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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外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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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自不及。原来苗人凤知道追他不上,最後奋起神力,掷出软鞭。这条钢铸软鞭从面门直打到小腹,补锅匠立时尸横雪地。此时苗人凤也已支持不住,一交摔倒。
  南小姐伏在父亲尸上,眼见这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吓得呆了,最後见苗人凤倒下,忙走近相扶,但苗人凤身躯高大,她娇弱无力,那里扶得起来?苗人凤神智尚清,下半身却巳麻木,指著蒋调侯道:「搜他身边,取解药给我服。」南小姐依言搜索,果然找到一个小小瓷瓶,问苗人凤道:「是这个麽?」苗人凤昏昏沉沉,已自难辨,道:「不管是不是,服……服了再说。」南小姐拔开瓶塞,将小半瓶黄色药粉倒在左掌,送入苗人凤口里。
  苗人凤用力吞下,说道:「快将他杀了!」南小姐大吃一惊,道:「我……我不敢……杀人。」苗人凤厉声道:「他是你杀父仇人。」南小姐仍道:「我……我不敢……」苗人凤道:「再过几个时辰,他穴道自解。我受伤很重……那时咱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南小姐双手提起宝刀,拔刀出鞘,眼见蒋调侯眼中露出哀求之色,她自小杀鸡杀鱼也是不敢,这杀人的一刀如何砍得下去?
  苗人凤大喝:「你不杀他,就是杀我!」南小姐吃了一惊,身子一颤,宝刀脱手掉下。这刀砍金断玉,刃口正好对准蒋调侯的脑袋。只听得南小姐与蒋调侯同声大叫,一个昏倒,跌在苗人凤身上,另一个的脑袋已被宝刀劈开。
  苗人凤想到此处,怀中幼女忽然嘤的一声醒来,哭道:「爸爸,妈呢?我要妈。」苗人凤还未回答,那女孩一转头,见到火堆旁的美妇,张开双臂,大叫:「妈妈,妈妈,兰兰找你!」欢然喜跃,要那美妇来抱。
  四周众人听那幼女先叫苗人凤「爸爸」,又叫那美妇「妈妈」,都是大感惊异,心想这美妇明明是田归农之妻,怎麽又会是苗人凤之女的母亲?那女孩这两声「妈妈」一叫,大厅中紧张的气氛又自浓了几分。几十个大人个个神色严重,只有一个孩子却欢跃不已。
  那美妇站起身来,走到苗人凤身旁抱过孩子。那女孩笑道:「妈妈,兰兰找你,你回家了。」那美妇紧紧搂著她,两张美丽的脸庞偎倚在一起。女孩在梦中流的泪水还没乾,这时脸颊上又添了母亲的眼泪。
  脸有刀疤的独臂怪汉一直缩身厅角,静观各人。这时轻轻站起,走到盗魁阎基身前,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阎基神色大变,忽地站起。向苗人凤望了一眼,脸上大有惧色,缓缓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油纸小包。独臂人夹手夺过,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两张焦黄的纸片。他点了点头,包好了放入怀内,重行回到厅角坐下。
  那美妇伸衣袖抹了抹眼泪,突然在女孩脸上深深一吻,眼圈一红,又要流出泪来,终於强行忍住,霍地站起,把女孩交还给了苗人凤。那女孩大叫:「妈妈,妈妈,抱抱兰兰。」那美妇背向著她,宛似僵了一般,始终不转过身来。
  苗人凤耐著性子等待,等那美妇答应一声,等她回过头来再瞧女儿一眼……
  在苗人凤心中,他早已要将一个人拉过来踏在脚下,一掌打死,但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舍命阻止。他的武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他的心肠却很脆弱,只因为他是极深的爱著眼前这个美妇。
  他听见女儿在哭叫:「妈妈,妈妈,抱抱兰兰!」女儿在他怀中挣扎著要到母亲那里。他耐著性子等待,等那美妇答应一声,等她回过头来再瞧女儿一眼……
  那美妇是耳聋了?还是她的心像铁一般刚硬?小女孩在连声哀求:「妈妈,抱抱兰兰!」但妈妈一动也不动,背心没一点儿颤抖,连衣衫也没一点摆动。
  苗人凤全身的血在沸腾,他的心要给女儿叫得碎了。於是三年之前,沧州雪地里的事又涌上了心头:
  雪地里横著六具尸身,苗人凤腿上中了蒋调侯的两枚绝门毒针,下半身麻痹,动弹不得。南小姐慢慢醒转,见自己跌在苗人凤怀里,急忙站起,双脚一软,又坐倒在雪地里。她惊惶已极,连哭也哭不出声来。
  苗人凤道:「把那匹马牵过来。」声音很严厉,南小姐只有遵依的份儿。她将马牵到苗人凤身边,伸出柔软的手,握住了他蒲扇一般的手掌,想拉他起来。
  苗人凤道;「你走开!」心想:「你怎麽拉得起我?」这时他两腿已难以行动,当下抬起上身,伸右手握住马镫,手臂微一运劲,身子倒翻上了马背,说道:「拿了那柄刀!」南小姐失魂落魄般拾了宝刀。苗人凤伸左手在她腰间轻轻一带,将她提上了马背。两人并骑,慢慢回到小客店中。
  苗人凤运足功劲,才没在马上昏晕过去,但一到店前,再也支持不住,翻身落在雪地。两名店小二奔出来扶了他进去。
  苗人凤卷起裤脚,将两枚毒针拔了出来,他叫店小二替他吸出腿上毒血,虽然许以重酬,店小二仍是害怕踌躇。
  南小姐将柔嫩的小口凑在他腿上,将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出来。她很清楚的知道:两人的肌肤这麽一接触,自己就是他的人了。他是大盗也好,是剧贼也好,再也没第二条路,她已决心跟著他。
  苗人凤也知道:这几口毒血一吸,自己无牵无挂、纵横江湖的日子是完结啦。他须得终身保护这女子。这个千金小姐的快乐和忧愁,从此就是自己的快乐与忧愁。
  他及时服了蒋调侯的解药,性命是可保的了,但绝门毒针非同小可,不调治十天半月,两腿无法使唤。他取出银子,命店小二去收殓了南小姐的父亲,也收殓了那五个企图抢夺宝刀的豪客。
  南小姐与他同住在一间房里,服侍他、陪伴他。经过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南小姐一闭眼就看到雪地里那场惨剧,看到父亲被贼人杀死,看到自己手中的宝刀掉下去,杀死了一个人。她常常在睡梦中哭醒。
  苗人凤不喜言辞,从来不说一句安慰的言语。但南小姐只要见到他沉静镇定的脸色、同情的眼光,就不再害怕了。
  她跟他说,她父亲南仁通在江南做官,捉到了一名江洋大盗,得到这柄「冷月宝刀」。不久南仁通调补京官,他要将宝刀献给当道,满心想飞黄腾达,不料却因此枉自送了性命。
  苗人凤问起那江洋大盗的姓名,南小姐却说不上来,她只知道这大盗是在狱中病死的。他想:不知是那一个好汉,不明不白的又给害死了。那五名夺刀的豪客,必定识得这个大盗,知道大盗有一柄宝刀,於是一路跟踪下来。
  第五天晚上,南小姐端了一碗药给苗人凤喝。他正要伸手去接,忽听得窗外簌簌几下响声。他不动声色,接过药碗来慢慢喝了下去。他知窗外有人窥探,但震於自己的威名,不敢贸然动手。暗自盘算:「这多半是夺刀五人的後援,再过五六日,那就不足为惧,苦於这几日两腿兀自酸软无力,若有强敌到来,倒是不易对付。」
  只听得拍的一声,白光闪动,窗外掷进一柄匕首,钉在桌上,微微颤动。匕首上附著一张白纸。南小姐「啊」的一声惊呼,奔到他身边。
  苗人凤睡在炕上,伸手够不著匕首。他冷笑一声,左掌在桌子边缘一拍。匕首本来插进桌面数寸,这一拍之下,登时跳起,弹起尺许,跌在他手旁。窗外有人赞道:「金面佛名不虚传,果然了得!」脚步轻响,两个人越墙出外。接著马蹄响起,两骑马远远去了。
  苗人凤拿起白纸,见写著一行字道:「鄂北钟兆文、钟兆英、钟兆能顿首百拜。」
  南小姐见他脸色木然,不知是忧是怒,问道:「是敌人找上来了吗?」苗人凤点点头。南小姐道:「你在桌上这麽一拍,他们就吓走了,是不是?」苗人凤摇头道:「他们是来送信的。」
  南小姐道:「你这麽大本事,他们一定害怕。」苗人凤不语,心想:「鄂北鬼见愁钟氏三兄弟,既然找上来了,就不害怕。」南小姐话是这麽说,心中也自担忧,过了半晌,轻声说道:「大哥,咱们现下骑马走了吧,他们找不著的。」苗人凤摇摇头,默然不语。
  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怎能在敌人面前逃走?就算为了南小姐而暂且忍辱躲避,但鬼见愁钟氏三兄弟又怎能让人躲得开?这些事南小姐是不会懂的。他向来不爱多说话,况且,这些事又何必跟她多说。
  这一晚南小姐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她已在全心全意的关怀这个粗手大脚的乡下人,但苗人凤却睡得很沉。
  只不过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顶花轿,一队吹鼓手,又梦见一个头上披著红巾的新娘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童年时瞧见过的,他早已忘了,这时却忽然梦到了。醒来的时候,似乎还隐隐听到梦中鼓乐的声音。黯淡的摇曳的烛光,照在旁边床上南小姐像芙蓉花那样柔和、那样娇艳的脸上。这朵花却不在笑。她睡著的时候,也是恐惧,也是在感到痛苦。她脸上有烛光,却有更多的阴影。
  次日清晨,苗人凤命店小二做一大碗面吃了,端张椅子,坐在厅中,冷月宝刀放在身旁。他生平不爱事先筹划,因为预料的事儿多半作不了准,宁可随机应变。南小姐见了他的神情,心中很是害怕,问了他几句,苗人凤并不回答,於是她就不敢再问。
  辰牌时分,马蹄声响,三乘马在客店前停住,进来了三个客人。客店中人见了这三人的打扮,都是吓了一跳。原来三人都身穿白色粗麻布衣服,白帽白鞋,衣服边上露著毛头,竟是刚死了父母的孝子服色。但三身孝服巳穿得半新不旧,若说服的热孝,却又不像。
  苗人凤知道鄂北鬼见愁钟门雄霸荆襄,武功实有独到的造诣,那补锅匠是钟氏门徒,武艺已自不弱,眼下钟氏三兄弟亲自到来,此事当真甚是棘手。只见三人一般的相貌,都是脸色惨白,鼻子又扁又大,鼻孔朝天,只是凭胡子分别年纪,料来灰白小胡子的是大哥钟兆文,黑胡子的是二哥钟兆英,没留胡子的是三弟锺兆能。三人进来时脚步轻飘飘的宛如足不点地,果然是劲敌到了。苗人凤一生之中,敌人愈强,精神愈振,一见三人声势不同凡俗,不由得全身骨骼轻轻作响。
  钟氏三兄弟上前同时一揖到地,齐声说道:「苗大侠请了。」苗人凤拱手还礼,说道:「请了,怒在下腿上有伤,不能起立。」钟兆文道:「苗大侠你家腿上不便,原本不该打扰,只是杀徒之仇,不能不报,请苗大侠你家恕罪。」他「你家,你家」,满口湖北土腔,苗人凤点点头,不再答话。
  钟兆文道:「苗大侠威震天下,我们三兄弟单打独斗,非你家敌手。老二、老三,咱哥儿一齐上啊!」钟兆英、钟兆能怪声答应,叫道:「老大,咱哥儿一齐上啊!」这三兄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虽然怪声怪气,怪模怪样,在江湖上却是辈份甚高,行事持重,武功又强,因此上在两湖一带已闯下极大的基业。三人怪声一作,呛当当响声不绝,各从身边取出一对判官笔。
  客店中夥伴客人见这三人到来,已知不妙,这时见取出兵刃,人人远避,登时大厅上空荡荡的一片。
  南小姐关心苗人凤安危,却留在厅角之中。苗人凤见她一个娇怯弱女,居然有此胆量,心中大是喜慰。只因南小姐在厅角这麽一站,苗人凤自此对她生死以之,倾心相爱,当下向她微微一笑,抽出冷月宝刀。
  钟氏兄弟见那刀青光闪动,寒气逼人,同声赞道:「好刀!」
  三兄弟齐声怪叫。钟兆文双笔当胸直指,兆英攻左,兆能袭右。苗人凤端坐椅中,横刀不动,待六枝镔铁判官笔的笔尖堪堪点到身边,突然宝刀一挥,呼呼风响,向三人各砍一刀。钟氏三兄弟果然身负绝艺,见他刀势来得奇特,各自身形飘动,让了开去。他们只知苗家剑法独步天下,不料他刀法竟也如此精奇。苗人凤此时所用的是胡一刀所授的胡家刀法,变化奥妙,灵动绝伦,就只吃亏在身子不能移动,一刀砍出,难以连续追击。
  四人一动上手,大厅中刀光笔影,登时斗得凶险异常。钟氏三兄弟轻功甚是了得,三人分进合击,此来彼往,六枝判官笔宛如十二枝相似。苗人凤使开刀法,攻拒削砍,丝毫不落下风。他想今日之斗务须猛下杀手,重伤他兄弟三人,否则自己与南小姐性命难以周全。只是素知钟氏三兄弟安份守己,并无歹行劣迹,江湖上声名甚好,却不必取他们性命。眼见三兄弟的招数愈来愈紧,每一招都点打他上身大穴,只要稍一疏神,不但一世英名付於流水,连这娇艳温柔的南小姐也得落入敌手受苦。想到此处,刀招加沉,猛力砍削。三兄弟怕他力大刀利,不敢让兵刃给他宝刀碰到了,围攻的圈子渐渐放远。
  钟兆英眼见难以取胜,突然一声怪叫,身子斜扑,著地滚去,竟到苗人凤背後攻他下盘。这一著甚是险毒,想苗人凤坐在椅上不能转动,敌人攻他背後椅脚,如何护守得著?钟兆英连攻数招,一笔横砸,喀的一声,将椅脚打断了一根。椅子一侧,苗人凤身子跟著倾侧。南小姐「啊」的一声,惊呼出来。苗人凤左手猛地探出,往钟兆英脸上抓去。钟兆英大惊,急忙滚开相避,只听得当当两响,他与锺兆能手中的判官笔已各有一枝被宝刀削断。钟兆文肩头剧痛,却是被刀刃划了一道口子。苗人凤一刀同时攻逼三敌,这一招叫做「云龙三现」,乃是胡家刀法中的精妙招数。
  钟氏三兄弟各展轻功跃开,三人互相望了一眼,脸上都有惊骇之色。钟兆英道:「老大,挂了彩啦?」钟兆文道:「不碍事。」他见苗人凤椅子斜倾,坐得摇摇欲坠,心想如此良机,日後再难相逢,只是忌惮他宝刀锋利,刀法精奇,於是抱拳说道:「兵刃上我三兄弟不是敌手,我们再领教你家拳招掌法。」这话儿说得冠冕堂皇,却是不怀好意,是要敌人自去其长。他三人此来乘人之危,乃是仇杀拚命,并非比武较艺,这番说话苗人凤本来大可不必理会,但他艺高人胆大,一声冷笑,宝刀归鞘,点了点头,说道:「好!」
  三兄弟抛下判官笔,蹦跳窜跃,攻了上来。三人每一步都是跳跃,竟无一步踏行。苗人凤的掌法何等威猛,一经施展,三兄弟欺不近八尺以内,也是钟门武功卓然成家,否则单是给他掌力一震,已受重伤。钟兆英人最机灵,见他椅脚断了一只,已难坐稳,心想依样葫芦,再打断一只椅脚,非教他摔倒不可,当下又使出地堂拳法,滚向苗人凤椅後,猛地右腿横扫,喀喇一响,果然又将椅脚踢断了一只。
  那椅子本已倾侧,此时急向後倒。苗人凤伸手在椅背一按,人已跃起。他恼恨钟兆英狡诈,从半空中如大鹰般向他扑击下来。钟兆英吓得心惊胆战,大叫:「老大,老三!」兆文、兆能双双从旁来救。苗人凤双掌发力,左掌打在钟兆文肩头,右掌拍在钟兆能胸口。两人经受不起,双双向外跌出。钟兆英乘机几个翻身逃出厅门,看苗人凤时,也已摔倒在地。
  三兄弟见他如此神勇,那敢进来再斗?钟兆英瞥见店门旁堆满骡马的草料,心念一动,取出火摺幌著了,就在草料上一点。那麦秆乾得透了,登时起火,顺风烧向店堂。客店中店夥客商一见火头,一阵大乱,纷纷奔出。三兄弟拿著判官笔在门口监视,叫道:「谁救那坏了腿的客人,老子打开他的脑袋瓜子!」众人自逃性命不及,又有谁敢去救人?
  苗人凤见霎时之间风助火势,浓烟火舌卷进厅来,自己双腿不能行走,敌人又守在门口,暗道:「难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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