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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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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杨在新开了口:
“怎么,很失望是吗?明知是只硕鼠却不能打它。周星!我很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法律就是法律,是必须重事实重证据的。其实,你们并不是第一个来举报梁旺的,前面还有好几批人。这说明什么,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睁着的;为了保卫我们的社会主义共和国,大家的眼睛都是睁着的。问题是你们没有学会做猎人,没有学会比狐狸更狡猾,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
周星眼中闪出一道抗争的光,他忿忿地说:“那我们就对梁旺没一点办法了?就听之任之,让他继续胡作非为了?”
杨在新肯定地说:“不是这样!中国有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梁旺这样的人今后还会跳,还会继续表演,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狐狸就是狐狸,它的尾巴不可能永远藏得那么好,终有一天会暴露,会给逮住,但我们必须学聪明点。”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穿公安警服的人,那人一进门就大声嚷道:
“杨在新啊杨在新,还说是老战友,回秀江去探亲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怕我增加你的麻烦是不?告诉你,你躲不掉的,麻烦我是找定了。”
秀江二字立刻引起了周星的反响,而且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周星不禁仔细看了看这位刚进来的警官。出于刑警的敏感,那人也回头看了看周星。二人的目光凝视了片刻,几乎同时高兴地喊了起来:
“周星!”
“宫勇刚!”
二人亲热地拥抱了片刻后,周星先开口问:
“小宫,你真行啊!当起公安干警了,在哪儿工作?”
宫勇刚幽默地说:“就在你鼻子底下。”
周星一下没反应过来,杨在新插嘴道:“小宫就是我们区公安分局的刑警队长。怎么,你俩早就认识?”
宫勇刚乐呵呵地说:“说起来我们和周星应该是半个老乡啊!秀江情啊!周星文革时期在秀江工作,和我们的同学欧阳文涛还有一段感人的恋情啊!缘份,真是缘份!有缘千里来相会,想不到二十多年后我们又在周星的家乡相逢了。”宫勇刚突然回过头对杨在新说:“我托你办的事,周星首先会赞成,说不定还要加重你的负担。”
杨在新说:“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宫勇刚说:“去年我回秀江市探亲时,顺道去看望了一下欧阳文涛的父母。二位老人的晚年生活过得还可以。那个最令大家担心的残废儿子欧阳志强不仅有出息,而且发了财。难办的是文涛的父亲欧阳静仁,由于长期的伏案工作,腰椎有了毛病,吃药没有用,做过手术,但二年后又复发,发病时那种痛苦真叫人痛不欲生。我听了当时心里很难受,就把这事记在了心上。前不久我到北京出差,在医疗器械公司卖到了一种磁疗仪,据说对腰椎病有明显疗效,我就买了下来。你这次回家,就顺便帮我把磁疗仪送到欧阳伯父家,就算我们替欧阳文涛同学尽点孝心吧。”宫勇刚又回头问周星:“你说是吗?”
“这还用说,完全是应该的。小宫!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就应该由我来做,这磁疗仪就由我来送吧。”
宫勇刚一口拒绝了周星:“那不行!同学之间的友谊也是一种专利,不好转让的。你想替欧阳文涛做点什么,自己另外想办法,别打我的主意。”
周星只好转脸对杨在新说:“杨检察官!只有麻烦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也带点东西过去了。”
杨在新说:“你们都把欧阳文涛抬出来了,我还有什么话说。都拿来吧,我全包了!我是后天傍晚五点的火车。”
周星见到欧阳文涛的老同学,有种特别的亲近感,他又问:“小宫!你怎么跑到我家乡当起公安警察来了?”
宫勇刚说:“何止我一个,还有江海浪、靳红红、加上杨在新,同班同学就有四人在南城市,而且都在西湖区工作。江海浪是西湖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靳红红是法医。那年,就在欧阳文涛死后不久,靳红红她爸所在部队到地方上招兵,在靳伯父的帮助下我也就参军了。杨在新也是那批参军入伍的。后来我们随部队到了南城地区,退伍后就一块分配到了南城市西湖区工作。哎!我还没有问你呢,你今天到反贪局找我们杨检察官干什么?”
周星把举报梁旺的事情源源本本讲了一遍,杨在新也只好把证据不足的棘手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宫勇刚从周星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善良、正直和期盼。他和周星的接触并不算很多,但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那个昏倒在欧阳文涛新墓前的年青人,磕破的额头在碑石、在雪地上流下了许多殷红的鲜血;那红色和碑石前一束散开的红梅难以分辨,那红色像一团团燃烧的火,在自己的胸中灸灼了许多日日夜夜。那是个多么无奈的蹉跎岁月啊!现在,这个一眼便能叫人看到灵魂深处的朋友又遇上困难了,自己该怎么帮助他呢?眼下他只能给以安慰:
“周星!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许多事情是急不来的,欲速不达,我们要沉得住气。像梁旺这样的人,迟早还会表演的,露出狐狸尾巴只是时间问题。耐心点吧,把自己的眼睛睁大点,再睁大点,瞅准了以后就狠狠地打下去,像打蛇一样打在七寸部位,他就必死无疑了。”
和杨在新预料的一样,梁旺被反贪局传唤过二次后,尽管没弄出什么大问题,但心中着实捏了把冷汗。为了洗刷自己,他不得不对门市部的账目和经营状况进行清查,之后又使出了丢卒保帅的一招。在宣布撤销秦贵的职务之前,为了防止秦贵狗急跳墙反咬一口,他让潘小莲私下找秦贵谈了半宿的话,软硬兼施地总算做通了秦贵的工作。秦贵终于被撤职,又被搞了个类似流放性质的工作调动。梁旺在全厂的干部会议上宣布:
“鉴于秦贵同志在承包门市部工作期间,由于玩忽职守,给门市部工作造成账目混乱和一定的经济损失,厂部决定:撤销秦贵同志门市部主任之职。同时,调秦贵同志以业务员的身份,长驻市郊村办企业兴旺食品公司工作。没有厂部的召回调令,本人不得擅离职守,否则,以自动离职论处。”
秦贵灰溜溜地离开了彩印厂,可梁旺心中的石头并没有落下,做贼心虚的他坐在办公室翻看每日的报纸时,常会不自觉地特别注意那些登在头板头条的粗黑大字。那些具有极大威慑力的黑体字标题都是反贪惩腐案例,让他心惊胆战,让他联想到下一个被枪毙的贪官会不会是自己。他心中还会暗暗地参照已被查办或处决的腐败分子,给自己也号脉,然后对号入座。看来金钱、地位、美女并没有给梁旺带来真正的幸福和快乐。最后,梁旺总是对自己说: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有福不享,白为人一世。抓到的贪官总是少数,自己放精明点就是了。
这天晚上,梁旺和潘小莲、武达朗找了一家刚装修一新的花好月圆夜总会去消夜。南城市的人有个嗜好,就是对各种娱乐场所的喜新厌旧。如果哪儿有家新开或是重新装饰一新的歌舞厅、夜总会,大家一定会像赶庙会似的去赶热闹,凑个新鲜,这个地方也一定会火爆一段时日,直至又有新的场点来取而代之。
梁旺由于近来心境特别不好,家中的绿地舞厅因反贪局来查过,不便再张扬使用了,所以他便时常光顾娱乐场所。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文艺细胞,对歌曲和文艺节目也没多高的欣赏品位,仅仅是为了卡拉OK发泄一下来的。他对潘小莲说:
“小莲,你发现没有,日本人就是天才,竟发明了卡拉OK这玩意。这东西就是神了,孔子说‘有教无类’,卡拉OK是‘有吼无类’。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什么破锣嗓子,也不管你懂不懂发声方法,只要你想唱,都可以上去吼一盘,让你增加自信,让你觉得自己比那些通俗歌星也差不到哪儿去,说不定还要强点。更重要的一点,也就是卡拉OK具有特异功能,你猜这特异功能是什么?”
潘小莲一时摸不着头脑,答道:“你胡扯什么,只听说过有的人有特异功能,有的动物有特异功能,没听说卡拉OK有什么特异功能。”她又回头用手推了推正被台上美女吸引而发呆的武大郎,问道:“达朗!你说卡拉OK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武大郎不假思索顺口便答:“有哇,没有卡拉OK吸引,这美女能跑到台上去吗?我们也就饱不了眼福啦。”
潘小莲气得在武大郎的脸上死劲捏了一下,骂道:“越来越邪了!一句正经话也没有。”
武大郎“哎哟!”一声,用手护着脸说:“你掐我干吗?下手这么重,这是人肉,不是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知道人家疼吗?我邪了什么?就是有点邪,还不是跟你们学的。”
梁旺幸灾乐祸又假装调解:“都是自家人,吵什么!猜不到我来告诉你们。这卡拉OK的特异功能,就是能驱郁闷,散心火;不管你心里有多郁闷、烦恼,只要抓住话筒,扯着嗓子这么死劲一吼,什么灾星都赶跑了。吼得一身臭汗,吼得面红耳赤,晚上准能睡个好觉,比安眠药还管用。”
武大郎顶了一句过来:“管得了今晚,明晚怎么办?”
梁旺说:“明晚接着吼呗!”
“每天都吼,那不成了动物园的狮子了?”武大郎又冒了一句出来。
“狮子有什么不好?狮子是森林之王,百兽之尊。吼得出来就是幸福,吼不出来就麻烦大了。”梁旺说。
潘小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梁旺的大吼哲学正和自己有同感。她说:“梁老板的见解果然胜人一筹,高!实在是高!我们三人今天就来个三吼会,不吼够决不回家!达朗,你去服务台,把我们平日爱唱的歌都点上。”
武大郎得令而动,走了两步他又回头问:“梁老板!今天玩的人忒多,我们是换到包厢里去唱还是在大厅里唱?”
梁旺说:“包厢里自己唱自己听有什么意思,要疯就在大庭广众之中疯才过瘾,快去。”
武大郎去了不久便回来了,他得意地对梁旺说:“梁老板,今天我一不做二不休,点了十八首歌,全是你平时喜欢的。幺捌要发,越吼越发。我把大厅卡拉OK的下半场几乎全包了,让南城市的大小肥佬大亨们也领略领略我们梁老板的野狮狂吼男沙音。”
梁旺得意地一拍台面说:“没错,这事你办得漂亮!什么狗屁通俗歌星,未必有我这男沙音水平。这年月就时兴怪异,男人唱女声,女人唱男声,破锣嗓子忒受欢迎。”
潘小莲一听,嘴巴一撅讥讽道:“哎哟!给你三分颜色就真开起染房来,穷美了!还真当自己是狮子王呢!梁老板,你够格吗?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不就像野狼嚎吗。”
梁旺鼓起眼睛说:“野狼嚎又怎么了?老子今天偏要做一条狼。达朗!你再去跑一趟,我第一首歌就唱‘狼’,就是那个,《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梁旺又得意地沙哑着声音哼唱了第一句曲调。
武大郎接旨,又“咚!咚!咚!”跑去找服务台。
在卡拉OK大厅另一角,还坐着另一拨人马,那就是刑警队长宫勇刚,和他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部分刑警战友。最难得的是多年未见面的老同学曾小芳,也特意从秀江市把宫勇刚的独子,八岁的宫小伟也带来了。刑警们穿的都是便衣。大家是自发邀在一起,专门为宫小伟来过八周岁生日的。江海浪、靳红红、杨在新因特别紧要的事情脱不开身,也给宫小伟送来了生日贺礼。小伟今天可高兴了,自出生以来他是第一次享受到这么多人的关爱。小伟的妈妈宁文静也是秀江市人,自和宫勇刚结婚后一直是过着夫妻分居二地牛郎织女般的生活。宫小伟出世后,由于宫勇刚刑警的工作太忙无暇照管儿子,小伟便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宁文静的名字给人的第一感觉定是个文静的女人,可恰恰相反,她是个很活跃善于社交的女人。她和宫勇刚恋爱结婚,是因为觉得他和影视剧中的刑警一样威武雄壮,可结婚后,她又后悔了。分居之苦不用说,好容易盼到探一次亲,宫勇刚又整天泡在破案的工作中。最后,夫妻二人只有说声“拜拜!”离婚了。离婚后的宫勇刚不想再找女人,便把儿子放在秀江的父母身边带。尽管爷爷奶奶百般地疼爱孙子,可小伟终究缺少父母之爱,梦中都常呼唤爸爸、妈妈。
曾小芳心中一直是喜欢宫勇刚的,喜欢他的粗犷、豪放、正直、仗义。文化大革命时,从知青点倒流回城的曾小芳一直没有正式的工作。当时,她和相同处境的宫勇刚来往还比较多。宫勇刚参军当兵去了,开初,俩人还保持通信联系,后来宫勇刚因为所在的尖兵连训练特别忙,回信相对少了。曾小芳本来就有点自卑而又倔犟的心理产生了误会,便不再与小宫通信了,即便宫勇刚来了信她也不看不回,爱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宫勇刚后来和宁文静结了婚生了子,曾小芳心中懊悔不已。由于难以忘怀宫勇刚,曾小芳在日后的恋爱中总是高不成低不就,一恼之下,她便干脆抱定了单身主义,一心一头为改变自己个人命运而奋斗。改革开放的春风使曾小芳得到了发展的机会,她靠做种子生意发了财,做了个有数百万资产的女老板,生意面幅射了大半个中国。人有了钱,追她的男人也就多了,连年轻的小后生都想讨她这个大老婆。曾小芳不动心,就是忘不了宫勇刚。后来,她听说宫勇刚离婚了,心中暗暗高兴,便寻到宫勇刚父母家中,而且常去看望老人和宫勇刚的儿子小伟。渐渐地她酝酿出一个计划,就是将自己的种子公司开到南城市去,并准备带宫小伟也过去,由自己来照顾这孩子。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宫勇刚的父母,俩位老人明白曾小芳的心思,高兴极了,立即表示支持,并出主意选在宫小伟的生日前来到了南城。对于曾小芳和儿子的到来,宫勇刚惊喜不已。他支持曾小芳来南城市发展自己的事业,并设法帮小芳找好了公司的地点,但他不愿让儿子长期拖累小芳,决定让小伟住一段时间后便送回秀江市。儿子宫小伟可不这么想,他喜欢曾小芳,觉得这阿姨比自己的母亲还好,所以不愿意离开她。
桌上的生日蛋糕已插好了八支蜡烛,曾小芳将蜡烛一支支点燃。烛光将小伟幸福的小脸蛋映照得通红通红。曾小芳对小伟说:
“小伟!你现在可以闭上眼睛,先默默地许个愿。”
在家中从未这样度过生日的小伟睁着亮亮的眼睛问:“许愿是什么意思?”
“许愿,就是将你心中最希望实现的事,默默地对你生命的守护神说出来。”曾小芳解释。
“哦!我知道了。”聪明的小伟将双掌合在自己的胸前,闭上双眼沉默了一会,又睁开眼说:“爸爸!阿姨!我已经对神许过愿了,我说希望有一个像曾阿姨一样的好妈妈。”
小伟的一句心里话让曾小芳脸上泛起了羞红色,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宫勇刚则责怪道:
“你胡说什么,这话也好乱说的吗?”
四周的岳正中等刑警却鼓起掌来了。小伟得意地争道:
“不是说好了,许愿必须是心中最希望实现的事吗。我没有说谎,说谎不是好孩子。”
宫勇刚偷偷用眼睛瞅了一眼故意躲避大家目光的曾小芳,侧影中的小芳仍能看出她激动地喜色。宫勇刚只好岔开话题言归正传:
“小伟,你现在可以吹生日蜡烛了,注意啊,要一口气吹灭。吹完了蜡烛才能切蛋糕吃。等会叔叔阿姨还会送你生日贺礼,带给你惊喜,还要为你点歌。”
小伟把头一仰,问:“我也可以和大人一样上台去唱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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