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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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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白行长去参加一个FS市组织的企业家联谊活动，在活动上有位因为贷不到款的企业家发牢骚说，现在银行是大爷，企业都是孙子。当时白行长顶了他一句说道，那是因为你的企业效益不好。假如你的企业效益好，那么你就是大爷，银行才是孙子！
任氏企业作为FS企业界的后起之秀，在九五年下半年以火箭般的速度奇迹般的冒了起来。因为任氏企业的基本账户开设在FS晶鑫银行石湾支行，所以任氏企业的账户上存款余额激增的信息早就反馈到FS市晶鑫银行的领导层了。
白行长等FS晶鑫银行的领导获知自己的客户中竟然忽然冒出一个优质客户，立刻如获至宝，他们指示信贷部一定要把任氏企业拿下来。于是晶鑫银行信贷部的主任带着两名骨干信贷员，从九五年十二月份起，几乎每天都要到任氏企业的财务部拜访财务经理蒋春一次。只是对任氏企业来说，自己账面上的现金余额就有十多个亿，又有什么必要去贷款呢？况且，晶鑫银行这哪里是贷款支持企业的发展啊？这分明是来企业分钱的，他们想通过贷款利息来分走任氏企业的一部分利润。所以蒋春毫不客气地回绝了他们。可是这个信贷部主任仍不灰心，坚持每天一趟拜访，风雨无阻，几乎快把任氏企业财务部的门槛都踏平了，搞得现在蒋春一看见他们过来，立刻借口自己有事情，就躲了出去。因为这些事情属于财务部分内的事情，对任氏企业的经营几乎没什么影响，所以蒋春并未向任超凡汇报这个情况。
后来这个信贷部主任看无计可施，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向白行长诉苦，说向任氏企业发放贷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白行长当即就大发雷霆，将信贷部的人破口大骂一顿。可是光骂手下也不是办法啊，自己还得想办法搞定任氏企业啊。最后他通过别人打听到任氏企业和英牌陶瓷有限公司属于商业合作伙伴，而白行长和英牌陶瓷有限公司的老总万克俭又是多年的老关系了，因此才老着脸皮托万克俭将任超凡约出来，看看能不能通过万克俭的交情将任超凡搞定。
“是啊！超凡老弟，白行长很关心私营企业的发展，今日专程上门给你送贷款来了。”万克俭笑容满面说道。不过他心中却在对白行长破口大骂，这个老狐狸，什么事情不好托自己，偏偏托自己劝钱多得都数不过来的任超凡到晶鑫银行贷款去，这不是诚心找不自在吗？不过万克俭也没办法，当初英牌陶瓷有限公司上第二条陶瓷生产线的时候资金短缺，正是当时还是副行长的老白大力周旋，才替英牌陶瓷有限公司贷来了九千多万的贷款，使英牌陶瓷有限公司的第二条生产线起死回生，并在当年投产，赶上了一九九二年至一九九三年Z国那一波基建高潮，狠狠地赚了一笔。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万克俭都要还白行长这个人情。
“是呀是呀。”白行长也满面堆笑，“任氏企业作为FS私营企业的楷模，我们晶鑫银行自然是要大力支持的。任总，我这次给你准备了五个亿的贷款，你看够用不够用？”
“什么？五个亿？”任超凡听得眼睛都直了。假如早上个大半年，别说白行长给任超凡贷上五个亿的款，就是给任超凡贷个十万块钱，任超凡宁愿当场给白行长磕三个头。可是现在，呵呵，任氏企业现在还需要什么贷款啊？他心中微微叹息，为什么这社会上喜欢雪中送炭的人没一个，爱好锦上添花的人却一大堆呢？
“白行长，谢谢你对任氏企业的支持。”任超凡礼貌地回答道：“只是任氏企业目前不需要贷款，假如以后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劳烦白行长的。”
白行长吃了任超凡一个不软不硬的闭门羹，却并不气馁，毕竟是几亿元的大生意，仅仅指望一两句话就搞定确实不太现实。他朝万克俭使了一个眼色，万克俭立刻心领神会。
“小弟，你去拿两箱啤酒，顺便叫个妈咪过来。”万克俭对VIP包厢中的服务生说道。
那服务生躬身道：“好的。请问先生需要什么牌子的啤酒？”
“白行长，你看呢？”万克俭征求白行长的意见。
白行长摆摆手说：“老万，今天我只负责埋单，要喝什么点什么你做主就是。”
万克俭说道：“也好，那就来两箱喜力吧，冻的！”
在三角州一带，人们喜欢把冰镇啤酒说成冻啤酒。
任超凡低声对万克俭说道：“万哥，啤酒随便上。妈咪就不用叫了吧？今天就我们三个，还兴这玩意儿？”
万克俭说道：“哎！超凡你说的是哪里话来啊！正因为我们人少，才要叫几个人过来，这样才热闹啊。你别是担心付不起小费吧？超凡啊，你怎么越是有钱就越是寒酸啊？”
任超凡被万克俭挖苦的哭笑不得，他想道，算了，叫就叫吧。反正只是叫小姐陪陪自己喝酒，也没多大关系吧？
时间不长，一个浓妆艳抹的妈咪领着十多个女孩子进了房间。她挥手让这些女孩子一字排开，然后说道：“各位老板，你们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妹妹？”
那些女孩子看到任超凡帅气的模样眼睛都一亮，心中都暗自想道：“没想到在KTV这样的场合也能遇到这么帅气的酷哥。假如能陪他一晚上，即使让自己倒贴也心甘情愿。”
万克俭和白行长都是风月场所成了精的人物，怎么能看不出眼前这帮女孩子的心思呢？反正今日也就是讨任超凡一个开心，假如自己面前的这些女孩子能让任超凡开心，那么花多少钱都值得。
万克俭首先说话了：“靓女们，看见我身旁的这位帅哥了吗？他可比电影明星还帅多了。你们中间有没有人愿意不收小费陪他啊？”
那些女孩子们立刻争先恐后地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把站在一边的妈咪气得鼻子都差点掉了下来，怎么自己养了一帮愿意倒贴的小姐呢？不过她转念一想，也难怪啊，瞧那小伙子的俊俏模样，自己都难免心动呢。只是自己年老色衰，冲自己现在的模样，恐怕倒贴个几万那小伙子也不一定愿意。
因为任超凡很少出入这些风月场所，这个妈咪不知道面前这位酷哥就是大名鼎鼎的任氏企业的老板，亿万富豪任超凡。假如她知道的话，即使自己模样实在拿不出手，也要上去碰碰运气。如果侥幸能和任老板拉上点关系，到时候他只要在手指头缝中漏下一丁点东西，就够自己一辈子吃喝不尽了。
任超凡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尴尬万分，怎么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呢？万克俭看着任超凡的窘相不由得哈哈大笑，他拍着任超凡的肩膀说道：“超凡啊，现在到底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连泡妞都是你们年轻人占便宜。快，你先挑一个过来。”
任超凡知道在这样的场所如果自己再三推辞，那么就煞风景了。只要自己心中没有邪念，还怕这几个区区小姐不成？
这时啤酒已经送到，任超凡啪啪啪连开五瓶啤酒放在桌面上，对那些小姐说道：“既然大家都看得起我，我也不好意思说挑谁了。这样，我这里有五瓶啤酒，谁能一口气喝下这五瓶啤酒，谁就留下来陪我唱歌。喝不下的，就到我这两位大哥这里碰碰运气吧。”
这些女孩子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面前这个酷哥想出这么个主意。以往KTV的客人要么看身材，要么看脸蛋。看酒量的客人也不是没有，他们最多问一句，你们中间有没有酒量好的，到我身边来。像这个酷哥开头就让小姐先喝五瓶啤酒的人还真是少见，这些小姐心中就有点打鼓，如果遇到一个变态的虐待狂可就惨了。
在这十几个女孩子当中，有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到KTV来上班，看着万克俭和白行长这两个能做自己父亲的外表丑陋的老男人心中就哆嗦。比起他俩来，英俊潇洒的年轻酷哥任超凡简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所以这个女孩子虽然不怎么会喝酒，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即使自己喝醉了，被帅哥骚扰总好过被那个猪头骚扰。
任超凡正得意地看着万克俭和白行长，那意思是说，两位老兄，不是我不叫小姐，而是她们不敢过来，这下子你们没话了吗。没想到忽然一个愣头愣脑的女孩子冲了上来，拿着台子上的啤酒就喝。她一下子喝得太猛，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任超凡一看，就知道她不怎么会喝酒，心中一软，就将她手中的啤酒夺下，说道：“好了好了，意思一下就行。这些啤酒等下你慢慢喝掉。”
万克俭立刻鼓掌说道：“呵呵，超凡老弟还真是怜香惜玉啊。小妹，你今天有福气了，遇到贵人了。”
任超凡将眼睛一瞪，万克俭立刻说：“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老弟该怪我了。老白，我们两个老家伙也选一个吧。”
当下两人也各自选了一个，然后挥手让妈咪将其他女孩子带出去。
有了女孩子之后，气氛就热闹多了。尤其是万克俭和白行长叫的两个女孩子，很会活跃气氛，一会儿和这个斗酒，一会儿陪那个唱歌，不到一个小时，已经将两箱啤酒喝得差不多了。
白行长这个老狐狸，表面上是在喝酒，可是暗地里时刻关注着任超凡的情绪变化，加上他官场上学得察言观色的那一套，很快和任超凡拉近了距离。
此时他看任超凡酒喝多后，情绪也高涨起来了，就趁机问道：“任总，你们任氏企业就没什么发展壮大的规划吗？”
任超凡今天没用化酒神功，和万克俭、白行长这两个老家伙喝酒也要用化酒神功，以后还不得被人笑死啊。没想到这个两个家伙的酒量几乎和他们的年龄一样大，弄得任超凡几乎招架不住。此时他酒气上涌，看着身旁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头脑不免有点发热。一听白行长这样问他，他就豪气干云地回答道：“白行长，任氏企业当然有发展壮大的计划。我还打算在几年内将任氏企业办成世界级的大企业呢。”
白行长心中说，好了，已经上道了，我继续加把火吧。
“任总，我今天喝多了，说错话老弟可莫见怪啊！”白行长有意将自己的声音说得含混不清，表示自己真的喝多了。
万克俭在旁边听了心中暗笑，心中说道，以白狐狸的酒量，这两箱啤酒让他一个人全喝下去也不见得会喝多了吧？
任超凡摆手说道：“没关系，白行长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我能听得进去。”
白行长说道：“世界级的企业？我看任氏企业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任超凡强忍住心中的怒气说道：“白行长，你能给我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看轻任氏企业的前途吗？”
白行长听出任超凡语气有些发怒，心中暗自高兴，就是要你发怒呢，你不发怒我还真不好办哩。
“任总，世界五百强你知道不？”白行长摇着脑袋，嘴里喷着酒气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在世界五百强中，最差的企业就是R国的川崎重工。但是即使这个最差的川崎重工一九九五年的营业收入就有四十多亿M元，而五百强中第一大企业超软公司的销售收入更是突破了一千亿M元。你们任氏企业的年度营业收入有多少？从你的财务报表上来看，大约为十四个亿Z国币，折合下来不过一亿六千万M元。你目前做的陶瓷化工市场容量就那么大，即使国内市场所有的陶瓷化工市场的全部被你们公司占据，一年也不过上百亿Z国币，远远低于世界五百强的标准。任总，你给我说说，你们任氏企业怎么才能成为世界级的大企业呢？”
任超凡心中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来还没深思过，他一向认为，只要任氏企业在陶瓷化工业保持这样快的发展速度，自然而然会成为一个世界级的大企业的。
白行长看出任超凡在发愣，就继续问道：“任总，别说任氏企业，也别说国内的陶瓷化工企业，就拿世界范围内的陶瓷化工企业来说，你能说出有哪个纯粹的陶瓷企业进入世界五百强企业行列中了吗？”
任超凡想了半天，还真想不出这么一个企业来，虽然不服气，他不得不承认白行长说的有道理。于是他就虚心地请教白行长，任氏企业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世界级的大企业呢？
白行长笑着说：“要想成为世界级大企业没有什么诀窍，一般来说就两招，一个是跨行业经营，也就是所谓的企业多元化发展；另一个就是企业并购。这两招中，最主要还是企业并购。通过企业并购，不但能扩大企业的经营规模，也是企业迈向多元化经营的捷径。任总，你看看世界五百强企业，有几个不是通过企业并购发展起来的？即使强大如超软这样的高科技公司，也要不断通过收购其他企业的技术或者软件，最后才成为软件业的巨无霸的。”
任超凡被白行长说的心中一动，仔细想来也确实如此啊。
白行长继续说道：“那些企业又是从什么渠道来获得支付企业并购所需要的巨额资金的呢？当然是融资！融资又分为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直接融资主要是通过发行债券和股票。但是这需要复杂的审批手续，周期很长，从Z国目前的情况来看，企业想通过直接融资来获得资金需要投入大量的系统工作。而且直接融资的规模还受企业的自身经济实力的限制。第二就是间接融资，这就离不开银行的支持了。这说明第一，企业全靠自身的实力发展是有很大局限性的。第二，企业从银行获得大笔的融资资金，对企业的急速扩张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任超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白行长绕来绕去还是想让任氏企业到晶鑫银行贷款啊。不过此时他对白行长一点都不反感了。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佩服白行长百折不挠的毅力，无论是谁，对待工作有如此认真的态度都值得人敬佩。另一个原因是因为白行长的渊博学识，作为一个金融官员，能对世界经济发展得脉搏把握的如此准确，和那些酒囊饭袋的官员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只是任氏企业从晶鑫银行贷出大笔资金干什么呢？就是并购企业，也要选择个对象啊？对拉克亚公司的股份收购，任氏企业的自有资金就足以应付了。那么收购墨尔本矿业集团呢？任超凡继续想道，可是如果任氏企业将拉克亚公司的股份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墨尔本矿业集团基本上就处于破产的边缘了。
想到这里，任超凡眼睛猛得一亮。这次川化株式会社通过釜底抽薪这一计策打算掐断任氏企业的命脉。那么任氏企业何不借此机会布下一个圈套，好好回报一下川化龟太郎的好意呢？
好！就这么干！任超凡一旦下定决心，就会马上付诸于行动。
“白行长，你别说了。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今日既然是万哥出面，我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是不是？”既然决定了要贷款，任超凡就卖了个顺水人情给万克俭，将来任氏企业有什么事情找上英牌陶瓷有限公司好让万克俭不好推辞。
万克俭听任超凡这么说，咧开大嘴笑个不停，他觉得今天自己倍儿有面子。白行长也连声向万克俭道谢。
“白行长，”任超凡继续说道：“款我是决定贷了，数额是五亿，不过是M元！”
白行长一下子愣住了，这五亿M元折合Z国币四十多亿元，对FS晶鑫银行绝对是笔大生意，每年至少能给FS晶鑫银行带来两亿多Z国币的收入。只是现在国家对外汇管制非常严格，FS晶鑫银行去哪里找这么大一笔M元呢？再说了，任氏企业即使经营情况再好，所有资产加在一起不过才十亿Z国币出点头。他一下子要求贷款五个亿M元，万一有个闪失，这个责任就要自己承担了。
万克俭看到白行长有点为难的样子，就加了一把底火说道：“白行长，现在超凡答应到你们行贷款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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