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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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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超凡自是不理睬周围赌徒狂热崇拜的目光，他叫服务生过来，帮他把分下了，换成筹码，顺便抽了一枚一千元的塞到这个服务生手中。
筹码拿到后，任超凡轻轻踢了一下在旁边疯狂意淫的邓中凯，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出去。旁边的玩家紧紧跟在身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奔吧台走去。
任超凡来到吧台，将筹码往柜台上一放，吩咐服务生清点一下。他则拉着邓中凯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静静等候。
邓中凯一刻也静不下来，围着休息区的沙发团团乱转。还不时傲慢的拒绝了身旁无数要电话的赌徒。
“先生，一共是四十九万八千六百五十七块。”那服务生报了过来。
“耶！”邓中凯得意地挥了一下拳头，仿佛这一切都是他赢回来的。
任超凡仍是不动声色，他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吩咐服务生：“给我兑换成四十九万八千块现金。剩下的当你的小费。”
那服务生应了一声，飞快地收好筹码，点出四十九万八千块现金。任超凡示意邓中凯把前拿过来，全部装入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中。
这时一个保安过来躬身道：“凡哥，我们经理请你进去一下。”
邓中凯立刻拉住任超凡：“不能去，小心他们搞鬼。”
任超凡一笑：“这里这么多玩家，他们有胆子搞鬼吗？不怕这些玩家都跑光啊？”
他拍了拍邓中凯的肩膀：“阿凯，你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邓中凯头上汗都出来了，任超凡进保安部都半个小时了，他怎么还不出来呢？邓中凯硬着头皮想往里闯，却被阿彪带人拦下了。
这时，保安部门口的玩家越聚越多。他们大声的替邓中凯助威，嚷嚷着要冲进保安部。
“搞什么飞机？有人赢钱你们赌场就眼红了？”
“快把赌神放出来，否则就让你们好看！”转眼间任超凡在这些玩家中已经成了赌神。
“你们再不把我师傅放出来，信不信我立刻拉一万多兄弟把你们砍成十七八段？”已经有人打定注意拜任超凡为师了。
玩家们气势汹汹群情激昂，阿彪眼看弹压不下去了，保安部的门却开了。
任超凡和保安经理一起谈笑风生地走了出来。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任超凡的面色有点苍白，保安经理的神情有些委顿。
邓中凯立刻冲了上来，拉着任超凡的手问道：“阿凡，他没怎么你吧？”
任超凡笑着摇摇头说：“没事，什么都没有。”
邓中凯转过身恶狠狠的对那老头说：“幸亏你没动我兄弟，否则我让你好看！”
他已经忘记了他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了。
门外的玩家也一阵高呼，庆贺任超凡安然无恙地出来。
任超凡也被玩家的热心所感动，他高举双手大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保安经理把任超凡和邓中凯一直送到地下停车场的门口。任超凡和他握了握手，说道：“给你添麻烦了。”那老头勉强笑了一下，也不说话，转身离去。
好容易才摆脱众多闹着要拜师的玩家的纠缠，出了停车场，任超凡拦了一辆的士，和邓中凯一起坐进车内。
“FS！”任超凡说了一句，便重重地靠在车椅上，额头上大颗的汗珠不停冒了出来。
那的士司机没听清楚，他又问了一句：“先生，请问你们到哪里？”
邓中凯吼道：“FS，你他妈的没听见吗？”
一路上无论邓中凯如何盘问在保安部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任超凡就是不说。
车飞快到了FS，任超凡吩咐司机开到季华五路一个著名的大排挡，强记烧烤停了下来。这是任超凡宵夜的老地方了。
下了车，强记的老板阿强就笑着迎了上来。任超凡让阿强弄一个僻静的位置，和邓中凯坐了下来。
任超凡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啤酒，一饮而尽。他擦了一下嘴角的泡沫，盯着邓中凯说：“阿凯，听我一句话，把赌戒了好吗？”
邓中凯显然是大为惊奇：“阿凡，你有这么神的赌技，为什么不利用它大捞一笔呢？”
任超凡骂道：“神你个头！你以为我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啊？”
他叹了口气，诚恳地望着邓中凯：“阿凯，即使我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又能赢多少呢？赌博的钱来的快去的也快。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能靠赌博发家呢？你看看你周围那些赌徒，纵然有风光一时的，到最后哪一个不落个倾家荡产的下场呢？”
任超凡看邓中凯似乎还不服气，就继续说道：“你一开始赢了三万多，比你一年的薪水还多出许多。可是最后结果呢？你反而输了五十多万！阿凯，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做点正事啊？”
邓中凯垂着头说：“我也不想赌，可是看周围那些人都发财了，我一个月才拿一千多的薪水，难免眼红。”
任超凡笑了笑说：“阿凯，假如你永不赌博，又舍得放弃造纸厂的铁饭碗，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他看了看提不起兴趣的邓中凯继续说道：“月薪五千，提成另算，年底双粮。如何？”
邓中凯的眼睛立刻放出光芒：“阿凡，你不是在逗我吧？你说的可是真的？”
任超凡微笑着说：“千真万确！”
邓中凯端起啤酒向任超凡敬道：“阿凡，多谢你的推荐啊。我敬你一杯！”
酒杯一碰，两人一饮而尽。
邓中凯兴奋地说：“阿凡，我什么时候能见见这个老板呢？”
任超凡微微一笑：“你已经见到了。”
邓中凯四处张望：“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
任超凡用手指了指自己：“这个老板就是凡哥。”
邓中凯一拳打到任超凡的胸膛：“好小子，又拿我开涮！”
任超凡痛苦地揉了揉胸部，苦着脸说：“给你说真的你又不信。”
邓中凯这才正经起来：“阿凡，你是说真的？”
任超凡也正色道：“我最近打算开个公司，业务经理还没找到人，不知道凯哥有没兴趣到敝公司屈就啊？”
邓中凯又一拳打到任超凡的胸膛上：“你小子，需要人和我说一声就好，还谈什么钱啊？我俩这么多年的好兄弟，难道我会不帮你？”
任超凡又揉了揉自己的胸部：“阿凯，我发现你有点玻璃的倾向，怎么动不动就袭击我的胸部呢？你再这样我可要告你性骚扰了！”
他看邓中凯的手又抬起来了连忙告饶：“和凯哥开个玩笑，别来真的啊。”
随即正色道：“阿凯，我前面说的是认真的。即使是五千块的薪水，我也怕自己拿不出手。你尽快来帮我，行吗？”
邓中凯也正色道：“阿凡，我能了解一下你公司的发展规划吗？”
任超凡用筷子沾点啤酒，在桌子上为邓中凯划了起来。远远望去，那两个脑袋越靠越近。
多年后，强记烧烤的老板阿强骄傲的向新闻界披露了一个内幕，就是著名的任氏公司创意其实就是诞生在他简陋的大排挡之中。而强记大排挡从此也成了陶瓷业界无数人士朝圣的圣地。
至于那晚在三元里地下赌场的保安部内发生了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第二日，任超凡一觉睡到中午。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觉得头昏沉沉的。昨夜和阿凯那小子喝得太多了，看来无论有没有先天能量，他对酒精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滴滴，滴滴滴……是什么在叫呢？哦，是BB机在响。他翻个身，从枕头下摸出BB机，打开一看，十多条信息。全是蒋春发过来的，这么夸张啊？
任超凡立刻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胡乱擦把脸，跑到外面的士多店给蒋春回电话。
“哟，是任先生啊？还知道回我电话？是不是昨天请我吃了顿西餐就怕了我呢？”
“瞧你说的，这哪儿跟哪儿啊？我是那么孤寒的人吗？昨天晚上和云州的一个朋友宵夜，喝的多了点，刚看到你的消息。”说罢任超凡又画蛇添足的说上一句：“是个男的。”
“任先生，你没必要向我汇报。”电话那边笑了起来：“我的朋友答应帮你代办申请公司的手续了，但是你首先要先有一个经营场地。你签订好经营场地的租赁合同后打电话给我。”
“好的，我尽快去找房子。”任超凡的语气忽然温柔起来：“小春，你以后能不能别用这个任先生啊？我听着别扭。你可以叫我阿凡。”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才又有声音传来：“阿凡？听起来像阿凡提一样狡猾，怕怕哦。”银铃般的笑声又响起：“好了，我要和同事出去了。就这样啦，拜拜，阿凡。”
那边电话滴滴的忙音传来许久，任超凡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电话。他学着电话中蒋春的声音，甜媚地摆了个姿势：“拜拜，阿凡。”
那士多店的老伯一下子就摔了个跟头，一定是人妖。事隔多年，那老伯还言之凿凿的说道：“大中午的，周围人那么多，那人妖就抛了一个媚眼过来，也不嫌害臊。”
从此，这老伯就在街坊中多了一个雅号——“人妖杀手”。
放下电话后，任超凡立刻开始寻找经营场地。
首先公司要办在石湾，这里是众多陶瓷公司聚集之地，经营方便。其次要选在高档的写字楼，这样才能提升公司的档次。第三，经营场地要大，要气派，这样客户才会认同公司的实力。第四，租赁费最好不要太贵，毕竟公司是刚开始起步，浪费不得。
任超凡信心十足，他觉得从上面四个条件入手，就一定能寻找到满意的场地。
可是一九九五年的FS，正是各类公司疯狂淘金的时期，写字楼租赁属于卖方市场，哪里有那么理想的场地呢？
任超凡奔波了三日，几乎跑遍了FS房屋中介公司，也只看中了亚宝大厦的503室。亚宝大厦位于江湾立交桥旁，虽然属于石湾区，但是距离FS市区只一桥之隔，交通非常方便。这个大厦里聚集了数十家FS著名的陶瓷化工企业，正是任超凡开办陶瓷化工企业的理想之选。只是租金太贵，三百多平米，月租金就要两万，不太划算。再找找看吧，任超凡准备离去。
那房屋中介看任超凡准备离去就急了他把任超凡拉到一旁，说：“任先生不满意这间办公室吗？”
任超凡笑道：“满意倒是满意，就是租金太贵了，我租不起。不好意思，我再到别处看看吧。”
那中介咬了咬牙，说道：“我看任先生是个实诚人，也特别想和任先生交个朋友。这样吧，我手头还有间办公室，价格也不贵，本来打算给一个HK市朋友留的。可是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三天了，他还没来，我就转给你吧，包你满意。”
任超凡高兴的说：“是吗？那我要多谢你了。那办公室在哪里？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中介说：“就在亚宝大厦八楼。我这就带你去。”
任超凡疑惑的说：“还是这里啊？租金我怕付不起啊。”
中介说：“租金不贵的，这间办公室五年前签了十年期的合同。所以租金便宜。后来这个老板到别处发展了，就托我把这间办公室按原价租出去。来吧，先去看看房子。”
中介拉着任超凡到了八楼。整个八楼就801一间办公室，不像其他楼层隔成三间四间的。
中介打开801的房门，带任超凡进来。哇！真大啊！怕不有一千多平米啊。
更为难得的是整个801已经被装修好了。一进门就是迎宾台，迎宾台右手是个会客区，大约有一百多平米。迎宾台往左走，是已经分割好的普通员工办公区域，大概有两百多平米。员工办公区域对面是间大会议室，也有两百多平米。会议室前方还连着一间小会议室。沿着员工办公区域往前走，左方是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隔壁是行政人事部，再往右是销售部，最右边是财务部。
太大了，自己租赁的起吗？任超凡皱着眉头。
中介以为任超凡不满意房间的布局，就说：“这是以前的老板装修的，任先生不满意可以办公室重新分割装修。”
任超凡摇头说：“那倒不是。我是担心这么大房间的租金。”
中介说：“这间办公室的使用面积一共是一千零五十六平方米。租金每月八千块。”
“啊？”任超凡惊叫道。
那中介以为任超凡还是嫌高了，连忙又说：“还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任超凡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还真有这样的便宜事啊？自从自己得了先天能量后还真是好事不断。哈哈！
任超凡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那水电费呢？”
那中介为难道：“水费可以给任先生免掉，电费嘛，任先生，你看看这么大面积每月电耗也不是个小数，实在没办法免了。”
任超凡继续问道：“那合同可以签订几年呢？”
那中介道：“五年，五年内条件不变。假若一方违约，须付一年的房租做违约金。”
任超凡心中一喜：“那就这么定了，请问什么时候签约？”
那中介道：“就现在，不过签约后任先生需要预付半年的房租作为押金。”
任超凡说：“没问题。”
于是两人便相视而笑，不知道到底是谁占了便宜。莫非对任超凡来说，天上果真会掉馅饼吗？
天气虽然火辣辣的，任超凡的心里却美滋滋的。六千块的月租费搞定一千多平米高档写字楼，嘿嘿，人呀，运气来了是挡也挡不住。
十一点多了，快下班了。任超凡来到办税大厅十六号窗口，用手指敲了敲玻璃，向蒋春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租赁合同，然后到大厅内的沙发上等候。
大厅内的人终于散去，任超凡也跟着人群走出大厅，在门口等候。
蒋春很快就出来了。素面朝天的她穿了一条老式碎花裙子，在色彩鲜艳的流行大潮中却分外显眼。
她来到任超凡面前，看着任超凡一直盯着她的裙子，就欢快地打了个旋转，裙子的下摆便飘荡起来如水面的荷花。
“好看吗？”她问任超凡。
“好看，”任超凡一本正经地说：“简直比我们门口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还好看。”
“切，什么眼神。”蒋春手中的小坤包一下子砸在任超凡结实的后背上。
“嗷——”旁边经过的税务局几个年轻人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叫了起来，把蒋春弄个大红脸。
任超凡高大俊朗，蒋春活泼可爱，两个人在路上拉拉扯扯的别人怎么会不以为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恋人呢？
蒋春生气地白了任超凡一眼，气哼哼地说道：“都是你！都怪你！让我在同事面前出糗！”
任超凡讪笑着不敢再胡乱说话，心中却道：“明明是你打我的，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他伸手招了辆的士，半哄半劝的把蒋春拉上了车，向玫瑰园驶去。
跟着老陈跑了一下午，终于将开办公司的所有材料弄齐了，任超凡几乎被弄得浑身虚脱。原来在办个公司这么复杂啊？仅仅是准备材料已经把他累得七荤八素了，假如再一个一个部门审批盖章，任超凡还不自杀算了。
幸亏蒋春给任超凡介绍了这个会计师老陈，有了他的指点，任超凡才弄明白需要A证明，需要B手续，需要C材料，需要D合同……
不管怎么说，材料都弄齐了，代理费也交给老陈了，其余的手续就看老陈的了。据老陈说两个星期就完全搞定，到时候就可以去领崭新的营业执照了。
任超凡舒了一口气，现在该到亚宝大厦801室，自己的办公室去看看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亚宝大厦里只有几间办公室零星的亮着灯，大部分公司已经没人了。
任超凡来到大厦门口，被值班的保安拦住。任超凡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是801室的租户。那两个保安好像大吃一惊。他们支支吾吾的劝任超凡最好明天白天再来，晚上就别上去看了。任超凡兴致正高，正想好好看看801室，计划一下怎么利用好整个空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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