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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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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学家也胀红了脸,不出声。一个医生道:“我们在从事的工作,极其需要哥登,而实验第一号,可以用几年时间培育出来,十个,八个,都可以,我想这事情,用不著争论了。”

遗传学家和另外刚才表示“不可以”的两个,都低叹了一声。其中一个道:“看来,对于生命的观点,要彻底改变了。”

遗传学家道:“是的,我们要在最根本的观念上,认为通过无性繁殖法培育出来的根本不是一种生命,可以随意毁灭,才能进行这件事。”

杜良和罗克齐声道:“对,这就是我们的观念。”

接下来,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杜良又问道:“好了,赞成的请举手。”

六个人很快举起了手,遗传学家又迟疑了一片刻,也举起了手,其余两人也跟著举手。

杜良站了起来:“从现在这一刻起,我们为全人类竖立了一个崭新的观念。这个观念,随著时代的进展,一定会被全人类所接受,但是在现阶段,这个观念,却和世俗的道德观相抵触,和现行的各国法律相抵触,所以我们非但不能公开,还要严守秘密,如果做不到,可以退出,退出之后,也一定要严格保守这个秘密。”

大家都不出声,过了片刻,杜良又道:“没有人要退出?好,那我们就开始替哥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所有的人全站了起来,从那一刻起,几乎没有人讲过甚么话,就算有人讲话,也是绝对必要的话,都和手术进行有关。

由于有著各方面顶尖人才,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全世界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人,再也没有一个比哥登复原得更快。不到一个星期,哥登几乎已经和常人一样,可以行动了。

而他新移植进体内的心脏,是一颗强健的新心脏,年轻,至少还可以负担身体工作五十年。

第十一部:留待历史去评价!

哥登望著我,指了指他自己的心口:“因为那是我自己的心脏,根本不存在排斥问题。”

我的思绪极混乱,尽管我集中精神,听他们叙述当时的情形,可是我耳际,仍然“嗡嗡”作响,当哥登向我望来之际,我道:“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罗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可以任意发问,我道:“那个人……那个……实验第一号,他……”

一个医生道:“他在麻醉之后,毫无痛苦地死亡。”

我语音乾涩:“我看,‘死亡’这个词,也有问题,你们既然不承认他是一个生命,又何来死亡?”

杜良皱了皱眉:“我早就说过,我们树立的新观念,很难为世人接受。”

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在我闭上眼下之际,我彷彿看到了一个年轻、健康的人,被麻醉了,躺在手术床上,然后,在他身边的第一流外科医生,熟练地操著刀,剖开了他的胸膛,自他的胸膛之中,将他的心脏,取了出来,移进了另一个人的胸膛之中。

这个躺在手术床上的人,当然立即死亡,这个人,本来是不存在的,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可以说根本不算是甚么。

但是,世上哪一个人是本来存在的呢?这个人,不论他的编号是甚么,他实在是一个人,他被杀。可是,却由于他的死,而使另一个人活了下来。活下去的人,可以很快地又培育出这样的人来。

这究竟是道德的,或是不道德的?

我的思绪真正混乱到了极点。

猜想杜良、罗克等九个人在商议的时候,一定也有同样的心情,我向他们望过去,像罗克,杜良他们,立即决定“可以”的那几个人,他们的思想,是不是正确呢?

从现实的观点来看,当然没有甚么不对,“实验第一号”死了,哥登活了下来。用同样的方法,可以使每一个人的生命得到有限度的延续,可以使许多现代医药为之束手无策的疾病,变成简单而容易治疗。像陶启泉的心脏病,阿潘特王子的胃癌等等,甚至,整个内藏,都可以通过外科手术,加以调换。

“实验第一号”对哥登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后备。像是汽车有后备胎一样,原来在使用中的车胎出了毛病,后备车胎就补上去。

如果“实验第一号”根本不是一个人,只是一组器官,那就甚么问题也没有,可是,“实验第一号”却又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我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表示意见才好之际,杜良道:“不容易下结论,是不是?我早已说过,这种新观念,不容易为人接受。”

我闷哼了一声:“尤其是这种所谓新观念,被人用来当作敛财的工具之际,更不容易接受的。”

杜良也闷哼了一声:“你不能因此苛责我们,不错,我们因之得到了大量的金钱,现在,我们医院积存的财富之多,甚于任何一个基金会,甚至超过了罗马天主教廷,我们可以利用这些金钱,来展开我们的研究工作。”

我的思绪仍然十分混乱,无法整理出一个头绪来,但是我还是有足够的机智:“大量的金钱,是用许多生命换来的。”

杜良冷冷地笑著,道:“我想你这种说法是错的。自从我们替哥登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而他又迅速复原之后,我们发觉,我们所进行的实验,本来是想使人的生命,通过另一个新的自我的产生而延续,这个目的未能达到,但是也不能算是完全失败,至少我们可以使人的生命,有限度的延续,这实在是一大发现。这个发现,哥登在完全痊愈之后提出。”

杜良向哥登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哥登继续讲下去。

哥登道:“我的心脏病完全好了。现代医药中的一个盲点,被我们突破,有许多绝症,可以用这个方法来医治,于是我们就开始订出一项大规模的计画。”

计画十分庞大,先训练了一批人,完全采用训练特务的方法来训练,训练那几个人成为机警、行动快疾的特种人员。

然后,再搜集世界各种超级大人物的起居、生活习惯。等到弄清楚了之后,就派出受过训练的人员去。

受训人员所要做的事,其实并不困难,只要使被选定的目标,受一点伤,流一点血就可以。这样的一点轻伤,任何人一生之中,都难以避免,也不会在意。困难的只是超级大人物一般来说,都不容易接近,一旦接近,都能达到目的。

于是,各种各样接近超级大人物的方式被采用,晋见阿潘特王子时,冒充日本购油的代表。在晋见日本商界大亨时,又冒充阿拉伯人。

得到了超级大亨的血液细胞之后,就以最快的方法,妥善保存,送到勒曼疗养院来,在实验室中,用无性繁殖法,培育成人。通常来说,只要五年时间,培育人就成长,成长为和超级大亨一模一样的一个人,成为他们的后备。

这些后备人,被豢养在勒曼医院的密室之中,受著最好的照顾,使他们身体健康,以备随时需要,起他们的后备作用。

后备人没有智力,有时,他们也会逃出来,当年丘伦在湖边看到的齐洛将军,其实,就是齐洛的一个后备。

超级大亨只知道自己离奇地受过一次轻伤,有的甚至根本以为那是一个小意外,他们绝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后备。一直到他们的健康发生了问题,患上了不可救治的重病,像陶启泉那样──

当哥登讲到这里的时候,我陡然挥了挥手:“等一等。”

哥登停了下来,望著我,我道:“我有两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要问。”

哥登的神情充满了自信,一副任何问题他都可以回答的神气。我吸了一口气:“第一个问题是:超级大亨的病,是不是你们故意造成的?例如陶启泉先生的心脏病?”

哥登浅笑了一下:“当然不是,如果那样,那是一种罪行。”

我“哼”地一声:“那你们怎么知道他会得心脏病?又怎会知道阿潘特王子会有癌症?”

哥登道:“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培育了他们的后备,等著,等到需要的时候,就用得著了。汽车的行李箱中有后备胎,没有人知道它会替换四只原来车胎中的哪一只。但是四只在使用中的车胎,一定会有一只变坏。”

我皱皱眉:“这样说来──”

哥登打断了我的话头:“足球队都有后备队员,也没有人会知哪一个正式球员会出毛病,后备放在那里,用得到,就用,用不到,也没有损失,因为我们已累积了相当的经验,要培育一个后备人并不是甚么难事。”

我明白了哥登的意思,心头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这样说来,你们培育的后备人──”

哥登向在场的所有人望了一眼,像是在徵求各人的同意,然后,他才道:“我们已培育成的后备人,正确的数字是五百二十七个,过去几年,每年平均可以用到二十六个,近两年,有增加的趋势。”

他望著发呆的我,又道:“你知道,超级大人物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他们要付出比普通人更繁重的脑力和体力劳动,虽然他们有最好的医生在照料他们的健康,但是有许多疾病,患病率十分高,尤其是以心脏病为然。而心脏病,是最容易医好的一种。”

我伸手轻敲著自己的额角:“像陶启泉先生──”

哥登道:“就以他为例,来看看我们行事的方式。陶先生是亚洲有数的豪富,他的健康一旦出了问题,瞒不住人,消息一传出,我们就进行活动。”

他们的活动,十分有程序,也不性急。如果目标所患的疾病,在现代医学能够医治的范围之内,他们根本不会出面。

等到肯定了目标的疾患,现代医学无能为力,他们就出面了。出面的方式有许多种,但是目的只有一个:和目标直接见面,交谈。罗克和陶启泉见面的方式,就是冒充了巴纳德医生的私人代表。

陶启泉确知自己患了绝症,可是世界上没有一个豪富,甘心接受这个事实。不论他们平时对金钱看得多么重,到了死亡的关口时,他们也会愿意拿出大量的金钱,甚至是他们财产的百分之九十九,来换取他们的生命。

而且,几乎毫无例外,当他们一旦得知自己可以活下去,他们都会立刻签署财产转移的文件。

在这里,我发了一个小问题:“签署财产转移的文件?他们怎么肯?他们全是聪明人,要是签了之后,医不好病,那怎么办?”

罗克“呵呵”笑了起来:“感谢贵国人,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我真的不明白罗克这样说是甚么意思,只好瞪著眼睛望著他,罗克道:“在贵国通过考试而录用官员的时代,有一种舞弊的方法,叫作‘购买骨的关节’?”

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叫‘卖关节’,就是要应试的人,将选定的几个人,写在试卷上。考官一看,就知道那是付钱的主儿,就会取录他。”

罗克道:“是啊,这些应试的人,他们付钱的方式,是怎样的?”

一听得罗克这样讲,我不禁“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应试而买关节的人,通常是写一张借条,借条后的具名,写明“新科举人某某具借”。如果关节不灵,中不了举,不是新科举人,当然不必还钱,这种事,略具历史学识的中国人都知道。

我自然也因此明白了那些大人物签署的文件,文件上的日期,一定是他们自知到那时必定已经死亡的日子。像陶启泉,明知只有一个月命,叫他签一份一年之后的文件,他当然肯。如果医得好,到时他心甘情愿地履行文件中所承诺的一切,如果医不好,这文件,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唔”了一声:“聪明办法。”

罗克道:“是,完全自愿,而且在大多数的情形下,我们全是科学家,并不善于经营,所以我们所要求的,只是这个病人的每年收入的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一。这些病人的钱实在太多,利用他们太多的钱,来发展我们的科学研究,我看不出有甚么坏处。”

我叹了一声,的确,那没有甚么害处。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更严重。

我在考虑应该如何提出这个问题来,罗克已经催道:“你刚才说有两个问题,还有一个是甚么?”

我缓缓地道:“你们一再强调,后备人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由于他们是培育出来的,不能算是一种生命,是不是?”

他们沉默了片刻,哥登才道:“意思是这样,可是修辞上可以商榷,例如说他们根本是实验室中的产品,培育他们的目的,就是当作后备。”

我提高了声音:“对这一点,我有异议,他们可能不是全无智力和思想,至少,他们会逃亡。而且,当他们逃亡之际,被你们派出来的人捉回去的时候,他们也会挣扎,他们要自由。”

我说得十分严肃,以为我的话,一定可以令得他们至少要费一番心思,才能有所解答。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我的话,惹来了一阵轻笑声。

罗克道:“第一,他们不是逃亡,而是在固定的行动训练之中,工作人员一时的疏忽,让他们走了出去。其实,即使是最无意识的生物,遭到外来力量改变固有的行动,都会有自然挣扎行动的。”

我还想说甚么,哥登已道:“卫先生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是由于他对后备的生活情况不了解,我提议索性让他去看一看,他就会明白。”

杜良皱著眉:“其实,那并不好看──”

我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即使不好看,我也要看。”

那情形真的一点也不好看,不但不好看,甚至令人感到极度的呕心,呕心到我实实在在,不想详细将“后备”的生活情形写出来,只准备约略写一写。

他们的外形,全是人,而且,当我乍一看到他们的时候,著实吓了一大跳,世界上任何一次重要的会议,都不会有那么多的大人物集中在一起。

然而,他们全是大人物的后备,是准备在大人物的身体出毛病之后“用”的。他们的一切,全要由他人照顾,包括进食、排泄。

我只好说,我看到的“后备”,都受到十分良好的照顾,这种生命,是不是真是生命,还是不算是生命,令得我也迷惑了起来。

杜良他们,将秘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对他们十分感谢,我心中的谜团,也全部解开了。可是如果要我完全同意他们的观念,我却也做不到。我是不是要反对他们的行动,我也下不了决断。一句话,我完全迷惑。

当我要离开之际,杜良带我到另一间手术室之中,取出了一柄极锋利的小刀来,向我示意著,我伸出手,让他在我的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让一滴血,滴进了一个小瓶之中。

我在这样做的时候,自然明白,这一小滴血,他们可以成功地培育出一个后备,一旦我的身体器官有了甚么不能医治的疾病,或是损伤,这个后备,就可以挽救我的生命。

我不禁苦笑。人类对于生命的价值观,极度自我中心。如果一旦我有需要用“后备”,我是先考虑自己的生命,还是后备的生命?那时,我就会想,后备算甚么,只不过是我身上的一个细胞,身上每天都有不知多少细胞在死亡。

在我最后离开医院之前,我又和丘伦见了一次。那当然不是丘伦,而是丘伦在临死之前一刹那间,他们取了丘伦身上的细胞培育而成的一个“后备”。

不过情形不同的是,丘伦已经死了,永远不会有用到后备的情形出现,这个后备,也就只好毫无意义地生存下去。

杜良、罗克和哥登三人送我到门口,他们三人低声商议了一下,才由杜良发言,问道:“你对我们在进行的工作,有甚么最简单的评论?”

这个问题,根本不必他来问我,我自己已经问过自己不知多少次了,不可能有答案,因为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极其迷惑,所谓崭新的观念,我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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