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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场上那支没有番号的连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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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可不吉利,眼看要过新年了,还得吃饺子呢。”
  “美得你鼻涕冒泡了,还想吃饺子哩?”
  沈二转鼻子有点酸,他说:“老油醋就没走过这年关,你说我们能迈过这坎么?”
  哄子蛋有些不忍,安慰他说:“你小子命硬,肯定没问题,我保证你能吃到饺子。”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老兵们所谈的内容多与新年有关,热气腾腾的饺子几乎是他们可以幻想得到的最奢侈的事情之一,天南海北的中国士兵因为这场战争,意外地交流了各地饺子的制作方法,令人吃惊的是,在敌我胶着的战争环境下,深入敌后的湛连以这个喜悦的发泄方式熬过了漫长的冬夜。
  当枪嘎子在梦境中醒转过来时,极度的低温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在梦境中手挥红巾的崔智慧逐渐远去。在意识渐渐清醒的时候,他忽然觉得齐胸而下的部位已经感觉不到了,他想挣扎,却被身边的书里乖捂住了嘴。
  在白雪皑皑的晴天白日下,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南朝鲜士兵掏出命根子在方便,枪嘎子看在眼里有些丧气,大白天的一觉醒来看到这个,实在晦气得很,不过当他看到一道白影突然闪现在敌兵身后时,不禁吓了一跳。
  那是穿着伪装的佛爷!他一手捂住敌兵的口鼻,一手捏在后脖颈微微一拧,昏过去的南朝鲜士兵便像死猪一样被他拖走了。
  书里乖在掩体中松开手,微声骂道:“你个小崽子真能睡撒,打炮的声音都没听到,要不是你还说梦话都以为你翘辫子了呢。”
  “我说啥了?”
  书里乖嘿嘿笑道:“你嘟囔什么喜欢你啊之类的话。我都没听到。”
  枪嘎子有些脸红,他蹬了蹬腿,渐渐恢复知觉的肢体传来阵阵酸麻,最疼的地方就是膝盖,他开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只剩下外壳,血肉都已经凝固了。
  这时书里乖捂上耳朵,枪嘎子看在眼里有些莫名其妙,突然一连串爆炸在德川西北方向传来,他惊醒过来,不禁愕然道:“总攻了?”
  1950年11月25日下午14点,三十八军炮兵阵地对德川展开火力覆盖,阵阵的炮声意味着总攻时间已经临近。
  在德川城东南山林里埋伏的湛连,在蛰伏了一天一夜之后,近乎冻僵的士兵们开始往枪支上撒尿,湛江来看了看表,离总攻时间只差一个小时了。
  同是这一天,对即将投入战场的湛连来说,不仅德川城将是一场凶烈至极的战斗,对于交战双方也是充满悲壮的一天。
  “我们认为什么都知道,而实际上什么也不知道”的联合国军,在25日这一天,在满怀憧憬高悬八卦旗的这一天,远东这个小小的国家却迎来了西线战场最猛烈的炮火,麦克阿瑟“让孩子们回家”的宣言令他余生都如鲠在喉。
  然而,也是这一天,对于全线出击的志愿军而言,发生了一件极其不幸的事情,那就是毛岸英同志的阵亡。
  无论怎样,湛连在林中观望火力覆盖的时候,都依稀感到自身的渺小,同时也更加期盼炮火的猛烈,面对大地颤抖浓烟四起的德川城,难熬的一分一秒似乎加快了。
  15点整的时候总攻开始了,而出乎湛连的意料,他们并没有听到全军的呐喊,也没有听到响亮的军号,整个德川城在炮火覆盖之后如同鬼域,突然之间,静得出奇。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有对翅膀,在朝鲜战场上空飞翔(2)
如果有人在路上突然打了你一拳,你会惊愕地怔在原地,这个短暂而令人窒息的时刻,便是湛江来现在的情形。
  他没有看到预先战略方案中突击的一一三师,也没有看到正面冲击的一一四师,甚至从西线穿插而来的一一二师也没有看到。一刹那间!他感到被雷劈了一样,孤独地和一百三十九个弟兄站立在敌人后方。
  而他并不知道,由于电台静默阻碍了通讯时间,原先的总攻时间被改为了26日黄昏,此刻的湛连,已经站到了敌人最后方。
  石法义在盯着表,已经15点一刻了,除了德川城汹涌备战的敌兵,根本没有任何志愿军的动静。湛江来将红皮日记谨慎地收在挎包中,端着波波沙,道:“打开电台,我要联系团部。”
  “我不同意!总攻时间绝不会改变!我们得插进德川城!”
  湛江来挥着手叫小崔上来,说道:“总攻肯定延时了,我们不能在这里挨打,我得打破电台静默问问团部。”
  石法义横过枪道:“你问团里也没用,这是军委直线下达的任务!我们必须拿下德川城!”
  湛江来眼睛有些发红,他咬着腮帮子怒道:“老石,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人命关天,我不能让没有后援的连队孤军插进去,你必须得明白这个道理。”
  “什么道理?我们的道理就是铁的军事纪律!这一路下来我就不管了,可现在由不得你胡来,我再说一次!现在插进去!”
  湛江来一把拎起石法义的衣领,怒火中多了一些哀求:“石法义!你他妈回头看看弟兄们!德川城就是个坑!我们踩进去就出不来了!我他妈求求你……让弟兄们回去几个过个年!我求求你了!”
  “老湛……”石法义抹下他的拳头,续道,“说句良心话,我对你这么多年南征北战没少佩服过,但是现在我很蔑视你,插必须得插,我们没得选择。”
  湛江来回望着面面相觑的老兵们,不由道:“行,行!你给我好好看清他们每一张脸!我要你记着他们!”他又拎过石法义的衣领,道,“我不是你,我会记着我的兵,每一张脸我都记着,如果今天你能活着走出德川城,我希望你能把我们都记住!”
  湛江来说完撇开石法义,阔步走到连队面前,歇斯底里地吼道:“一排前卫!三排侧翼!二排跟我走!”
  随着一声令下,湛连将被服撇在原地,轻装向德川城孤军插去,在前卫排冲入德川城的一霎,湛江来知道,每一个晃过他视线的背影,都将是一曲诀别。
  当新一排敲掉一个堡垒后,他们引领全连来到城市的西南角,这里有一座旧式塔楼,塔楼的钟摆处可以俯视半个县城的区域,三排7班,也就是蛮牛的班组拼了老命才击溃阻击的敌兵。枪嘎子嘴里叼着军哨,拎着老莫辛冲上去后,入目的景象不禁令他大吃一惊!
  黑压压的敌兵如蚁般涌向西南角,那些原本可以在公路上摧毁的重武器,如今都堆上了阵地。他吹响军哨,塔楼下的战士翻过废墟抢在敌人之前占据有利位置,震天的枪炮声瞬间响起,等枪嘎子透过浓烟看去的时候,两个志愿军战士被重机枪打得支离破碎,血肉飞了满天。
  他透过瞄准镜窥去,整整两组重机枪绕过墙角向7班推去,他几枪打死机枪手后,层出不穷的敌兵又涌了上来,这时书里乖跑上塔楼,在炮火中嘶吼着,连拖带拽地把他扯下塔楼,两人刚扑出去,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便将整座塔楼轰碎了!

有对翅膀,在朝鲜战场上空飞翔(3)
枪嘎子在废墟中望向7班的阵地,那里腾烟四处,早已找不到活人。
  书里乖在他耳边吼道:“找连部!都打散了!”
  枪嘎子拽着他趴在地上,喊道:“哪来的炮啊?哪来的炮!”
  书里乖把掌心比作战场,食指勾了勾十一点的位置,枪嘎子便铁青着脸拎枪滚了出去,一阵爆炸后,书里乖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从攻入德川城之后,湛连便淹没在硝烟之中,空中不停盘旋的战斗机狂轰滥炸,三个排逐渐都打散了,连部受到的打击最为严重。湛江来、石法义和小崔三人带着机炮班始终顶在正面,这也是湛连唯一可以聚合的地点,在西南角苦苦挣扎两个钟头之后,杨源立竟然带着两个战士跑了进来,他从掩体中抬出弹药匣,淡淡地说道:“我找到敌人的指挥部了。”
  石法义愕然道:“南七师指挥部?”
  杨源立把子弹按进轻机中,说:“没错,跑不了。”他又盯着湛江来道:“连长,这一战你得把功劳算在三排身上!我不管你是不是‘秃子连’,只要把弟兄们的名字都记上就成!”
  湛江来从废墟中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木讷,他问道:“人都打秃了?”
  杨源立哼笑一声,抬手抹干脸上的汗珠,道:“死之前找几个垫背的,弟兄们没给你丢脸。”
  “我跟你去。”
  湛江来从上衣兜掏出一封指令,他交给石法义,不无嘲讽地说道:“我不在了你负责,你不在了哄子蛋负责,我推了七个人,足够你打下德川城!”说着拎枪跟杨源立去了。
  石法义握着那封手书,不觉间哄子蛋也擦肩而过。他望着湛江来、杨源立以及追随他们而去的哄子蛋消失在炮火中,不禁呆在了原地。
  此刻,近千人的南朝鲜守兵为了打通退路,被湛连死死卡在了西南角,这一场人人熟知的德川攻坚战却因为总攻的延时,将湛连的英勇阻击轻易地在新中国战争历史中抹除掉了。
  在残忍的重兵器巷战中,湛连一百三十九条硬汉一直坚持到26日下午15点,三十八军三路师团这才包抄了德川城外围!在流弹四溢的德川城内,湛江来和杨源立的两个班组插入南七师指挥部之外,因敌火力压制十分凶猛,打到最后只剩下了十一个人。
  枪嘎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在熊熊燃烧的德川城内,他拄着枪走了两步便跌倒在废墟中,他看着浑身是血的身子,不由哽噎着望向夜空。
  这一天的夜空格外晴朗,他甚至可以看到徐徐升起的照明弹呼啸的轨迹,在华丽的爆破后,星夜越显色彩斑斓,而周围敌军匆匆的脚步却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身陷重围。
  他从腰间拽出手榴弹,回想在横村的时候,他的梦中情人在简陋的舞台上挥舞红丝巾,不由得痴痴乐了。
  “嘎子!”
  枪嘎子松开手榴弹的引线,越过自己糟糕的身子看去,原来是书里乖端着三八大盖鬼鬼祟祟地蹭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几个南朝鲜士兵正从狭窄阴湿的胡同走来,枪嘎子摆了摆手,操起老莫辛对着胡同开了一枪。
  一声呻吟过后,胡同中爆起一排排枪声,枪嘎子捂着脑袋缩在废墟中,强有力的子弹几乎要把他的掩体打烂了,他心叫完了,湛大头的秃子连永别了,磨盘哥永别了,崔智慧和他的大舅子也永别了,他只等鬼子上来几刀把他豁了,壮烈地告别后永眠此地,带着思乡的痛楚漂流在朝鲜上空。
  可惜他的诗意并未实现,书里乖竟然绕到胡同后面打了几发黑枪。他蹑手蹑脚地跑到枪嘎子身边,瞅了瞅他的身子,不由道:“我得背你走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有对翅膀,在朝鲜战场上空飞翔(4)
枪嘎子咯咯乐了,他说:“你把我拖走就行,让我死在自己人地盘上,这样对得起这把老莫辛。”
  “别说丧气话,我得把你弄出去!”
  枪嘎子微微一愣,怒斥道:“你在赎罪是不是?你失去了老油醋!你只想把我拖出去放在干净的地方等死是不是!”
  书里乖喘息着,他空望着四周有些怒火中烧,他压在枪嘎子身边,有些痛苦,也有些无奈地说道:“算了吧老弟!我已经受够撒,你就没正眼看过我!什么都是屁话!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我不需要!我得把你拖出去让你这个花朵见见阳光,然后和那个朝鲜小娘们横渡两次大同江,可你千万别再跟我提老油醋!”
  枪嘎子哼笑道:“因为你曾经把他留在了雪地里。”
  书里乖想起那次阻击战就头疼,他有点想哭,说:“我就知道你们还记着那事,我他娘的不是人,我该死行了吧,可你看看这是什么地界,等出去你把我毙了都行!”说完背起枪嘎子消失在了夜巷。
  此时此刻,德川城西已经没有像样的抵抗,等书里乖扛着枪嘎子气喘连连地趴到塔楼的废墟上时,敌兵整整一个联队在向城南推进,在闪烁的火光中,两人看到几个*兵端着火嘴子在废墟上扫射,时而传来几声刺耳的惨叫,却不知道是战友的还是受伤的敌兵。
  枪嘎子支出老莫辛,书里乖苦着脸说:“你这是要玩真格的咯?”
  枪嘎子喃喃道:“老哥,你瞅瞅我这双腿,我肯定出不去了,我在这守着你还能跑出去,不然就都扔在这里了。”
  书里乖按住他的瞄准镜,道:“小崽子你别跟我装人!实话跟你说了吧,当初在阵地上我是真站不起来,我想若是自己死不了,不管老油醋是死是活我都要把他抠出来,现在一想起他,我就这也疼那也疼,昨天晚上我想明白了,为啥你们总挤对我?不就是我总干不是人的事吗?所以你给老哥一个机会,你要打咱一起打,大不了就撂在这了,死在一起还有个伴!”
  枪嘎子拉开枪栓,咧开嘴笑道:“你咋絮叨得跟个老娘们似的,你放心,有我在谁都死不了。”
  书里乖愣了愣,只听“呯”地一声,枪嘎子就开火了,那个倒霉喷火兵背上的钢瓶刹那间爆成一团火球,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栽倒在地,其他敌兵惊愕地寻找狙击手的时候,枪嘎子又一连打了几枪,枪枪命中喷火兵,短暂而急促的爆炸使得整片西区火光冲天。
  枪嘎子叫道:“背我换个地方!”
  书里乖也不知嘴里骂着什么,抱起他就滚了出去,两人在阵阵枪声中又挤进一座废墟,待枪嘎子又打死三个鬼子后,书里乖有点明白套路了,他扔出两个手榴弹,又扛起枪嘎子扑到另一个隐蔽处。
  就在他俩如两个灵巧的兔子一样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从塔楼另一角突然响起阵阵枪声,书里乖愕然道:“还有活的哩?”枪嘎子端枪瞄去,在火光中依稀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又看去,不禁叫道:“7班的!”
  7班长蛮牛和两个衣衫褴褛的志愿军战士在废墟中边打边冲,在游动的过程中倒下去又爬起来,等他相距两人十米左右的时候,就仅剩下蛮牛一人趴在废墟中了。
  他有些像负重千斤的瘦驴,想挣扎着站起却又瘫了下去,他只好在火光中挥着手,像是在告别。
  “肯定中枪子儿了!妈的!”
  书里乖看看四周,鬼子的一个联队已经狠扑向城南,他们宽大的正面有十多个敌人,更多的是逃兵,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鬼子的宪兵在向逃跑的人开枪。

有对翅膀,在朝鲜战场上空飞翔(5)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诡异的景象,就算是白匪也没有在战场上公然枪杀成批逃兵的例子,不过想一想他又缓过味来了。
  “总攻了吧?”
  “啥?”
  “我说是不是总攻了呀!”
  枪嘎子按下子弹,抬头看了看,说:“打宪兵!”
  俩人开始向宪兵开枪,迎面而来的敌人虽然已经冲到了蛮牛身前,可是转回头看到宪兵躺在地上,忽然像是神仙附体,把枪扔得老高,一个个抱着大脑袋往回跑。
  书里乖乐了,他把枪嘎子胸前挂着的军哨抢过来,鼓着腮帮子猛劲乱吹,随后又觉得不过瘾,干脆四五四六地吹起了湖北小调。
  诡异的情景越加诡异了,虽然这么形容有些玩世不恭,可成批的逃兵不逃了,他们戳在原地像是被催眠了一样,捂着大脑袋蹲了下去。
  抓俘虏——这是书里乖做梦都想做到的事情,当他捡起敌人的冲锋枪逼上去的时候,心里又害怕又激动,这让他有些歇斯底里,他勾动扳机向天打了一梭子,极度兴奋地狂叫道:“缴枪不杀!”
  佛爷带着2班在反复争夺一幢房子的时候,足心被一枚钢钉刺到了,他一瘸一拐地指挥仅有的班组撤退,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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