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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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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勇刚立即出门去胖子家。自从大山出事后,他心里从未踏实过,更害怕出什么新的事儿来,何况他看胖子和屎壳郎不是过正经日子的人。这么多的腊肉,十有八九是来路不明。他不想再卷入这些是非之中,得让胖子和屎壳郎赶紧把肉拖走,免生事端。可宫勇刚出去不久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因为胖子和屎壳郎在转移了窝点后便溜之大吉了。宫勇刚心里又气又恨,直骂这两个家伙不是个东西,太不仗义,连七八十岁的老奶奶都蒙骗。怎么办呢?三十六计走为上,你们会溜我也会溜,就这么办。宫勇刚拿定主意后便凑到奶奶耳根大声说:

“奶奶!那两个家伙不是好东西,来了叫他们立即把肉拖走,不准放在我们家!我现在出去有事,呆会我叫妈过来照顾你,听清楚了吗?”

“那俩人,不是好东西!把肉拖走,不准放我们家!对吗?”奶奶重复了一遍。

“奶奶!对的。还有,我妈一会儿就过来照顾你。”

宫勇刚补充了一句后,便又出门去了。

在派出所里,胖子对自己的盗窃行为百般抵赖,但又无法自圆其说,讲清楚这些腊肉的来历。老所长中止审问和冯科长在外面商量了一阵,又把周星叫到外面交给了他一个任务。周星走了,审问在缓慢地继续进行,直到周星回来在老所长耳边轻语了几句,老所长才站立起来,踱到胖子跟前说: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决心对抗到底了!你以为我们是在诈你,并没有掌握你的犯罪证据,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之所以耐心,是为了挽救你,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老所长用余光扫视了胖子一眼,发现他仍然是无动于衷,便拉开窗帘叫胖子过来:“你自己过来看看,那是什么?”

胖子慢条斯理毫不在乎地走到窗前,只见窗外派出所的院中停着一辆旧三轮车,堆满腊肉的车上盖着蓝色塑料布,送煤的老徐正站在那里和一位干警说话。蓝塑料布上还压了几条腊肉。胖子的脸一下变成了死灰色,但还想顽抗。老所长及时而严肃地说:

“屎壳郎已经全部交待了,赃物也已追回了,何去何从给你最后三分钟,三分钟之后便作为抗拒从严处理”

胖子一看大势已去,人证物证也俱在,便“嗵!”的一声跪在老所长面前,装成一付痛改前非的样子说:“我交待,全部老实交待!他屎壳郎不仁我也不义,这次盗肉案的幕后策划主使者都是屎壳郎,他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老所长使了个眼色,周星会意地走过去,将跪地的胖子带回屋中的被告凳子上坐下,审案便顺利地开始进行。胖子从屎壳郎眼馋自己单位食堂的腊肉,到邀胖子借老徐三轮车夜盗作案,又说到今天转移赃物到返城知青宫勇刚家中的经过,一个盗肉案终于真相大白。细心的老所长敏感到案中又多牵扯到了一个宫勇刚,便特意追问:

“宫勇刚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般认识的朋友。”

“你们为什么要把肉放在他家中?”

“屎壳郎说他们家人不杂,只有一个七八十岁半糊涂的老奶奶常在家,不容易出问题。”

“事先你们和宫勇刚商量过没有?怎么商量的?”

“宫勇刚不在家,根本不知道这事。”

“以前你俩和宫勇刚在一起干过什么坏事没有?”

“没有,我们只是认识不久的新朋友。”

案情问到这里,老所长让胖子签字划押后,胖子被带了下去。这时,不知底细的曾庆元问周星:

“小周,你怎么这么快动作就把屎壳郎也抓了,肉也追回来了?”

周星大笑了起来:“这是老所长的《空城计》。”

说完他把曾庆元带到院中,掀开旧三轮车上的蓝色塑料布,里面只是个用东西撑起来的空架子而已,只有塑料布上的几条腊肉是老徐交来的真肉。”

曾庆元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说:“兵不厌诈,老所长就是老所长!看来破案是大费脑子的事,要斗智,逼供信是不行的。”

这时,汽车和摩托车又发动起来,兵分二路,分头去提取赃物和捕捉屎壳郎。

欧阳文涛和曾小芳在机床厂的生活区打听从群艺馆下放来的周星,碰巧就遇上了曾庆元。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会儿欧阳文涛后,才用手一指说:

“啰!就是前面那栋青工宿舍楼,他住208号房,正好在家。”

欧阳文涛表示道谢后就径直向目标走去。找人如此顺利,但她的脚步和心情却沉重了起来,欲行又止。她像只迷途的羔羊,找到了熟悉的过去,却又忘不了流浪的岁月。突然,她又怀疑自己此行的目的,更不知如何启齿,向自己过去热恋真爱的情人追寻今天失踪的情人。她觉得自己累累伤痕的心口又在流血,诅咒命运之神的残酷,把无辜的自己推入了绝境,还要让你去面对和欣赏它的杰作。欧阳文涛几乎像推磨似的,一步步总算移到了周星的房门口,却无勇气举手敲门。曾小芳是了解文涛的,她感情上的细微变化都没有逃过小芳的眼睛,但她只有默默地看着,陪伴着自己的挚友。现在车已经到了山前,该是说“芝麻开门”的时候了,欧阳文涛却静立不动。曾小芳“嗨!”地叹息一声,决心驱走眼前这飘拂不定的愁云,便“咚!咚!咚!”地敲起门来。门开了,然而开门的不是周星,是和周星一道下放工厂的市歌舞团男中音朴章雄。他用浑厚的男中音嗓门说:

“陆小玲!稀客,稀客,你是找我还是找周星?”

“我找周星,但我不是陆小玲,是周星认识的朋友。”欧阳文涛礼貌地说。

朴章雄惊讶而定神地看了看欧阳文涛,又笑着摇了摇头说:“世上还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对不起!我把你当成我们厂里的车工陆小玲了。你俩先进房坐坐,我去叫周星过来,他就在附近打扑克牌玩。”

欧阳文涛和曾小芳进房坐下,朴章雄临走又回头看了一眼文涛说“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

呆在房中的欧阳文涛和曾小芳细细品味着工厂的青工宿舍,多么令人羡慕啊!然而,她们与工厂却失之交臂没有缘分。触景生情,曾小芳第一个带头骂起了莫有才父子,……

周星很少参与没完没了的扑克游戏,更不愿在自己和别人的脸上贴满象征输赢的白纸条。但是,周星手气特好,不玩牌则已,一上桌总是赢的时候多。这天,周星本不想打牌的,可大家硬要拉他上桌。有的工人开玩笑地说:

“周星,知识份子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就要与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同娱乐,你什么都好,就是同娱乐这点做不到。我们今天是下决心要彻底改造改造你,你不参加打牌就别想走。”

周星反驳道:“你这是偏见,我和大家一起唱歌、演节目、打拳、爬山、游泳不也是同娱乐吗?只不过是你们几个偏爱打牌罢了。不要把兴趣爱好也无限上纲,如果你喜欢酗酒、赌博,我也得跟着来不成?”

大老陈说:“秀才,我讲不过你!我们不谈什么‘再教育’,那是文件上的官腔,我就要你给我大老陈一个面子,这总可以吧!”

周星一眼扫到一本垫在扑克牌下的小说,书名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特别喜欢这本名著,便顺口问道:“这本旧书是谁的?”

“是我的。”大老陈答。

“借我看看怎么样?”周星问。

“莫说借,送你都可以。我是粗人,故事看完了书留着也没用。”大老陈爽快地说。

周星喜出望外赶紧致谢,大老陈大手一摆又说:

“先莫谢,送书有条件,连赢我三盘就送书,否则,不可以下桌。怎么样?”

周星高兴地与大老陈一击掌说:“一言为定,决不反悔!”

你还别说,周星的手气真好,三盘扑克打下来便轻而易举地赢了。周星高兴地说:

“大老陈,论牌技我的确不如你,但我福气比你好,只要我一上桌,好牌就往我这儿跑,挡都挡不住,想输都不行!”说完周星就拿起刚赢到手的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大老陈不服气地说:“周星,我就不信邪!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你根本就是不讲规律地乱打一气,加上牌摸得好才赢的。”

“你讲对了,兵不厌诈,你讲规律,我偏没有规律,这不讲章法的章法,规律也就自在其中。对手防不胜防,加上我的牌好,哪有不胜的道理。打到后面,你们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出牌手软,我牌并不怎么好,同样也赢了。”周星得意地说。

“周星,这书给你,我说话算数。不过,你再陪我们打几盘,如再连赢我三盘,我就真服了你。”大老陈说。

正在这时,朴章雄走进来乐呵呵地说:“周星,你还在打牌,有贵客到了,正在屋里等你呢。”

“是什么人?”周星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是两位。”朴章雄故作神秘只透了半句话。

大老陈却插嘴问:“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

朴章雄也真逗,没有正面回答,却唱起歌来了:

美丽的姑娘千千万,

只有你最可爱,

你像冲出朝霞的太阳无比新鲜姑娘啊!

哇!牌友们顿时鼓起掌来。退伍兵大老陈一拍大腿说:

“今天我特批周星挂免战牌,放下扑克,立即向少女峰发起攻击!”

牌友们又欢呼起来,周星在朋友们的欢呼声中撤出了牌阵,急步赶回自己的宿舍。

朴章雄在后面特意补上一句话:“小周,我要出去办点事,不回宿舍做‘电灯泡’了,你们慢慢谈吧。”

周星推开门,一阵惊喜跳上了他的眉梢,如久旱的禾苗逢上了喜雨,欢乐和蓬勃的生机让每一个细胞都在快乐地舞蹈。

“小欧!是你呀,你终于回来了!让我想得好苦啊!”由衷的激动使周星声音变得微微颤抖。他又轻轻补上了一句:“我真担心,你永远不会到我这里来呢!”

欧阳文涛纤细的心分明感到了周星的心在狂跳,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酸甜苦辣一齐涌上了心头。她觉得自己的命实在太苦,但还是强压住自己的情感温柔地说:

“我这不是来了吗?”

周星把手中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顺手往桌上一放,便张罗着招呼贵客。周星是个平时不爱吃零食的人,逛街也就一个目标,书店。欧阳文涛的意外到来,自然又是盛情有余两手空空了。倒了两杯白开水后,他再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便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稍坐一下,我去厂里小卖部买点食品来,很快的,只要五分钟。”

“不用张罗了,老朋友又见了面比吃什么都高兴。”欧阳文涛一边翻阅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边说:“这本书志强弟都想好久了,能不能借来看看?”

“借什么,这书是我刚才打扑克赢来的,就是为了送给小志强。今后志强想看什么书跟我说一声,让我来想办法。”周星说。

欧阳文涛刚想道谢,周星手一挥说:“不可以说谢谢,我不想听这两个字,否则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周星这句话让小欧心里又发了酸,是呀,周星原来不是外人,但现在是不是呢?她说不清楚。曾小芳及时岔开话题寒暄了起来。就在这寒暄之中,周星渐渐明白,知青点已经不存在了,欧阳文涛在经历了许多苦难之后,已和曾小芳倒流回了城市;更明白了今天她俩此行目的,是为了打听另一个人的消息而来的。周星惊诧地回答:

“是有这么回事,那晚前来盗窃的有两个人,一个已经逃跑了,没抓到;另一个叫大山的当场被抓,姓什么不知道,可能是你刚才说的张大山吧。他个子很高大,脾气很倔犟,问什么都不回答。”

欧阳文涛立即紧张地追问:“抓住后怎么处理了?”

“当晚情况很混乱,加上大山脾气太倔,在厂里被打得很利害,我当时阻止不住,人送派出所后就死了。”

一听周星说大山死了,欧阳文涛有如遭到了巨雷的轰击,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对周星质问:

“你们为什么打死他?谁给了你们这个权力?”

周星有点莫名其妙,委屈地回答:“他是个贼呀!再说又不是我打的,我一下都没打他,还尽力阻止了。他死,你这么伤心干吗?他是你什么人?”

欧阳文涛还想哭吼,被曾小芳及时制止了,她说:

“小欧,你不能这样!这是工厂宿舍,四周都有邻居。你大声哭闹不仅于事无补,人家还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呢!”

欧阳文涛强行克制住自己,趴在桌上轻声地呜咽起来。曾小芳机警地打开房门看看,见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又坐回来安慰欧阳文涛,可她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周星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曾小芳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呜咽的文涛从淌着泪的指缝中冒出了一句话: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周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谁?你是谁的人?”

“张大山,我已经是张大山的人了!”欧阳文涛无奈而肯定的回答,她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你怎么会是他的人呢?”周星近乎绝望地问。他心中刚刚复燃的爱情之火又被暴雨浇灭,刚刚返回的希望又被台风刮去。

太多的苦难会摧垮一个人,但也能使人变得更坚强。欧阳文涛终于抬起头来,她并不抹去流淌的泪,而是任其像溪流般大大方方地在脸上冲刷。她用浸泡在泪水中冷峻而悲哀的目光直视着周星说:

“周星,我应该是你的人!我爱你、想你、盼你、在梦中都见到你。可是,每当我在危难的时候,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在最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周哥啊!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我生过什么病?你知道我遇过什么危险?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能寄给我一些温柔而甜蜜的文字。而大山,就是这么一个粗犷而自觉形秽的同学,在偷偷地爱着我,保护着我,尽心尽力无怨无悔地体贴关心我,让我开心,让我对明天有所期望。周星,为了你,为了珍惜我们俩的爱情,我曾经尽力的回避他,冷落他;然而,我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了,我终于成了他的人。周星,我并不怪你,你并没有过错,有错的是我。你可以恨我、骂我、看不起我……”

周星打断她的话说:“你怎么能爱上这样一个人呢?他是个贼,是人品很坏的贼呀!”

一个“贼”字使欧阳文涛十分激动和怨恨,她抗争地说:“张大山是做了贼,他的人品也是有问题,我并不希望他这样。但是,既然爱上一个人,就包括他的全部,即要接受他的优点,也要接受他的缺点和错误。当然,接受不等于容忍。人,没有完人,缺点和错误可以改造,即便是犯罪也不能任意处死草结人命,还有法律。”

曾小芳让激动的欧阳文涛坐了下来,然后开始细细地对周星介绍了张大山的处境,和他为了让瞎眼母亲能过上一个好年而被迫盗窃的经过。场面逐渐冷静了下来。周星同情大山,但还是放不下欧阳文涛,他试探地问:

“小欧,我也能接受你的一切,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欧阳文涛淡淡地说:“可惜,我们有缘无份!”

周星的心沉了下来,沉默片刻后又说:“我能为你们,为大山做点什么呢?”

“你说呢?”欧阳文涛反问。

“我想同你们去探望一下大山的母亲,最好在老人家还不知道大山的噩耗之前去。”周星说。

曾小芳表示同意,欧阳文涛只是点了一下头。此刻,欧阳文涛的心有如被千千万万混乱的麻丝缚住,失去了搏击的力量、勇气和支柱。

第24章 情未了探望盲母 梅树林香魂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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