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变-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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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克俭看到白行长有点为难的样子，就加了一把底火说道：“白行长，现在超凡答应到你们行贷款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啊。”

任超凡则微笑不语，心道：“机会是给你们了，就看你们能不能一口吞下了！”

机遇总是伴着风险存在的。越是回报高的项目，风险就越大。不过从任氏企业目前的形势来判断，是绝对不会垮下来的，况且任氏企业目前的掌舵人还是商业上的天纵奇才任超凡呢？关于任超凡奇迹般的故事白行长从万克俭嘴里、从FS其他朋友的嘴里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让白行长在内心深处悄悄地埋下了对任超凡直觉般信赖的种子。

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白行长后年就要满五十岁了，对一个处级干部来说，如果在五十岁前还不能再升上一升，那么往往就意味着，县处级基本上是他仕途生涯的顶峰了。所以白行长一直在努力地想使自己的位置挪上一挪。

可是白行长在FS晶鑫银行已经是一把手了，如果再挪只有往省行挪了。听说明年省行的李副行长该退下来了，那么就多了一个副厅级的缺。只是白行长自家知道自家事，先不说总行会不会从别的省市调过来一个副行长，就是在GD省内，GZ市老张和SZ市的老王可早就把眼睛盯到这副行长的宝座上了。FS市经济虽然不错，但是比起GZ市和SZ市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那两个城市中的效益好的大型企业比比皆是，随便弄点贷款行里的效益就出来了。而FS虽然在经济总量上不逊色多少，但是多数企业都是私营企业，白行长怎么敢放心贷款出去呢。

白行长脑海中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这时他发现任超凡已经在看手表了，那说明这个任氏企业的年轻老总打算向他们告辞了。白行长知道，一旦今日将任超凡放走，以后可就再也没有如此好的机会了。

他心中一横，贷吧！就博这一次。一旦任氏企业运营良好，这笔五亿M元的贷款能如期收回本息，白行长不但在FS市落个扶持私营企业的好名声，而且还可以在自己的业绩上重重地写上一笔，使自己在副行长的宝座中的竞争多了一个大大的砝码。

即使任氏企业经营不善，无法如期归还这五亿M元的本息，亏损也是由国家负担，也不用自己掏腰包。自己最多负一个失察的责任，反正也不会将自己撤职，最多也就是调往一个没有实权的部门，自己还是照样享受处级待遇。假如自己不博这一次，根本就无望在副行长的竞争中胜出，到终了还是享受处级待遇。因此，自己只要博这一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晶鑫银行没有这么多M元也没关系，可以通过金融市场上同业拆借，从其他银行进行外汇融资嘛。

白行长一旦下定决心，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他笑着对任超凡说：“任总，这五亿M元数额巨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容我明天和行里其他领导商议一下，然后再答复你好吗？”

万克俭一听，心中就笑了起来。心道这个白行长果然是老狐狸，其实在目前的管理体制下，银行基本上是一支笔签字制度，也就是说一把手说了才算。什么事情只要一把手决定下来的，其他人只有去照办，没有其他的选择。白行长这个时候拿捏一下态度无非就是向任超凡卖个乖，说明这个事情办得是如何如何不容易，我老白是如何如何给你卖力气。这样，任超凡就必须落下白行长的这个人情，日后一旦白行长有什么其他事情让任超凡帮忙，任超凡也不好拒绝。

任超凡刚才卖了个空头人情给英牌陶瓷，这时候白行长又卖了个空头人情给任氏企业，果然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呵呵，那就让白行长多费心了。我这里先敬白行长一杯。”任超凡举起酒杯，和白行长一碰，两个人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都将杯底向对方亮了亮，顿时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场KTV下来，白行长和任超凡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即使是空手而归的万克俭，也落下个人情，不但白行长今后要对英牌陶瓷有限公司照拂有加，任超凡也要对他这个万大哥再恭敬几分。即使在KTV陪他们喝酒唱歌的女孩子，每个人都美滋滋地拿到了一千元的小费，看来，今天这个VIP包厢中的人，每个人都很满意，每个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啊。

早上醒来，任超凡发现张英淑如同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缠住了自己，不由得笑了一下。

最近事情变得出奇的顺利，任超凡心中又生出了天下一切尽在掌握的奇妙感觉。这种睨天下的感觉自从任超凡获知川化株式会社和A国墨尔本矿业集团签约后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昨晚在KTV包厢中敲定五亿M元的贷款一事后，任超凡终于放下一切心事，全心全意地陪万克俭和白行长喝酒。那两个老狐狸酒量虽然大，但是任超凡也不是易与之辈。经过几个小时的鏖战，六个人一共喝了近八箱啤酒，任超凡竟然将这个两个狐狸喝倒了。任超凡也为这个酒量上的胜利付出了小小的代价——白行长请客，他却替白行长埋了单。

张英淑侧过身来，抚摸着任超凡满是汗珠的健美的后背，口气中有一丝幽怨地说道：“凡哥，过几天我就要去A国了，你想我不？”

任超凡转过身来，捏了捏张英淑可爱的鼻子说道：“小丫头，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我会陪你去A国的，因为我还要借你的隐身能力做一件大事呢？”

张英淑一定就高兴起来，她摇动着任超凡的胳膊说道：“什么大事啊？凡哥，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

任超凡笑着说：“不能，天机不可泄露。”这时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靠！已经十点了！任超凡立刻跳了起来，没想到随便放纵了一下自己就用去了两个小时。

他匆忙地到卫生间冲了一个凉，然后换上西服，象征性的在张英淑的脸蛋上意思一下，就急匆匆地赶下楼去。自任氏企业成立以来，只要在FS，任超凡总会按时到公司上班去的。没想到这个习惯今天却被打破了。

来到公司，只见韩小建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那里团团乱转。任超凡当时就打趣说：“哟，韩经理，你不去GZ接待公司请来的评委，却在这转来转去的干什么？莫非在锻炼自己的抗眩晕能力，准备报名参加国家的航天员选拔大赛？”

“任总，我可算等到你了。”韩小建苦着脸说道：“这次请的评委多数都好说话。就是一位B大经济学院李教授，他架子大的很。他说他受聘担任任氏企业的评委，必须任氏企业的老板亲自到机场迎接才显得任氏企业对其评委身份的重视。”

任超凡笑着说：“现在这些经济学家的架子还挺大啊。你就告诉他，我现在正忙着呢。明天一定会赶到GZ白天鹅宾馆和他们把酒言欢。你先去吧，我还要去准备点材料呢。”

说罢任超凡就要往总经理办公室走，韩小建一把就拉着任超凡的胳膊说道：“任总，你可不能不去。我是各种办法都想尽了，这个李教授就是不答应，他一口咬定，你不去机场接他就不去白天鹅宾馆。他还说了，他的飞机十二点到白云机场，如果他下飞机没见你去接机，他马上就买张飞机票乘机飞回潜京。”

“喔？”任超凡心中开始对这个李教授产生了反感，一个搞经济研究的干嘛那么大架子？我花重金聘请他过来评估一个收购计划，没想到他倒摆起架子来了。看来还是毛爷爷说得好啊，臭知识分子！

“韩经理，我今天上午要到晶鑫银行去，确实抽不开身。这样吧。这个李教授假如非要我接机就让他回去算了。你告诉他，往返的机票钱我们公司负责。今天的劳务费我们照样付给他。他愿意回去就回去吧。”任超凡不耐烦地对韩小建吩咐道。

“这个？”韩小建犹豫了一下，他望了望任超凡的脸色，这才说道：“好吧，我这就去办。”

“好，你快去吧。对了，韩经理，你说的这个李教授叫什么名字？”任超凡又顺口问了一句。

“李景天。”韩小建停下往外迈的脚步，他不知道任超凡还有什么吩咐。

“什么？”任超凡立刻惊叫了一声：“Z国经济学界的泰斗，李景天李教授？韩经理，你用什么办法把他请来的啊？”

任超凡万万没想到，这个架子蛮大的李教授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李景天。说起这个李景天，在Z国经济学界可是大大的有名，他的影响力甚至跨越了经济界，波及到了全Z国的所有的大学校园内。任超凡在上大学时就对李景天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当时他学的是陶瓷化工，所以只闻其名，并未研究他的著作。没想到这一次韩小建竟然有办法把他请来当任氏企业的评委。自己这次终于有机会看看这传说中人物有多么神奇了。

韩小建看到老板这么吃惊，心中一阵高兴，看来这次自己又办对一件事情。他瘦长的脸上泛着红光，有些磕巴地说道：“任总，这个我也不清楚。本来我是打算请B大光华管理学院中的另外一名教授。可是那个教授说自己有任务，这几天离不开，所以就让我找李教授，请他介绍几个人。没想到这个李教授一听我们的公司名称立刻说不用介绍其他人了，他亲自过来。”

韩小建虽然很喜欢在老板面前表功，但是他从不敢撒谎。因为面对着任超凡清澈的眼睛，他甚至还没开始撒谎就心虚起来。所以在请李景天这件事上他也实话实说。

“呵呵，这么说来也是种缘分了。”任超凡笑道：“韩经理，走，马上跟我到白云机场。”

韩小建迟疑地说：“任总，那晶鑫银行那边？”

任超凡摆了一下手说道：“没关系，我这就去电话推了他。”

任超凡和韩小建赶到白云机场，正好是差十分十二点，两人便在候机大厅外面等候。过了片刻，机场的播音员广播，来自潜京的航班已经降落。任超凡便和韩小建来到候机大厅的出口处等候。

远远地看见一群人拉着行李走了过来。任超凡一眼就认出了裹在人流中的李景天。他六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瘦高，头发稀疏，脸上有些许老年斑。眼睛不大，但是炯炯有神，发出的光芒似乎比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要明亮。现实中的李景天看起来比杂志封面上的照片还要精神许多。

李景天刚迈出出口，任超凡就迎了上去，一把抓住李景天的手激动地摇着。这可把李景天这老头吓了一跳，怎么着？光天化日下就想打劫啊？

“李教授，我是任氏企业的任超凡，特地来这里迎接你的。”

“喔？你就是任超凡？”李景天眉毛一挑，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嗯，不错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看来小王的介绍没有夸大，你甚至比他介绍的还要好上几分。”

任超凡被李景天的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李景天口中的小王是谁啊，他怎么会向李景天介绍自己呢？他正想开口询问，却被李景天给拦住了。

这老头笑着说：“任总，你不会就这样让我老头子站着陪你说话吧。我这老骨头可是刚乘了两个多小时飞机，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啊。”他当然能看出任超凡的疑惑，只是站在机场的大厅中说话毕竟不怎么方便，李景天又是经济界名人，随便被哪个记者拍下来又一条新闻啊。所以找了个借口催促任超凡离去。

任超凡这才反应过来，他尴尬地笑道：“李老，是我失礼了，请。”

韩小建抢先一步提着李景天的行礼，任超凡在后面和李景天缓步并行。任超凡在心中暗叫惭愧，没想到自己这么深的涵养，今日也会失态。看来大学期间李景天给自己内心深处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后假如再遇到这样的人物，一定要先平稳一下情绪，否则又要出糗了。

到了车上，司机开车前往白天鹅宾馆，任超凡在后排只是陪李景天简单地聊了一下GZ这些年的变化，并未涉及到任氏企业自身，也没谈起李景天口中的那个小王。

到了白天鹅宾馆，李景天到房间内简单地洗漱一下，便出来和任超凡共进午餐。这时候任超凡已经让韩小建去陪另外的几位评委，他想单独和李景天谈一下。

李景天在任超凡的陪同下来到餐厅的一个包厢内，他显然已经看穿了任超凡的小把戏，笑而不语。

等菜上齐了以后，任超凡让服务员退下。然后对李景天说道：“李老，一路辛苦了。你先垫一下肚子吧。”

李景天不慌不忙的用筷子夹了几口菜，在嘴里慢慢咀嚼了一阵，咽了下去。他点了点头说：“味道还不错。”

然后又笑着对任超凡说道：“超凡，你也吃。我知道你急于知道谜底。这样吧，我们边吃边聊，你是不是特想知道小王是谁呢？”

任超凡立刻点头称是，一边吃饭，一天听李景天娓娓道来。

原来，李景天口中的小王正是Z国银行总行非银行金融机构监管司的王司长。他是李景天一手带出来的硕士研究生，所以经常去李景天家拜访。

一次王司长到李景天家拜访，两个人闲聊的时候谈起Z国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这个话题，王司长就把任超凡这个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私营企业家的事迹告诉了李景天，这一下子引起了李景天对任氏企业的关注。在一切都向钱看的市场大潮中，能出现一个任超凡这样的人物不能不说是异数。李景天非常想见见任超凡这个年轻的企业家，王司长就告诉老师，等两三个月后，任超凡会来潜京办理任氏教育基金会的事宜，到时候他一定将任超凡带到老师这里，让老师和任超凡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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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战前准备

没想到前两天经济学院里的老师告诉李景天，说南方有个企业想请一名经济专家到FS去，帮企业评估一下一个国外的收购方案。他请李景天帮这个企业介绍一名专家前去。李景天本来就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只不过碍于同在一个学校的面子，勉强答应下来。没想到当他接到韩小建的电话之后，发现这个企业竟然是自己的学生小王所说的任氏企业，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决定亲自过来一趟。

他笑着告诉任超凡，他为了看看自己的学生是不是夸大其词，特意为难韩经理，让任超凡一定要过来接他。因为他早就发现，南方的一些企业家，因为机遇好暴富起来后，就抱着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态。不懂得尊重知识和人才，总认为钱能搞定一切。这样的企业在李景天眼里，距离衰败的日子不远了。因此，懂不懂得尊重知识和人才，也是李景天来衡量任超凡的标尺之一。

任超凡暗叫了一声惭愧，若非自己在大学期间早就听过李景天的大名，他才不会推掉和白行长的约会前来迎接什么鸟教授的。在大学期间，任超凡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啰啰嗦嗦地讲一些过时了几百年知识的教授。

面前的李景天虽然也是个教授，不过这个老头子说话蛮好玩的，言语之中充满了童真之气，无形中将任超凡和他距离拉近了几分。再一听又是王司长介绍过来的，那关系更是近得不能再近了。

等李景天说完，任超凡又把自己企业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向李景天介绍了一遍。他从自己靠阴离子置换剂发家谈起，谈到给川化株式会社下圈套，谈到自己研制出硅酸锆，又谈到硅酸锆的货源被川化株式会社掐断，再谈到自己在A国期间的收获，最后任超凡告诉李景天，自己最近会获得一笔五亿M元的贷款，自己打算用这笔资金给川化株式会社下一个圈套，一举将川化株式会社摧垮，彻底拔掉川化株式会社的根基。

李景天听了后问任超凡：“你为什么打算彻底摧毁川化株式会社的根基呢？你觉得为摧毁这么一个公司而冒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