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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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沈妙想，她都困成这样了，只要把门锁好，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了。

　　　　夏晓晶在上床之前，专门打了一盆水放在门口，然后再反锁上门。这成了夏晓晶睡觉之前必须要做的两件大事，所有窗户都是关好的，这样就没人可以进来。

　　　　虽然才刚刚经历过白天不愉快的事情，她还是微笑着上床。这是沈妙教她的，就算前面的这条河很难过，她还是坚强再坚强。在睡觉之前，她还对自己说了一遍：你要坚持住啊！千万不要被打倒，要不然你的这生就完了。

　　　　她是差五分九点上的床，外面的天空看起来很蓝，这个小区这时候已经很安静了。应该是个平静的夜，夏晓晶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她一粘床就呼呼大睡。

　　　　刚好十二点的时候，夏晓晶醒了，她下床，穿上黑色风衣。她的表情很平静，把水揣开，把锁的挂链取下来，用钥匙把门打开，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像一个熟练的外科医生在做手术。她走得很轻，像猫一样穿过瓦房。

　　　　她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小区的保安走来跟她打招呼。他说：“夏小姐，你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这阵子外面很乱，你可要注意安全。”

　　　　夏晓晶没有说话，就像保安在她眼就根本不存在一样。保安很困惑，他以为是上次得罪了夏晓晶，所以她不理他。

　　　　保安看到就在上次的地方，又出现一个男人，那男的还是依然走得很快，就在上次停的地方他又停下来等夏晓晶。保安本来还想跟过去看看的，可是他想起刚刚夏晓晶对他的态度又放弃了，这又不关他事何必多此一举。保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那个男人停了下来，夏晓晶还有往前走。她穿过马路，到了公司的楼下。这时候的方军已经等待夏晓晶多时了，他从保安的口中得知夏晓晶昨晚到公司来过后就决定在这里守候。

　　　　方军看到夏晓晶掏出工作证递给守夜的保安，保安检查过证件以后好像在跟夏晓晶说话，隔得太远方军听不清楚。夏晓晶只是点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夏晓晶进去后，紧接着方主任出现在他前面，还是白天的那个保安，他明白了方主任的意思，保安找了套工作服给他穿上，然后又给了他一把手电筒，他才像保安巡逻一样朝夏晓晶消失的方向走去。

　　　　方军看到夏晓晶拿卡开了门，像一个熟练的外科医生在做手术，动作连贯得让人惊讶。她把所有的电脑都打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碟子放进去，从第一台电脑开始，每台电脑上看半个小时然后关掉，坐在下一台又接着看。

　　　　碟子只有一张，不同的是每次放的内容都不一样，在第一台电脑的时候她看的是鬼片，方军偷偷看了一眼画面十分恐怖。在第二台上面看的是杀戮片，只看到血飞过，人倒下一片，这讲述的是个异灵杀手。到第三台电脑前的时候画面起来，赤祼祼的全是床上戏，她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的。从第四台开始方军就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了，他只能看到她的头发。

　　　　真正的保安走过来，他大概是怕出事吧。方军看了一眼表，差不多就快五点，就是说夏晓晶在里面已经呆了四个多小时。

　　　　方军叫保安在门口等他，他很想问夏晓晶这么晚到公司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今天必须得要夏晓晶跟他说清楚。

　　　　他想吓一下她，他突然在她身后问她：“你在看什么呢？你天天晚上到这里来，好玩吗？”

　　　　夏晓晶转过身来，表情漠然，她说：“你要看吗？可惜已经完了，也是我该走的时候了。明天你来得早点，可以陪我一起看”

　　　　天啊！看到夏晓晶的表情他就差没尿裤子。她居然认不出他，她的眼神很散淡，方军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睛没有表情的时候居然可以这样。

　　　　方军用冷水努力让自己清醒，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保安来到他身边问：“方主任，你没事吧？”

　　　　方军说：“我没事，她走了没有？”

　　　　保安说：“她在里面这么久在做什么？怎么你的脸色看起来也这么不好？”

　　　　方军努力让自己镇定，他说：“他说没什么，夏小姐是在里面工作，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方军一直尾随在夏晓晶身后，太玄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看到夏晓晶穿过花台，前面有个男人在等他。由于方军不敢靠太近，他也没看清这个男的长什么模样。

　　　　方军看到那个男的搜走了夏晓晶上衣口袋里的碟子，夏晓晶一点动作也没有，好像这些事都与她无关。方军越来越觉得这事离奇得很，他在问自己，这男的不可能是杀手吧？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晓晶从公司出来，每一步都走得很一致，那男的在她前面等过她几次。那男的不知道对夏晓晶说了些什么，夏晓晶就走了，那男的还站在哪里。这把方军吓到了，这个男的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方军不敢再跟过去。

　　　　方军看看天空，离天亮已经不远了，他一不注意那个男的就不见了，这男的来得奇怪，去得更奇怪。



………【8　手机】………

　　　　夏晓晶还在床上，沈妙就打电话过来。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沈妙说：“没事我昨晚睡得很好，放心吧我一定没有出去过，只是头现在还痛，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我现在这么贪睡。”

　　　　沈妙在电话的另一边说：“这样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夏晓晶穿好衣服，还特意把自己打扮一下，她的心情很久都没有这么好。她在冰箱里取出牛奶，要是爱情也像牛奶的白那该有多好。她摸摸自己的脸，瘦了，不过还好还是美人一个。任谁也不会想到她经历这么多事，此刻还在臭美，是谁说的，爱美本就是女子的天性。

　　　　夏晓晶到厨房准备热牛奶的时候看到水盆放到水槽里，当时她也没有太在意。越到后来她越觉得不对，她冲到客厅去拉门，妈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门没有锁，水盆稳稳地到了厨房，不言而语，昨天晚上一定有发生了故事，可最要命的是夏晓晶根本记不得。

　　　　楼梯间有脚步声响起，夏晓晶已经无心去看，她在抓着头发想问题。有人走到她身边停下，夏晓晶坐在地上的视角看到一双男式皮鞋，很不错的呢，应该很贵吧。夏晓晶还是不踩，就是鬼来了她照样不怕。

　　　　这人开口说话了，他问夏晓晶：“我是不是很爱坐地板？”

　　　　夏晓晶抬起头，是她的上司方军同志。看到方军夏晓晶的心情总算好受一点，原来有时候男人的作用仅仅是空虚时候的一个靠背，不管这男人长得高的矮的胖的还是瘦的。

　　　　夏晓晶特别不满意他的这个问题，什么叫喜欢坐地板。她歪着脑袋对他说：“我家沙发旧了我不喜欢坐，就喜欢坐地板不行吗？”

　　　　方军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他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夏晓晶也意识到方军今天来找她一定有事。她又接着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方军说：“你看了这个东西你就会明白，昨天我看到你走进这个小区，今天我一打听你果然住在这里。”

　　　　“白天还是晚上，就是你看到我走进这个小区的时候？”

　　　　方军说：“应该说是今天凌晨，你和一个男的一起走到这个小区门口，你走进来了，而那个男的停了下来。”

　　　　夏晓晶的心在颤抖，她说：“那你你你看到了什么？”

　　　　方军对她说：“你别告诉我，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

　　　　夏晓晶把头低下：“是的，我一点都不记得，近来常发生这样的事，每天白天我醒来的时候要么是睡在地板上，要么是在床上，而我的门总是没锁。”

　　　　方军说：“那是不是你忘记了锁的？”

　　　　夏晓晶快疯了，她说：“不是，我睡觉之前明明把门锁好了的，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方军说：“真没想到你的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昨天晚上你的面色始终没有表情，眼神散乱，你是不是在梦游？”

　　　　夏晓晶快哭了，她说：“我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在梦游，可惜我心里清楚不是的，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不是只是一个鬼。”

　　　　方军说：“可你有没有想过，鬼是没有影子的，可你有。还记得你刚来我们公司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你要过得比每个人都好，比她们都要幸福，这样才对得起你自己。”

　　　　夏晓晶想不起她对方军说过这样的话，她现在过得比每个人都不幸福。她渴望幸福，可幸福是什么呢？只是远处的一张风景，你向它走近，它却在远退。那年她刚和韩云天分手，觉得什么都还有希望，可希望是什么？很快的韩云天的身边就有了别的女人陪伴，可她还要装着自己活得很快乐。

　　　　夏晓晶倒在方军怀里哭泣，又有谁知道她是多么需要一个男人来保护她。一场感情给过她云端的快乐，可接二连三来的是他的背叛和离弃，现在她连他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却在每个黑夜来临的时候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方军把他手机里的那段视频翻给夏晓晶看，这还是夏晓晶第一次看到没有知觉的自己，就像一个人失去灵魂的表演。视频从夏晓晶到公司开始，中间省略了很多，拍到那个男的时候就拍得很仔细，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视频总共一个半小时，那个男的站有小区门口，夏晓晶走进小区结束的。

　　　　方军问她：“认不认识这个男的？所有的怪事一定都和他有关，他用了某样东西在控制你。”

　　　　夏晓晶知道自己一定认得这个人，只是画面不清晰再加上是晚上，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她熟悉的某一个人。只要把视频放在电脑里处理一下，她一定可以知道他是谁。

　　　　方军，方军。楼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夏晓晶预感到了什么，这个小区不可能有认识他的人，她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

　　　　方军坐的位置正在窗口，他站起来往下望，他看到一双眼睛，这是怎样的眼睛啊，它像一个隧道把他拖了进去。夏晓晶用最快的速度扑过来，只看到楼下人影一闪而过。

　　　　夏晓晶一步一步往后退，方军正在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她发现他的眼神很散乱。他用命令的口吻说：“把手机给我，要不然我杀了你。”

　　　　夏晓晶大叫：“不要啊！你刚才还说要帮我的，你怎么啦？”

　　　　方军说话一点表情都没有，这让夏晓晶联想到了视频中的自己。他说：“他要我把手机给他，我必须得听他的。”

　　　　夏晓晶问他：“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方军说：“他说他是神，我要是不把手机给他，他就杀了我。”

　　　　方军扑过来把夏晓晶按倒在地上，粗暴地抢手机。夏晓晶抓他，咬他他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把她压在身上下拼命地想把手机抢过去。

　　　　夏晓晶用尽吃奶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她还是想知道答案。她还在说：“我怎么没听到他给你说话，他是怎么告诉你的？”

　　　　方军说：“他是用眼睛告诉我的，这是他的命令。”

　　　　夏晓晶躲进厨房，他还是追过来。夏晓晶把手机递给他，她说：“给你，你拿去。”

　　　　方军说：“他要的是我的手机，不是你的。”

　　　　夏晓晶看到他拿起菜刀，他的口里一直说：“把手机给我，把手机给我……”

　　　　看到明晃晃的菜刀，夏晓晶知道他一定会砍过来的。夏晓晶把手机给他的时候很是无奈，看着他拿着手机下了楼，她是想阻止的，可是显得是那么无能为力。



………【9　医院】………

　　　　夏晓晶找到方军的时候，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世。可手机没了，她发疯一样找遍了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是她害了方军，方军若不是为了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风一样打电话给沈妙，用沙哑的声音说：“沈妙你快来，出事了。”她知道现在能帮忙她的人只有沈妙，她在这城市是多么可怜。

　　　　沈妙是在半个小时后赶到的，看到夏晓晶没事后才舒一口气。可当她看到躺在地上的方军时也吓了一跳，方军她认识，他们一起吃过饭的，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像泥一样睡在地上。

　　　　沈妙问：“他怎么了？”

　　　　夏晓晶快支撑不住了，她说：“别问了快送他去医院。”

　　　　方军躺在病床上，生理盐水随着他的血管一滴一滴地流进去，医生也没检查出来是得了什么病，只说可能是惊吓过度引起的。

　　　　这让夏晓晶想起了她自己，是不是下一个躺在这里是就是她自己。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背后的这个人接触，他太可怕了，这跟鬼有什么区别。

　　　　沈妙走进来，她问：“醒了没有？”

　　　　夏晓晶说：“还没有，我真怕他就这样了。”

　　　　沈妙说：“不会的，你别想得太多。”

　　　　夏晓晶说：“我怕，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妙问她：“那你通知他的家里人了没有，他是在你家出的事，你可要想好。”

　　　　夏晓晶憔悴地说：“我不敢通知他的家人，他们一定会报警的，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到时候警察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我。”

　　　　沈妙说：“那你休息一下，我来守着他就行了，在医院应该没事的。”

　　　　可夏晓晶说：“我怎么睡得着，他只是想帮我查出那个人是谁，现在却把他弄成这个样子，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

　　　　沈妙递了一个苹果给她，让她吃下，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从昨天白天到现在，二十多个小时过去，夏晓晶一直守在这里一步都不敢离开。

　　　　沈妙考虑了很久，她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敢问这件事。她说：“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夏晓晶坐在医院的地板上，样子很受伤。她吸了一口气说：“昨天早上我睡醒的时候发现我出去过，放在门口的水没了，门也没锁。方军来找我的时候，看到我无助地坐在地板上，我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沈妙问得很急，她说：“那后来呢？”

　　　　夏晓晶说：“他给我看了他手机上的视频，是拍的恰好我不知道的那一段情节，画面里还出现了一个男的，他走在我前面，他走得好快，他等了我三次。”

　　　　沈妙问她：“那你知道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你认不认识他？”

　　　　夏晓晶说：“因为拍的时候离得有点远，再加上是晚上，画面不是很清晰。不过我敢确定我一定认识他，从他走路的动作来看应该是我熟悉的某个人。”

　　　　沈妙又问：“这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大白天的他到你家，把方军打晕把手机拿走，而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而方军为什么倒在楼下而不是你家。”

　　　　夏晓晶向她解释，不是这样的。她说：“有个人站在小区坝子里叫方军，当时我就感觉不对，在这个小区怎么可能有人认识他。他从窗口往下看，我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后来他整个人就变了，他的样子真的想把我杀死，他抢手机。你知道方军怎么说吗？他说他的主人要他把手机送下去。”

　　　　听到这里，沈妙大致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用手把嘴捂上，这么怪异的事情只有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