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变-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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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在南方一年多了，思想比较开放，没想到你的思想也这么庸俗！庸俗啊！”

李市长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

这下子任超凡可有点坐不住了，他脸上烧得厉害。于是他向李市长解释说：“李大哥，你说得对，是我庸俗了，我不该这样想。既然大哥不嫌弃我，以后我就一直叫你大哥了。”

“这就对了嘛！”李市长转怒为喜，“超凡，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扪心无愧就行了。”

李市长继续刚才的话题：“超凡，你刚才说是田村的父老把你抚养大的，这是怎么回事，能向我说说吗？”

一提起田村的父老乡亲，任超凡就来了情绪，他眼睛都开始湿润了，作为一个孤儿，能走到今天殊实不易，假如不是田村的老百姓来抚养他，恐怕他也长不到今天吧？更别说成为什么亿万富翁了。

“李大哥，三岁那年我父母在一次抗洪中被洪水冲走了，我就由二爷爷带着。我七岁那年，二爷爷也去世了。之后全靠田村的乡亲们的接济，我才渐渐长大。我上中学，上大学的生活费和学费也全是村里面帮我拿的。可以说没有田村的老百姓就没有今天的任超凡啊！”

李市长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抽了两条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感动地说道：“多么淳朴的百姓啊，把一个孤儿培养成一个亿万富翁，他们却还苦受着清贫的生活。唉……”

任超凡一听李市长这话，脸上烧得厉害，他知道李市长是在责怪他忘记了生他养他的乡亲父老。他正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却看见李市长哽咽起来：“可惜李明义无能，本想为田村父老办点好事，不想却害了他们啊。”

任超凡一听就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市长做了什么事就害了田村父老了？

他急忙问道：“李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能给我说说吗？”

好嘛，李市长前面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等任超凡这句话呢！现在任超凡既然问了，那就赶紧顺坡下驴吧。于是李市长就把他成立M州油田筹备处的前因后果详细讲述了一遍。包括HN省石油勘察设计院的专家对田村一带石油储藏前景的评价，以及SX省JB县土专家带人过来打井的情况他都如实的对任超凡说了，一点都不隐瞒。

最后，李市长哽咽地说道：“本来我是想假如能在田村附近找到石油了，田村父老不就都可以农转非了吗？那些青壮年劳力还可以进油田中当工人，这不就解决了包括田村父老在内的M州市大量闲散劳动力的就业问题了吗？可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么一个结果，这让我李明义怎么对得起那些苦苦企盼我打出石油的田村老百姓呢？”

李市长前面亲切地说那么多，叫做感情投资，现在呢，则是用感情来换取投资，无论他是用什么方式，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利用任超凡对田村、对孟州的感情，让他投资M州油田。

当然，无论李市长怎么说，有一点他绝对没说错，那就是他建立M州油田筹备处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改变M州贫穷落后的面貌，当然，其中也有一点点为了树立个人政绩的私心。

任超凡听了李市长的话就沉吟起来，当然，他并不是被李市长这番表演所打动，打动他的是李市长立志改变M州贫穷落后面貌，希望M州老百姓迅速富裕起来的那颗迫切的诚心。

由于任超凡的测心术已经有所小成，所以他运用起测心术后，已经能够判断一个人所说内容的真伪。当李市长和他说M州油田情况的时候，任超凡就运用起测心术观察了一下，结果是李市长说的果然是实话。其中唯一一点毛病就是李市长设立M州油田并不像他自己表白的那样为了田村人，而是为了全M州上下的几十万人。不过这点瑕疵在任超凡看来无关紧要，毕竟李市长是M州市的市长，不是田村的村长。

既然是这样，任超凡就想帮李市长一把，虽然他现在已经了解到M州油田很可能根本没有什么开采价值。在任超凡看来，李市长出发点并没什么错误，只是由于太急于求成了，所以才造成投资失误。这七百万Z国币对M州市政府来说是个大数字，但是对任氏企业来说却根本算不了什么。于是任超凡决定将M州油田整体买下来。

促使任超凡这样做的原因不仅仅因为李市长那真心实意想改变M州贫穷落后面貌的初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李市长如实将M州油田筹备处的实际情况都向任超凡坦白了，中间没有任何隐瞒的地方。任超凡喜欢老实人，非常喜欢。看来李市长这个选择还是对了。诚实待人再加上感情投资，终于让任超凡动了感情，决定投资M州油田，替M州市政府背下这个窟窿。M州油田这个窟窿让M州市政府背，那可是七百多万，但是让任氏企业来背，可没有七百多万了。除了讲义气之外，任超凡的算盘也精着呢！

那么任超凡打得是什么算盘呢？任超凡的算盘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任氏企业假如接手M州油田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请HN省石油勘察设计院的专家再来实地考察一下，通过先进的仪器来测量一下，看看M州油田究竟有多少石油储藏量。万一瞎猫碰上个死耗子，在M州油田发现了高产油井，任氏企业不就赚了吗？

即使经过石油勘察设计院专家的实际勘察结果，M州油田没有什么大的石油储藏量，但是就是按照李市长所说的情况，M州油田目前三口小油井，这三口小油井日产石油也有五吨多吧。按照市场上的价值原油一吨一千三百元计算，这一天五吨原油也价值六千多元，一年下来也有两百多万产值。但是问题是这日产五吨多对M州市政府来说却无任何实际意义，因为假如设立一个油田专门来开采这一点原油，一天耗费的成本怕也不止六千多元吧？再说了，这一天五吨多原油该怎么处理呢？总不能为这五吨多原油再建立一个炼油厂吧？那么这些原油只有通过汽车运送到几百公里外的炼油厂，但是这样运输费用又要耗费不少。所以，假如M州油田日产量达不到上五十吨的规模，这个油田对M州市政府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但是这对任氏企业来说就不同了。任超凡这次回来本来就打算在田村投资一个项目，他原本设想是假如没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他就投资成立一个建筑陶瓷厂。那么假如M州油田没有什么存在价值的话任超凡就打算将这个油田建设成一个陶瓷厂。M州油田筹建处为了钻探石油，已经将这些土地进行了三通一平，现在这些土地通水通电通车，正好可以用来建立陶瓷厂房。这样任氏企业就省去了大笔的前期费用。

而先进的瓷砖生产线的窑炉一般是选择烧天然气或者烧重油。而这三口小油井日产五吨多原油对别人来说没用，但是对任氏企业开办的陶瓷厂来说正好可以每天提供五吨多的燃料，光这一项每年又可以为任氏企业节省两三百万燃料费用。一年两三百万，那么三五年以后，任氏企业这七百万不就赚回来了吗？

再说了，这次任超凡出资七百万替市政府背下了这个大窟窿，那么市政府即使不给任氏企业投资办厂什么特殊的优惠政策，但是最起码不会再刁难任氏企业了吧？

由于陶瓷厂又是个劳动密集型行业，任氏企业就可以大批量地招收田村的闲散劳动力。厂里有了大量的生产工人，就需要有人对厂里的工人提供相应的社会服务，这样田村的乡亲们又可以从陶瓷厂的工人手中再赚一点钱，这样只要三五年下来，田村还不就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吗？

至于陶瓷厂产品的销路，任超凡却一点都不发愁。现在建筑陶瓷市场上清一色是FS瓷砖的天下。任氏企业现在又不缺乏资金，只要引进先进的意大利陶瓷生产线，从FS大型陶瓷生产企业挖几个或者借几个生产技术骨干，所有原料都采用最好的原料，再把好生产质量关，还怕任氏企业瓷砖没有销路啊？

任超凡在心中盘算清楚后就开口对李市长说道：“李大哥，超凡非常佩服你这种立志改变M州面貌，为M州百姓谋福利的勇气和干劲。M州油田目前这种局面也不是你想看到的，你就别难过了。M州干部群众都会了解李大哥的良苦用心的。”

李市长此时也停止了哽咽，全神贯注地听着任超凡的话。

任超凡继续说道：“李大哥，你看看明天能不能安排我参观一下M州油田，参观过后有什么想法我再和你谈谈？”

那么任超凡既然已经决定接受M州油田了，那么他为什么不当场向李市长表态将M州油田接手过来呢？这个任超凡自有想法。他在商海浸润一年多来，深谙人的心理。假如他现在马上表态接手M州油田的话，李市长和M州市政府会觉得这个过程太过于容易，就容易轻视任氏企业，不利于任氏企业在下一步谈判中的讨价还价。假如经过一个相对曲折一个过程，最后任氏企业接手了M州油田，李市长和M州市政府方面就会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对任氏企业自然会多加照顾的。但是这个过程也不能太曲折，如果太曲折让李市长和M州市政府方面产生了怨气，那么他们一旦将M州油田这个包袱甩给任氏企业后只会在一旁看笑话，绝对不会对任氏企业多加照顾。所以这就需要任超凡对其中火候的把握自然要恰到好处。

任超凡目前的表态虽然不是李市长最想达成的理想结果，但是也差不多了。这么一个烂摊子怎么指望有人会立刻接手呢？知足吧！李市长对自己说道，只要任超凡明天去参观M州油田就已经是难得的表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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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新物质

　“好啊超凡，明天一早我就陪你去。”李市长说道、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又对任超凡说道：“超凡，今天晚上你就别回去了。我在招待所给你安排了两间房，你就住这里吧。”

任超凡摇头道：“李大哥，恐怕我不能接受你这番好意了，今天晚上我必须回去，我要回去和田村乡亲们拉拉家常呢！”

李市长一笑，他对任超凡说道：“超凡，你回去无所谓，可是赵小姐呢？她能住得惯吗？你是M州人，不可能不知道M州农村根本没有洗浴设备，要洗浴只能跑到乡里面的公共澡塘。对于她们那些每天都要洗浴的大城市人来说，不能洗澡可是个天大问题啊。”

任超凡一想也是，算了吧，就在招待所住下吧。等自己的陶瓷厂办成了，田村的应该家家户户都通自来水，都安装了热水器吧？

第二日一早，任超凡和赵萍刚在招待所的餐厅中吃过M州风味的早餐，李市长就过来了。当然，那个任超凡临时专车的司机老赵也早已经过来了。他早早的就按照李市长的吩咐将车开到县委招待所的楼前。

李市长和任超凡汇合后就立即赶赴田村。在距离田村还有一公里多的地方，前面出现一条岔道，那小车拐上去后，又行驶了一公里左右，就来到了M州油田的筹备处。

昨天任超凡回来田村的时候只顾得盯着路左边土岗上的古柏树看，倒是忽略了路右边这条新出现的岔道。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岔道竟然是通往M州油田筹备处的。

筹备处占地大约有十多亩地，除了三排简易房子外，到处堆的都是井架设备。任超凡下车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觉这里还安装一个变压器，建了一个高高的水塔。任超凡心中暗暗点头，看来三通一平的情况还不错。

到了筹备处主任办公室，那个从市工业局调过来的年富力强的副局长早已经称病不来上班了。留在筹办处的除了一个副主任外，只有几个看守设备的人员，他们正在热热闹闹地打扑克。

想来李市长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来油田筹备处了，所以当他出现在这里时这几个人除了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外，更是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李市长又来视察油田筹备处了，说明M州油田又有希望了。

李市长显然对他们这种吊儿郎当的状态大失所望，尤其是他带领任超凡前来考察时竟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简直是丢人。于是他对筹备处副主任的热情问候只是用鼻子重重地哼一声表示回答。

然后李市长向任超凡介绍说：“超凡，这就是M州油田筹备处副主任老侯，他已经在这里一年半了，对油田所有的情况都了解，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题尽管向他问吧。”

任超凡对石油钻探是一窍不通，自然不会问这方面的问题。他只是简单问一问目前M州油田筹备处有多少员工啦，筹备处征用了多大面积的土地啦，外边的变压器是多大功率啦，那三口出油的小油井是怎么样一个分布情况了。老侯就恭恭敬敬地一一作答。

问完这个问题后，任超凡又让老侯领着他们到那三口小油井去看了一下。那三口小油井距离倒也不远，分布在筹建处两公里见方的距离内。这下子任超凡已经对所要了解的情况都掌握了。于是他向李市长示意，可以走了。

出了油田筹备处，任超凡告诉李市长，关于M州油田的情况他很感兴趣，有意投资开发油田，但是任氏企业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企业的所有决策都需要经理们开会讨论进行集体决策，所以任氏企业究竟参与不参与M州油田的开发他会在三天内给李市长一个确切的答复。他最后说，即使任氏企业不参与M州油田的开发，也一定会在M州投资办一个企业，为振兴家乡的经济作出应有的贡献。

对于任超凡的表态李市长自然不能表示什么异议，他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回去等候任超凡的最后消息了。

两辆车到了岔路口后，李市长和任超凡就分手了，李市长回市里去，任超凡则回田村，去问候六爷，然后再到村里挨家挨户拜访一下。

其实投资M州油田的事情哪里需要什么任氏企业召开什么经理会议啊？现在任氏企业的重大决策还是由任超凡一个人拍板，任超凡在商界屡战屡胜的形象已经深入了任氏企业各部门经理的心中，他们对任超凡的决策能力的信任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了。但是任超凡之所以这样告诉李市长主要目的还是想拖上一拖。

两天后，任超凡打电话给李市长，说任氏企业的经理会议已经通过他投资M州油田的提议，但是有些合作细节需要和李市长谈一下。李市长当然是喜出望外，他向任超凡表示，M州市政府可以立即组织有关部门开一个联合办公会议，商讨任氏企业投资的M油田的细节。

任超凡笑着说道：“李大哥，不用那么着急吧？我手头上有一份任氏企业投资M州油田的计划书，上面提到了几个条件，你先看看市里能不能满足吧！”

任超凡这一招倒没出乎李市长的意料，毕竟M州油田这种状况谁接手谁就要背一个包袱，所以任氏企业提一些条件也是应该的。

于是李市长说道：“超凡，那我在办公室等你，你先把你们任氏企业的计划书让我看看吧。”

任超凡当即赶到李市长办公室，他将草拟的任氏企业投资M州油田的计划书交给了李市长。

李市长打开计划书一看，上面列了若干个条件：

第一，M州油田必须由任氏企业独家控制，希望政府资本能退出M州油田。

第二，M州油田转让价格不能超过M州市政府方面实际投入的成本。

第三，M州油田筹备处现有员工任氏企业不负责接受，由M州市政府自行安置。

第四，M州油田目前征用的土地的土地使用权一律转让给任氏企业。

第五，M州油田由任氏企业接收后，任氏企业有权根据油田的实际情况决定继续推进油田建设或者转产生产其他产品，M州市政府不得干涉。

……

后面还有若干条件，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李市长看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