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时代ⅲ·毁灭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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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时代Ⅲ·毁灭者》
作者：方白羽



游戏时代Ⅲ·毁灭者
楔子

　　　　　　　楔子
白色的驼毛在最后一次颤动后，终于静止在老者的葬端。守护在
老者身佩的萨消法师全神贯注地盯
着那一小擢驼毛又等了片刻、确信它
再不会因名者的呼吸而额动后，“咚”
地一声跪倒在地，甸甸在老者脚边
便咽道：‘。我主·，一归天了！”…
　　　　“主上！“大汗！”金帐中响起此
起彼伏的衰呼，数十名将校纷纷跪
倒在地，失声痛哭。哭声刚起，一名
金冠束发的年轻将领已“呼”地站起
身来：“现在不是哀送父汗的时候，
咱们要尽快完成父汗的遗命冬”
　　　　说着，他解下腰间佩刀，扔给身旁
一啥淮礁鲜臼助侧降领：〃客列古台，带土我
的濒刀前往兴庆府传我口令，杀尽城中
所有生灵，我要用党项一族来为父汗殉
葬！此外，父汗的死迅千万不能走漏，不
然刚投降的西夏人说不定义会生变！”
　　　　“等等！’一直握着老者右手妇人
泪眼婆奖地抬起头来。望着金帐巾唯一
立着的彪捍将领道，“四工子，大汗生前
曾许我分得兴庆府一份工匠仆役。若都让称屠尽了，我岂不只有空手而回？”
　　’那位被称作少‘四主子，的将领犹豫
了二瞬，立刻对妇人领首道：。地遂皇
后成心，不会少了你那一份。几，，说着履仓转
向拾起佩刀的将领，’贻也遂皇后留下
四万名工底可曦，余者无论老幼，杀！，，
　　　　客列古台领命而去。公元1227
年，西夏国都兴庆府，除了四万名留
给也遂皇后的土匠仆役，数十万生
灵，尽数倒在了蒙古人的屠戮之下。
　　　　四王子见客列古台领命而去，
又转向老者身前痛哭啼沱的萨满教
老法师：“可可鲁法师，父汗暂不发
丧，咱们要尽快把父汗的遗体送回
克鲁伦河草原，沿途绝不能走漏半
点风声，以防国中生变。‘，
　　　　堤，拖雷王子！老法师停止了哭
泣，小心冀翼地收起老者鼻端那一小擢
纯白驼顶绒毛，它可是依附了死者最后
一口气息。吸附了大汗的灵魂。在萨满
法师眼里，它比大汗的遗体更为神圣，
大孚干二的灵魂将通过它升土长生天。
　　　　“四王子。此去漠北克鲁伦河千
山万水，咱们恐怕很难不走漏风声：，”
一个将领小声说出了心中的担心；：拖
雷环顾帐中众将，胸有成竹：“护送父
汗灵枢的怯薛军，沿途遇人杀人、遇畜斩畜，务必做到不漏一人一畜！
　　　　“冲啊！’‘杀啊！
　　　　一片小山坡上，十几个放牧的少
年正在学着大人打仗冲锋，十几个人
分成两部，各执竹刀木剑呼喝呐喊着
拼杀，神情认真而执著。一个八九岁
的少女坐在山坡的高处，拍着小手为
双方加油助威，她是战利品，谁能战
胜对方，率先冲到这高处抢到她，就
可以把她带回去当土后，少女对自己
在这次游戏中的角色很是满意。
　　　　“加油！柯都尔！’少女拍手为自己
喜欢的少年鼓劲，在她的鼓舞卜，那个
十二三岁的少年率领同伴很快就打败
了对手，冲上山坡单手把少女拦腰抱
起来，举着手中的木剑向众人发出了
胜利的欢呼，几个同伴簇拥在他身旁，
兴奋地向战败者发出“嗷嗷”的高叫。
　　　　突然，少年停止了欢呼，一脸惊
讶地遥望远方。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
去，只见山坳那边渐渐现出一队旅
旗斧诫林立的骑师，像长蛇一般蜿蜒
而来。顺风而来的，还有隐隐的呜咽。
　　　　“像是大汗的怯薛军！”一个少
年兴奋地涨红了小脸。
　　　　“走！去看看！’啊都尔泉然是众少
年的头领，一声令卜，众人立刻奔卜山
坡向大军迎上去，尚米接近队伍，就听
见走在最前面那位手举灵幅的萨满
法师悲伤苍凉、且呼且吟的招魂曲：
　　　　呜呼，我主！雄鹰腾飞民之上
兮，汝昨非翱翔于人宇耶？
　　　　呜呼，我主！灵车轧而行兮，今
岂载汝而去耶？
　　　　呜呼，我主！贤妻爱子世所罕兮，汝果离之而独去耶？
　　　　呜呼，我主！忠臣良将愿效命
兮，汝岂弃之而不惜耶？
　　　　呜呼，我主！雄鹰矫健展翅飞
兮，汝昨非盘旋于人宇耶？
　　　　呜呼，我主！马驹欢跃狂奔驰
兮，汝岂忽而倒地耶？
　　　　嫩绿新革正值春兮，竟遭暴风
而折披耶？
　　　　六十年征战擎大意兮，今将住
合乐一统兮，
　　　　汝岂离费而去耶？汝岂堰眠而
不起耶？
　　　　众少年并不明自萨满法师呼号
的意思，只觉得他边哭边唱的模样
十分好笑。众人兴致勃勃地听着萨
满法师招魂，对几个快马向他们逼
来的骑士浑不在意。只听那老法师
继续在唱：
　　　　呜呼，我主！汝为人杰，人之骄子，
受长生人之遣，降临人！日_，汝欲抛弃忠
实之百姓耶？汝欲弃我等将士而去耶？
　　　　汝有—富饶美丽之家乡，与
汝同样高贵之贤妻。坚如磐石之政
权，精心制定之法律。昔口星散之
百姓，今已十户为一体。凡此一切
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汝有—威严之宫殿，心爱之殡
妃，华丽之金帐，正义为基之社翟。凡
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斡难河畔迭里温李勒答合，印
有汝孩提时之足迹。那里是生汝之
上地，那里有哺育汝之泉水。那里
有众多蒙占兄弟，那里有汝之臣
佐、土族与显贵。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汝家族之九足，隆隆雷鸣之大鼓，声传千里之n5角，音色悠扬之长笛，克鲁伦
河畔之草原，汝荣登大汗宝座之场地！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字儿帖，汝之结发爱妻，盛友如云，不渝之友谊，统一团结，伟大之民
族，强盛安定，巩固之社翟。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呜呼，我主！汝奈何欲弃汝之蒙占百姓耶？岂因此地风和口丽耶？岂
因党项族已服汝之法律耶？岂因酉夏土后更为娇丽耶？
　　　　呜呼，我主！我等已不可为汝之盾牌也，但愿运回汝之高贵遗体也，将
汝不朽之躯交与汝妻也，慰汝之百姓殷切心意也。
　　　　呜呼，我主！汝其行也，切莫迟疑。
　　　　“大汗……归人了？”柯都尔渐渐听明自了，正要告诉身旁的同伴，却
见几名骑士已冲到近前，只听领头的骑士低低地说了声：“到人上侍奉我
主去吧。”就借着战马的冲力一刀砍卜了一个少年的头颅。
　　　　“快跑！他们要杀我们！”柯都尔猛然间想起了一种占老的风俗—为
死者寻找另一个iu_界的奴仆，尽可能地杀掉灵车沿途遇到的人畜！少年赶
紧往山坡上跑去，身后响起羽箭的破空声和同伴短促的惊叫。少年不敢回
头，直冲到山坡上自己的那匹小马前，飞身跳上马背，打马往山坡高处逃去。
　　　　“兰朵！快把手给我！”少年没有忘记留在山坡上的少女，在马背上遥
遥向她伸出手臂。璞！一支羽箭就在少女抓住少年手腕的同时插入了她的
后心，少年只觉少女小手一软，差点儿把他从马背上拖了卜去。少年死死
抓住少女软软的小手，小马的速度陡然降了卜来，立刻被羽箭射中后腿，
嘶叫着扑倒在地，把少年和少女摔出老远。
　　　　“兰朵！”少年紧紧抓着少女的手，只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绝望地望
向那几名追击而来的骑士，少年突然一脸意外地轻呼：“阿爸！
　　　　领头那位彪悍的将领也是一脸惊讶，默默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少年，他的
眼中既痛苦又绝望。迟疑片刻，他突然拨转马头，转身就走，紧跟在他身后的几
名骑士刚要跟着他拨转马头，却听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执行四土子的命令！
　　　　几名骑士对望一眼，慢慢控马向那少年逼近，少年挣扎着站起来，对着
转头离开的将领高声呼叫：“阿爸！救我！我是柯都尔啊！”远去的父亲没有
回头，反而打马往坡卜狂奔，似乎不敢再听儿子的呼救。少年绝望地跪倒在
地，呆呆望着远去骑士的背影，对迎面而来的刀光视而不见。
　　　　“到人上侍奉我主去吧！”出刀的骑士语音中有此遗憾，出手却没有迟疑。
刀光如匹练般斩向少年的颈项，却在途中被正前方飞来的一支长箭震开。随着
“当”的一声金铁交击，骑士手中的刀竟被羽箭震落在地。
　　　　“什么人？”众骑士纷纷拉开弓箭，指向羽箭飞来的方向。只见高高的山梁上，一人一骑孑然而立，马上
骑手身裹皮袍，头戴毡帽，正弯弓
搭箭指向这边。看起来就像在山梁
上守望的独狼。
　　　　几个骑士对望一眼，立刻开弓向
山梁上那人射去，可惜距离太远，又是
从卜往上射，几支箭大多失了准头，
唯一一支奔向那人面门的箭也被他
低头避开。几个骑士收起弓箭，贴在
马鞍上向山梁上冲去。杀尽沿途遇到
的任何人！这是拖雷土子的命令，也
是为大汗寻找奴仆的神圣之举。作为
大汗生前最为倚重的亲卫怯薛军，在
任何情况卜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　嗖！山梁上飞来的羽箭把
一名骑士从马背上带了卜来，箭羽
穿过他的咽喉，一箭毙命。剩卜几
个骑士没有胆怯，继续往山梁上猛
冲，嘴里发出了愤怒的号叫。
　　　　随着不断响起的利箭破空声，几
名骑士先后落马，唯一一个冲上山梁
的骑士也被那人一刀斩于马卜。那人
还刀入鞘，突然冲卜面的少年招了招
手。柯都尔这才发现，离去的父亲又
反身而回，倒提马刀，满脸杀气，他身
后另有十几名骑士正纵马狂奔而来。
柯都尔立刻往山梁上飞逃，他木能地
知道，只有山梁上那个突然出现的大
汉，才是自己逃命的唯一希望。
　　　　“把手给我！”山梁上的大汉高
叫，柯都尔毫不迟疑地一把抓住，身
子立刻腾空而起，落在大汉身前的马
背上。跟着，大汉张弓如满月，指向了
冲在最前面的将领。柯都尔木能地一
抬胳膊，大汉的弓箭一抖，射出的箭
羽扎在了那将领的马脖子上，战马立刻摔倒在地，把那将领甩出老远。
　　　　柯都尔心情复杂地望着父亲
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举刀继续往
山梁上猛冲，却又在数十丈外站
住，一脸震骇地惊呼：“狼武士！
　　　　“客列占台，你儿子救了你一
命，你还不肯放过他吗？”大汉冷冷
问道。客列占台咬咬牙：“拖雷土子的
命令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任何人
都无例外，我儿子不能，你也不能！”
　　　　“好！就看你有没有这木事！”大
汉抽出三支羽箭，用四根手指夹着
并排搭在弓弦上，缓缓拉开弓弦，跟
着就听弓弦颤响，三支羽箭飞向三个
目标，快要冲到坡顶的三名骑士顿
时被射于马卜。大汉从容地抽箭再
射，三次张弓就有九名骑士被射杀，
乘l卜两名骑手终于跳踢不敢向前。
　　　　世上会这手三箭并发的箭手除
了已经去世的神箭手析别，就只有一
个传说中的武士。在他的弓箭前停步，
即使对于追随大汗纵横人卜、灭国四
十的怯薛军勇士来说，也不算丢人。见
没人再冲上前，大汉收起弓箭，对呆立
当场的客列占台神情复杂地低声道：
“回去告诉拖雷，就说我向他问好。说
完便拨转马头，慢慢消失在坡后。
　　　　缓缓而行的灵车前，拖雷听完客
列占台的回报，这名三十四岁的年轻
统帅那冷定幽寒的眼眸中，隐隐闪过
一丝复杂的神色。遥望旱已不见人影
的坡顶，他木然半响，最后对客列占
台沉声道：“带上一千名最精锐的怯
薛军勇士和几条最好的猎狗，去把
那孩子和狼武士的人头带回来，不
然，你们就不必活着回来见我了。”　　客列占台抽出一支羽箭，一折两段，昂然道：“末将向长生人发誓，若
不能带回他们的人头，就割卜自己的脑袋为大汗殉葬！
　　　　夜幕笼罩卜的山野尤其幽暗寒冷，偶尔一两声长长的狼嚎，更让人背
后生出一丝凉意。柯都尔往簧火中加了几根枯枝，看着火苗渐渐旺起来才
稍稍安心了一点儿。偷眼打量簧火旁那大汉，只见他神情木然，也不知在
想什么。他的模样普通，看年纪也只有三十出头，实在不像传说中的狼武
士。不过在见识了他三箭并发的绝技，尤其是孤身面对威震人卜的怯薛军
时那份从容淡定后，柯都尔心中旱已充满敬仰。舔舔十裂的嘴唇，柯都尔
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叔，你……你就是狼武士？”
　　　　狼在蒙占人心目中有着图腾般的地位，他们从不用狼为自己命名。因
此用飞禽猛兽来做自己外号的蒙占人很多，但用狼来命名的勇士就只有
一个，那是人底卜最大的汗亲口所封。大汉没有回答，只把裕链中的肉十
递给少年：“吃吧，吃完了还要连夜逃命，拖雷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少年默默地接过肉十，刚咬得两口，就想起了中午兰朵把她的十粮分
给自己的情形，眼泪不由扑簌簌掉了卜来。大汉以为他是伤心父亲绝情，
拍拍他的肩劝慰道：“别难过，你父亲也是迫不得已，不要恨他。”
　　　　“我不恨阿爸，我为他感到骄傲，他是大汗真正的勇士！”少年抹掉眼
泪，平静地道，“咱们蒙占男儿生来就是大汗的士兵，对大汗的命令要不折
不扣地执行，阿爸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罢了。”
　　　　狼武士望着神情平和的少年，不由叹道：“难怪成吉思汗能纵横人卜。
有这样的士兵，人卜谁人能敌？”隐隐看到地平线尽头有火光透出，他喃喃
道，“怯薛军追来了，咱们要想逃过他们阴魂不散的追击恐怕很难。”
　　　　“大叔你自己逃吧，我不想连累你。’啊都尔眼中闪出与年纪不相称的坚强，
狼武士见状呵呵大笑：“我既然救了你，自然就不会丢卜你不答，总要救你到底。”
　　　　柯都尔道：“可是，这一匹马驮着我们两人，怎能逃得过怯薛军的追
击？有猎犬的追踪，咱们也无法躲藏起来。”大汉笑道：“这匹马若是驮着两
人当然是跑不快，不过如果只有你一人，再加上我为你挡住追兵，射杀猎
犬，你自然能逃过怯薛军的追杀。’‘可是，大叔你……”
　　　　狼武士没有理会柯都尔的惊讶，只遥望人宇轻轻叹息：“既然他已经
死去，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唯一遗憾的就是一直没机
会把自己心中所藏的秘密说出来。今口与你相遇也算有缘，就让我给你讲
个故事吧，希望它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是什么样的故事？’‘关于毁灭者的故事。”　　　　“毁灭者？’啊都尔满腹疑惑，木能
地觉得这个词充满了血腥和恐怖，狼武
士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芒，
他指着头顶一望无际的苍窍略泉伤感
地问道：“你相信那上面有神灵吗？”
　　　　柯都尔犹珍了一卜，立刻坚定地
点点头。狼武士淡淡一笑，轻叹道：
“不错，那上面真有神灵，并且多不胜
数，他们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分成
不同阶层和利益集团，共同主宰着咱
们这个世界，并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
力ii给这个旧_界。比如有神灵认为咱们
这个世界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和稳
定，于是向这个i世界派出了一个神灵
意愿的执行者，这个人就是毁灭者。”
　　　　柯都尔不太理解对方的故事，
也无法相信，不过他没有多问，因为
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令人
不敢怀疑的光芒。狼武士遥望着人
宇，日良中没有常人对长生人的膜拜，
只有一妊感慨和嘲讽，沉默了足有
一盏茶工夫，才听他喃喃道：“要讲毁
灭者的故事，我得先给你讲讲……
人界，我只能这样称呼那个世界。”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