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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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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我们反‘四人帮’的英雄呀,你不认识我了,我们可没忘记你呀!让我来告诉你吧,让我来唤醒你的记忆吧,我们三人就是抓你、审你、揍你的马建功、杨秋三和蓝红兵。你现在成了‘白痴’,我们却官越当越大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家破人亡吗?我跟你总结了四个字:‘不识时务’。识时务者才是俊杰,才是英雄,像你,只能成为白痴一个。”马建功就地转了个圈又说:“话说回来,你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也很同情你,老婆死了,儿子成了孤儿,够惨的了;但是,这能怨谁呢?怪你自己!”马建功又用手指点着钟声的额头说:“这辈子你是没指望了,下辈子好好学做人吧!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为了平息民愤,也算是对你个人的补偿,给你破格加薪三级,你满意吗?”

对马建功的问话,钟声无动于衷,他那乌黑天真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窗外纯净的蓝天、白云、阳光和飞翔的白鸽,对于金钱、地位、名利,他既听不懂,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一直没有说话的蓝红兵插话道:“我说马头,你就别对牛弹琴了,你看他那个呆呆的样子,钱对他来说再多也没有用,加薪是加给别人看的,管他满不满意。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削一个苹果给他吃,体现一下关怀就走吧。这傻瓜连吃饭穿衣都不会,活着和死了也没多大区别。”

钟声并没有听懂这三个人在说什么,但他像个大婴儿,能从直观感觉出来者不是朋友,不怀善意,便用幼儿般地警惕眼神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蓝红兵把水果削好了,马建功把水果拿了过来,别有用心地说:

“让我来喂他吃,挺有意思的。”他把苹果凑到钟声的鼻子下说:“傻小子,先闻一闻香不香?”

钟声本能地张嘴想吃,可马建功却恶作剧地又将手缩了回去,不让钟声吃到苹果。他们一次、二次、三次地逗着钟声,并从钟声的失望神态中获得快乐。突然,钟声出乎意料地抓住马建功拿苹果的手,也不分什么是苹果什么是手,抓住就啃。马建功痛得哇哇大叫想把手缩回,可他越缩钟声抓得越紧,咬得越利害,直咬得马建功的手上鲜血直淋,直喊救命。医生护士闻声而来,经过好一阵慌乱,才将马建功的手解脱出来。马建功捧着伤手说:

“这家伙好大的力气,甩都甩不掉。他妈的,不识好歹!我好心喂苹果给他吃,他却咬我的手。”

进来的人都乐了,护士却说:

“不会呀!我天天喂东西给他吃、护理他,他挺乖的,像个大孩子。你一定是逗了他,惹恼了他!”

心虚的马建功再不敢吭声了。

几天后,马建功向分厂全体干部职工宣布,给反“四人帮”的英雄钟声加薪三级。正如他说的,这是做给大家看的,钟声需不需要无关紧要。

钱究竟重不重要呢?不知是哪位名人说的:“没有钱寸步难行,但人掉进钱眼里去了也不行。”古人亦云:“君子求财,取之有道。”粉碎“四人帮”后百废待兴,从红梦中惊醒的中国人民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正掀起一场天翻地覆史无前例的改革开放。在振兴中华奔向小康的大潮中,一部分人劳动致富了,但也有一部分人财迷心窍鬼迷心窍,被湮没在金钱、名利、地位、美色之中。当然,既是汹涌澎湃的大潮,就难免泥沙俱下。怕什么!“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和皇帝。”“快把那炉火燃得通红,你要打铁就得趁热。”那就让大潮来得更汹涌,更澎湃吧!

第32章 重振翅再度寻梦 遇故人偶叙旧案

 改革开放了,人们突然意识到人要衣装,商品要有好包装,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包装装潢设计专业悄然从冷门转向热门,设计人才也一时匮缺起来。经朋友推荐,周星从红星机械厂子弟中学调新时代彩印厂设计科,当起了专业的装潢美术设计师。冲着“新时代”这响亮的名字,旁人一定认为是个现代级的印刷厂;非也,它只不过是一个穿新鞋走旧路的老厂而已。然而,这国营企业规模不大却也不小,有一千多职工,还有五百多退休工人,平均两人要背着一人前进,着实也不容易。

周星希望在新时代彩印厂找到自己生命和事业的新起点,告别蹉跎岁月,追寻新的梦想。明天就要上班了,周星夜不能寐,透过自家斗室窄小的木窗,望着天上一弯月亮,他想起了往昔,想起炎黄子孙们前赴后继赴汤蹈火追求幸福的精神,就像是《夸父追日》一般可歌可泣。他不禁诗兴大发,想将这个中国古代神话改成一首新诗。诗文在周星的笔端,在纸上江水般地流淌起来,一旁梦中的丁小薇和周灵洁甜而均匀的呼吸声有如起伏细语的涛声。

夸父追日

上帝说:

“夸父快去追日,

明天日出前追上太阳,

可获永恒的幸福。”

夸父的妻儿说:

“带上我们吧,一道去追日。”

三人把双臂化成了风雷翅,

风驰电掣上征途。

光影飞掠日当午,

幼子饥肠如鸣鼓,

露出疲乏的神色。

夸父毅然割下自身的肌肉喂了儿子,

孩子获得力量又振奋前进了。

黄昏时,尚且年幼的儿子又飞不动了。

夸父为儿子又割下了一块带血的肌肉。

儿子力量倍增奋翅疾飞。

天黑了下来,

乌云遮住了所有的繁星,

儿子惊恐地说:

“父亲,我害怕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我会迷失方向的。”

夸父什么也没说,

又挖下了自己的双眼,

眼球变成了二颗明灿灿的夜明珠。

他把夜明珠挂在儿子的胸前,

自己却跌落尘埃,

化成了山川、田野、湖泊。

临别留给儿子一句话:

“孩子,勇敢前进吧!

追赶太阳就是追求幸福。”

夜空中只见二道白色的闪电,

向黎明的曙光疾驰而去。

然而,孩子毕竟还未成年,

太嫩的翅膀渐显无力,

面临夭折。

夸父的妻子地母学着丈夫,

在这关键的时刻

从胸口掏出自己还在蹦跳的火热的心,

滚烫的心化成一颗晶莹剔透,

闪着红光的红心宝石,

地母把宝石镶嵌在儿子的额头,

自己却化成了一道彩虹桥。

儿子顿时获得了无穷的力量,

他继承着夸父的遗志,

从地母的脊背彩虹桥上飞越而过。

他不仅追上了太阳,

而且跃上了天堂;

不仅为自己,

而且为人类找到了

永恒的幸福。

理想和现实总是充满了矛盾,这矛盾也是动力,因为穷则思变,要变,要革命。周星走进昏暗窄小的设计室,一间陈旧类似小仓库的小木屋中,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分给自己的办公桌,发现它像个老人腿已经站立不稳了,桌角磨圆,油漆也掉得差不多了。桌面上一条又一条的缝隙像张着嘴在嘲笑自己的新主人:“年轻人,你能有所作为吗?未必!”周星没有理睬这老者的嘲笑,开始自己动手加固了桌子腿,加宽了桌面,将太矮的木椅也用四根短木条加高了。头发已经花白的科长姓牛名劲,块头不小,力气不小,倔劲也不小;他工作勤恳,整整一个人和名字十分吻合,大家才给他一个外号叫牛倔。牛倔为人保守、规范,难以交流,唯领导是从,是自学成材的。他原是聋哑人,经长期针灸后治疗成半聋哑人,所以对他说话要吼,对他说的话要猜,或者干脆用纸片写。设计科摆着几个大学生都得听他的调度,领导自然有自己的考虑。等周星将桌椅收拾好,牛倔给周星配置了一套设计工具。周星清点了一下,几乎全是三手货、四手货。邻坐资格最老的设计师叶路遥开玩笑说:

“这是革命的‘红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这些工具传到你手上已经是第四代了。”

周星仔细一看,气便不打一处来,三角板不光是角钝了,刻度都模糊了;配一根六十公分的长尺也缺了角;绘图仪缺这少那已不成套;调色盒已生锈;颜色十二支、铅笔一支、描笔五支、耗材一律以废换新。周星对牛倔说:

“牛科长,这工具怎么用?三角板刻度也看不清,短尺没有、小三角板没有、小圆规也没有。”

牛倔迷惑不解地看了看周星,又望了一下旁边的叶路遥。老叶打趣地对周星说:

“他说你态度太温柔了,对他要吼叫,否则他听不懂,也不愿听。你见过赶牛耕田吗?就那样大声地吼。”

周星无奈地对牛倔吼道:“牛科长,这工具没法用。”

这下牛倔似乎听清楚了,他嘀嘀咕咕地回答了周星,可周星像听了外星人的话,一句也没听懂。牛倔很不高兴,从自己桌上抄起铅笔,在随时备用的小纸片上写道:

“你的问题我解决不了,自己找厂领导去。”

牛倔满以为这新来的周星和许多驯服的职工一样会怕见领导,没料周星二话不说,拿起工具就走。他一不做二不休,要找就找厂里最大的官廖锡能书记兼厂长。这位老工人提拔没多少文化的老头问清了来意,很不高兴的对周星说:

“牛科长没有错,节约闹革命,勤俭治厂你懂不懂?一滴油、一滴水、一度电、一块抹布都必须节约。旧的工具为什么不能用?不就是刻度模糊了,总还看得清嘛。有了六十公分的长尺,从零到六十公分都有了,还要什么短尺?解放军小米加步枪不一样解放了全中国。你今天才刚上班就提出要这个要那个,还不知道你水平怎么样呢?”

周星一听火也上来了:“水平怎样工作中见,但话不能这样说。照廖书记的意思,我们国家有了小米加步枪,原子弹可以不搞了,或者是有了原子弹,中小型常规武器也可以不搞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来教训我还是来找我磨牙?现在可不是文化革命时期,由不得你胡来。你们这种臭知识分子就是需要改造。好了!念你初来乍到,我也不和你计较,回去吧,一切听牛科长安排。虽然他是个半聋哑人,但他是共产党员,比你们科里每个人觉悟都高。”

廖书记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周星还想与他辩理,被秘书连劝带推赶了出来,问题没解决还窝了一肚子气。

为了促进全市包装装潢设计水平的提高,省市都成立了有关的专业组织“包装技术协会”和“装潢设计委员会”,同行老死不相往来的现象被打破了。设计师们的作品,定期进行季评、年评、大赛,进行新技术交流,新形势分析,不仅加速了整体水平的提高,也加深了同行们的友谊。在一次年度评比会上,周星意外地碰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老邻居,黄金鼎的大儿子黄明轩。文革期间黄伯死后,他们全家便搬走了,邻居间的联系也中断了。今天意外的相逢,大家自然是不亦乐乎。一阵亲热之后,周星问:

“明轩,你原来不是在胶印机上做印刷工吗,什么时候改行搞设计了?”

“去年改的行。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写写画画,在厂里也时常帮出黑板报搞宣传;当然,我是自学的,不能和你这个科班出身的比。现在商品都重视装潢设计了,厂里设计人员就不够用了,我便被厂里调上来滥竽充数了。”

“明轩,我们是穿开裆裤一道长大的兄弟,你就不用谦虚了。”周星话题一转又问:“你妈和家里都好吧?”

“我妈虽然是白发苍苍,但身体还好,在家中帮我带一带孩子,小轩也参加工作了。嗨!最可怜的是明明妹妹,她现在像一个无忧无虑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明轩不愿扯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转而问道:“你家呢?周伯该是退休了吧?哪天我去看看二位老人。”

周星接过话说:“我也想去看看你妈,她老人家吃了那么多苦,总算是挺过来了。”

明轩若有所思地说:“来吧,早点来,不久我就要去香港了。”

“什么,我们兄弟才刚见面你又要走了!你香港难道有什么亲人?”周星问。

“周星,现在改革开放,谁不希望能多挣点钱过上好日子,但国内的钱实在太难赚了,只能往外想。以前有海外关系的人都是革命的监控对象,甚至是专政对象;现在香了!许多人挖地三尺都想从祖坟里刨出个港台亲戚来,如果能找出个美籍华人,即便是沾不上光也会感到荣耀。一些家谱中翻不出海外关系的人,骂完祖宗没有眼力后也想出了新招,把女儿嫁到国外去;连女儿也没有的人也有绝招,那就是挺而走险,非法越境偷渡出国。”

周星吃惊地打断明轩的话说:“什么,难道你也想偷渡?这可使不得呀!我们国家不会永远贫穷的。再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有了党的好政策,我们录音机会有的,电视机会有的,电冰箱也会有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世界上真正发达的强国。”

黄明轩宽厚地笑着,拍了一下周星的肩头说:“你把我想到哪去了,我会干那种傻事?我家香港没什么亲戚,但我老婆郑媛媛有个失散多年的父亲联系上了。郑媛媛的父亲郑光禄,是国民党黄埔军校第四期的毕业生,解放前夕已是国军某电台台长了。当解放军快打到南城市时,他准备逃到台湾去。当时,因自己父母尚在,老人又不愿去台湾,他决定只带小老婆去台湾,而留下夫人方慧琼和才满月的媛媛在大陆陪伴照顾老人。他给家人留下了一栋很大的房子,给妻子方慧琼留下一句话:‘慧琼,家中老老小小就全部拜托你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这栋大屋你拿去出租有不少租金,维持一家人生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没想到这一别就几十年,郑光禄不仅没回来,音信也全无。二位老人早过,我岳母和媛媛为了郑光禄这层关系真没少受罪。前不久,岳父终于和大陆的家人联系上了,他早已离开台湾的军界,在香港经商了。全家都希望郑光禄能回家看看,可他不愿意回来,只是寄了些港币回家。最近,他又来信说,小老婆林艳芳一直没生育,老来膝下无子,希望媛媛去香港继承财产。我和媛媛、岳母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媛媛先过去,立稳脚后我随后带儿子过去。现在她在香港已立住脚,半个月后我也要去了。”

听完黄明轩的话,周星既羡慕又真诚地说:“明轩,还是你有福气,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走时别忘了通知一声,我好为你送行。”

说到这儿,周星触动了一件心思,犹犹豫豫也不知该不该说,黄明轩看出来了,便问:

“周星,看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兄弟帮忙?有事便说,不必吞吞吐吐。我们哥俩谁跟谁呀,开裆裤玩大的小伙伴。”

周星叹了口气说:“现在港台热浪袭人哪,说来说去是国家和老百姓太穷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规律,不是空谈什么主义能解决问题的。记得毛主席也说过:‘马列主义再搞五十年、一百年,如果还搞不过资本主义,那就要开除球籍了。’现在不仅好人想往香港跑,就是坏人、罪犯也往香港逃。”

“你不会说我是坏人吧!”黄明轩开玩笑地说。

“扯淡,怎么可能说你?我是说我爱人丁小薇的一个堂妹夫,一个十足的流氓罪犯石炳元。他杀死妻子后潜逃了,据说,有人见他在香港露了面。”

“有这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讲具体点,说不定我能帮你点忙,将石炳元绳之以法。”黄明轩说。

“得了,别夸海口,你没这个能耐!公安局尚且无法结案,你能抓住他?本来家丑是不想外扬的,但你我也是兄弟一般,让你听了半截话憋得难受,我就全讲给你听吧。”

“不!周星,你这观点不对,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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