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P 重回少女时代-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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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寒烟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

　　　　——我依然如此。

　　　　Chapter　1

　　　　赫敏格兰杰亲手为自己泡制了一杯浓香四溢的红茶，没有繁冗的细节，没有繁复的茶具，中指指腹轻轻摩挲过杯身凸起的细小暗纹，她叹了口气。

　　　　她一直不是个追求生活质量的女人，浪漫，精致，优美，高雅，呵呵，赫敏格兰杰在厚重而华贵的地毯上转了一个圈，这些不属于她，可她迫不得已必须接受，因为那个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年的男人。

　　　　“格兰杰小姐。”

　　　　午后的阳光给马尔福庄园镀上了一层光亮耀眼的金膜，卢修斯时代留下的白孔雀依然在庭院里闲庭信步，它们踩着那一层层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篱，仪态万方的展示着自己动人的羽毛，即使马尔福庄园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人来拜访。

　　　　赫敏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那道沉重的木门。家养小精灵艾伦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绿色的茶套显示这只小精灵的身份特别，当然，是指它在仆人中的领导地位，对于工作在马尔福庄园的近五十只可爱的小朋友们来说。

　　　　“您该去看看少爷了。”艾伦毕恭毕敬的说。

　　　　“是的，我马上就去。”赫敏走向壁炉，上方有一面镀金的镜子。她伸出手拢了拢自己散乱的碎发，这些年，她那毛蓬蓬的褐色头发乖顺了许多，优雅的在脑勺后挽成一个发髻。

　　　　依然年轻，依然美丽。只是……

　　　　“格兰杰小姐？”艾伦的声音成功的让魂游天外的赫敏回过神。她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噢，艾伦，真是不好意思。”

　　　　“格兰杰小姐不用道歉。”艾伦再次深深的弯下了腰。赫敏格兰杰对待家养小精灵如同朋友那么友善已经不再是马尔福庄园的小精灵们避之不及的事情。虽然千百年来的传统让这些可爱的小朋友们时常为主人的态度忐忑不安，可这里，马尔福庄园，也许是它们唯一的乐土。

　　　　赫敏格兰杰十年如一日的照顾着德拉科马尔福，是的，依然是赫敏格兰杰，而不是赫敏马尔福。但她是它们的主人，或者说是女主人。

　　　　主人和女主人有什么分别？曾经有个新进庄园的家养小精灵这么问过艾伦。

　　　　不，我认为没有区别。艾伦沉默的摇了摇头。

　　　　泥巴种赫敏格兰杰，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女巫赫敏格兰杰，已经成功虏获了马尔福庄园所有家养小精灵的心。艾伦跟在赫敏身后，穿过幽长的走廊，及地的长裙随着脚步的移动而优雅的摇摆。画像们没有骚动，你不可能指望他们连续三千六百五十天用最肮脏、最恶毒的言辞攻击这位美丽的女巫。马尔福家族延续了七百年的纯血并没有被打破，因为他们唯一的继承人此刻正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挂有华丽帘幔的四柱床，尊贵的牢笼。

　　　　“德拉科，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赫敏径直走向那扇通往阳台的门，将门帘拉向一边，阳光滚动着，跳跃着，争先恐后扑向那个人的睡颜。

　　　　“梅林啊，不要再用天使这样的词来形容德拉科马尔福了”，赫敏弯起嘴角，走到床边，挑了把最舒服的椅子坐下，然后她翻开了柜子上的一本书。

　　　　“今天你要听些什么故事呢？我为你选择了麻瓜的名著，因为你肯定没有看过。”

　　　　安静的卧房内只有纸页沙沙翻过的声音，赫敏自言自语，她知道床上的人不可能回答他，尽管她是如此希望能够得到回应，即使他一张嘴就是“泥巴种”。

　　　　艾伦安静的守在门外，大大的耳朵倾听着木门后偶尔传来的只字片语。女主人的坚忍不是任何人都能比得上的，它无法忘记那个暴雨的夜晚，拖着湿漉漉的行李箱，将魔法部文件甩到哈利波特身上的年轻女孩。那年，她十八岁，而现在，她二十八岁。她将在古老冷清的马尔福庄园里度过她的三十八岁、四十八岁、五十八岁、六十八岁，直到老死为止。

　　　　“好听吗？”赫敏的眼睛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她合上书本，将它搁回了床边的柜子。

　　　　她的手在他的脸上缓缓滑过，苍白，但却透着生命的热度。

　　　　“你知道吗？”赫敏脉脉含情，可看起来却有些郁郁寡欢，“德拉科马尔福，我爱上你了。”

　　　　她爱上他了，在这漫长的二人世界里。

　　　　“晚安，做个好梦。”她俯身而下，褐色微卷的长发扫过德拉科马尔福安静的睡脸，在他光洁的额头印下浅浅的一个吻。

　　　　“艾伦？”赫敏扶上青铜门把手，拉开门，家养小精灵果然站在门外，一如之前的许多年。

　　　　“今晚吃什么，艾伦？”赫敏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她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一直帮它们驱散着弥漫在马尔福庄园上空的阴霾。

　　　　“小姐，我不得不提醒您，今晚我们有客人。”艾伦打了个响指，一本黑色镶银边的笔记簿出现在他瘦骨嶙峋的手里。

　　　　“赫敏，哈利和我将会在五月的第三个星期日来拜访你，天知道我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罗恩和潘西经过爱情马拉松长跑后突然觉醒，六月的第二个星期日在霍格沃兹举行婚礼。永远爱你的——金妮波特。”艾伦重复得一丝不苟。

　　　　“噢，金妮，金妮亲爱的。”赫敏的眼眶开始湿润，韦斯莱家最小的女儿，救世主哈利波特的夫人，她一生的挚友。

　　　　“艾伦，晚餐丰富点。”赫敏笑着嘱咐。

　　　　“是的，格兰杰小姐。”

　　　　“啪！”艾伦消失了。

　　　　赫敏关上房门前又向床上那人投去匆匆一瞥，他闭着眼沉睡，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第　2　章

　　　　Chapter　2

　　　　哈利波特永远不适合飞路粉的旅行，他的表现和波特夫人大相径庭，后者全身一尘不染，淡黄色的毛衣裹着曼妙的身体，金妮波特，霍格沃滋最受欢迎的女孩之一，曾经是，将来也是。

　　　　“马尔福家的小精灵应该受到惩罚。”哈利波特假意瘪了瘪嘴，伸手拍掉顽固沾粘在衣角上的炉灰。“噢，蜜恩，难道这个季节你还要用壁炉吗？”

　　　　“哈利，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与壁炉无关。”金妮的手温柔的拂过他乱糟糟的黑发，最后一点炉灰随之消散在空气里。

　　　　赫敏扬起眉毛，淡然的微笑着。有什么比见到朋友更为兴奋？尤其是多年来一直幽居在这清冷的宅邸。他们见证了她轰轰烈烈的少女时代，飞扬的青春，永不言弃的信念，他们在最后的战争中取得了胜利，格兰芬多的精神，美好的过去。

　　　　“金妮，亲爱的。”赫敏走过去给了挚友一个大大的拥抱。如果有人为赫敏格兰杰的死党是两位粗线条的男性而感到遗憾，那么从前的金妮韦斯莱，现在的金妮波特帮她完美的填补了这片空白。

　　　　“噢，哈利，我肯定忘不了你。”

　　　　哈利波特咧着嘴接受了赫敏的拥抱，这间会客厅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甚至是墙角的那株植物都没有任何改变。

　　　　“蜜恩，难道那花是假的？”哈利问出了隐藏十年的疑问。

　　　　“很遗憾，是的。”赫敏轻笑着，牵着两人的手，将他们引至沙发前坐下。

　　　　“我早就该猜到。”哈利喃喃自语的说道。

　　　　“哈利，晚餐前还有点时间，我认为你应该让两位美丽的女士尽可能独处一会。”金妮的手已然握住了赫敏的手。

　　　　很好，光滑细嫩。

　　　　金妮自嘲的弯起嘴角，即使十年前赫敏迫不得已居住在马尔福庄园，这里的小精灵们也不会允许一名巫师亲自下厨，或者做些简单家务，虽然她知道赫敏非常希望用这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当然，亲爱的，我去看看马尔福。”哈利站起身，艾伦已经恭候在门边。

　　　　伟大的哈利波特，马尔福家族光荣历史的终结者。所有的事都已经成为过去，站在这里的只有德拉科马尔福在霍格沃滋的同学，为数不多的，还肯走进庄园的客人之一。

　　　　“波特先生，请走这边。”艾伦躬身，细长的手指指向走廊的另一边。

　　　　“谢谢，艾伦。”哈利由衷的说。

　　　　“不用——”

　　　　“艾伦，”哈利打断了小精灵的话语，“谢谢你一直照顾赫敏。”

　　　　艾伦沉默着，哈利率先走了出去，体贴的为两位女士关上了房门。

　　　　“他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赫敏起身端来了茶具，“金妮，你们还准备要一个孩子吗？”

　　　　“不，得了，蜜恩，我不想继承我母亲的勇气。”金妮的脸微微涨红，与她红色的头发交相辉映。

　　　　“格兰芬多的勇气，我勇敢的小狮子，我认为哈利还想再要一个孩子。”赫敏递给金妮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白色的骨瓷上印着层层花开的红色玫瑰。

　　　　“你知道，他一直想组建一支家庭魁地奇球队。”

　　　　“天呐，那真是糟糕透顶！”赫敏夸张的笑了一会，“你还要生四个。”

　　　　“梅林！这绝不可能。”金妮抿了一口茶。赫敏的茶艺这几年有了突飞猛进的改善，如果她知道曾经的女强人格兰杰小姐除了看书和泡茶之外没有任何事可以做，迷人的波特夫人就不会为此而赞美她了。

　　　　哈利波特站在四柱床边，地毯上是被烛光拉长的黑影。“他一直这样？”

　　　　“是的，波特先生。”艾伦的脑袋刚好超过床沿，网球般凸出的绿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沉睡的主人。

　　　　“她也一直这样？”哈利注意到床边红木柜上的一本书，珀西比希雪莱的诗歌集。

　　　　“是的，波特先生。”艾伦分辨出“他”和“她”的区别，虽然两个问题的答案完全一样。

　　　　“我一直不能理解她的做法。”哈利皱着眉头观察了马尔福一阵。多年不见阳光的生活使得他的肤色比在霍格沃滋时更加苍白，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岁月没能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相比之下，哈利觉得自己比起十年前苍老了许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先生。”艾伦低着头，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很睿智。”哈利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很有性格，就像，就像多比，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多比是个优秀的家养小精灵。”艾伦终于抬起了脑袋。

　　　　哈利有点吃惊，即使多比为他而死这件事迅速在整个巫师界，乃至整个家养小精灵的群体里传开，它们至多是沉重的叹息一声，没有一个同类会给予这个叛逆者如此崇高的赞美。

　　　　夜晚，华灯初上。

　　　　装潢考究的长桌上堆满了丰富的食物。

　　　　“蜜恩，”哈利苦笑着，“我们只有三个人。”

　　　　“喔，哈利，我只说丰富点。”赫敏无可奈何的扯出一丝微笑，“马尔福庄园已经三个月没有招待过客人，家养小精灵们早就按捺不住它们体内奔腾的热情。”

　　　　“蜜恩，你搬出来吧，魔法部上个月已经——”哈利的话被金妮恶狠狠的眼神打断了，他将后面的单词吞进了肚子里，埋头在一块牛排上胡乱切剁。

　　　　“蜜恩，你会去参加罗恩和潘西的婚礼，对吗？”金妮笑盈盈的说，仿佛刚才那个极具杀伤力的女人并不是她。

　　　　“当然，我会的，霍格沃滋，我连做梦都想回到那里。”她牵挂已久的校园，魂牵梦萦，因为什么，因为谁？

　　　　相聚总是欢乐而短暂的。赫敏目送哈利和金妮一前一后走进壁炉，消失在绿色的火焰里。桌面摊放着一张质朴的请柬，罗恩和潘西在相框里亲密的接吻，红色和黑色，非常相配。

　　　　“完美。”赫敏惊叹道。她拿起请柬，仔细的将上面的两个小人端详了一番。潘西帕金森，完美的蜕变，她比德拉科马尔福幸运。纯血的韦斯莱，纯血的帕金森，确实完美无比。

　第　3　章

　　　　Chapter　3

　　　　能够在霍格沃兹举行婚礼，这对罗恩和潘西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罗恩韦斯莱还记得自己战战兢兢撕开那封印有霍格沃兹校徽的白色信封时，潘西帕金森紧张得握紧了他的手腕。

　　　　“亲爱的，麦格校长同意了，她认为我们的婚礼会让学生们更加珍惜现在的和平时光。她说我们已经是这一代霍格沃兹毕业生中倒数第二对结婚的情侣了。”

　　　　“我希望能看到倒数第一对的婚礼。”潘西的眼神有些迷茫，清晨的薄雾笼罩着陋居门外的树林，她喜欢这里胜过阴森的帕金森庄园，她为赫敏感到难过，因为马尔福庄园比帕金森庄园更加幽冷。

　　　　“结婚仪式完毕后，我想像麻瓜那样抛一个花球出去。”潘西黑色的长发柔顺的贴在淡粉的脸颊上，她变了很多，从里至外，从头到脚。

　　　　“亲爱的，你直接说想扔给赫敏，我怎么会不明白呢？”罗恩揽紧了潘西的肩膀，“我们是特殊的，你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婚礼，即使我们是倒数第二对，但仍然是独一无二的。”

　　　　潘西咯咯的笑了，“这将促进学院团结。”

　　　　伏地魔的倒台并不意味着斯莱特林崇尚纯血的思想会得到多大改变，但十年来，这种思想着实改善了很多。马尔福家族指定的未婚妻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八年前和一个麻瓜私奔了，格林格拉斯家族居然没有为此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断绝关系，因为他们的女儿在家族的安排下差点嫁给了一个全家都是食死徒的巫师。

　　　　“但那不是嫁给麻瓜的理由！绝对不是！”一些纯血的巫师家庭纷纷致信格林格拉斯小姐的父亲，声明他们将不再来往。而且那一天的《预言家日报》也充斥着纯血家族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的责骂。

　　　　看！又一个安多米达布莱克，可笑的勇气。

　　　　纯血的败类！

　　　　“也许我应该庆幸自己生在一个纯血的巫师家庭，即使我很穷。”罗恩在潘西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亲爱的，就算你是个麻瓜，我也会嫁给你。”

　　　　她早已经和过去做了彻底了断，潘西帕金森不再执着于纯血的禁锢，这也得感谢那场战争让她早早失去了顽固不化的父母。

　　　　“做自己的主人。”她对自己说。

　　　　初夏的霍格沃兹依然充满魅力。

　　　　赫敏眼前不断掠过翠绿的草地和茂盛的森林，短暂而清晰，这些景色已经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红黑相间的霍格沃兹特快列车载着她驶向那片梦开始的地方，初升的旭日照亮了半边天空，城堡高耸的尖角直抵天际。

　　　　今天，赫敏格兰杰穿了一条粉色的紧身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礼帽，她低调的走上列车，掩面在尽头找了一截空置的车厢。很幸运，没有人到这里来，甚至那辆堆满零食的手推车。

　　　　“艾伦，你去过霍格沃兹吗？”赫敏靠着椅背，她原以为会在列车上遇到波特夫妇或者隆巴顿夫妇，可惜，她没有。

　　　　艾伦安静的坐在赫敏对面，它的旁边是一个占据半边座位的，包装得异常华丽的礼盒。典型的马尔福做派，赫敏无奈的笑了，也许将罗恩和潘西的结婚礼物交给艾伦去准备并不是一个理智的行为。

　　　　“帕金森小姐会喜欢。”艾伦肯定的说。

　　　　和赫敏相处了十年，善解人意的小精灵当然明白女主人脸上的表情代表了什么意思。更何况，赫敏格兰杰从无意在它们面前掩饰什么。

　　　　女主人。

　　　　赫敏格兰杰知道马尔福家的小精灵们私底下这么称呼她吗？她是那么的美丽聪明，她真的不知道吗？艾伦坚信这是赫敏的默认，默认它们称呼她为——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