松树枝,拿打火机点着了,做了一个简易火把,向着洞内走去。
‘扑棱棱’,几只不明鸟类从漆黑的山洞里飞出。吓了王二驴子一跳。
他娘的,王二驴子骂了一句。喝上一口江山白,这胆气又壮了一分。王二驴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山洞内走去。
山洞内乌起码黑的,仅靠着这一点点火光,王二驴子走到了一处岔路口处。左右手方向各有一个山洞。
对着左手方看了一眼,四道绿油油的亮光穿过黑暗透了过来。犹如幽灵身上的鬼火。
咦,这他妈是什么!喝了点小酒的王二驴子此时已经天不怕,地不怕。
喝上一口酒,对着树枝喷上一口,火光顿时亮了起来。王二驴子打了一个酒嗝,向着左手方向的山洞逛游了过去。
咦,带毛的!狗崽子!这山洞的一角,有一堆干草堆,这干草堆上,正趴着两只毛绒绒的小狗崽子。
王二驴子眼睛直了,手里的酒桶噗通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真他妈想啥来啥啊!这谁家的小狗崽子,怎么在这?管它谁家的,先弄回去再说。酒桶也不要了,王二驴子一手一个,抱起两只小狗崽子。踉踉跄跄的又走出这个山洞,向着右手边的山洞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暖风吹过,王二驴子东走西窜的,一股冷风吹到脸上,发觉自己竟然走出了山洞。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这一条山洞,王二驴子竟然走了整整一夜。
现在的王二驴子也略微有些清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觉这地头极为眼熟,一时还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踩着雪地亦步亦趋的走下山去,王二驴子发觉这里竟然是九沟镇的邻村,这个村子名叫乌拉嘎,是以筛金出名的。距离九沟镇有二十多里地。
认清了路线,王二驴子抱着两只狗崽子,兴匆匆的就往回赶。
……
一进家门,王二驴子就找了一个从前养兔子的破旧笼子,将两个狗崽子塞了进去。看着两只狗崽子老老实实的趴在笼子里,王二驴子心满意足的蒙头睡去。
梦里,他还在嘟囔着:“说老子没狗,老子一晚上弄回来两条!不信你们看看!”
第四章 给政府安排个媳妇?
就在王二驴子睡觉的这当口,洪小牛和孙天军还有杜德兴又在喝酒。为什么要加个又呢?其实我也挺郁闷,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就没别的事可干了?但事实就是在喝酒,我也没办法。
他们三人一大早就来找王二驴子了,可惜王二驴子那时还没到家。三个人只能抛弃了死党,独自去赴宴。
宴是什么宴?鸿门宴!为什么要叫鸿门宴,原因还得从孙天军的工作说起。孙天军是干什么的?他是伐木场的工人!
伐木场的工人,关酒宴什么事啊!是啊,我也纳闷呢!原因就是他偷摸的从伐木场里拉了一车炭材出来!伐木场的木头分为三等,一等木是精木,板方之类的,二等木稍次,三等木就是这种炭材了!也叫朽木!
这炭材是专门出卖给个人家里冬天烧着用的,本来价格也不高,孙天军贪了一时便宜,偷拉了一车出来。没想到,被他们组长大粗黑子逮着了。
大粗黑子,姓陈,不知道他叫啥名字。他们陈家屯几十户人家都姓陈。连伐木场的厂长都喊他大粗黑子,孙天军他们也喊他大粗黑子。
陈家屯和九沟镇本来就不对付,两村之间的小青年经常因为一些小的摩擦而大打出手,积怨已深。这大粗黑子把孙天军抓了个现形,当场就要告发他。这要是一告发,就不是一车炭材钱能解决的了,伐木场管得严,偷拉木材是要被开除的。
孙天军对这大粗黑子十分了解,知道他也是爱贪小便宜的德性,就对他说,你不告发我,以后你犯点什么事,我也当没看见。你要是告发我了,老子今晚上就摸你家去。
别看大粗黑子五大三粗的,其实心里是极怕孙天军。孙天军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打。单腿做蹲起,一口气能做三四百个。二百多斤的肥猪,他一只手就能提起来。论打架,两个大粗黑子也不是孙天军的对手。
但是被孙天军这么要挟,大粗黑子也觉得没面子,想了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话:“你到我们陈家屯的兴来酒店摆上一桌子,请哥们一顿,咱就算揭过去了!”
伐木场的工人其实谁都有点猫腻,偷车木头,拉点板方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大粗黑子这么说也是为了贪点小便宜。孙天军这家伙不光打架猛,脑子也灵光,知道大粗黑子这是找个台阶下,索性点点头,约好了时间,就是今天中午。
原本,孙天军是想自己来,不过昨天喝酒的时候,把这事跟小哥几个一说,洪小牛三人当时就不干了,死活都要跟着来。
孙天军一想,自己去陈家屯还真不安全,万一大粗黑子这小子起坏心眼,喊上一大帮人,就算自己再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反正是请吃饭,这大粗黑子显然不能轻宰了自己,就当请自己的几个小弟兄吃饭了。
三个人没找到王二驴子,等不及了,就一起来到了陈家屯的兴来酒店。孙天军这一路大摇大摆的走着,就像赌神里的发哥领着俩小弟一样。
大粗黑子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出乎孙天军意料,大粗黑子就自己一人。不过叫孙天军瞪眼的是,这家伙要了一大桌子酒菜,孙天军摸着干瘪的口袋,估摸着半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签单的。
真他妈不该来,这个王八蛋!
洪小牛看孙天军面色不善,拉了拉孙天军,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兴来酒店对面是电影院,整条街都能算得上这十里八乡的繁荣地带,在这惹事,那纯粹是想进局子了!
孙天军扭身刚要走,大粗黑子早已经看到了他,急忙喊道:“孙二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看这酒菜我都叫好了,哟,那不是杜德兴么?那位小兄弟是谁啊?给我介绍介绍。”
孙天军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学着江湖小说中的人物一样一拱手,说道:“哥们今天来赴宴了,今一过,你我从前那点烂犊子的事就一笔勾销。”
说完拉着洪小牛,杜德兴就坐在了座位上。
“那是,那是,今个啊,咱不谈从前那些事,咱就是自家兄弟喝酒,图个快乐。”大粗黑子乐呵呵的给几个人倒上了酒,依旧是那60度的江山白。
你是快乐了,老子下半个月要闹饥荒了!孙天军脸上挂着笑,心里流着血。妈的,喝,叫你喝,老子灌死你,怎么着都得自己付钱了,就叫你小子喝个够。
“来,来,来,认识认识,我叫洪小牛,大哥以后叫我二愣子就成,今个初次见面,我敬大哥一杯。”
洪小牛举杯示意,大粗黑子一饮而尽。洪小牛嘿嘿坏笑,也跟着喝了一杯。
洪小牛深知孙天军打的什么主意,敞开了给大粗黑子敬酒,杜德兴也不傻,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给大粗黑子敬酒。
三个人灌一个,大粗黑子一斤江山白下肚,舌头都开始打卷了,洪小牛三个人加起来也不过喝了一斤。其中还有不少都倒掉了!
这酒一喝开了,大粗黑子话就多了起来,拉着洪小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哥们穷啊!娶不起媳妇,要不上孩子,找了份工作还是东托门子,西拉关系才整上的,你说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政府不管咱,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你说说,这他妈还叫日子么!这也就是在现在,早上几十年,老子就去造反,当山大王。”
洪小牛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一个劲的应着:“是,是,是。你是山大王。”
孙天军和杜德兴看着就笑。
大粗黑子一听有人迎合他,立刻就来了劲,原地就发起了酒疯。依旧抓着洪小牛的手不放。
“对,我就是山大王,我要当山大王。”
洪小牛这个汗啊,顺着脖子脑门就下来了,心说你当山大王,你抓着我干什么啊!
看着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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