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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心如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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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队文工团要来支队慰问演出的事,事前整个新兵大队只有一中队队长骆敏知道,包括有着支队副参谋长身份的新兵大队队长马啸杨都不清楚。算是总队文工团的临时决定吧。

  第二个知道的是刘二牛,因为请假归来的骆敏被他第一个撞到了。新兵中队长骆敏本来是想在中队呆三天陪新兵们过年的,虽然他很想跟同样远离家乡和亲人的女友厮守在一起,但他知道,新兵们更需要他!

  郝好早就对骆敏不满了,至从骆敏调到新兵中队当队长以来,比总队首长还要忙,两个人一直没见面。骆敏还一脸严肃的告诉她,周末的时候不要来支队探访,影响自己的情绪不说,新兵们看到了影响也不好。郝好气得当场骂他白眼狼!

  可是生气归生气,郝好也是军人出身,她能理解骆敏的良苦用心,骆敏要不是身上有这种天生的军人特质,她也不会这样无可救药的迷恋他。两个热恋中的年轻人,饱受相思之苦,虽然相隔不远,却只能以书信和偶尔打电话来倾诉。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春节,郝好满心指望着骆敏能陪她几天,哪怕见个面吃顿饭也行啊?就为了这次会面,郝好花光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堆便装,还刻意去做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发型,回来后被政委逮着好好给数落了一番,郝好哭丧着脸说等过完春节就恢复原来的发型。

  为了取悦心上人,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结果大年初一早上打电话给骆敏,骆敏又回绝了,说:“宝贝儿,距离产生美,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郝好放下电话,一边哭一边找了把剪刀开始绞头发,剪到一半想想又擦干眼泪给马啸杨打电话。马啸杨说:“别哭,你马上到支队来找我,我把那臭小子给你拎过来,好好帮你收拾一顿!”

  郝好说:“副参谋长你别激动,支队我不去了,我就想跟他吃顿饭,你告诉他,这两天要是不出来见我,这辈子就甭想再见到我了!”

  马啸杨放下电话,气冲冲地跑到一中队,一把拎起正在打双扣的骆敏,劈头就训道:“你这个坨狗屎!你这坨狗屎!郝好哪点配不上你?老子早就要你去陪陪她,你偏不去!”

  脸上贴满纸条的骆敏却不慌不忙地说:“等下,这牌马上就要升级了!”

  马啸杨气得一把抓起骆敏手上的牌就砸在桌子上:“我命令你,五分钟内着装完毕,马上跑步去见她!”

  马啸杨发火也是鸡同鸭讲,骆敏压根没当回事:“打完这轮不行吗?这帮犊子太欺负人了,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

  马啸杨气得要抓狂,刘二牛赶紧使了个眼色,几个班长丢了牌夺门而逃。看着顶头上司黑着脸,骆敏立马给马啸杨上了根烟,讨好的说道:“这丫头是不是告我状了?”

  马啸杨接过烟说:“那可不?泪人儿似的!老子就想不通了,人家那么大牌,怎么就看上你这副臭德性了?人多美的一朵鲜花,插哪里不好?”

  骆敏说:“你一个老爷们三十好几了,自个儿娶不到媳妇,给别人操个什么心?你累不累啊?”

  马啸杨哭笑不得:“我是没人看得上,你小子走了狗屎运,我就不能眼瞅着你也跟我一样打一辈子光棍!”

  骆敏还想贪几句,马啸杨急了:“哪里那么多废话?还不快点滚蛋?”

  骆敏嘿嘿直乐,说道:“参座,那我走了?”

  马啸杨说:“快滚!给老子悠着点儿,别把咱们的艺术家给压扁了!”

  刘二牛和几个打牌的新兵班长,躲在外面偷听,笑得那是极其的猥琐,结果被骆敏撞见,一人被踹了一脚。哥几个刚转身,又被马啸杨追上踹了几脚。

  大年三十晚上和正月初一这一天,连队一般都会安排由干部和班排长们上哨,这好像成了部队的一个传统。头天晚上,支队政治处主任和李明忠还来新兵一中队各上了一个小时哨。骆敏天黑前回中队的时候,自卫哨的哨兵是刘二牛。看着骆敏左手提着袋子,右手捂着嘴,就大老远的打着招呼:“队长,你回来啦?”

  骆敏捂着嘴,光点头不作声。刘二牛就“叭”的来了个立正敬礼,骆敏下意识地抬起右手还礼。

  刘二牛说:“队长,你嘴巴怎么了?”

  骆敏红着脸又捂住嘴说:“没事,站好你的岗!别吊儿郎当的!”

  刘二牛就说:“嫂子咬的吧?啊哟,脖子也被抓了!”

  骆敏慌慌张张地四下看了看,咬牙切齿地说道:“就你小子聪明!要是敢给老子到处瞎咧咧,剁了你!”

  刘二牛就吃吃地笑,完了对着已经走远了的骆敏说:“队长,那得买糖给我吃!”

  骆敏:“妈的,还威胁我了!下哨到我房间来,你嫂子给买了一袋子巧克力!”

  后来,刘二牛就蹿到了骆敏的房间,吃饱了巧克力,还顺便给全班的兄弟一人捎了两块。也就是这会功夫,骆敏告诉他,美人儿郝好后天要来支队慰问演出。刘二牛听到这个消息,就像郝好是自己媳妇一样,兴奋得有点儿忘乎所以,回到班里就开始广播。

  郝好就是刘二牛心目中的女神,所以,他的牛皮吹得很大。九个新兵被班长添油加醋地一描述,浑身都是劲头,都把郝好当作了大腕儿,一个劲地追着问刘二牛,那个漂亮的歌星到底叫什么名字?刘二牛就笑着卖关子,说反正你们肯定看过她,她经常在电视上露面!江猛冷不丁作恍然大悟状,跳起来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有一个叫李什么一的,肯定是她!”

  坐在雷霆后面的杜超,一头撞在雷霆的后背上。其他几个新兵差不多全坐翻了小马扎……

  大年初三一早,新兵大队统一安排了十公里轻装越野。这两天年假,除了开饭前安排半个小时的器械训练,初二下午三个中队打了几场蓝球对抗,其他的时间,基本上就是自由活动。多数新兵都利用这难得的机会狠狠地补觉,睡得那是昏天黑地、口水长流。

  平常高强度的训练习惯了,这徒然一停下来,再加上天天大鱼大肉的猛塞,新兵同志们闲得肌肉酸痛,浑身都不自在,总想好好活动下筋骨。所以,一听说早上要跑十公里,没一个新兵埋怨的。五点钟,骆敏就亲自吹了起床哨,还扯着喉咙叫新兵们先弄好内务,五点半再准时集合。

  早上的十公里,是马啸杨早就安排好的,而且要比各单位的整体成绩!听说排名第一的中队上午九点看演出的时候会被安排在最前面。听说队长媳妇儿要来演出,一中队的新兵们不用动员,早就暗下决心要好好为队长露把脸,来接受嫂子的检阅。

  一班长刘二牛一边整理内务一边对九个新兵交待道:“队长说了,咱中队各班排也要比成绩,拿了第一的就安排他媳妇儿和文工团的美女跟大家合影!”

  杜超跳下床,举起右臂叫道:“一班就是要拿第一,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啊?”

  一群新兵大声喊道:“有!”

  刘二牛:“哪个狗日地要给我掉链子,演砸了,回头就全部给我修理他!”

  五点半整,北方冬天的清晨还伸手不见五指。骆敏穿着长裤背心,作了一个简单的动员:“同志们,这几天都闲得蛋生毛了吧?今天的大队集体对抗赛,咱们就出去活动活动,互相帮着点,拿个第一就行了,给兄弟中队留点儿情面,别把他们甩得太远……”

  三个中队小跑着上了外环线,大队长一声令下,几百号新兵就“嗷嗷”叫作蹿了出去。马啸杨今天没骑那辆七十年代的破三轮,穿着裤头背心不紧不慢地跟在大部队后面跑。

  一开始跑得是无比轻松,结果到了三公里以后,一班的几个新兵们身体就开始起了变化,特别是我们的杜超和江猛同志,那脸上的表情,要多糗有多糗。

  这都是刘二牛干得好事,这家伙有点儿恶作剧外加旁门左道。平常跑五公里的时候,因为是冬天,新兵们穿得不少,跑几步裤裆里全湿了。部队发得那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边角儿硬梆梆的,一个五公里跑下来,把大腿内侧全磨破了,再加上汗水一浸泡,那是钻心的痛啊。有次五公里回来,新兵们都呲牙咧嘴地向他叫苦,刘二牛就说:“下次再跑五公里的时候不要穿*,都给我挂着空档跑!”

  当过兵的都知道,五公里跑到两三公里的时候,胸闷腿沉,呼吸困难,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这时候就得分散点注意力,给自己增加点动力。兵们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唱歌来激励自己的,也有背名人名言的。不准唱歌和说话的时候,脑子里就想点开心的事,只要忘记了痛苦,挺过这段时间,后面就轻松了!

  儿马蛋子刘二牛却给他们教了一损招:“难受的时候,你们就想着跟女人*,不仅能消痒止痛,还能让你返老还童,立马插上腾飞的翅膀……”

  班长的教导能有错吗?我想只要是个新兵,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大声吼道:“不会错!”

  九个新兵就如法炮制,光着身子直接套上作训裤。身体没活动开之前,都感觉裤裆里冰凉冰凉的,冷气从脚地一路畅通无阻地直蹿裆部,那玩意儿估计冻得扒了裤子也找不见!等到小跑的时候,身体一热,万物复苏,那玩意儿又像个小钟摆似的,左荡右晃的,很是不爽,但却非常有趣……

  后来就到了几公里的时候,兵们开始胸闷气喘,呼吸不畅,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一班那九个刘二牛的得意门生,就开始使师傅给教的第二招……结果,一群阳气旺盛的牛犊子们,身体就开始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同志们都没专门研究过那什么生理学,反正就觉得这事儿邪乎,跟平常不太一样,来也迟缓去也迟缓……幸亏他们不是全副武装越野,否则,那背上一杆枪朝地,下面一杆枪朝天,那玩意儿一旦没了束缚,杵在那里,你要是不想办法夹紧了,肯定得撑破裤裆探出头来……

  这种痛苦,不是每个爷们都经历过的。

  十公里的结果是一中队拿了大队的第一名,新兵一排拿了全中队的第一名,新兵一班拿了全排的第一名。简而言之,就是我们一班的十个爷们果然给队长同志露了把脸,虽然无端地增加了些体重,可他们毫不含糊,班成绩全大队第一!

  一排长韩洪涛同志是新兵一排最后一个冲过终点线的成员。这家伙一脸红晕,脸上笑得像一朵怒放的鸡冠花。这个机关兵出生的排长,平素总觉得矮人一截,讲话在所有干部中是最没有底气的一个,甚至多数的时候还要看着自己手下的三个新兵班长的脸色行事。虽然新兵一排在大队的大小会操中一直表现不俗,可他总感觉那些荣誉是因为三个班长强,跟他的关系不大。

  今天这个比赛,从组织到过程协调,他都觉得自己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马啸杨追上他直竖大拇指,第一次狠狠地夸奖了他。韩洪涛兴奋啊,要知道,一个支队副参谋长那么夸一个学员排长,是个人都会有点儿飘!

  我们的韩排长就想着回去犒劳下兄弟们,跑到终点立马就组织全排列队,然后站在队伍前,双手按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使出吃奶的力气问道:“同志们,大家现在最想干什么啊?”

  这会儿,一班还有几个哥们那玩意儿没有消气,听到排长问想干什么,江猛就夹紧双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报告排长,我们最想*了!”

  此话一出,全场皆翻!

  几年后,但江猛同志勇夺全总队五公里武装越野第二名的时候,已经升任支队参谋长的马啸杨同志拍着他的肩膀问道:“江猛同志,你还想*吗?”

第四章(5)
上午八点半,一百多个意气风发的新兵同志,在副支队长同志的调度下,第一个进入支队“八。一”大礼堂。

  “打开马扎,放!”骆敏的声音震得新兵们耳朵嗡嗡作响,震得礼堂外刚下车的郝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演出九点整开始,八点四十分,二十个方队已经各就各位。支队长徐杨勇同志今天刻意穿了一套崭新的马库尼,连帽子都是新的!而且一改平素像是全支队官兵都欠他钱似的那张催命脸,灿烂得像一朵盛开在十月的紫*。

  同志们都不知道支队长这是怎么了,但有人知道内幕,那就是支队两杆两星以上的首长们。当然,马啸杨也知道,因为他大小也算是半个支队首长。

  当兵的对八卦那是情有独钟,聊起异性来眉飞色舞,可以不眠不休!平常看到的异性也少,只要谁的家属来了,长得再对不起观众,都会引起小规模的骚动。要是长得有眉有眼的,这种骚动就会经久不息,而且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骆敏和他的漂亮女友郝好就是个鲜活的例子,整个支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惜,这一千多号精锐的军爷们,竟然不识支队一哥的老婆。这估计能算上部队保密工作的典范了!说起来有点儿玄乎,估计很多读者都不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要不,我也不会费了这么大劲扯这个了。

  当然了,这次演出过后不久,这个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我们的基层官兵还是有点儿不清不楚。若干年后,总队新闻干事兼地方电台军事类节目的主持人雷霆同志,在做一个关于驻地部队高级军官伉俪的专题节目时,才知道,这个肩上抗着两杠四星的,长得动人心魄的妇人,原来是自己当年老大的老婆!

  谁都想不到,武警机动支队一哥徐杨勇,是文艺兵出生,这个问题又有点八卦了。这个曾经双手沾满了敌人鲜血的中国顶级军爷,差不多二十年前还叫徐长号,是个吹长号的,估计那脸上的横肉也是那时候憋出来的。夫人黄玲当年跟他同时进入某大军区某集团军的一个文艺队,干的也是男人的活,拉二胡!结果,两个年轻人吹吹拉拉心生爱慕,接着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那么点故事……

  再后来,徐长号未来的丈人,某集团军参谋长发话了:“当兵的就要拿枪,是个爷们就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找个穿身军装还整天扭扭捏捏、咿咿呀呀的女婿,咱丢不起这个人!”

  为了自己的女人,更是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徐长号下了连队,而且直接进了那个集团军最牛皮的侦察大队。再后来,以代理排长和阻击手的身份参加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听说,他亲手干掉的敌人不下一个加强排!

  民间流传的关于徐长号的历史,就是从这一场战争开始,那个年代,大国臣民们还习惯性的认为英雄就应该铮骨铁血,无情无欲!所以,今时今日,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英雄背后的那些儿女情长的故事了。

  徐杨勇调入武警系统以后,两口子几乎天隔一方。他的夫人黄玲仍然留在那个军区继续拉着自己的二胡。听说,不仅拉到了人民大会堂,还拉到了马赛,拉到了维也纳,甚至还拉进了克林姆林宫!作为卓有成就的军队艺术家,这个比徐杨勇小两岁的纤纤女子,早自己的男人两年扛上了三颗星,而且,享受的还是正师级待遇。

  这个春节,是她调到总队文工团担任团长后的第一次演出。徐杨勇也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以观众的身份,欣赏和倾听自己女人的艺术表演。

  说了这么多,我想,同志们应该可以理解一个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四十岁的成熟男人,为什么突然穿上了新衣服,还激动得有点像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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