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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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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四楼的女服务员同周星过来了,她竟然没多大反映,神态中似乎还嘲笑周星一行是“土包子”少见多怪。服务员将门打开气势汹汹地骂道:
“谁叫你们在这里乱搞的,滚出去!”
那对男女已经穿好了衣服,满不在乎地从周星的眼皮底下溜了过去,那男人还回头对周星做了个鬼脸。女服务员对周星说:
“好了,你们四人可以住进去了。”
“就这样没事了?”周星奇怪地问。
“不这样那你说怎么办?我一个服务员管得了吗?有意见找我们领导去提。”服务员态度生硬的说。
****的事周星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终于眼见为实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小姐,那对不起,这间房我们不住了,我们要换房。”
“为什么?不是把他们赶出去了吗!”服务员争道。
“这还要问,不干不净的,不光是晦气,还有毒哇!万一传染上性病,艾滋病,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们要干净的房间,而且要换上消过毒的被服床单等用具。如果你们做不到这点,我们只有换过一个饭店。”
周星一行的换房要求得到了满足,终于在秀江饭店住了下来。放下行李后,周星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总服务台查询群艺馆的新电话号码。服务台的旁边有一个大厅是录像放映室。周星路过大厅门口,人都走过去了,不由又回头望了望录像厅门口的售票人,那售票人立即兜揽生意:
“先生,看录像吧?全是港台巨星联袂演出的警匪枪杀新片。”
售票人突然卡住了话,盯住周星看了起来。几乎是同时,二人都高兴地呼叫起来:
“周星!”“唐强!”
二人亲热地相拥,握手之后,唐强像大哥似的拍了拍周星的肩头说:
“你这个小鬼崽,一别这么多年,半点消息都没有,只听说你调回家乡了。怎么,家里都好吧?到秀江来是出差还是来耍?”
“是美协组织来写生的。哎!你怎么放起录像来了,不在剧团了?你可是剧团的一号男主角呀!”周星不解的问。
“好汉莫提当年勇,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现在各种各样的文化生活丰富得很,剧团反而没事干了。大家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走穴的走穴,下海的下海,一切都朝钱看了,我也便请了个长假,包下这大厅搞录像放映了。”唐强又转换话题说:“小周,现在你们画画的可跑火啦!你路上都看到吧,大街小巷都有画店,特别是中国山水画和书法惊人的跑火,一个‘寿’字都卖一千元。如果你没走,准发大财了!简直是暴利!现在秀江人男女老少内行外行都故弄风雅提起画笔了。可笑的是连风马牛不相关的小吃店、理发铺、洗澡堂都挂有中国画卖。这哪是艺术!不都是冲着个钱字来的吗?更好笑的是三教九流的人一夜之间都成了无师自通的大画家;三五个人聚在一起便成立形形色色的画派和研究会,自封为会长、理事、著名画家。这钱真好哇!一夜之间便把秀江人的艺术素质都拔高了。”二人会心地一笑。
周星又不解地问。“真邪乎了!这种旅游和文化艺术结合成的怪胎,真可谓是中国一绝了。哎,唐强,这多么粗制滥造的画都卖得掉吗?谁要?”
“卖得掉!赚洋人的钱呀。秀江的山水风光名扬四海,外国人以前慕名而不能来,现在一开放,洋人便潮水般地涌了进来;大至总统达官显贵,小至有钱的百姓、留学生。他们游完山水名胜余兴未尽,便想带点东西回家,让亲朋好友分享快乐,这中国山水画自然便成了首选的纪念艺术品了。当然,卖画的一多便产生了激烈的竞争,但画是死的,人是活的,关键是抓住翻译给他小费,再来个利润共享。反正外国人不懂中国画,好歹全凭翻译一张嘴,即便是平平之作也就成了价格惊人的名家大作了。”唐强津津乐道。
“怪哉!奇哉!秀江画市的首创人真可以获诺贝尔艺术奖了!”周星感叹有加。
“哎!你还别说,这个首创人就是一个怪才。他发了财,也教会很多人发财。”唐强说。
“这人是谁?”周星饶有兴趣地问。
唐强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光顾着说话,都冷落朋友了。”他搬过一张椅子请周星坐下,又从服务台要了二瓶饮料,话匣子又开了:
“这人叫欧阳志强,已经成了秀江市的名人大画商了。”
欧阳志强!这名字令周星心中一震,不会是欧阳文涛的弟弟吧?不待周星发问,唐强已经开始解谜了:
“人常是这样,被逼到绝处无路可退时,便会调动自己生命的最大潜力去谋取生存的空间;特别是残疾人,他们是社会的弱势群体,要自立于社会必须靠自己顽强的拼搏才行。欧阳志强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原来有个当知青的姐姐文革时自杀了,他便成了独子。改革开放后,父母逐渐衰老,可自己仍不能自立。看着已经退休的父母担忧儿子的前途而偷着流泪,欧阳志强暗自发誓要改变现状。他一眼便盯上了旅游文化,便请教名师,刻苦自学起中国山水画来。一年后,他便坐着轮椅车进了风景点,向旅游的外宾兜售起中国画来,结果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不仅特别受欢迎,而且供不应求。于是,他干脆在风景点租赁了一家店面,办起了秀江市的第一家为旅游服务的私营画店。生意一跑火,名气一大,效仿的人便多了起来,秀江市画店林立的局面便成了中国一绝。秀江市庞大的艺术市场,把北京的荣宝斋和国外画商都吸引过来了。”
毫无疑问,这个欧阳志强正是欧阳文涛的弟弟。这简短的介绍令周星百感交集陷入沉思,他为志强的成功,为文涛有这么一个好弟弟而高兴。聊了这么久的天,周星没忘记自己的正事,他本想去服务台查询群艺馆刘剑的电话,现在正可以问唐强:
“唐强,你知道群艺馆刘剑的电话吗?”
“知道!他现在是今非昔比了,是秀江市屈指可数的中青年知名画家,老外买画都找他推荐。他住在群艺馆的宿舍内,家中的电话是219982。”
“哦!是个发财的吉利号码,我要久久发啊!如今时代变了,沿海特区一个吉利的电话号码都值十几万元。唐强!你坐一下,我和刘剑联系一下。”
周星在服务台足足拨打了十几分钟,电话始终是拨不通,因为此时此刻刘剑正心急火燎地给在绿坪镇写生的方九州大师拨打电话。
自古以来,迷恋秀江山水、奇石、异洞的画家、音乐家、文人墨客不计其数。山水陶冶了艺术家的情操,艺术家们也在这山水天地之间留下了无数精湛、珍贵的艺术佳作。尽管诗、画、山歌、石刻、石雕的艺术形式不同,但无一不是艺术家们的心血之作。方九州大师是当今对秀江山水情有独钟的艺术家中的佼佼者,名气成就之大可冠中华。他将西方艺术和中国画艺术,将写实的功力和抽象的手法,将现实的美和高视野、高品位的境界有机地融为一体,创作出许多独树一帜、名扬四海的精品。中外友人和收藏家用高价收藏他的作品,可他却不为金钱所诱惑,为了将早期一些无意中流落在社会的粗糙之作收回,大师甚至以几万元一张的不菲价格买回再烧掉,因为他不愿将不好的作品留给后人。艺术天才是要用勤奋的汗水来浇灌的,有如一颗最优良的种子,不好好栽培只能在土壤中腐烂掉。方九州大师为了画好秀江山水,几十年如一日,每年至少也要从北京来秀江写生一、二次。在文化大革命的年代他被迫中断了写生,但他在梦中、在笔端仍未停止耕耘。方大师不喜好在官场和名人圈中无休止的应酬,为了躲避这种纠缠,他总是悄悄地来又悄悄的走,不去大饭店,不住高级宾馆,而是住在忘年之交的朋友刘剑家中。他认为艺术这东西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整天忙于应酬如何画好画?他更有一层高论就是:“业精于勤还差点,应该是业精于痴;任何事物只有追求专研到如痴如醉的程度才能修成正果。”
前几天,住在刘剑家中的方九州夫妇从秀江下游写生回来,他将一批画好的油画风景挂在刘剑书房的墙上晾干。第二天,他又带上水墨画工具,与夫人何静匆忙赶往秀江上游号称秀江之冠的绿坪镇写生。方大师走后,一天下午三点多钟,刘剑家中突然来了几位不可不接待的地位相当的客人;主客是省城来的一位首长老将军杨威。陪同来的有市委宣传部长石钟才,市文化局长袁文韬。引路的是现任群艺馆长贺军。刘剑将客人引进客厅坐下。经贺馆长介绍过后,刘剑一边给客人们泡茶,一边礼貌地说:
“这么多首长光临,真令寒舍蓬筚生辉。”
贺军接过话说:“刘剑,杨将军是我在部队当兵时的老首长老上级,是赫赫有名经过南征北战的老革命、老英雄;闲暇时,他也喜好书画艺术。这次他到秀江办事,听说有位全国闻名的大画家方九州教授到秀江写生,又住在你家里,便特意前来拜访,你是否引荐一下。”
“很不碰巧,方教授夫妇到绿坪镇写生去了。”刘剑解释道。
众人失望地相望了一下。贺军又问:“今天会回来吗?”
“不知道,写生这事没得准时,实在很抱歉。要么这样,杨将军远道而来不易,不如多等一两天,我立即给方教授打个长途电话,建议他早点回来如何?”刘剑说。
大家的眼光又集中到杨威将军脸上。杨将军笑了笑说:
“看来人与人见面的确是要讲个缘分的。我后天一早便要离开秀江,今晚我住到秀江市军分区去,你不妨电话联系一下,但千万不要为这事影响方教授的工作。”
贺军突然想到:“刘剑,方教授不是常把写生的作品寄放在你这儿吗!让杨将军欣赏欣赏,见不到人饱饱眼福也好哇!”
“成!这事好办,我书房的墙上就挂了许多写生的油画作品。你们稍事休息一下,喝口茶就过去看。”
“不用休息,茶等会再喝,现在就去欣赏方大师的大作吧!”说话间,杨将军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众人步入刘剑家不大的书房兼画室,房中立时显得狭小拥挤。大家众星捧月般地环立在杨将军四周。将军认真地欣赏画作,然而极少言语,说了几声好,却不说好在何处,因为方大师的作品常是在似与不似之间,现实主义和抽象浪漫之间,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慎言胜于妄加评说。宣传部长、文化局长、馆长更不便言,或者也因为没全看懂。这时,小人物刘剑耐不住冷寂便当起了解说的主角,反正是个人见解,一孔之见无关大局。
杨将军起初还不时点点头,对刘剑的解说表示一种模糊的赞同,后来他站在两幅较为写实的画前停住了,端详了许久才脱口而出:
“这两幅画好,画得形象逼真,色彩也漂亮。”
杨将军的警卫员小谭立即跟着赞美起来:“好!首长眼力真好!品位真高!我也觉得这两幅画越看越有味道。”
石部长、袁局长、贺馆长也立刻响应大呼其好,又各抒高见,小画室顿时热烈起来。刘剑从专业的角度分析,这两幅写生极可能是创作资料性的,所以画得较具体,很少加入主观意识和再创作。画的确是很好,充分展示了大师的基础功力,但刘剑有点讨厌众人阿谀奉承式地盲目附和,这种附和令他产生一种逆反心理,喜开玩笑的刘剑便插话:
“你们说了这么多‘好’话,也该听听杨将军的看法,说不定首长对‘好’的看法独特,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杨将军接过话:“的确,小刘说得对,我和大家的想法的确是不一样。你们是秀才,我是军人,一个从过去战火硝烟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革命军人。军人有军人的特殊情感。我喜爱艺术,喜欢收藏好画,但艺术毕竟不是我的专业行当,所以,我无法很专业的去评论方大师的作品。如果问我为什么喜欢这两幅油画,那就是这两张画勾起了我对战争的回忆,一段不会忘却的情感。方教授这画在何处画的我不知道,但这个地方太像我南下剿匪时战斗过的一个地区。这是个喀斯特地貌区,风景秀丽地形复杂,溶洞密布。当时,连年战祸造成的荒芜,使这个美丽的地方四处暗藏杀机,成了土匪的出没之地。为了剿灭这些土匪,许多经过南征北战,没有倒在炮火连天枪林弹雨中的好同志,却长眠在这秀山丽水之中。有的同志,连尸骨都没找到,墓碑也没留下一块,他们和祖国的壮丽河山融为了一体,万古长存。我是战争的幸存者,是功勋章的获得者,但我不是英雄,那些为了新中国而牺牲了的同志才是真正的英雄。这就是我,为什么欣赏和喜欢这两张画的原因。”
说到这儿,杨将军情绪有些激动。他的独到见解和老战士的情怀令在场的人愧怍无言,场面又冷寂了下来。还是警卫员小谭最理解首长,他贸然地蹦出一句话:
“刘画家,首长对这两张画情有独钟,干脆把这两幅画送给首长怎么样?我们千里迢迢来一次不易,想遇上方大师就更不容易了,方大师是大手笔,就让他画过两张吧。”
刘剑一听此话吓了一跳,忙说:“这可使不得,再说我也没这种权力。如果是我的画,我可以让首长任意挑选,方教授的画,只能是他自己做主;这也是对人的一种尊重,你就别难为我了。”
将军没吭气,故意把注意力放到其它画上。警卫员小谭则故意盯着石部长,石部长会意地用手指点了点袁局长说:
“老袁,这可是你的管辖范围,做做工作吧。”
袁文韬又转身对贺军说:“县官不如现管,你才是群艺馆的头。”
贺军知道自己今天过不了这一关,便不推辞,而是单刀直入地对刘剑说:“刘剑,我看这事就这么办吧,算是我作的主,这两幅画就送给杨将军;后面向方教授解释和道歉的事由我出面承担,与你无关。今天实在不碰巧,如果方教授在这里,他也不会让杨将军失望的。”
“这完全有可能,但方教授今天毕竟不在呀,我们凭什么替人做主呢?这不是什么谁承担责任道歉的事,我认为用这种先斩后奏强加于人的做法本身就不妥,至少也是对人的不尊重。方教授是从首都北京来的中国著名画家,也可以说是世界著名的画家,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会很看重自己人格的。我的意思还是让我先联系一下再说,不是还有明天吗,你们碰巧还能见上一面不是更好。”刘剑有理有节地据理力争。
这时杨威将军回过头,无言地看了刘剑一眼,神态中似有不悦。这瞬间的一瞥,却让警卫员小谭迅速做出了反映:
“方教授是著名画家,杨将军也是著名将军,难道这点面子也没有?不至于吧!有不少人想送首长字画他还不要呢!首长正因为看重方大师才慕名而来的。不就是两张画吗!有这么为难?”
警卫员小谭的话显然有点偏执,刘剑不软不硬地顶了他一句:
“话不能这么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相得益彰。虽然只是两幅画,万一是方教授收集的重要创作资料怎么办?我实在负不起这个责任。”
场面上再顶下去就是不愉快了,宣传部长石钟才赶紧插话进来:
“好了,没那么多废话,这事我替方大师做主,与你刘剑无关。”他又回头对警卫员说:“小谭,你把这两张画取下来。收好啊!损坏了拿你是问。”
小谭高兴地应道:“谢谢部长!我一定收好,误不了。”
……
刘剑打了几小时的电话,没联系上方九州大师,晚上却意外地接到了久别的老同事、老画友周星的电话。一番亲热的寒暄之后,周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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