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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战场ⅱ--旧时的遗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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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面目?

“快点,说说怎么办吧。”

“还能怎样?我跳得比你远,先送你,咱们一个一个过去。”

“唉,歹命哟!”

话虽如此,两个人携手跳这么远也不是很难的一件事。当下各自把绳子绑在腰上,矢茵曲膝躺下,玛瑞拉跳到她双脚上,被她用力一蹬,高高跃起,落到了前面一个石台。她收紧绳子,叫道:“来!”

矢茵急跑两步,纵身一跃,玛瑞拉飞速拉绳,把她像风筝一样拉上石台。矢茵刚落地,玛瑞拉一下将她扑倒,低声说:“有人!”

“哪里?”

“下面!”

两个丫头偷偷往下看,果然,在几十米下方,五六名侍卫装扮的人正在攀爬石壁。看不到他们用什么特制工具,但攀爬的速度相当快,像被人用绳索往上扯一样。

“这、这是冲我们来的!”玛瑞拉急得要哭。

“快、快、快呀!”

当下矢茵使劲送,玛瑞拉拼命扯,赶命似的一个石台一个石台的往前蹭。下面那些人也发现了她们的举动,攀爬路线不再是垂直向上,而是斜着朝她俩追来。玛瑞拉又惊又怕,第五个石台差点没跳上去,幸亏最后关头扑在石头上,才勉强爬上去。

矢茵跳上来时,玛瑞拉举着手眼泪花花地说:“指甲都抠断了!娘还要教我弹琴的!”

“现在还管这个?快起来!”

“我真的不行了……你自己跑吧……”

“少废话!现在不逃走,凰王妃子可就泡汤了!还有一个石台就上到那条路了!”

“你怎么总是这么拼命呢?别像个野小子一样好不?咱俩长得这么漂亮,姿色才是我们的武器呀!就说一时走迷了路,凰王见我们楚楚可怜、娇小动人的样子,说不定就饶了我们呢?这种事书里、电视里经常有嘛!”

“你真是脑残到家!”矢茵用力掐她的脸,“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如果我俩撞破了他的秘密,十个脑袋也保不住!”

“我不信……”

“你走不走!”

“……那你先走,再拉我,我没劲跳啦!”

“好!”

矢茵往后退两步,噔噔噔冲上来,在玛瑞拉曲起的腿上一踩,在玛瑞拉“踩死老娘了!”的惨叫声中腾身而起,跳上第五个石台。这里距上面的石路只有不到三米远了!

“快啊!”矢茵缠紧绳子,做好拉人的准备。玛瑞拉鼓起勇气刚跑了两步,突然砰的一声,两名侍卫用绳索固定了身体,向她俩射击。其中一发子弹几乎擦着玛瑞拉的身体飞过,打飞了她身旁一块石头。玛瑞拉尖叫着整个贴在石壁上。

“快!”矢茵大喊:“现在还射不到,等他们上来可就晚了!”

玛瑞拉狠下一条心,再次后退,又往前跑。矢茵绷紧绳子准备接应,忽的绳子剧烈震动,被一颗子弹从下方穿过。绳子由布条勉强缠成的,昨晚又被两人折腾了半天,当即嘶的一声裂成两半,垂落下来。

玛瑞拉半只脚几乎已经跨出石台,全身爆出层冷汗,拼死往后一扑,总算没冲下去。她回头泪汪汪地叫道:“你……你自己走吧……”

“好!”矢茵转身就跳,飞也似的翻上石路,贴着山壁往前狂跑。

“你这个混蛋!一句客气话也不说啊!”玛瑞拉气得浑身颤抖。她看着下面的侍卫渐渐爬近,奋起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要小心啊!”

矢茵拼命跑!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跑、跑、跑!

山路始终只有约两米来宽,顺着山势一直往上。这条山路是从悬崖上硬劈出来的,到处山石嶙峋,也多有塌方。矢茵跑着、跳着,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玛瑞拉。想她,也许就没有力气再跑了。

只能跑啊!

前面的路钻入山壁内,不过仍然沿着绝壁的方向延伸。与外面相隔的山壁很薄,许多地方露出巨大的孔洞,阳光一束束射进来,光柱里浮沉飞舞,恍然如梦。人在其中奔跑,一会儿被光照得真不开眼,一会儿又陷入暗中,隐然有种穿越时光的感觉。

如果真能穿越时光,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跳出那面窗?

这问题让她一瞬间走神,直到刀锋已劈到离面目不到半米了,才骤然惊觉。

唰!

完全依靠本能,矢茵在最后时刻侧过了身,那刀擦着她鼻尖劈下,划破了衣服,铛的一声,直劈入岩石内,砍得火星四射。

好猛的一刀!

矢茵仓促甩头,头甩开了,头发却被刀锋斩断一缕,又被刀气逼迫,霎时满天飞扬。阳光照亮了每一根发丝,如同银线般闪亮。

出手的人用尽全力,一击不中,被反弹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略顿了一顿。啪!矢茵侧身变作回旋踢,身体俯得很低,脚弓便绷得笔直,一脚狠狠踢在他耳根下方。

那人耳朵里轰然作响,眼睛看出去已是一片血色。他茫然的想举手抵挡,但矢茵反身踢!再反身踢!再反身踢……从死亡边缘捡回命来的恐惧和被突然袭击的愤怒,让她全身的血都疯狂燃烧起来。正面踢中那人锁骨下方,反身踢在那人腰间,再反身踢到他胸椎下侧……每一脚都灌注全力——

啪!啪!啪!啪!

第五脚踢出,却踢了个空。矢茵转了个圈,定下神来,才发现那人已瘫软在地,鲜血从他鼻子、耳朵里涌出。他徒劳地翻了几下,滚到石壁边缘。不想边缘下方有个低于路面的孔洞,他一下滚入孔洞。

矢茵猛地一扑,拼死抓住了他的手。他整个身体都已悬在空中。

“抓住我的手!”矢茵顶着风大吼。地面倾斜,她被那人拉着也慢慢向下滑去,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死命抠住石缝稳住。汗水出来了,她把那人的手都捏变了型,还是无法阻止他下滑。

那人抬头看她。矢茵心中一寒——他的目光里既没有惊恐、也没有愤怒,甚至连痛苦都没有,平静得如一潭深水。

“快啊……”矢茵觉得整个人快要被撕裂了,挣扎着叫道,“我快……快不……”

“没用了。”

“什么?”

那人勉强用手摸了摸胸口,皱起眉头。“我已经坏了,没用了。肋骨断了三根,大概颈骨也有损伤。回收太耗时间,不划算。”

“你在……胡说什么……”

那人重复说:“没用了。而且我……我……”他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我不想被回收。不想回收……回收了,便不是我了。”

“你……抓住……快……”

“不。经过了一个春天又一个夏天,我想与花鸟草木在一起。”这个不知所谓的诗人说着,用最后的力气抽回了手。他的神情在那一刻凝固,朝着矢茵咧开嘴,也许是生平第一次笑了笑。

下一秒,他全身张开,飞速下落。在石壁上重重撞了一下,弹起,也许脊柱已经折断,四肢失去控制,被从悬崖下方刮上来的湿润的海风吹得不住晃荡,活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三秒之后,他就落入下面广袤的森林之中。也许撞断了无数枝干,但隔得太远,又有风声作祟,矢茵一点也没听到。

她趴在崖边,好久好久都撑不起来。

“不采取任何措施——是什么意思?”叶襄问。

“我想你能明白。”

叶襄径直走到矢理座位前,用力挤他,矢理不动。她火气上来,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打开他的电脑。下面的人看见二号公然坐在老大身上,也只有耸耸肩、摊摊手的份——说什么好呢?

“别人看见了……”矢理想退开,轮到叶襄死不肯放,低声说:“怎么,原来你也有慌乱的时候?”

“……”矢理想关上指挥台前的百叶窗,想想又觉得更加欲盖弥彰,只得随她便了。

她调入一组动态图像,在另一个屏幕打开高分辨画面,说:“这是三十分钟前传回的数据。看,这边悬崖几乎无可攀爬。还有她身旁的人,应该也是参与选秀之人。102是被发现身份而受到处罚,还是窥探时不小心落下去的,我们无从考证。但现在真的关系到生死了!我们不能坐视!”

“坐视,嗯,在道义上是说不过去。所以我建议你们坐着就好,把监视系统对准其他应该留意的地方,比如监测高能量反馈等等。”

“你……”叶襄站起身,“你真要把她的命搭进去?好,很好!我立即辞职,到研究院去终老一生,也比这里好一万倍!”

她转身就走,矢理叫道:“阿襄。”

他要是说其他任何一句话,叶襄也摔门出去,而且真的辞职不干了。这句话却让她犹豫的停了下来。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矢理给她端来椅子,拉她的手。叶襄不动,把她两只手都握住,叶襄还是不动。矢理凑上前在她唇上一吻,叶襄连着后退,就势一屁股坐下了。

“你听我跟你说。咱们俩也很久没说过话了。”矢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在偷偷张望的通讯维持组组长。在矢理刀子般的目光回视下,维持组组长佯装镇定默默转身,爬进狭窄的通信管道里去了。

“如果当时换作是你,你敢不敢什么装备都不带,从四十七层楼上往下跳?”矢理问。

“呃?”叶襄一怔,略一思索后摇摇头。“不能。”

“没有人能阻止她。”矢理感慨道,“你还不明白吗?她看到的,她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她已经确定了方向,所以才那样果决。不,阿襄,你不能指望用普通女孩子的标准去看她。她要走的路,不是我们可以决定,她的事,我们也插不上手。”

“可是……”

矢理按住她的双肩,把她按回座位,继续说:“你想过没有,她当时为何要那么亡命的跳出来?”

“她与人约好,要逃脱我们的监视。”

“正是如此。好罢,现在,她出了一丁点事,我们的大部队就开上去,你猜她会怎样?嘿嘿,她多半直接就跳下悬崖了。”

“怎么可能?”

“她就是这种人。”矢理无奈地耸肩,“死也不肯妥协一步,跟她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那怎么办?”

“等。”

“但是她可能很危险!”叶襄说着又要挣起身。矢理干脆从后方抱住了她,说:“危险?是的,是有一点,可是只要跟黑玉扯上关系,基本上就是跟死亡为伍,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况且对她来说,我们才是最危险的人。我们靠近,只会把她往更加危险的路上逼去。她是一只虎崽子,容不得半点招惹。”

“那就立即通知四号,告诉她矢茵的位置!她带的箱子里有通讯装置,我们能想办法将它开启!”

“不行。”

“这为什么也不行?”叶襄几乎喊出来。

“你知道为什么,只是不肯面对。X并非普通人,自从他与矢茵接触以来,我们没能截获他任何信号,而他对我们的系统却了若指掌。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四号向我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严格执行静默制度,她不联系,我们就绝对不能主动开机。她关闭一切通讯,把自己搭进去,才算勉强靠近了X和矢茵,你想同时陷她们两人于危险之中?”

叶襄低头想了半天,勉强说:“但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帮她……”

“那是当然!我们正在做,事情多着呢!”矢理展开双手,热切地说,“我们得监视高能量反馈事件,我们得找到岛主,我们得分析究竟哪个地方最有可能隐藏黑玉,得分析昨天晚上的潮涌。当危险真正到来时,我们还得随时准备把春霆号、天蝎号,以及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都投射上去。什么时候黑玉的事情有了结果,什么时候小茵才能真正安全。X的动向,现在确认了吗?”

“还没有。”叶襄打起精神说:“我们分析了六点之后的高解析照片,但是还没有找到X,也许他仍然呆在长桥的某间屋子里。至于……”

哔哔——

桌上的显示器亮起来,“接收到十号的信号,要转进来吗?”

叶襄眼睛一亮,“立即转到大屏幕。”

“等等!”矢理沉吟片刻,“单线路连接到我这里,保密等级上升到一级。”

那就是说只有授权者一号,以及坐在一号腿上,自动获得授权的二号有资格看了。通讯维持组组长知趣地一声不吭,接通了信号。叶襄不动声色地揪了一把矢理,站起身来。

加密信号延迟了两秒,图像才清晰起来。十号很罕见地一本正经坐在镜头前,眉头紧锁,本已不多的头发越发显得稀少。他看见叶襄连招呼都没有打。

“事态在变化。”他开门见山地说,“速度大大超出了预期。”

“昨天的潮涌?”

十号打开两个窗口。“这是震动发生时,实践四号卫星抓拍到的一组水温变化图,你们看。”

窗口中央是海神号的标志,海面是藏青色,旁边的数据显示的是水底五十米处的温度,11℃。图像开始变化,一片橘色扇面从东面快速扩散而来,显示温度至少高出平均值5℃以上。红色的海流从海面以下30米撞上海神号左侧,尔后继续扩散开去。

“潮涌?从哪里来的?海底火山?”

“实际上,这不是海底潜流,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潮涌。比你们想象的要奇怪得多,”十号打开另一个窗口,显示出几个波形,“一开始根本没有海水涌动。根据国家海洋检测局分布在太平洋的376个观测点数据分析,这是一个传播范围超过10000公里、强度达到336个标准单位波动。”

“声波?”矢理皱起眉头。叶襄脸色苍白,耳朵里似乎又响起了那单调的、从深深的、深深的海洋底部传来的砰砰声。

“波长超过16米的波动。”十号强调,“并且从至少七个方向传来。想象一下,七个彼此相距几千公里的源头各自发射了一道同频、同幅、同能量级的波,这些波最长穿越了超过五千公里距离,尔后在同一时间,准确的相互叠加在交汇点。”

“……然后呢?”叶襄紧张地问。

“然后?没有什么然后。由于距离上的差距——我很怀疑是刻意造成的差距,这些波相互叠加、高低互补,在海底约5米处产生出一系列频率极高的散射波。你们猜交汇点在哪里?”

“栈桥!”叶襄毫不迟疑地说了出来。

“原来你们都知道。”十号不满地咕噜一声。“不过幸好还没猜完。实际上有两个汇聚和爆发的地点。第一个的确在栈桥,第二个地点则在东岛火山岩壁下方。”

“下方?”

“对,我怀疑岩壁下方有与海水相同的水域。看这里。”

屏幕分成两半,画面同时快速缩小,并向北移动,橘色的波逐渐变成红色,最终左边的画面定格在从西岛延伸出的栈桥处,右边则定位在火山岩壁中段附近。两处的温度都一度超过平均值12℃,面积超过30平方米,显示出在长波交汇的瞬间,有多大的能量被释放出来。

“设计得非常准确。”十号由衷地赞叹,“释放的能量绝大部分被海水吸收,否则袭向你们的冲击波还要高得多。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长波始终维持在海下传播,所以海面上几乎没有任何影响。这些波一直推进到接近西岛约两公里处,才瞬间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浅显一点说,有点类似于海啸。还记得2005年的大海啸吗?袭向印度沿岸的海浪一开始只有不到30厘米高,一路穿越许多船舶,直到被海床阻碍,剧烈的摩擦和叠加效应才使得浪头骤然升高,一口气卷走了一万多人。”

“你是说,有人精心设计了这七道波,让它们安安静静地穿越几千公里,而后准确击中这两处不超过30平方米的地域?”

“正是如此。”十号快乐地搓手,“让人眼界大开,是不是?啧啧,这可不是我们人类干得出来的!再过五十年……不,也许再过一百年,也没法做到!”

“我那个时候听到‘砰——砰——砰’的声音,非常有规律。”叶襄沉吟道,“完全不像是紊乱的声波。”

“哈,怎么可能。”

“真的!还有别人也听到了,就在潮涌袭来时,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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