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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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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超凡开幕词的内容就不逐句逐字的转述给大家了，都是些套话，其中无非是自谦啊、鼓励啦、劝勉啊、祝贺啦等等等等用词。总之是会让在场的人听起来非常舒服，听过后却一点内容都记不得的废话。
任超凡致完开幕词，鞠了一躬，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退下去。这次的掌声大家绝对是发自肺腑的献给任超凡的，你终于讲完了，我们也终于可以再次目睹电视台大腕儿赵萍的风采了。
赵萍果然款款地走上台来，向大家宣布一下陶瓷嘉年华酒会的活动安排。精彩的文艺节目表演中穿插着一些竞猜抽奖活动。竞猜抽奖环节的奖品还是金戒指，任氏企业行政部一共买了一千二百枚戒指，到会客人才九百六十三位，那么剩下的二百多枚金戒指就通过抽奖竞猜活动送出。赵萍还特意提到在节目表演的最后，在宴会开始之前，会有个压轴的超级大竞猜，猜中结果的人将会获得价值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劳力士金表一只。顿时场下一片哗然，88888？五条八啊，多么诱人的数字啊。
在热烈的气氛中，文艺表演正式开演了。演员全部是嘉年华酒会会务组从GZ歌舞团、SZ欢乐谷等地方请来的。这些演员在地方上虽然大小也算一腕儿，但是和赵萍这样的电视台大腕儿比起来相差太远。现在竟然是赵萍这样的大腕儿给自己担任报幕员，所以有的演员兴奋过度，有些演员战战兢兢，表演起来效果就非常奇异：歌舞表演往往达到喜剧的效果，喜剧小品则会把大家逗哭，煽情小品却把大家气乐，如是种种……
好在有抽奖，有竞猜，大家也不怎么认真看这些节目。反而期待着节目中间夹杂的抽奖竞猜花絮。每一个猜中谜语的，或者抽奖抽中的人都会获得一枚金戒指，这往往会惹得大家一阵惊呼。于是抽中的人难免趾高气扬起来，而那些没被抽中的人则显得有点沮丧。不过赵萍很会调动大家的情绪，她提醒那些没被抽中的人，还有机会，还有只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劳力士金表等着你拿呢！那些没被抽中的人心情也就好了起来，妈的！老子还有机会！劳力士金表可比一个破金戒指强多了，于是顾盼之间也就显得意气风发，仿佛劳力士金表已经戴在自己手上。
坐在主席台下的那些陶瓷巨头的负责人则显得沉稳从容的多，别说一枚金戒指不能打动他们，即使是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劳力士金表，也只不过让他们心中微微一动。能坐上这个位置，他们早已经锤炼到宠辱不惊的地步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终于，节目表演快接近尾声了，压轴的超级大竞猜快要开始了，人们的心都骚动不安起来，无心看什么节目表演了。
这时，云龙山庄的服务员一个个端着盘子鱼贯走入会场，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放了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样品袋子。大家好奇地看着这袋子里的白色粉末，这是什么东西啊？任氏企业给每人发一包白色粉末是干什么的啊？有一些愣头愣脑的年轻人枪战片看多了，就摸着袋子中的白色粉末傻乎乎地问别人：“不会是白粉吧？”
“靠！白你个头啦！你以为任氏企业的老总任超凡是黑社会老大，他竟敢公开派送白粉？”
“各位朋友，相信你们每个人都已经仔细看了手中袋子里的白色粉末！现在我想请大家再看一次，要仔细认真地去看。任氏企业一九九五年陶瓷嘉年华酒会压轴大竞猜的题目就是……”
赵萍拖长了声音，看着台下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的会场，有意卖了个关子。在台下屏住呼吸的人们都快要窒息过去时，赵萍就继续大声喊道：“猜出你们手中的白色粉末是什么物品，猜中的人将获得任氏企业为本次大会提供的特等奖品——价值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劳力士金表一只！”
台下顿时沸腾起来了，数百人都上台去，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要将自己竞猜的结果递到赵萍的手中，在众多魔手的包围之中美丽的赵萍又被吃了无数豆腐。最后还是韩小建让云龙山庄的数十个保安上来，会场才重新恢复了秩序。赵萍穿着被弄得皱巴巴的衣服匆匆跑到后台，换了一身衣服又重新走上主席台。才两分钟时间，刚才那个惊恐不安的年轻女子又重新变成端庄美丽的主持人了。
“大家请安静，我们会派人将大家的竞猜结果放在抽奖箱子中，然后由全国十一家特大型陶瓷企业的老总依次上来抽取大家竞猜的结果。第一个被抽中的正确答案将被视为有效竞猜答案，获得特等奖，奖励价值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劳力士金表一只！其余的没被抽中的但是答案正确的客人，我们会另外赠送金戒指一枚。注意，涂改后的答案无效！”
乱哄哄的客人中有人立刻急不可耐地在自己的抽奖单上填上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有些精明的人则拿眼偷瞄别人的答案，打算综合衡量一下，到底填什么最好。于是那些更精明的人便一边填答案一边用手护着自己的抽奖单不让别人看到，被看一眼很昂贵，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啊！可是能是历史上最昂贵的一眼了。
答案填写完毕后，客人就把抽奖单从中间沿虚线一分为而，留一联在自己手中作为兑奖的凭证，填答案的一联则投入保安手中的抽奖箱子中。等将所有的抽奖单收集完毕后，保安将抽奖箱送回主席台上。
赵萍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压轴的超级大竞猜抽奖活动马上开始，会场上便鸦雀无声了。
首先被请上台为大家抽奖的是新资英牌陶瓷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万克俭。虽然他在十一家特大型陶瓷企业中敬陪末座，但是由于任超凡第一笔生意就是和他们公司做的，所以任超凡特意安排万克俭第一个登台。
万克俭伸手在抽奖箱中摸出一张抽奖单，递给主持人赵萍，还不忘记握了一下赵萍美丽的小手。赵萍心中愠怒，脸上却带着动人的微笑向台下宣布：“万克俭董事长抽出的抽奖单号是0438，请手拿0438号抽奖单的朋友站起来一下。”
于是一个满面油光的秃顶胖子就从人群中站起来，他冲四周的人们拱一拱，意思是说，诸位，不好意思，这劳力士金表兄弟我可要拿走了。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周围鄙视声一片。
赵萍看了一眼胖子，问道：“这位朋友，你在抽奖单上填的答案是石英粉，是吗？”
那胖子点了点头，说：“不错！”
赵萍扭头问任超凡：“任总，请问这位朋友回答得对吗？”
这个超级大竞猜的答案只有任超凡掌握。即使任氏企业部门经理，除了技术部经理林兵宏外，其他人也只知道是种新产品，产品代号为八八六八。任超凡主要是为了保密，防止将名称提前泄露出去引起川化株式会社的警惕。即使在酒会开始后，他也没向其他人透漏，因为这涉及价值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劳力士金表，他怕公司里人作弊，将答案透漏出去。因为这块劳力士金表，任超凡打算送给英牌陶瓷的龙林桂大哥作为礼物，以报答龙大哥对他的提携。恩怨分明，向来是任超凡的做人原则。现在这抽奖箱中只有一个正确答案，那就是龙林桂按任超凡的吩咐填写的抽奖单。
见赵萍问自己，任超凡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对！”
赵萍就向那个胖子说道：“很遗憾，这位朋友，你的答案不正确。谢谢你参加抽奖活动。”
于是在哄笑声中，那个胖子沮丧地坐了下来。
接着就是欣中缘陶瓷集团的老总邓天强上台抽取抽奖单，他摸了一张抽奖单，答案是氧化铝，结果仍然是不正确。
十一家特大型陶瓷生产企业的老总依次上台抽取结果，他们抽过一次后并不下去，在主席台上一字排开，等着抽第二轮。
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已经抽了五百多张抽奖单，其中答案有：石英粉、氧化铝粉、长石粉、锆英粉、二氧化锆等等，还有些比较离奇的答案，什么白粉、面粉、米粉，不一而足，但是还没有一个抽中正确答案的。于是台下的人都有点不耐烦了，纷纷小声议论，这个任氏企业不会是耍我们的吧？该不是本来就没什么正确答案，他们用数种东西混在一起来蒙人，让我们一个都猜不对？
这时又轮到英牌陶瓷的老总万克俭抽奖了，他抽出一张抽奖单送给赵萍，赵萍看了一眼向台下喊道：“0065号，拿0065抽奖单的朋友是谁？请举一下手！”
主席台下第二张台子中站起一个人，向赵萍招了一下手，正是龙林桂。赵萍望着龙林桂问道：“你的答案是硅酸锆对吗？”
硅酸锆这个词一出来，惹得台下一片议论，这是什么东西啊？搞了这么多年陶瓷怎么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呢？硅酸锆是干什么用的啊？
龙林桂笑了笑说：“是硅酸锆。”其实龙林桂也是在酒会开始前从任超凡口中听到这个词语的。
赵萍又望着任超凡问道：“任超凡总经理，请问硅酸锆这个答案正确吗？”
“硅酸锆？这个吗……”任超凡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下，故意拉长了音调：“答案完全正确！”
“嗷——”会场上所有英牌陶瓷有限公司的人员，包括董事长万克俭都跳了起来，他们喊道：“猜中了！猜中了！劳力士啊！”
他们疯狂地将龙林桂拉到主席台上抬起来抛向空中，场面一片沸腾，连那些没猜中的人也都被这热烈的场面所感染，加入到大喊大叫的队伍中去了。
在喜庆的乐曲声中，任超凡将金光闪闪的劳力士金表替龙林桂戴上去。龙林桂涨红着脸，高举着自己的手臂向台下的人展示自己的劳力士金表，不曾想那手表的表带太宽大了，一下子就顺着龙林桂瘦小的手腕滑到他的肘关节处，惹得大家一阵哄笑。龙林桂心中骂道，这鬼佬也真是的，表带完全按照粗壮的西方人标准设计，也没考虑一下东方人的体形。
接下来电视台主持人赵萍对超级大竞猜环节的超级大奖获得者龙林桂先生进行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请问龙林桂先生，你怎么会猜到硅酸锆这种物品呢？从今天到会的人的反应来看，人们以前应该从未听说过这种物品才对啊。你能告诉大家硅酸锆究竟是什么样的物品吗？”赵萍按照事前任超凡递上来的台词问道。
龙林桂不好意思笑了笑，对赵萍说道：“我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呢？”
赵萍嫣然一笑，扭头冲台下的人群说道：“龙林桂先生想不回答这个问题，请问大家同意吗？”
“不——同——意——”台下的人们轰闹起来。
赵萍笑了笑，遗憾地对龙林桂说道：“你看，大家都不同意你的要求。所以，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龙林桂看了一下任超凡，耸了一下肩膀，那意思是说，我可要按你的台词说下去了。
“是这样的，我们英牌陶瓷有限公司和任氏化工企业有限公司是战略合作伙伴。所以任氏化工企业有限公司有什么新产品一般都会到我们公司进行试验。”
“前两天任氏企业技术部的一个工程师到我们车间去做试验，我正好碰到，就问了一下他手中的产品名字。他告诉我说是硅酸锆，所以我就知道了任氏企业有这么一种新产品。不知道我这样的回答能否让主持人你和台下的人们满意？”
赵萍点了点头，对龙林桂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龙先生好像只回答我半个问题哦，你还没回答出硅酸锆这种物品的用途是什么啊。”
她又扭头问台下的人们：“要不要龙先生回答一下硅酸锆的用途啊。”
台下齐声回答说：“要——”
那些企业的老总们心中翻腾起来了。我们怎么就没听说过任氏企业新开发出这种叫硅酸锆的新产品呢？看英牌陶瓷公司的供应科科长吞吞吐吐的样子，这种产品一定有非常大的用途，看来自己的公司以后一定要和任氏企业加强交流啊。
赵萍将话筒伸到龙林桂的嘴边说道：“龙先生，请讲吧，台下的人们还等着你呢。”
龙林桂迟疑了一下，就开口说道：“硅酸锆是任氏企业新开发出的一种产品，目前全世界只有任氏企业独家生产。那天任氏企业技术部的工程师在试样的时候我咨询了他一下才知道，原来硅酸锆是一种新型的陶瓷胚体增白剂，效果和二氧化锆不相上下，但是价格却便宜的多。而且当时试出的陶瓷胚体样品我也看了，在陶瓷胚体增白方面确实是和二氧化锆效果一样。只是任氏企业的硅酸锆生产能力有限，所以本来我不打算让在座的同行知道这种产品，而是想先让英牌陶瓷公司采购到足量的存货再说。请在座的同行原谅一下我小小的私心。”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那些几个和龙林桂关系不错的其他公司的供应负责人就开口骂道：“好你个龙猴子，太不够兄弟了吧？这么好的产品竟然不推荐给我们，你竟然想一个人独吞啊。”
还有些人喊道：“任总，这样的产品能不能给我们公司弄一点啊，现在能给我们一个报价吗？”
任超凡看火候已到，就走到主席台前向下边拱手道：“各位，各位请听我说好不好？”
等台下安静了些，任超凡继续说：“各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是任氏企业的错。你们千万别怪英牌陶瓷，别怪龙大哥。硅酸锆我们生产出小样之后，虽然在任氏企业的试验室内试出的效果不错，但是试验室毕竟不同于生产线，所以我没敢一下子就向市场公布。我们想等在英牌陶瓷的生产线上实际试验一下看结果究竟如何。今天呢我也刚刚拿到试验数据，看起来非常理想，所以我才会把硅酸锆的样品发给各位，想让各位认识一下任氏企业的新产品。硅酸锆这种新产品售价我们公司在推广期间暂定为每吨两万块。等一个月的推广期结束后定价为每吨两万二。凡是在推广期间订货的企业可以长期享受两万块的优惠价格。关于硅酸锆的各种技术参数以及试验数据都放在会务组后面，请大家在晚宴结束后到会务组领取。”
台下立刻乱了起来，硅酸锆，好东西啊，哪个厂一年不用个几十吨上百吨呢？那些大厂就更不用说了，每年用量都要以千吨来计算。每吨两万块，比川化株式会社没提价前的三万二的二氧化锆还便宜一万二，更何况川化株式会社昨天正式通知要将二氧化锆的提货价涨到每吨四万呢？假如任氏企业的硅酸锆真的能替代二氧化锆的话，哪个厂的成本不下降个几十万几百万呢？那些特大型陶瓷生产企业降低的生产成本怕不有几千万吗？
人们哪里还等得及吃晚宴呢？他们这就跑出去到会务组要有关技术资料去了。顿时间场面混乱起来，若非几十个保安在拼命维持秩序可能会闹出什么践踏伤人的事故呢！
有些手快的企业已经抢到有关的技术资料在看了，他们看过之后马上表示要当场签约。搞得任超凡不得不大声的向下面人喊道：“各位朋友，各位朋友，请大家安静。任氏企业的硅酸锆保证能满足各个企业的需求，大家先听我说好吗？”
等下边人安静一些后，任超凡继续说道：“今天任氏企业是不会和在座各位大佬签订任何硅酸锆的供货协议的。”
台下又一片哗然。任超凡不理会台下的哗然之声继续说道：“因为硅酸锆的实际使用效果大家都还没看到。因此我认为在目前签订供货协议显然对大家有失公平。”
台下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厂商的想法各自不同，那些昨天在川化株式会社的宴会上没有和川化株式会社签订长期订货合同的厂商一边反思一边庆幸：“是啊，今天自己是被任氏企业的大场面搞昏了头了，所以才会这么草率决定现在就签订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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