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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战场ⅱ--旧时的遗骸-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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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茵这才发觉,跟自称有记忆丧失症的人说话,比与精神分裂症患者交流更加困难,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是什么人?”帝启四处看了看,吃惊的压低声音。“哦,他们不是人……”
矢茵想起刚才那样吻他,脸上火辣辣的烫,心中更是打翻了五味罐。脚链一阵乱动,提醒她问问为何帝启认为他们不是人,她却没听见。她摸到唇边,那里还留着帝启的余温。
“嗨!”
她正想着,帝启在不远处喊:“嗨,嗨!这儿!”
矢茵走到他跟前,只见石壁上有个低矮的洞穴,一直通向几十米下方的大海。帝启拉过她的手:“走,下去瞧瞧。”
他俩手牵手往下走。洞内没有人工开凿的路,脚下崎岖难行,还得时时防备顶上凸出的石头。要顺利走下去,需得手足并用才行。矢茵要抽回手,帝启却说:“你玩过两人三足游戏吗?”
“嗯?”
“下面这段路陡峭难行,我倒没什么。但你的体力弱,咱俩凭三只手,怕是不能走下去。”
“谁说的,走!”
当下帝启在前,矢茵尾随。路虽然艰难,但以两人的身手,还是毫不费劲就下到海边。矢茵说:“怎样?”
帝启笑笑:“很不错。来瞧瞧这里,多么壮美的海景!”他继续拉着矢茵,沿着沙滩往前一直走到水漫过脚踝才停下。这是一片宽约五十米的石台,略低于海面,因而罕见的堆满了沙粒、火山石和破碎的珊瑚,现出黑白相间的颜色。
他俩往前看,从这里到极远处的海平线之间,连一只鸟都没有。深蓝色的大海占满了整个视野的一半,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的背脊,随着它的呼吸而起起伏伏。看得久了,真让人头晕目眩。
“你是跟玛瑞拉一起来的,还记得吗?玛瑞拉要嫁给凰王,求你帮忙的,记得吗?”良久,矢茵忍不住问。
“不记得,也不想知道。”
“为什么?”
“我怕。”
“怕?”
帝启指指自己太阳穴:“我怕再一次醒来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会吗?”
“会,一定会。一定会!我能感受得到,就在不久之前有人袭击了我,那是一种……一种……嘶……”他痛苦的皱着眉,半响才说,“我完全无法抵抗、无法控制,甚至无法逃避的攻击。攻击之时,我似乎记起了所有的事,却又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事……唉,所以暂时,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明白。不知道,也许就不会忘记。不明白,也用不着担心了。”
帝启一屁股坐下,就坐在海水里。他还是不放开矢茵的手,矢茵不得不跟着蹲下。两个人还是不看对方,各自望着大海出神。蓝色的、温暖的海洋一直向前延伸,一直一直延伸,直到极远的尽头,与无边无际的天幕融为一色。
矢茵说:“多么好看的大海。奇怪,我总觉得见过这一幕……”
“大海总是让我神魂颠倒,也总让我心惊胆颤。”
“这两种情绪能混在一起?”
“哈哈,当然。美丽的事物通常比较危险,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帝启抓了一把沙砾,看它们从手指间漏走,说:“多数的无论多么美,也会被归于平庸之列。所以美丽的总是少数。其实美丽并不危险,危险的是围绕在它周围,觊觎它的那些事物。世上的事情往往异常简单,却总是被人弄得无比复杂。走过那么多岁月,那么多波折之后,回头看,仅仅只是兜了一个圈子罢了。兜啊,兜了一个又一个圈子,每一件相同的事,每一张相似的脸,每一个死去的人……”
矢茵转过头看帝启。他的脸还是那么俊朗,但明显苍白了许多。虽然没有皱紧眉头,却也没有松开,眉宇间锁着深深的、难以描述的忧郁。
真奇怪,这种忧郁的气质,她只在阿特拉斯身上见过——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帝启,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帝启——他还未能从刚醒来时的迷茫中清醒,却又陷入更大的迷惑之中。他压抑着某种情绪,压抑得那样强烈而痛苦,是以在哪里醒来,面对怎样的困境,对他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是一种绝望,矢茵想,一种自己无法理解、不能体会、甚至连想都不曾想过的绝望。
她看着看着,心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倾身上前,把头靠在他的肩头。
“听说,你到尼泊尔去了。”
“是啊。”
“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以你的手段,执玉司根本拦不住你。”
帝启叹口气:“他不是在你身旁。”
“他?”矢茵耳朵后的头发一下竖立起来。“阿特拉斯?”
“对。所以我不能找你,哪怕一丁点儿线索也不能碰。”
“为什么?你就那么怕他?”
“也不是怕他,就是、就是不能见他。你要问我原因,唉,我也不知道啊。”帝启恼火地挪动屁股,换一个姿势坐。
矢茵想起他在地下管道说的话,喃喃自语道:“一旦见面,你们其中一个就会死?”
“是。”
“可,其实我跟他连一面都没见,直到海港市才……”
“是、是,我知道。但他跟你联系,而那种联系方法也是我可能会采用的。所以我……唉!”帝启由衷叹了口气。“我俩的想法始终是一致的呢……”
他看看莫名其妙的矢茵,尴尬地笑笑。“算了,别想了。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糟糕?”
“对。我已经没办法把失忆和失去意识分开了。通常,这意味着两种情况——那么突然想起所有的事,那么彻底失忆,再一次……”
他顿住,矢茵脱口而出:“再一次头脑一片空白的醒来?这种事难道发生过许多次?”
“是的。”
“这不合逻辑啊?”
帝启静静地看她。
“呃,如果你完全失忆,又怎能知道这……这种……这种感觉?”
“不知为何,偏偏这事我能肯定。我已经完全失忆许多次了,许多许多……许多次了。”
“……汝需谨记……”
帝启像屁股上挨了一刀,噌地跳起身,连退两步。“你说什么?”
“啊!没,我也不知为何会想起这句话……不对吗?”矢茵见他脸色凛然,说:“我不是故意的。”
帝启的脸僵硬了半天,慢慢露出笑容:“对,很对!真是太神奇了,刚才我心中,想着一模一样的话。不过显然在失忆期间我错过了一些事,但是没有错过最好的。”
“哪件最好的事?”
帝启快步走上前,趁矢茵反应过来前,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这个。”他的眼睛离矢茵不到十厘米,看定了她,低声说:“你是第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人。”
怦怦怦、怦怦怦!是脚链在敲打吗?哦不,是自己的心跳声,确切地说,是血液冲入大脑,收缩和扩张压急剧升高,血管的膨胀在耳膜里造成的回音。矢茵呆呆地站了半天,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你确定?”
“偏偏……”帝启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
“偏偏这件事你就是能肯定?”矢茵帮他接上。
“我知道你不会信的,我也的确拿不出任何证据……”
矢茵知道自己现在脸比猴子屁股还红,当即爽朗地大笑,一面猛拍帝启肩膀:“没关系没关系!这种事怎么可以证明?哈哈哈,没事没事,茵姐罩你,哈哈……”
“唉,你果然不信。”【wWw。Zei8。Com电子书】
“不是不信,”矢茵总算稍微镇定了点,转过身去望海。“这种事,怎么可以证明呢?也许下一秒钟,你就失去记忆,连这几句话都不记得了。”
她觉得唇上还印着帝启的温度,伸手轻轻抹了一下。唉,这恼人的温度……
帝启在她身后焦躁地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将脚下的沙砾、碎珊瑚到处乱踢,踢得水哗啦了的乱响。过了好久,终于停下。他的双肩软软地垂下,整个人好像矮了一头,气馁地说:“你说得对,真没有办法。我连下一秒会在哪里醒来,还能不能醒来,都不能确定。我讨厌这感觉,我恨!可我……我……我真的不想忘记你……”
他忽地一把抓住矢茵双臂,抓得那样紧,矢茵痛得倒抽口冷气。帝启凑近了她,急切地说:“你还记不记得,在下水道的时候,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什、什么?”
“我对你说的话!”帝启拼命摇她,“忘了?”
“等、等等,让我想想!”矢茵赶在被他摇散架之前挣脱开,皱眉想了半天,迟疑着说:“是不是要我——要我和你立场一致?”
“对!不要轻易相信你听到或看到的,更不要相信那个人。今后的路会非常艰难,你必须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那个就是阿特拉斯?”
“不错!”
矢茵撅起嘴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而不是他?”
“我喜欢你。”
矢茵面红心跳地怔了片刻,叫道:“这能成为证据吗?!我再蠢也不会用感情来衡量一切啊!”
“可是……”
“好了,别说啦、别说啦!让我冷静一下!”矢茵受不了这个情圣,摆手阻止他。她抱着脑袋,深深吸气。“这些事我自己会掂量,该信谁该不信谁,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的。”
便在这时,忽听头顶上有人大声喊道:“阿亦——冽冽萨!”
几乎有两百个声音同时应和:“叻亦!”
扑啦啦,两人眼前一黑,只见几千几万只鸟被惊得从洞中飞出,黑压压如云一般朝两人冲来,既而翻滚着向上飞去。
“怎么了?”矢茵一手抱头,一手拼命拍打要撞到她身上来的鸟。
帝启脸色一沉。“上去看看!”
两人跑上平台,矢茵仰头看——呀,不知什么时候,头顶巴掌大的天已呈青绿色,洞穴里迅速黯淡下来。太阳正在飞也似的逃遁,石台上的人开始蠢蠢欲动。大多数人都丢了手中的东西,有些痴痴呆呆地仰望天空,也有的匍匐在地。他们苍白的皮肤在暮色里愈发刺眼,呆板单调的动作也让人寒毛倒竖。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夜里变身的狼人。
“阿——亦冽冽萨!”石壁最上方某处洞穴再次发出一声悠长的呼喊,所有人立即抬头看。那洞口隐隐出现一道白色的影子,呼喊道:“阿——亦冽冽萨!”
在影子的召唤下,所有的人围聚在一起,最里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矢茵踮起脚尖也看不清在做什么。帝启低声说:“我不喜欢这个……我们最好马上离开。”
“也许是他们的一种祈祷?”
帝启还没说话,中央发出一声啼哭,人群一阵骚动。有人高高举起一个婴孩,说到:“必喇跋坨尼!必勒!”
人群默不作声地让开一条路,那人举着婴孩庄严地走出来,向洞窟外面石台走去。石台下方就是大海。婴孩哭泣着,挣扎着,一群鸟在石壁顶端盘旋、嘶叫,好像在等待晚餐。
人群始终保持绝对的沉默。
这沉默真让人窒息。
“他要做什么?”
“很显然,这是一种祭祀。他大概——啊,你做什么?”帝启伸手去抓,却晚了一步,矢茵已发疯似的冲了出去,边跑边狂喊:“住手!”
矢茵几步跳上石台,向那人冲去。还差着三米远,那人庄严宣布:“必勒!阿坨尼!”手一放,婴孩往下坠落。矢茵不顾一切地猛扑,一把抓住了婴孩的脚!
可是她冲得太猛,整个身体都探出石台,顿时头晕目眩——几十米之下黑蓝色的大海正疯狂翻腾着、咆哮着,大浪卷起无数白色泡沫不要命地撞上石壁,打得似乎整座山都在瑟瑟发抖。
要掉下去了!
矢茵放声尖叫,蓦地脚踝一紧,帝启从后方死死抓住了她,一把将她扯上来。矢茵紧抱着那婴孩,瘫软在地。婴孩已经吓昏过去了。
那人站在矢茵身旁一动不动,显然这状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回头看,族人也都呆呆傻傻地站着,没有任何反应。帝启俯下身,在矢茵耳边轻声说:
“把孩子给我。”
“你、你要做、做、做……”
“你不可能救他一辈子,但是现在我得救你。把孩子给我,马上!”
矢茵被他的目光所迫,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帝启抱过婴孩,跑下石台,将他交给一名女人。他又立即跑回,把软成一滩泥的矢茵扯起来:“跟我走,镇定点。”
“我、我、我脚软、软……”
“你要是倒下,我会在你后面踢你屁股。”
他们刚下了平台,听那高处的人大声喊道:“阿叻亦!阿叻亦!”
“叻亦!”
突然之间,这群呆板木讷的人,就变成了行动敏捷的猴子。他们发出吱吱吱的叫声,从石壁上、洞穴里、石台顶端纷纷往下跳,高举双手,向两人冲来。
帝启在矢茵屁股上用力一拍。“跑!”
力气重新回来了!两人发足狂奔。转过山崖,跑出一道天然的石拱门,就到了内侧山体与外侧山壁的交界处。矢茵记不得是从哪条路上来的了,叫道:“往石柱上跑!”
他俩纵身跳上一根连接山体与外壁的石柱,放眼望去,前后不只有几千几万根这样的石柱,有的粗得直径几十米,有的细得只似一根树枝,还有的仿佛小叶榕树,伸出无数细枝。有些地方石柱累累叠叠聚在一起,成为无法穿越的石墙,有些地方则大面积垮塌,形成巨大的空旷地带。
最远的尽头,夕阳正徐徐降下,阳光在纵横交错的石柱上勾勒出无数金色的边,像一道穿越时空的光之隧道,看得人头晕目眩。
往哪儿走?这问题再容易不过了——只要能避开身后两百个发狂的家伙就行。矢茵是跑酷高手,帝启身手只有更好,当此生死关头,都豁出去了。逢沟跳沟,遇坎爬坎,在水管粗细的石柱上跑过,利用两根石柱反复弹跳,下落超过十米,或是两人协力爬上三十几米的高处,统统不在话下。
只是火山岩石的坚硬程度远超过矢茵想像,粗糙的表面更像无数利齿,没跑多久,就被挂出十几道口子,脚底更是痛得要死。再跑一阵,裹脚的皮囊就被刮得粉碎,她赤脚在岩石上几乎无法站立。前面的石柱在两米开外,帝启毫不费劲地纵身跳过,矢茵一用力,脚心骤然剧痛,一下跌坐在地。抬起脚看,血流入注,一时看不到究竟有几处伤口。
“我、我跑不了了!”
帝启一下站住脚。
“你自己跑吧!”矢茵想起就在今天早上,玛瑞拉也这样凄惨的叫过,心中一阵悲凉,叫道:“快跑,别管我了!”
帝启跳回来,蹲下说:“上来!”
“你疯了!这地方怎么可能背着我跑?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帝启一把扛起矢茵,这下不能跳了,他只能顺着柱子,转来转去地跑,身后那群家伙立即缩短了距离。其中一些人甚至跑到前面,顺着柱子逼过来,俨然要两头合围。
帝启纵高俯低,避开伸向他的无数只苍白的手。忽听矢茵尖叫一声,两人从上方的石柱跳下,其中一人抓向矢茵,被她侧身一让,只扯破了肩头衣服。
帝启的身体骤然间僵硬。隔了两三秒钟,他回过身一扯一带,那两人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跌落石柱。他俩的身体在石柱间撞来撞去,撞得啪啪有声。一直到落入海里,两人都没有发出任何惨呼。
这几下发生得太快,矢茵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又有一人向她冲来,她本能地叫道:“别过来!不要过来!”帝启反身一脚,踢中那人脑袋。那人飞出两米远,脑门重重撞上一根石柱。
他慢慢向后仰倒,继而落下石柱。矢茵看得很清楚,他脑门上有个巨大的洞,血和白色的浆液喷涌而出,那双干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了。
“别……”
咯咧!帝启左手将一人的手臂折断,右手横扫,指尖划破另一人的咽喉。那人喉头咕噜噜乱响,喉管里的气混合血液喷出,稀里哗啦洒了两人一脸一身。他往后倒去,拖着一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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